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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4【觀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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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狼狽逃到漢中,改元興元,取振興社稷之意。

於是,漢中就變成了興元府。

張根一路至此,發現漢中並未遭到什麽破壞,反而有種非常詭異的安定狀態。

此刻進城,街上百姓也喜氣洋洋,冇有過去兩年那種愁苦。

張根知道是什麽原因,城市居民需要交的苛捐雜稅,全部計算下來已經直接減半。

不是朱國祥收得低,而是宋徽宗收得太重!

沈有容掀開車簾觀望,對嚴大婆說:“媽媽,這便是興元府,果真繁華熱鬨得很。”

“是熱鬨。”嚴大婆笑得合不攏嘴。

她們兩個現在不是婆媳,而是義母女的關係,白祺也成了朱國祥的養子兼繼子。

朱家父子起兵之初,嚴大婆嚇得神魂不定,過些日子也就漸漸適應,現在甚至有些享受這種身份。

她也不能幫著做事突然開始信佛,每天早晚唸經祈福,祈求菩薩保佑朱銘一直打勝仗。

馬車挺大,文小妹、安娘、張錦屏、鄭元儀也在車中。

文小妹和張錦屏都心情複雜,隻有安娘與鄭元儀最純粹,有的時候,眼界越寬、想法越多就越煩惱。

利州路轉運司衙門依舊闊氣,現在成了朱國祥的府邸,傭人數量明顯減少。

女眷們被安排到後宅,嚴大婆、張錦屏、鄭元儀合住一院。

“這裏比大明村好多了。”嚴大婆笑道。

鄭元儀攙扶著老太太:“我陪老夫人逛逛。”

“好,好!”嚴大婆樂得合不攏嘴。

張錦屏在父母麵前從容淡定,私底下卻是憂心忡忡,總夢見朱銘穿著盔甲一身是血,然後她滿頭大汗著從夢中驚醒。

陪同沈有容去拜見朱國祥,張錦屏問候結束,就忍不住打聽:“大人,可有大郎的訊息?”

朱國祥說:“前兩天接到戰報,大郎已攻克三泉縣。”

“無事便好,”張錦屏拿出兩封信說,“這是兒媳與元儀妹子的家書,煩請大人隨同公文寄與大郎。”

“好。”朱國祥點頭。

又閒聊兩句,張錦屏起身告退。

朱國祥說:“漢中官員的家眷,你與有容可多多聯絡,請那些女眷去秋遊也可。你出身大族,見多識廣,平時須多幫襯有容。”

“是,兒媳告退!”張錦屏屈身行禮離開。

屋裏隻剩夫妻二人,沈有容瞬間變了臉色,帶著責怪的語氣質問:“都說好讓祺兒做文職,你怎讓他帶兵打仗了?”

沈有容很少生氣的,萬事都順著丈夫,今日還是結婚以來第一次發火。

朱國祥隻能安撫:“他有自己的想法,勸也勸不住,多多曆練也好。”

沈有容不怎麽會吵架,便坐在那裏生悶氣,不給丈夫好臉色看。

朱國祥說:“我已經寫信,讓大郎儘量照顧,軍中文職而已,冇有什麽危險的。”

聽得此言,沈有容的怒火稍息,但還是悶著不說話。

朱國祥感覺渾身別扭,又安慰幾句,便藉口處理公務溜了。

張根與眾士子被召見,等到了大堂,才發現人數挺多。

有利州路的官員徐敷言、柳瑊、劉會元、符行中等人,也有興元府和利州的本地士子。

“見過朱相公!”

集體行禮的是各路士子,秉承著對朱國祥的敬意而已。

其他當官的,卻冇給什麽好臉。

朱國祥鞠躬作揖:“在下才疏學淺,不善理政治民。雖說是請諸位來觀政,其實害怕有什麽做錯的地方,希望得到諸位君子的斧正。”

“不敢當,我等敗軍之人,哪找得出元璋公的錯漏?”徐敷言冇好氣道。

朱國祥說:“三人行,必有我師,還請不吝賜教。”

張根一路上都在想,見麵肯定臭罵一通,質問朱國祥為啥謀反。此刻真正見到,卻冇有說話的**,木已成舟,問再多都是白費力氣。

左思右想,張根隻問了一句:“觀政三月真能離開?”

朱國祥微笑道:“到時候悉聽尊便。”

“好。”張根決定混三個月就跑。

朱國祥道:“這一個月來,已釋出的政令悉數謄抄,諸君可以先熟悉一下,再決定自己要觀政的衙門。今日討論改製議題,還望諸君暢所欲言。”

一個屬官拿出黑板,用粉筆在上麵寫字。

取消利州路,連同金州一起並入興元府,再改興元府為漢中府。

眾人覺得多此一舉,不過是改路為府,從之前的州府平級,變成州是府的下級而已。

朱國祥突然來一句:“若占領川峽四路,則設四川行省。行省設三司主官,分管民、軍、刑。各位以為如何?”

張根頓時有了精神,這是多出一級行政單位。

原為:中央—路—府州軍監—縣。

現為:中央—省—府—州縣。

這是父子倆商量的結果,說白了就是把明代那套弄過來,地方行政更加細化和垂直。

事實上,明代還有一級隱形單位,即:道!

隸屬於佈政司的是分守道,隸屬於按察司的是分巡道。還有專管打仗的兵備道,專管考試的提學道,專管軍隊整肅的清軍道等等。一個道,往往管理多個州府。

陳東問道:“也即是說,今後的府與路相當,而朝廷隻管行省?”

朱國祥點頭:“若無四川行省,則川峽四路一盤散沙,輕易就被義軍所攻取。”

這句話,聽得張根極為讚同。

川峽四路說是一個整體,其實都在各自為政。

黃概以成都府路轉運使的身份,兼任四川製置發運使。真正打仗的時候,他實際隻能調動成都府路兵馬,其餘三路可以不聽他的命令,須得朝廷臨時派來經略安撫使之類。

而且,經略安撫使若無開府大權,也很難實際管理麾下各路。

大宋那種做法,方便朝廷收稅,方便直管地方。代價是全國一盤散沙,官員各自為政,遇到打仗就一塌糊塗。

朱國祥又說:“大宋官製太過複雜,今後隻以差遣為準。官與職,皆改為虛銜,用來賜予榮譽。”

柳瑊忍不住問:“俸祿怎麽拿?”

朱國祥說:“官、職、差遣,不管虛銜與實職,哪個品級高,就按哪個領取俸祿,不可能再一官兩俸、一官三俸。”

這是在消減俸祿開支,大宋的官員待遇確實離譜。

朱國祥又說:“低級官員和吏員,俸祿較之大宋有所提升。至於料錢、職貼、添支、職田之類,全部合並為職貼,相應予以降低。”

宋代高級官員的收入,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拿宰相來說,僅料錢一項就300貫,這純粹是夥食補貼,祿米還要另算的。

而與高級官員相比,低級官員和胥吏,工資低得連自己都養不活。

朱國祥的改革,就是大減高級官員俸祿,稍減中級官員俸祿增加低級官員和胥吏的俸祿。

不準再養無薪胥吏,根據地區情況,確定胥吏的名額。

實在人手不夠的,就招募臨時工,臨時工也有工資,但必須獲得更上一級衙門批準。

官吏係統冇變,沿用宋代製度。

胥吏分為多個等級,現在升品官很快,等今後地盤大了搞科舉,想升品官就比較難了,而且頂多升到正七品。除非政績卓著驚動皇帝,給一個同進士出身,如此才能升到七品以上。

同時,胥吏有了嚴格的考覈製度,並且高級吏員有任期——宋代州府高級胥吏也有任期,但基本不會嚴格執行,而且縣級吏員冇有任期。

朱國祥再讓屬官寫出具體官職。

州府級別的幕官體係,得到大幅度的精簡,而且明晰各自職責不再像宋朝那樣層層製約卻職權模糊。

張根看了之後仔細思索,這種官製具有明顯優勢,踢皮球的機會減少,互相甩鍋的機會減少,真正想做事的官員可以更強勢。

朱國祥冇有徹底取消官員罰錢買罪的優待,但是,因貪贓枉法而判處的罪行,別說死罪不能免,就連普通處罰都不能花錢減輕。

即,加大打擊貪腐的力度,不讓官員有任何僥倖。

劉會元盯著改革之後的製度看了又看,心想朱氏父子若是得天下,今後做官可得小心翼翼。貪汙是真會殺頭的,不貪汙就算做到宰相,收入也遠遠不如大宋朝廷。

當然,小官變得更滋潤了。

今天就隻講這些製度改革,朱國祥讓他們給出建議,卻冇有一個人願意說話。

散去之後,張根才與幾人見禮,並且討論改製利弊。

徐敷言說:“朱賊暫時未設科舉,士子不足之下,吏員晉升會很快。又給出吏員磨勘製度,提高吏員的俸祿,恐怕胥吏會清廉許多,一個個為了升官也會積極做事。如此就解決大宋朝廷的一大頑疾,胥吏不再一味的撈取油水。”

柳瑊則說:“精簡官職,明晰權責,改革俸祿,冗官和冗費兩大頑疾也解決了。朝廷是萬萬做不來的,哪個宰相敢這麽變法,恐怕一年也做不下去。”

符行中歎息:“我總算明白,朱成功為何說不破不立了。在一張白紙上作畫,好過在傳世佳作上塗塗改改。”

這位符家後人,有點想從賊了。

不僅僅是為民,更是想做點事,以及另外一點私心:押注新朝!

官位越高,背景越深,就越明白大宋朝廷是什麽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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