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鐘銘生武藝高強、人品端方,又有領兵之能;皇帝這才讓他做了羽林騎中郎將。
雖說有鐘家的這一層關係在,但若是他自己不爭氣,那也是不成的。
“皇姊,明日就是夕節了,宮裡的新歲宴,你還會來嗎?”
昭瀾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魏璽煙。
如今不像之前。她已經成了婚,住在宮外的日子總歸是更長一些。
夕節將至,她若不去鎮國公府瞧瞧,怎麼都說不過去。
外人的議論如何,魏璽煙不在乎,但虞老夫人是位好祖母,她應該去探望一二。
“我之前盤算過了,明日還得去虞家見一見老夫人。”
但一來一回,要奔波不少功夫。
若想在宮裡守歲到初一天明,怕是不可。
“這倒也是。”魏華蓁輕輕地點了點頭。
皇姊已然成婚,畢竟不是以往那時候。女子有了夫家之後,無論如何,對孃家的關注和精力,多少都會有所削減。
“無妨,日後你若是想見我,直接差人去府裡說一聲便是。”
“好啊。”魏華蓁露出粲然一笑,眉眼彎彎的模樣看起來比那個魏常瑜讓人舒服多了。
氣場純淨就是純淨,裝是裝不出來的。
魏常瑜演的戲,也就騙騙她自己罷了。
之後,魏華蓁又坐了片刻,才和魏璽煙告彆。
——
翌日清早,還陷在睡夢中的平康長公主被身邊的侍女們一勸再勸,方自榻上坐起來。
“殿下且醒醒吧,可彆忘了今日是夕節呢。”
依照既定的安排,辰時要入宮赴大朝會,午時過後還要趕去鎮國公府。
“啊……”魏璽煙閉著眼睛,眉間緊蹙,一副根本不願甦醒的神情。
但,總歸是要醒來的。
沐月拿著素色的帛巾,將其在溫熱的水中浸濕後,輕柔地為她家殿下洗淨手臉。
一旁的采星也冇閒著,奔前奔後地服侍她盥洗。
等到最終梳妝完畢,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時辰。
而這會兒,虞錚早就在膳閣中等候許久了。
“殿下晨安。”見魏璽煙過來,他快速自席上站起,隨即躬身行禮道。
“將軍亦安。”女人一邊說著,一邊還不禁打了個哈欠。
早膳做得十分豐盛,然魏璽煙卻並無太多食慾。
她清晨用飯向來隨意。
不過這個習慣的確不好。
今日的碧玉粥很是清甜可口,她想,她自個多少還是要喝一點。
用完飯之後,魏璽煙和虞錚稍稍收拾幾下,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今晚應當放寬了夜禁。虞錚,不然回頭你我二人去寶膳樓用些宵食如何?”
她知道自己的肚子晚上更容易犯餓。
“可是殿下,宵食用多了對身體無益。”虞錚並不十分讚同。
女子立刻板起麵孔。
“我不管!你若不肯,我便去告訴——你的祖母,虞老夫人。”
魏璽煙說出了明晃晃的威脅。
男人皺了皺眉,隻好答應。
如若不應,平康長公主定會跑到祖母麵前告他一狀。
虞錚嫌麻煩,倒不如答應她算了。
反正,他已經好言相勸了。公主不聽,又與他何乾?
……
魏璽煙以為自己起得夠早了,冇曾想宮門外已經停了不少朝臣家的馬車。
“將軍且入前朝吧,本宮先去內廷,等朝會結束,吾會派人尋你。”
“好。”虞錚應了一聲,起身下了馬車。
稍後,車輦繼續前進,駛向了皇後所居的椒房殿。
“皇姊,你同虞大將軍成婚數月,不知可有要子嗣的打算?”柳媗問道。
“眼下還不曾。子嗣一事,言之尚早。”
“順其天命吧。”魏璽煙又補了一句。
“是呢,我也覺得。”
“阿媗,你與我不同。你腹中的這個,將來很可能就是大衍的儲君。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好,我記得了,皇姊彆擔憂。
哦,對了。這次的新歲宴,皇姊你似乎不會在宮裡留太久吧?”
關於此事,魏璽煙之前就已經和內宮裡打了招呼。
“嗯,虞老太君那邊,怎麼說也得去敘敘話。”
“確乎如此。”
——
今日的大朝會,倒也冇變什麼花樣。
不過是循著舊例,做一場辭舊迎新的儀式。
文武百官先要在朝會上向天子賀禮,而作為對文武百官賀禮的答謝,皇帝在朝拜結束之後往往會賜下酒宴,席上有奏樂、歌舞和百戲等等。
這些都是魏璽煙見慣不驚的場麵,可謂觀之無趣。
一到年關,總是有許許多多、卻大同小異的各色宴席。
奔來奔去地跑了一日,還不如回榻上躺著歇息。
到了宮宴上,魏璽煙向帝後二人敬了祝酒之後,稍坐片刻,就同虞錚相攜離去。
“阿姊近日和虞錚,似乎相處得甚是和睦?”
“妾也覺得,皇姊提及虞大將軍時,麵上的笑意都比以往多了些許。”
“這便好。”如此,他也不算降錯一道婚旨。
父皇生前的良苦用心,也算冇有白費。
——
約摸申時過半,馬車抵達了鎮國公府的門前。
虞老夫人知道虞錚和魏璽煙要來,早早地就帶人在正門口守著。
“老夫人年事已高,您派下人過來就是,又何必勞動自己的身子骨?”
魏璽煙輕輕扶起虞老太太,嗓音柔婉到讓一旁的虞錚幾乎不敢相信。
眼前的女子,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平康長公主麼?
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應該的。今日夕節,殿下能來,老婦這心裡,儘是說不出的高興!”
幾人邁步走進正院的廳堂,坐在案前,閒話了許久的家常。
——
“你是說,這一批的水貨都被鐘家的人買了去?”
“冇錯,這是我手底下的兄弟們暗中查到的。想想看,除了巨賈鐘氏,還有誰能有這樣的大手筆?”
對麵的人動了動嘴巴,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鐘家這是想要做什麼?”
“自然是倒賣,發財啊!這你都想不通,豬腦子啊!”
“我看冇有如此簡單。”
東部各州鹽商不止他們一家,兩淮與帝京相距較遠,價格也高,怎麼鐘氏一族偏偏就看上了淮郡?
“怪隻怪,咱們兩淮鹽商的名聲太響,讓鐘家想要囤積居奇?”
“現在還看不出。”說話者微微搖頭。
“我說陶二,你也彆過於憂慮了,隻要把貨賣出去,那不就得了?咱們隻不過是個小管事,何必為上麵的人操心?”
——
“寶膳樓的宵食新鮮,老夫人不如一同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