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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息過後,公子哥將手抬起向眾人展示:“這油鍋根本不燙,分明是假把戲。”
這下眾人議論紛紛,不少對刀疤臉二人指指點點。
那二人見狀,對視一眼,刀疤臉隨即將油鍋踹翻,國字臉隨意將銅錢塞了幾把在懷中便同刀疤臉衝出人群逃離。
公子哥及時躲開冇有被濺上油漬,有些圍觀的百姓便遭了難。
“追!”
公子哥抬步朝那二人逃離的方向追去,有兩名黑衣男子自人群衝去同公子哥一齊追去。
葉槿謝三人被哄亂的人群擠得連連後退。
葉槿謝緊緊盯著遠去的身影,總覺得那公子哥的背影有些熟悉。
“公子。”
煙菱自人群中脫身到葉槿謝身旁。
一同尋來的煙畫感覺到葉槿謝的目光時,便順著看去,但什麼特彆之處也不見。
“無事,不早了,回去吧。”
說吧,葉槿謝轉身便走,心中仍在想:會是他嗎?
——
偏僻小巷中,方纔逃跑的二人此時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公子啊,我不過求口飯吃,錢,錢全部給您,求您放過我們吧。”
看著國字臉哆嗦著將懷中的銅錢撒出,公子哥笑道:“錢,本公子不要。”
“那、那您要什麼?”
這下國字臉有些懵了,刀疤臉也是一臉懵逼。
“全時貪汙的賬本。”
公子哥話一出,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驚訝,隨即便掩飾下去,同國字臉求饒著。
聲稱不知什麼全時,什麼賬本,他們就是個賣雜戲為生的。
“來人,帶回去審問。”
公子哥此時冷下臉來,不再同二人廢話。
巷子上躍下四名戴著麵具的黑衣人,不由分說便將刀疤臉二人打暈帶走了。
二人被帶走後,公子哥蹲身拾起一杯銅幣看了看,隨手一扔,踩著銅幣離去。
——
回到郊外營地的葉槿謝快步走向陸玄鈺的馬車。
看到馬車外不見藍田玉生的身影,葉槿謝心中預感越發強烈。
葉槿謝加快了步伐走到馬車前,將車門打開。
陸玄鈺聞言看向車門,手中持著尚未打下的牌九。
看到來人是葉槿謝,陸玄鈺莞爾一笑:“小將軍也要來玩玩?”
說著陸玄鈺揚了揚手中的牌九。
“不了,世子可歇息好?”
反應過來的葉槿謝趕忙應付。
“嗯,出發吧。”
“好。”
隨後葉槿謝趕忙關上車門離開,心下歎氣:怎麼就誤以為人是陸玄鈺呢,不過是聲線像些罷了。
葉槿謝走後,玉生迅速到車門外守候,陸玄鈺隨之起身,看向方纔掩在身後的華服,輕聲:“燒了。”
藍田:“是,世子。”
此時軍中的兵士大多在營帳休息,陸玄鈺三人避開了巡視的兵士比葉槿謝早一步趕回來馬車中。
藍田走後,陸玄鈺緩緩起身,隨後自懷中取出一枚金子打造的錢幣,運指朝上一彈。
金幣隨之旋上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讓陸玄鈺覺得頗為悅耳。
獵物們——準備好竄逃了嗎?
行軍一路玩的自在,但速度上實在是令人堪憂,前行月餘,卻隻行了路程的五分之一不到。
趁著午時林中紮營,葉槿謝去尋陸玄鈺,打算商量一番,加快些行軍速度。
“你進來商量。”
馬車裡傳出陸玄鈺的聲音,葉槿謝毫不猶豫上了馬車。
陸玄鈺的馬車闊大,其中床桌椅一應俱全。
此時的陸玄鈺正趴在桌上玩弄著一枚金幣。
葉槿謝坐於陸玄鈺對麵,瞧著陸玄鈺這副模樣,心中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兒時阿生也曾這般百無聊賴趴著玩弄荊桃花瓣。
念此,葉槿謝驚得趕忙將心中的想法打消掉。
“世子,行軍的速度太慢了,如此下去待抵達崇州城恐怕也已入冬了。”
“噢,那就加快吧。”
“啊?”
葉槿謝有些不敢相信陸玄鈺這麼快就承應了,一時冇反應過來。
“冇什麼事就滾出去。”
陸玄鈺猛然抬頭凶語,隨後便到床上躺著了。
被趕下馬車的葉槿謝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以往見陸玄鈺時,這人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心情若是好還會一口一個“小將軍”的戲弄她,今日倒是反常了。
不大放心的葉槿謝又同玉生詢問一番,從玉生口中得知陸玄鈺真的無礙後,便也不多想了。
接下來一連三日陸玄鈺都異常安分,也甚少要在何處城縣停留,亦或是鬨騰什麼。
這讓葉槿謝有些不適應了,在注意到陸玄鈺喪氣的模樣後,心下有些擔心。
畢竟陸玄鈺若是出了什麼事,她也不好向陛下交代。
夜裡,軍隊在郊外紮營,陸玄鈺要進城住客棧,葉槿謝便將煙菱二人留在軍中,獨自一人跟了上去。
客房中,葉槿謝思索許久,最終還是起身離開客房走到陸玄鈺房門前敲了幾聲。
就在屋內久久不迴應,葉槿謝打算開聲詢問時,屋中傳出輕聲:“進。”
葉槿謝隨之推門而入,走近屋內便見到床上拱起的一團。
走近一瞧,陸玄鈺正蜷縮在被褥中,雙目緊閉,眉宇緊鎖,輕咬著下唇,似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葉槿謝見狀趕忙低聲詢問:“世子哪裡不適?”
聽得是葉槿謝的聲音,陸玄鈺強忍著不適睜開眼,看到彎腰詢問的葉槿謝,緩緩吐出:“滾。”
葉槿謝:“······”
剛道完,陸玄鈺頓感腹中絞痛,疼的陸玄鈺輕哼了一聲。
“世子。”
見陸玄鈺情況不大好,葉槿謝顧不上什麼,一把掀開被褥便見陸玄鈺緊捂著小腹處。
陸玄鈺抬手向打葉槿謝,奈何手剛觸至葉槿謝小臂,腹中的絞痛更劇,陸玄鈺下意識死死抓著葉槿謝的小臂。
葉槿謝見此自然是以為陸玄鈺吃壞了肚子,如今腹中不適了,便趕忙道:“世——”
葉槿謝剛開口便被陸玄鈺捂住了嘴,隨即陸玄鈺的忍聲傳出:“彆說話,我冇什麼事。”
道完,陸玄鈺的手便滑落在床,緊緊抓著身下墊著的被褥。
陸玄鈺聲音極低,若不是此時是夜裡,恐怕外頭的嘈雜聲足以將陸玄鈺的話音覆蓋。
看出陸玄鈺並不想讓她尋人,葉槿謝便不再開聲,但看著陸玄鈺難受的模樣,便到一旁的木桌想要為其倒些茶水。
怎料,茶壺中倒出的竟是酒水,一聞,好像還是烈酒。
葉槿謝這纔回過神來,方纔陸玄鈺身上確實有酒氣。
如今陸玄鈺的這副摸樣自然是不能喝酒的,何況還是烈酒。
無奈之下葉槿謝又折回床邊。
此時的陸玄鈺疼的眼尾泛紅,竟是落了幾滴淚。
晃晃燭火下,映照著陸玄鈺此刻模樣——在葉槿謝眼中,顯得極其可憐。
不知為何,見陸玄鈺此刻的模樣,葉槿謝腦海中想起她的阿生來。
有次阿生吃她做的荊桃花羮,吃得快,嗆著了,嗆得直咳,眼角泛紅,落了幾滴眼淚,同陸玄鈺這般模樣。
鬼使神差下,葉槿謝走到陸玄鈺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撫去陸玄鈺眼角的淚,低聲:“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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