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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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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浮,你好香。”】

宴江腦子一片空白,無措地後退一步。

此時外頭已經完全黑下,廳中夜明珠散發著幽幽冷光,一股黑霧在宴江身後集結,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

“怎麽?不願意為宴家還債?”時崤抬步朝他走近。

每走一步,宴江也往後退一步.

直至背部抵上牆麵,避無可避地被鬼王欺身困在牆角,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他籠罩在其中。

“大人、我——”

黑霧瞬間濃了起來,頗具威脅性地繞著一人一鬼洶湧流動。

宴江想說點什麽,可對上鬼王冷漠審視的目光,又結巴著說不出口。

數十顆夜明珠突然齊齊暗了下來,幾個呼吸間,廳中便陷入了一片純粹的黑暗,窗外偶有天光閃動,一閃一閃地將慘白光線照進屋內。

宴江的視野中隻剩下時崤一雙發紅的眼睛,此外儘是昏暗,安靜到詭異。

他先前被嚇壞了,至今隻要處在這樣的黑暗裏,就會無法控製地想起一些不想回憶的場景。胸口亂糟糟地跳個不停,震得太陽係嗡嗡響,逃避地閉上眼睛,耳邊卻又錯覺般響起了隱隱約約的沙啞鴉叫。

鬼王將身子壓得更近,幾乎將人類困在了自己懷中,低下頭,嘴唇幾乎貼著他的臉頰,將聲音壓得低沉,又慢又輕地喚:“阿浮……”

宴江身體一僵,抖得更加明顯。

冰冷的手爬上攀著肩頭爬上他的脖子,像水下的軟體動物,貪婪地在溫熱的皮膚上來回摩挲。

“你若不願意的話……”

鬼王的聲音也變了,低沉的男聲逐漸崩壞,變成無數淒厲哭喊揉合在一起的可怖聲調,叫宴江想起頭一次撞鬼的那夜,也是在這樣的極度恐懼中,他曾聽過這個聲音。

來自地底的尖叫刺得人的神智也不甚穩定,開始波動、遊離,從靈魂深處生出一股悲哀的情緒。宴江緊閉的雙眼中悄悄滲出一點點濕意,不知是恐懼,還是受到了鬼力的影響,他無意識地將自己更深地縮進牆角。

卻又被時崤強硬地挖了出來,卡著下頜抬起頭來,操控鬼氣迫使他睜開眼睛。

——鬼王的身後,一片黑漆漆的暗色中,不知何時停滿了數以百計的黑鴉,或蹲或站,一動不動地隱在夜色中,無數死氣沉沉的紅色眼睛準確無誤地投在人類身上,冰冷異常。

宴江連尖叫都叫不出來。

他幾乎失去所有思考能力,身體僵硬地釘在原地,呼吸急促,隻有淚水流得更凶。

好一會兒,膝蓋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才崩潰地哭出聲來。

“大人我錯了,我願意……我願意的。”宴江的臉上毫無血色,一手抓著鬼王衣衫下襬,一手扶抱著對方的小腿,好像是求饒,但也像極了撒嬌。

他是呆了些,但又不是傻的。前些日子鬼王對他的種種越界舉動他都記在心裏,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卻也大概知曉這所謂的“還債”會是什麽東西。

他是怕被時崤玩弄,但更怕眼前邪惡的力量。

顛三倒四地呢喃著道歉的話,好一會兒,才感覺到鬼王彎下腰,他的雙手被拉開,帶著去環抱住寬闊的肩背,而後,身體一輕,離開了地麵。

時崤一隻手便將他整個人抱起來,另一隻手在宴江背部輕拍,側頭在他耳垂印上一個滿意的吻。

“阿浮真乖。”

廳內重新恢複光亮,方纔的黑鴉不知何時已經儘數消失,彷彿剛纔的黑暗隻是幻覺一場。宴江將臉埋在他的肩頭,努力抑製住抽噎,冇有任何反抗,任由對方將他抱進臥房、壓在柔軟的床榻上。

這不是他們之間第一個吻,隻是這一次氛圍格外的陌生。

時崤撕下了偽裝溫和的麵具,唇舌不再像先前一般帶著剋製與哄騙,多了幾分直白,熱情又粗暴地舔進人類的口腔中瘋狂掠奪。

與其說是親熱,不如說這是一場進攻。冰冷的身軀將人類困在床榻之間,胯壓著胯,腿貼著腿,華麗黑袍與粗布白衣互相交纏,離遠了看,彷彿是毒蛇在用身體將獵物圈圈纏繞,再緩慢收緊。

隨著這個吻的加深,時崤原本平整的牙齒慢慢變得尖銳,危險地抵著人類的唇,印證了奇聞中嗜血厲鬼的模樣,宴江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對方好像下一秒就會用力撕咬下來,飲他血、啖他肉。

他受不住地發出一聲嗚咽。

五指顫抖著在虛空中張開又蜷起,什麽都冇能抓到,也不知道該向誰求救,須臾間,又被時崤握進掌心,重新按回床麵。

吻是激烈的,舌頭肆意作亂,翻攪出濕漉漉的水聲,宴江被迫吞下混合在一起的口水,但更多的來不及吞嚥,便從彼此相接的嘴角往下滴落。

鬼魂的身體很冷,然而氣氛在逐漸升溫。

時崤的手以絕對強勢的姿態虛虛卡在宴江脖子上,吻得情動了,開始慢慢往下往下挪,大拇指輕佻曖昧地在那鎖骨上來回摩挲,細細感受屬於活人的手感。

另一隻手則順著書生的手腕,鑽進其衣袖中,沿著小臂一寸寸向上撫摸。

他當了太多年的鬼,以至於時常會忘記人類的身體是如何的溫度、人類的皮膚是如何的柔軟。

宴江胸中空氣終於還是被耗儘,窒息本能下開始小幅度地掙紮起來,洗過的腳掌白中泛粉,將床單蹬得移位發皺,時崤這才用力地在他舌尖上舔了一口,收回被含得微溫的舌。

窗幔無風自動,從掛鉤上掉落下來,把來自夜明珠的冷光遮擋在半途,於是影影綽綽透進床裏的餘光便蒙上了一股暖色,更顯旖旎。

宴江仍紅著臉粗喘,時崤攬著他的背將其抱坐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怕嗎?”他的大手暗示性地搭在人類的後腰,突然問了一句。

宴江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咬住自己的下唇,製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呼救。

半晌才答:“……怕。”

聲音有些變調,不知是哭腔,還是氣未喘勻所致。

時崤就笑得更加深了。他享受這種將人完完全全掌控的感覺。

“怕也冇有用。”他用最溫和的表情,說著最殘忍的話,“阿浮答應了,若是再反悔,可要受到更多懲罰。”

那語調寵溺到甚至像慈祥的大人在哄小孩。可是手卻冇有半點等待的意思,慢慢順著人類的腰身摸到領口,愉悅地感受手底下瑟瑟發抖的身體,接著以一種極緩極慢的速度,優雅地將交領撥鬆,探了進去。

片刻後,也不知道摸到哪裏,人類的腰身突然繃緊,發出小聲地短暫的驚喘,雙手也驚恐地搭上他的手臂,本能地想要推開。

“嗯?”

時崤眯了眯眼。

宴江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就湧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在眼眶中盤旋著冇有落下。他哀求地看了鬼王一眼,冇從中冇有看到一點商量的餘地,就連摟著自己腰身的那隻手,也帶著警告的意味微微收得更緊,隻能絕望地閉上眼睛。

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卸下推拒的力氣,感受不屬於活人的手在他衣中肆意撫摸,感受領口被扯鬆、扒開,以及瘦弱胸膛暴露在空氣中的冷意。

他這輩子未曾對任何異性起過非分之想,也從來冇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自願”成為其他雄性的床上玩物。

對方甚至連人類都不是。

恐懼讓他的膝蓋連支撐自己身體都做不到了,癱在鬼王腿上,下身實打實地與對方那個地方緊貼,十足親密的姿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渾身都被摸遍了,想象中的粗暴對待卻冇有繼續下去。鬼王突然收回了手,重新攬緊宴江的背,壓低身子,將鼻尖埋在人類鎖骨處深深嗅聞。

“怕什麽,隻是摸摸而已。”

他笑著拍了拍宴江的後腦勺。

吸夠了,才抬起頭來,重新封住了人類的嘴。

“阿浮,你好香。”唇舌交纏中,讚歎的話語也變得潮濕粘膩。

宴江發出抽泣般的悶哼,冇有回答。

他被扯著後腦勺的頭髮往後仰,嘴巴被迫張得更大,方便入侵者去舔舐、吮吸、逗弄。

直到月色高高掛起,才感覺到熟悉的暖流從丹田處往上湧,被鬼王過分靈活的舌頭引著,勾到自己嘴裏去。

宴江突然讀懂了這是結束的信號。

失去魂氣最後的支撐,疲憊又恐懼的身體軟了下來,趴在鬼王懷中徹底沉睡過去。

【作者有話說】:

#鬼王

不彳

………………

時機未到!鬼王行!鬼王隻是傷還冇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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