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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文趕緊上前，抱住許宜行的腰，生怕她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司文，我冇事，放開我。”許宜行冷靜下來，這不是自己曾經隱約懷疑過無數次的事情嗎，包括爹讓自己失憶，也許，也許其中有一條原因，就是讓自己忘記孃親，不再像小時候一樣四處尋找。
“賀婆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那你知道如果誹謗官家，是什麼罪名嗎？”
“我知道。”
許宜行又坐了下來，黑色的鬥篷早就沾上了黃土，一塊塊的，難看極了。“那麼你有證據嗎？”
賀婆婆苦笑一聲：“二，二小姐，若是有證據，那你爹也早就殺我滅口了。。。咳咳咳！這，這都是真的，但是冇有證據罷了。。。”
“你細說，我自會分辨真假。”
“好，好。我白天說的，白夫人確實是因為胎兒過大、生不下來血崩死的，可是這個胎兒過大的問題，本來是可以不發生的。”
“什麼意思？”
“那是許府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白府的第一個，因此兩邊都很重視，剛一懷孕就叫了我過去，時時看護。大概四五個月的時候，我就多次提醒過許將軍，夫人胃口太好了，要多多控製，免得胎兒長得大不好生。”
“我爹怎麼說？”
“許將軍每次都說記下了，但是每一次見白夫人，都會發現她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事一樣，一味地補充營養。”
“那你就不能提醒一下白夫人？”
“我也想啊，可是每次去府上，白夫人那邊都是一堆人圍著，有當時的統領大人，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貴婦，我也隻能私下告訴本家的許將軍了。”
許宜行默默忖思，當時應該隻有外祖父時時進府，不過他肯定不懂這些，而老爹，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之失呢？
“然後呢？”
“後來到了生產時候，果然應了我說的話。我對許將軍說，若是再生不出來，恐怕要活活憋死了，然後我們就用了催生的藥，這才誕下了大小姐。隻不過那個藥藥性凶猛，很可能會導致大出血，因此那也是冇辦法的辦法。”
“我明白了，這麼凶猛的藥性，你必然是提前跟我爹講過的，他也同意了，對吧？”
“正是，所以我才說是他吩咐的。但是，但是這件事情吧，也是必行之策，我的懷疑也隻建立在為什麼他不阻止白夫人吃那麼多上，這話卻說不好。”
許宜行抬頭望天，破廟的頂上透著星空，有些好看，有些恓惶。
原來是他，果然是他。
許宜行不相信爹是一個不聽醫囑的人，所以他就是故意的。自己活下來了，娘卻死了，真不知該感激他還是該恨他。
“正是因為我爹第一胎請的你，所以後來顧婆子顧氏也遵循舊例請了你。我爹冇有參與後來姨孃的事情嗎？”
“冇有，隻有白夫人。。。”
“那我們家還真是夠倒黴的，怎麼就碰上你了呢。”許宜行嘀咕幾句，可能這就是命吧，但凡換一個冇有那麼有名氣的穩婆，冇準會懼怕許府勢力不敢替顧氏辦事呢。
偏偏是一個已經替老爹辦過事情的劊子手，對後麵的人，自然不會手軟。
“二小姐！如今我已是快入土的人了，冒死將真相告知您，您，您就放過我吧！”
“你冒什麼死了？你本來就該死。”許宜行想了想應該怎麼處理她，突然發問：“對了，你身邊可有代替你能做產婆之人？比如你很忙的時候有冇有替你頂一下？”
賀婆婆一時冇想明白這話，以為二小姐未來還是想要一個接生婆，隻不過不選自己罷了。
於是趕緊接話：“有有有！我家裡有個王婆子和馬婆子，都是我帶出來的，那些開價不高的，我就讓她們去了，很有經驗呢！”
“那就好，不然我還真怕耽誤了彆人家接生。影九啊，讓她畫押。”
影九應聲落地，將一式三份擺在賀婆婆麵前，拿出印泥。
賀婆婆冇想到房頂上還有人，看見供狀，更是害怕，可是話都說出去了，也隻能如此。更重要的是，許二小姐問的都是許家的事情，並冇有牽扯到彆人家，她是不信二小姐會大義滅親的。
“按好了，小姐，我能走了吧？”
“不急，吃點東西，餓了吧？”許宜行將門外的影四叫進來：“給她一點能加速衰老的藥，不要傷命。我就見不得這種老妖婆，一大把年紀了還有精力害人！”
“啊？”賀婆婆冇想到許二小姐居然真的翻臉不認人，大張著嘴巴，結果下一刻趁勢一顆龍眼大的藥丸就被塞了進來，差點嗆死她。
“你！你！”賀婆婆指著許宜行，可是冇多久她就發現自己好像冇有什麼力氣了，全身的生命力都在加速流失，一下子人也癡呆了起來。
“把她就這樣放到賀家大門口，然後在門口用鬥大的字寫上‘報應’。反正她乾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是哪家乾的。這回我就算嚇，也要嚇死一批曾經讓她乾過壞事的人！”
“主子英明！”
這樣一來大家就都知道，有人夜審了賀婆婆，從她嘴裡知道了秘密，可卻不知道到底透露了多少秘密出去，冇準以後還能用上呢！
於是隔天，京中最勁爆的訊息，就是千金聖手賀婆婆被仇家尋仇，渾身是傷的倒在了自家門前，而且賀家大門口還被人用顏料潑上了醒目的標語。
最重要的是，賀婆婆雖然傷得不算太重，但是整個人確實萎靡了起來，癡癡呆呆，眼中無神，家裡人什麼都問不出來。雖然報了官，但是作用卻不大。
那些先前已經預定好了要請賀婆婆接生的人家也都慌亂起來，雖然說賀家承諾一定會派出新的人選，但是大家還是紛紛自行尋找了穩妥的下家。賀婆婆的對家們也算是連帶著，生意興隆起來。
當然，會不會有些人在深夜惶惶不安，恐懼著是否真的有人已經探知了這深宅大府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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