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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一早,許宜行按照許老爹的吩咐,親自將許府選的人蔘鹿茸、鮑魚燕窩、軟枕絲被送到了國公府。
一邊看著人卸貨,一邊心裡鄙視:人家孫府難道冇有這些嗎需要你巴巴地送來,我的活爹!
這邊匆匆的見過了冒牌貨,好好地上演了“姐妹情深”,許宜行說完那些保重的話,自己都覺得雞皮疙瘩直起,趕緊快步離開了。
出了府門,又看見那輛熟悉的馬車,就停在路對麵,似乎是在等自己一樣。
司琴:“小姐,那個是七皇子的馬車吧?咱們快走吧!”她伸出雙臂像護崽的母雞一樣,擋在許宜行身前,生怕她再被傷害。
“司琴呐。。。何必如此,你們先走,我一會就跟上。對了,彆告訴彆人!”
說完一個閃身從司琴身後繞了出去,三兩步過街跳上馬車,給司琴看了個目瞪口呆。
“殿下,出什麼事情了?”這回許宜行駕輕就熟,很自然的坐在了馬車側麵,誰知七皇子也在側麵,並冇有在正麵的主座上。
兩人不妨坐了個並排,有點尷尬。
“額。。。要不我還是坐那吧。。。”
兩人都想給對方讓座,結果又同時移到了馬車的另一個側邊,好像更尷尬了。。。
最後還是路安遠又挪了一下,回到了原位,兩個人對麵坐著,這才進入了主題。
“咳!昨天你讓那個影衛傳的話我已經做到了,今早禦醫去宮裡回了父皇,孫少夫人確實有喜,尚不足一月。”
“這怎麼可能呢?就算有孕,怎麼可能時間卡的如此正好,冇有道理啊!”就算是冒牌貨同時和孫子憂有肌膚之親,也不能就這麼巧的吧!
“時間是最容易卡的。”路安遠看著許宜行,覺得她有點被迷霧遮住了眼睛。
“什麼意思?”
“隻要找一個懷孕一月的女子,冒充是你就好了。”
啊?就這麼簡單?
“禦醫。。。不看臉的嗎?不確認下是不是本人?”
“禦醫看病最是規矩,禦醫院的規定,不可直視貴人,不可接觸貴人身體。因此都是隔簾搭腕,這有什麼難造假的。”
“那你不早說!”本以為藉著宮裡的由頭,一定能讓冒牌貨露餡,冇想到直接讓她坐實了!
路安遠被冇有來的一吼,也覺得很委屈啊,還以為這是宜行的什麼計策呢,原來是單純不熟悉禦醫的規矩啊。
“那現在已經這樣,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許宜行冇招了,這下連皇帝都知道冒牌貨有喜的事情了,真的不好收場了啊。
“宜行,其實這一局你根本不必心急的,你把她逼到了口不擇言謊稱有喜,就已經大獲全勝了呀。”
是嗎?許宜行抬頭,見七皇子神情真摯,比前幾次見時更加溫柔了。
路安遠緩緩解釋:“她是假孕,到時候如果真的弄了一個孩子出來,就是欺君;
若是中途假裝不小心流產,那麼孫府掉了一個嫡長重孫,必然不高興,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老太太內心一定會怪她的,倒是她也不會好過的。”
“就這啊?”這跟自己想要的效果完全差了十萬八千裡嘛。
她希望爹能跟孫府離心,如今冒牌貨有孕,這關係更緊密起來;而且以後萬一人家老太太冇有嫌棄她,反而格外關心她,那這關係不是更進一步了嘛,難搞呦。
“那你希望怎麼樣?”
“我本來是想讓我爹和孫府不走那麼近,最好關係惡化,然後日後抓個什麼錯漏舉報他家,讓他們倒黴就好了。”
“哦,你是希望孫府出事不連累你家,才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呀?”
許宜行一臉“你懂我”的表情看著路安遠,後者受到鼓舞,隻覺得頭髮絲都熱了起來。
“其實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訴老將軍,你被孫子憂毒殺的事情呀,這樣一來老將軍必定憎恨孫府,在皇帝麵前一告狀,你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可我冇辦法證明我就是許宜行啊,就算他們把冒牌貨揭穿,我也冇法證明真的我就是被孫子憂害死了啊。”死不見屍,就是這麼無奈。
“可是隻要揭穿那個假的,是個人就會有疑心的呀。”
“若是他們反咬一口,說我爹為什麼搞一個假的嫁給他家,又該怎麼辦?到時候兩方互相攻訐,誰也得不到好處,這就魚死網破了。”
路安遠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孫府如此無下限,不就是為了綁住老將軍給他們做依靠。到時候眼見事情敗露,來個倒打一耙,偏生誰都無法證明,這就是人家的高明陰毒之處了。
“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您說,我聽著呢。”
“忘記這些事,專心做許宜言。”
若是宜行願意,完全可以按照姨母的期望,嫁給自己,然後等到自己熬出頭的那一日,彆說孫子憂了,就是把國公府滿門抄斬,也不在話下。
隻不過這些爭儲奪嫡話,他不能對著她明說罷了。這一言也是看見她殫精竭慮實在辛苦,纔想著說出來寬慰一下的,誰知惹的許宜行暴怒。
“那麼照殿下的意思,我就應該對自己的殺身之仇不聞不問,安心做許宜言,在家受著屈辱,
然後忍到過兩年等著顧霜隨便給我找一個人家嫁出去,把這輩子稀裡糊塗的過完就對了?還真是‘好辦法’啊!”
“我是說你。。。”可以嫁給我蟄伏待機以圖後報。
當然,路安遠冇機會也冇膽量對著許宜行說出這些,她向來愛憎分明,怎麼會和自己一樣做小伏低呢,也太委屈了些。
“殿下不必說了,我不愛聽,先走了。”
許宜行正要下車,隻聽見國公府那邊似乎亂了起來,好像是國公府的人攔著不讓司琴他們走,這是怎麼了?
路安遠也注意到了,趕緊補了一句:“宜行,好像出事了。方纔那話我冇說好,你彆往心裡去,我陪你去看看吧。”
許宜行來不及計較,先去了門口,看是怎麼回事。
“小姐。。。”司琴手指緊握,臉色發白。“孫府的人說,司武姨娘嫉妒大小姐有孕,方纔故意拿了滾燙的水,潑向咱們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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