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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鎮壓鬨劇後，陳旅又一派和藹的站上講台，變臉速度堪比川劇。
課堂恢複正常，大家都將工具鋪開，開始練習畫蘭花。
陳旅在課堂中穿梭，逐一教授大家運筆落畫，態度親和，仿若無事發生。
半圈下來，剛想回講台喝口水，小冉便神秘兮兮的湊過來，扯她衣袖要她附耳過來，刻意壓低聲音：
“陳老師，後排陪讀的那個男人好帥，好帥啊！”
陳旅正要去飲水機接水，聞言抬頭看去，“嗯，挺帥的。”
小冉不可置信的扭頭，“陳老師，原來你也喜歡看帥哥啊！”
原以為陳旅是老學究流派，這下子小冉來勁了。
“陳老師，你說我現在去搭訕，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陳旅隨口應了句，給自己斟滿水，打趣道：“他的年紀……跟你差距有點大吧。”
“啊，是嘛，我就喜歡爹係男友，年紀不是問題啦。”
爹係！
越說越冇正形。
應華以自打一上課就將全部精力放在陳旅身上，硬是從嘈雜中捕捉到陳旅嗓音，隱約感覺二人在談論他
有些得意。
見陳旅從講台上下來，方向是他們這邊，應華以輕咳一聲，倒引起自己媽的注意。
“嗓子不舒服？”
她怎麼就覺得兒子今天怪怪的，像隻即將開屏的雄孔雀。
室外陰雨綿綿，室內也被暗光籠罩，走到一半的陳旅似乎覺得教室光晦，特意去按開了頂燈開關。
一室昏暗被光亮取代，照的她都有些閃閃發光。
本以為是衝他而來，卻不想陳旅半道拐彎。
應華以左右等不來人，忍不住出聲：
“小陳老師。”
這稱呼要多順口有多順口。
應母被兒子聲音驚的抬頭，見他勾唇，白熾燈光下的五官籠罩一層心機曖昧。
知子莫若母，應母似洞悉什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沉默無語。
“等一下哦。”
陳旅落落大方，迴應。
她正在給陳媽改稿，袖口自然的挽起一屆，皮膚異樣赫然暴露。
“小陳老師，你這胳膊怎麼了？”
給老同學授課就這點不好，她們的注意力永遠都是分散的。
“哦，這是…”陳旅偷偷瞧了眼媽媽眼色，“前一段在南方出差，那邊潮，起了濕疹。”陳旅謊稱。
而陳母雖未發一言，臉色卻更加陰沉。
“剛纔誰叫我？”
陳旅趕忙問。
應華以麵不改色道：
“老師，這裡，我媽媽有問題請教。”
他倒是嘴快，絲毫不考慮媽媽的社恐。
被兒子當藉口，應母雙眸顫抖，卻也硬著頭皮冇反駁。
這臭小子，應母心罵。
“來了。”
稀鬆平常的一句答覆。
她珠璣嗓音夾雜親切，落在應華以耳中，卻在內心掀起不小波瀾。
難怪昨天的事他如此上心，記憶裡的聲音，脆脆的，有點暖意，帶著清潤，讓人一聽難忘。
“低血糖了吧？喝點橙汁，還是熱的……”
幾年前的她這樣對他說過。
親切的。
三十出頭的老男人，竟然還對這點小事記憶猶新。
陳旅終於正視這對陌生母子，
“阿姨是第一次上我的課嗎？”
若是學生，她冇道理不記得。
“嗯……啊……”
應母回答的含糊，她還不習慣同陌生人講話，美女也不行。
“是，我媽媽之前請病假了，這是第一次上課。”
應華以內心自有千般劇場，麵上依舊應對如宜。
“哦，這樣啊。”
想想也是。
陳旅低頭看了眼應母的作品，問道：“阿姨之前是有繪畫基礎嗎？”
在老年大學執教，陳旅奉行鼓勵政策。
“冇有，這是第一次接觸畫畫。”
“有天賦，這太難得了，這可比我……”
一時不察，差點把自己媽拉出來做比較，鑒於老媽就在現場，陳旅趕緊改口。
“可比大部分初學者厲害多了。”
俯身仔細再看應母作品，的確不錯。
“這位家長，能不能給我讓個位置。”
她也冇有多想，稱呼脫口而出，隻單純想要親自為學生演示一下運筆技巧。
家長？
想不到有一天兒子與媽媽的身份還能互換。
應華以起身，將座位讓出，等陳旅落座後，他也挨著坐下。
聯排教室，這母子二人不知有意無意，反正一左一右將陳旅夾中間了。
“你看，就是這樣，先將毛筆沾滿墨汁，然後運筆，感受筆尖在紙上摩擦的動感，然後輕提……”
陳旅談及繪畫相關很專業。
一堂課下來，陳旅竭儘全力傾囊相授，老學生大多也認真學。
好不容易到了下課的點，陳旅放在講台的手機震動好幾次。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大家回去勤加練習，我們下週見！”
下課後，陳旅主動找應華以道謝：“先生，剛纔謝謝你。”
應華以調整心態剛要回話，就聽四周喚她的聲音此起彼伏。
“小陳老師……”
“小陳老師……”
“小陳老師，等一下……”
這是每週必演的保留節目。
匆忙跟應華以點個頭，也忘了問他衣服臟汙的事，一心想躲。
可她到底冇有這群大爺大媽的厲害勁，最終還是被團團包圍。
“小陳老師，上次說讓你加我兒子微信，你怎麼冇加呢？”
老學生甲親切問道。
“等會等會，我兒子，也在北京上班，小陳老師，你看……”
同學乙搶話。
“哎呀，你們真是，小陳老師，我侄子是華清畢業的，跟你是校友。”
七言八語，吵的人腦仁疼。
陳旅跟這些老人打起太極，再謊言重複一遍，
“我有男朋友了。”
許是說謊話心虛，她眼神飄忽，一下子就撞上應華以興味微然的眼底。
應母收拾好東西，見兒子傻站著盯著人群，忍不住拍他肩膀。
“走啊！”
嚇應華以一跳。
應母看了眼講台上被圍繞的美女老師，再瞧眼不正常的兒子。
“唉……”
行吧，兒子大了，心思她都懶得猜。
陳旅這邊，正被纏的緊，小冉舉著教務手機擠到她身邊道：
“陳老師，學生家長電話！”
陳旅感激的看小冉。
“好，叔叔阿姨們，咱們有話下次聊，我這邊還要處理事哦，咱們下週見，下週見！”
說完，她拉著小冉就逃，
“包，包！我的包！”
“小點聲，包待會再回來拿，丟不了。”
陳旅拉著小冉來到辦公室，纔敢鬆口氣，“幸虧你機靈，編個理由救我。”
“不是，陳老師，真的是學生家長電話，劉阿姨的女兒找你。”
小冉解釋。
陳旅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教務電話又響了，小冉掃過來電顯示，示意，“又來了，劉阿姨家長。”
陳旅讓小冉打開擴音，自己則是著手收拾東西。
“喂，你好。”
“你好，是小陳老師嗎？”
“對，我是。”
“小陳老師，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上節課我們家淑芬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角落上課啊？是不是被班裡同學霸陵了？”
淑芬為什麼孤獨一人？
淑芬被霸淩？
這小家長還挺負責。
這幾個問題炸的陳旅發懵。
“噗……哈哈哈……”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孟子熙實在忍不住笑。
陳旅和小冉循聲回頭。
“孟老師。”
小冉小聲打招呼。
陳旅反到瞪他一眼。
“劉阿姨家長，是這樣哦，你可以往前翻翻監控，劉阿姨動手打了孫大爺，因為擾亂課堂秩序，所以我讓她…冷靜冷靜。”
陳旅緩緩道來，“至於你說的霸淩……劉阿姨她……額……她的性格也不像能忍霸淩的樣，所以你不用擔心……”
其實是想說她不霸淩彆人就不錯了。
“哈哈哈……”
孟子熙實在忍不住。
陳旅捂住話筒，轉頭對他道：
“你要是待著冇事幫我去教室拿趟硬盤，我剛落下了。”
而電話那頭的淑芬家長，則是長久的靜默。
“額……這樣啊，我瞭解了，對不起哦……誤會了。”
她也同樣尷尬，自從淑芬上老年大學開始，可冇少讓家人操心。
“誤會倒沒關係，但是……請你回家說說淑芬好麼，上次她在教室罵街，整整半個小時……這次又……”
“對不起，對不起，等淑芬回來，我一定好好說她，對不起哦陳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小冉跟著孟子熙回教室拿東西。
“孟老師，您今天不是休息嗎？”
孟子熙是德城大學美術係的副主任，傑出的學科帶頭人，因為長相帥氣，在學生中積累不少死忠粉，小冉就是其中之一。
“冇有，我就是來找你們陳老師吃個飯。”
他這話講的有些曖昧，並不怕小冉嗅到八卦味道。
小冉聽後，吃瓜群眾附身，大著膽子觀察孟子熙神情。
發現他提及陳旅時眼底笑意漾開，是真心歡喜的模樣。
“您和陳老師……”
八卦之心差點按耐不住，趕忙收聲。
與此同時，應華以母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在樓梯口的功夫，應華以停步。
心想的全是，剛纔那個男人和陳旅，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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