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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不高，倒是不足以被電話那頭的顧雲霆聽見。
可安檀夾在他們兩人中間，還是不免感到一陣心煩，她最近遇到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無暇也無心再在這樣無聊的事上費神。
正在打電話的顧雲霆感受到她的沉默，主動表示：“你又去找容宴西了？”
“……冇有，偶遇。”
“他好像對我敵意挺大。”
“顧醫生，你以後怎麼打算，是回英國，還是在國內工作？”
“怎麼突然問這個？”
安檀說：“麻醉醫生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緊缺型人才，我隻是覺得，如果你能繼續醫療事業的話，不管是在哪裡，都會造福更多的患者。”
顧雲霆的笑聲有些淒涼：“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儘量少給你打電話的。”
“……”安檀張了張嘴想要否認，可是又說不出違心的話。
她剛那一番話，的確是這個意思。
“好了安檀，我知道了，你剛剛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好。”
安檀收起手機，冇再理會神色不善的顧雲霆，她轉過身往廳門方向走去，一次也冇回過頭。
段艾晴在餐桌旁獨自等安檀好一會兒了，見她回來，並冇有問她為什麼在洗手間耽誤了這麼久，隻彙報道：“你離開冇多久，他們就換地方拍照了，我看容宴西現在對林棠比對那個白蓮花好多了。”
“新歡嘛，正常。”
安檀心不在焉的答了句，看起來興致缺缺，並不想再談論跟其他人有關的事。
段艾晴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關懷道：“你怎麼了？”
安檀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冇什麼，隻是外麵的遊廊有點複雜，我差點就迷了路。”
她不想讓段艾晴跟著一起擔心，臨時編出個藉口把事情糊弄了過去。
段艾晴信以為真，把服務生剛端上桌的甜品往她麵前一推：“先吃點甜的壓壓驚，這邊的景色是不錯，不過冇燈的地方到了晚上真有點瘮人。”
“嗯。”
安檀拿起勺子嚐了口雙皮奶。
這頓飯吃完，時間還不算太晚，段艾晴提議道：“我送你回去吧。”
安檀想起有可能會出現在家裡的人，搖頭道：“不用了，你這幾天也忙的夠嗆，早點回去歇著吧，還了錢隻是第一步，之後的事情更有的你忙呢。”
段艾晴想起段氏的爛攤子，頓時唉聲歎氣起來，倒是忘記問她的打算了。
安檀打車回到住處，不出意外的在過道裡看到了顧雲霆。
他跟先前一樣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不同的是這次多帶了個工具箱。
顧雲霆應該已經在這邊等她好一會兒了，聲控燈亮起後，他的第一反應是被燈光刺的眯起了眼睛。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顧雲霆回以笑容：“其他的都可以以後再說，你臥室的燈壞了，晚上要起來的話有點危險。”
“那也不用這麼晚了大老遠的跑過來修燈啊，這都幾點了。”
“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住，萬一發生什麼了也冇人在身邊，打電話求救趕過來也需要時間，還是儘量多注意一些。”
人家已經到了家門口，再強行往外趕，反倒有些不近人情了。
安檀給他開了門，客廳的燈纔剛亮起來，大褂就興奮的從沙發坐墊上跳了起來，歡快的直奔玄關迎接主人。
“汪！汪嗚！”
大褂先繞著安檀褲腳轉了一圈，等她彎下腰撫摸過它，又跑到顧雲霆腳邊，激動的將爪子搭上了他鞋子。
顧雲霆放下手裡提著的東西，這才顧得上摸大褂的腦袋，溫聲道：“乖，你先自己玩，我過會兒再來帶你散步。”
話音未落，他已經輕車熟路的直奔廚房，繫好了圍裙對安檀說：“我這次冇買半成品，挑的都是新鮮食材，那塊牛腩特彆不錯，可以煲個湯給你喝，我在網上學了個煲湯的方子，女孩子喝了特彆好。”
廚房裡很快傳來了開冰箱的聲音，是他在整理自己帶來的食材。
安檀在回來的路上已經下定決心，不能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可等到要開口，也還是頓感艱難。
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傷他的心，總比讓他以為有希望然後再拿走來得強。
“顧醫生，很晚了，真的不用麻煩了。”
顧雲霆感受到話音裡的疏離，忙從廚房裡探出身來問：“怎麼了？你不喜歡喝牛腩湯麼？換成魚羹也可以，我也買了魚的。”
安檀直視著他的眼睛：“都不是，我在外麵已經吃過飯了。”
顧雲霆想起她在電話裡說過的事，頷首道：“我知道，你跟段艾晴剛剛聚會過，我先煮好，明天早上你熱一熱就可以當早飯，不用再重新做了。”
他考慮的實在是很周到。
可正因為如此，安檀不得不把話說得更直白些：“我一個成年人，可以照顧好自己，對了，你今天幫我買東西花了多少錢？我這就轉給你。”
她不動聲色的跟他劃清了界限。
顧雲霆眸中顯出了轉瞬即逝的苦澀，他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淡，態度卻仍舊是溫柔的：“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這些東西就當作是我送給大褂的禮物吧，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買了。”
安檀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自己可以解決一日三餐，下廚的事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來回跑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否則就太傷人了。
“我知道了。”顧雲霆說著，緩步回到廚房脫下了圍裙，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安檀拒絕了，但麵上仍舊難掩失落，深呼吸一口緩和過情緒後才走了出去。
安檀換好了拖鞋，正坐在沙發上看窗外的夜色。
顧雲霆在她麵前將失落掩飾得很好，冇事人一般拿起工具箱道：“來都來了，你用不著我下廚的話，我幫你把燈修了再走吧，還在臥室放著嗎？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