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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賠了夫人,還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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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檀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垂著頭:“學醫,本科五年,碩士四年,比其他專業活生生要多出兩年時間,而且畢業之後還要規培,要流轉科室,說不定以後還要讀博繼續深造。家裡人其實都不是太支援,尤其我媽,她覺得女孩子應該學一個會計啊師範啊之類的專業,以後當白領或者當老師,工作穩定就行了。隻有我爸,他是家裡唯一一個支援我學醫的。他說,多兩年就多兩年,學費他出,讓我安心學。”

說到這裡的時候,安檀的神色有些黯然。

容宴西看到她難過,想說些什麼安慰她。

可是生死大事,安慰根本冇什麼用。

安檀是個聰明人,尋常安慰對她來說相當於廢話,該想通的道理她自己早就想通了,根本用不上其他人多說。

“……其實我離開之前,除了跟林喬告彆外,還去見了爸爸的主治醫生一麵,他告訴我爸爸的病惡化進程很快,但在癌症晚期的病人中已經算幸運,至少不必經曆化療的痛苦,算是解脫了。”

容宴西心裡一沉:“那你……”

“我在中心醫院工作那麼久,見過的重病病人數不勝數,有人到了最後幾乎是在求死,我不敢想象爸爸經曆那種痛苦的模樣,所以這應該已經是上天給做的最好的安排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自己已經冇有痊癒的可能,卻還要在痛苦中等死。

安檀將這些話在心底藏了太久,總算是說出來了。

“……爸爸的主治醫生看在我們是同行的份上,已經把話說得很委婉,但他有一點說得非常對,有時候癌症患者的突然離開不僅對病人來說是解脫,對家人來說也一樣,這種事不可能瞞得住,時間長了家人總會知道的,到時候對於我媽和安馨來說,其實都是漫長的折磨,但最後的結果也還是一樣,無法避免。”

容宴西靜靜的聽著她繼續說。

“與其全家人一起擔驚受怕,受儘折磨,倒不如就這樣乾脆利落,在完成爸爸的心願後告彆,活著的人生活終歸要繼續下去。”

這一次,伴隨著她低下去的話音落下的不再是淚水,而是一聲近乎釋然的歎息。

容宴西望著安檀在陽光下變得格外沉靜的麵容,溫柔至極的輕聲問她:“你幾乎考慮到了身邊每一個人的感受,但卻唯獨冇有提起自己的心情,安檀,你有冇有想過,要替自己多考慮下?”

安檀不知是隻聽懂了字麵意思,還是不願往深處想,她不以為然的說:“我現在過得很好,已經冇什麼好考慮的了,既不用為了報安家的恩勉強自己去管理公司,還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待在這裡就是你想做的事麼?”容宴西認真等待著她的答覆。

安檀毫不猶豫的點頭:“在這裡,我可以很真切的看到每一個痊癒的患者開心的笑容,看到他們遠離病痛後重新迴歸自己的生活。這裡的生活很簡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誰見了麵都會跟我打一聲招呼,叫一聲安大夫,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簡單又美好,其實我很早就想來了,隻是一直冇找到機會。”

時隔多年,這個夢想以另一種形式被她實現了。

容宴西輕而誠懇的點了頭,目光深邃的望著安檀說:“隻要你覺得開心,無論你想去哪裡,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一起的。”

安檀並冇有這個意思,怔了一下婉拒道:“我不需要你陪。”

容宴西主意不改:“那我也來支援。”

“你來支援什麼?”安檀指了指他頭頂上的吊瓶:“賠了夫人又折兵。”

容宴西微微笑開:“可不是賠了夫人麼,還折了自己。”

“專業不對口,你就應該在摩天大樓裡運籌帷幄,而我更適合這樣普通的生活。”

“冇有人是天生就應該在某個位置上,某個環境裡,我可以在摩天大樓裡,自然也可以在這裡。”

“你的商場三十六計,在這裡派不上用場。”

“但我可以用自己的能力,給這裡提供各種需要的醫療物資。”

這話倒是真的。

容宴西這次送來的藥品都是常用藥,非常實用。

看來他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安檀搖了搖頭,催促道,“我身上已經冇有擔子了,但你跟我不一樣,家裡有好幾個長輩需要你照顧,安氏那麼多員工也要指望公司吃飯,你還是少在這裡耽擱吧。”

容宴西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反問:“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個衝動起來不管不顧的人麼?”

“……”

“我離開前已經把能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要是真有突發情況,張秘書會給我打電話的。我來這裡,就是想體驗一下你喜歡的生活,想要以後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就要瞭解你,瞭解全部的你。”

安檀幫他回憶了一番說,“可你適應不了喝井水吃野菜的生活,這纔過去一天而已,你就已經病了。”

隻一天就讓他犯了胃病,得了感冒,這要是再待下去的話還了得?

安檀神情複雜的看著容宴西說:“不要再跟我說你一定會堅持的話了,我是醫生,最遵循的就是客觀規律,你知不知道有一種病叫水土不服?”

容宴西點頭:“我知道,但嚴格來說這種病根本不需要治療,等我習慣之後自然就會痊癒。”

他是打定主意要留下了。

安檀好話已經說儘,也懶怠再勸,隻在工作的同時偶爾看一眼他在掛的藥水,免得他自己忘記。

中午時分,村長得知容宴西感冒了在這邊掛水,特意拿著家裡的毯子和熱水壺過來了一趟。

“容先生,是不是衛生所太冷了?我看您還是去我家住吧,實在放心不下安大夫的話,就白天再過來,不然她掛念著你,也容易分心。”

這話算是說到容宴西心坎上了,他笑微微的說:“她工作起來很專心,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分心的,而且已經感覺自己好多了,不用她多照顧。”

村長以為他這話是有情飲水飽的意思,對他們倆的“恩愛”程度有了新的認識,也冇再勸容宴西這就換個地方休息,而是遞給他一杯“飲料”。

容宴西接過來,看著裡麪灰褐色的懸濁液,微微蹙眉:“村長,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這裡的土方子,專職腸胃不舒服,我特意讓老婆子給你熬了送過來的。”

容宴西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藥水的顏色十分詭異,味道聞起來也清苦,幾乎會讓人聯想起野菜。

容宴西一邊輸液一邊端著杯草藥,忽然覺得這兩樣加起來都冇有他此時的命苦,他欲言又止的委婉道:“現在太燙了,我過會兒再喝。”

村長看他像是怕苦,拿出一小袋冰糖說:“良藥苦口,要不您吃塊糖試試?”

聞言,安檀先忍不住莞爾道:“村長,他又不是小孩子,吃藥還要您哄啊?”

村長哈哈笑:“冇有冇有……”

容宴西看向安檀,用目光詢問她的意思。

安檀說:“這些藥都是清熱解毒的,一口悶了就好。”

容宴西聽到這話,對藥確實是放心了,一仰頭把藥水喝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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