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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何方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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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嬌笑聲一落,東方墨渾噩的心神,就像被人當頭棒喝,忽然驚醒過來。

此時一抬頭,當看清此女背影的時候,一種熟悉之感不禁浮上心間。

再結合此女方纔所說之話,若是他還不知道眼前這白衣少女,就是妙音院院首的話,那他這些年也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弟子東方墨,見過院首。”

於是乎他心中狂喜的同時,立馬強行站起來,抱拳躬身一禮。

聞言,白衣女子轉過身來,看向他道:

“起來吧。”

至此,東方墨才緩緩站直了身體,當他抬頭一看,即使之前有過兩麵之緣,其呼吸也不由微微一窒。

此女一雙鳳目狹長,和穆紫雨一般,眉心都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

但和穆紫雨的妖異不同。此女第一眼給人一種恍如仙子般的高雅;而再一看,又生出一種浮想聯翩的魅感。

他在打量此女的同時,白衣女子亦是盯著他。

在此女目光下,東方墨隻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的異樣,好似能被看透。

“很好,數年不見,你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隻聽白衣女子淡淡開口。

她對東方墨印象頗深。不僅因為他是妙音院第三個男弟子,而且此子身具隱靈根。

當初東方墨進入洞天福地,而後因為血族首領噬青的乾擾,導致所有人族後輩全部遺落在血族大地。為此,她還曾專門囑咐讓鐘姓道姑注意此子動向。

隻是這些年來東方墨一直都了無音信,她甚至一度以為此子恐怕已經殞命,因此纔將此子從心中漸漸遺忘。

然而之前接到了血族大地有神遊境大凶現世,並且還附帶有一張人族青年畫像後,她將那畫像過目的瞬間,卻極為愕然。

雖然畫像上是一個身形修長的青年男子,可她還是從那男子平凡的麵貌上,依稀看出了當年其門下一個小道士的模樣。

她如何也冇有料到,東方墨不僅冇有死,還搞出這麼大一番動靜,惹得兩族修士都在找他。

於是她決定親自出馬,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血族大地。

但這期間,她自然冇有任何收穫。

直到數日前,她無意間發現了婆羅門的陰翳老嫗,帶著鎮宗神獸啼魂,一副急忙趕路的樣子。

因為早年和此人有過一些過節,因此她便決定緊隨其後,看看此人搞什麼鬼。卻不想意外發現了東方墨。

當真是無巧不成書。

再一看此子,修為不知何時突破到了築基期。

並且她剛纔粗略檢視了一番,就發現此子不僅法力渾厚,肉身之力也極為不俗的樣子。

所以她隱隱判斷,此子的隱靈根,恐怕已經變異。

否則以他丙等木靈根的資質,恐怕連突破築基期都是奢望,又怎能有如今築基中期的修為。

“院首謬讚了,小道愧不敢當。”

東方墨再次一禮。

他也冇有料到堂堂妙音院院首,隻是見過兩次,還依然記得他這個小人物。

“嘎嘎嘎嘎,我道是誰,原來是太乙道宮的禾雨道友。”

陰翳老嫗無故被人阻擋,先是一陣惱怒,可當看清此女容貌後,不禁發出一陣怪笑。

聞言,白衣女子回過頭來,美眸瞥了老嫗一眼,卻冇有說話。

“哼,不知禾道友插手老身之事,此舉所為何意。”

被此女無視後,老嫗臉色驀地一沉,陰測測的開口。

“婆羅門的人都是這樣顛倒黑白的嗎,你欺我門下弟子,卻反倒問我為何插手你的事,當真是笑話。”

白衣女子嘴角一揚。

“你說他是你弟子就是你弟子?老身還說這小娃是我門下一逆徒,今日特來捉拿他,你信嗎。”

老嫗咄咄逼人道。

“好了,小女子說不過你,所以懶得給你說。”

白衣女子鳳目一撇,冇好氣的瞪了這老嫗一眼。話語落下後,她一把撕開了麵前的虛空,同時東方墨就感覺肩頭一緊。

下一息,就已經被此女抓住,一同鑽進了虛空裂縫。

“想走!”

陰翳老嫗勃然大怒,同時其身下啼魂獸一聲啼哭。

“嗚!”

一圈音波之下,被白衣女子撕開的虛空一陣劇烈的顫抖,二人身影就要被直接逼出。

可她對此似乎早有所料,纖細的手指不斷掐動,隨即對著麵前一指而出,頓時其指間一道白色的波紋激射。

“嗡!”

劇烈波動的虛空,再次穩固了下來,而她也藉此機會徹底鑽入其中,繼而消失不見。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見此一幕,老嫗醜陋的臉上浮現一抹不屑。而後同樣將虛空撕開,啼魂獸大腳一邁就鑽了進去。

二者順著前方那淡淡的空間劃痕,追了下去。

而這一追一逃,就是三天三夜的功夫。

東方墨臉上滿是驚駭,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速度。

若是他使用傳送羅盤,或許能夠從凝丹境修士手中逃走。可對於已經有能力破開虛空的化嬰境修士而言,他絕對冇有希望。

這時,白衣女子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若是照此下去,她必將無法甩開身後的追兵。

以她的實力,帶上東方墨這個累贅,也定然不是陰翳老嫗加上啼魂獸的對手。

下一刻就見她玉臂一抬,將東方墨一把拋了出去。

與此同時,虛空在其一指之下,裂開了一道縫隙。

“咻!”

東方墨的身軀,直接從縫隙當中被飛出。

“此地一路往北,有一處叫做墳穀的地方,你且躲在那裡,待我脫身之後,必然會去找你。”

“記住,不要踏進去。”

並且其腦海當中,出突然傳來一陣神識傳音。

對於這一幕他並未奇怪,修為突破築基期後,神識外放,他也能夠輕易做到這一點。

將白衣女子的話語牢記,而後他立馬祭出遁天梭,向著正北的方向繼續疾馳。

而白衣女子身形一頓,站在了原地。

不消多時,啼魂獸以及站在其肩頭的陰翳老嫗就已經趕來。

看到白衣女子一人在此,而那道士已經冇了蹤影,此人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殺機。

“禾雨,你的膽子可真不小,敢孤身一人阻擋老身二人的去路。”

“咯咯咯,當年小女子在你手中吃了點虧,今日鬥膽還想再來討教討教。”

白衣女子開口。

“哼,彆以為你有一個厲害的師尊我就不敢殺你,今日你若敢攔我,老身照殺不誤。”

陰翳老嫗三角眼中寒光閃過。

“是嗎?敢問道友上次從血族首領手中逃出後,傷勢可有恢複。”

“你……”

聞言陰翳老嫗神色一僵,更是暗中猜測此女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片刻後就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

“就算老身有傷在身,但對付你足夠了。”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白衣女子則不再多言,話語落下後,其嬌軀淩空一躍,同時右手食指對著老嫗頭頂指點而去。

霎時,隻見在其頭頂虛空當中,一陣劇烈的法力波動傳來,呼吸間一隻巨輪就浮現而出。

巨輪足有十餘丈大小,表麵紋路清晰,活靈活現,不斷旋轉時,還有一股駭人的威壓傳來。

剛一浮現,就向著陰翳老嫗以及啼魂獸猛地砸了下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今日你就永遠留下。”

老嫗醜陋的臉上陡然浮現一抹猙獰。

而不等她動手,那七八丈高的啼魂獸,幾乎垂到地上的雙手猛地一舉。

“嘭”的一聲。

電光火石間,竟然將砸下的巨輪硬生生抓住,舉在了頭頂。

但其身軀卻因為一股泰山般的力量,猛地往下沉了數丈距離。

同時被巨輪帶動,旋轉了七八圈才站穩身形。

見此一幕,白衣女子美眸一淩,暗道這啼魂獸果然名不虛傳。

下一刻,其手中法決一變。

“散!”

不消多時,一聲嬌喝。

話語落下後,在此獸頭頂的巨輪突然碎裂開來,化作了片片靈光。

那靈光交織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大網,轉瞬就要將老嫗二人一同罩住。

“嗚!”

就在這時,啼魂獸突然張嘴,發出一圈無形的音波。

環形的音波轟在大網上,大網直接泯滅。

音波更是威勢不減的,繼續向著白衣女子激盪而去。

白衣女子並未慌亂,其玉手伸出,食指中指併攏,自上而下一劃。

“撕拉!”

雙指就像一柄利刃,將虛空都直接割開成了兩半。

那圈環形的音波在這一割之下,也被斬開,從此女兩旁掠過。

見此一幕,陰翳老嫗身形突然一躍,縱身從啼魂獸的肩頭跳下。

其尚在半空就突然張嘴,一股濃稠的黑煙頓時從其口中滾滾而出,黑煙扭曲蠕動起來,最終化作一個陰冷的蛇頭。

隨後蛇身也從老嫗口中滑了出來。不消片刻,蛇尾也儘數被其吐出。

這時,纔看到此蛇有著十餘丈長度,渾身上下就連漆黑的鱗片也惟妙惟肖。

此蛇蛇信吐露,發出“嘶嘶”的聲響,繼而大口一張,露出兩根鋒利的毒牙,閃電一般竄出,向著白衣女子頭顱噬咬而去。

眼看毒蛇來襲,白衣女子美眸微眯,片刻間其口中唸唸有詞,隨即右手再次抬起。

而在其食指和中指尖上,“噗”的一聲輕響,竟然燃燒起了一簇小小的白色火苗。

至此,白衣女子突然對著那毒蛇指點而去。

“呲呲呲!”

其指尖快若閃電,直接冇入那毒蛇的眉心當中,頓時一陣烙鐵捅進冰水的聲音響起。

再看那毒蛇,渾身瘋狂抽搐,額頭處冒出了被腐蝕的青煙。

“業火!”

陰翳老嫗看向此女指尖的白色火苗,一聲驚呼。

“咯咯咯,怎麼樣,你還要再試試嗎!”

而白衣女子則一陣嬌笑。

老嫗嘴角抽了抽,隨即手中法決一掐,那抽搐的毒蛇一聲輕響之下,再次滾作了濃煙向後撤去。

而白衣女子怎會給她這個機會,手中業火忽然白光大放,化作了人頭大小。

“呲呲”聲大作之下,那毒蛇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

“爾敢!”

老嫗又驚又怒,其法力潮水一般噴湧而出,一張嘴一股龐大的吸力散發,就將隻剩下小半的濃煙吸入了口中。

那業火專克世間一切陰晦之物,其本命毒煙赫然就在此列。

“還不動手!”

下一刻,她就看向啼魂獸一聲低喝。

話語落下,啼魂獸雙手猛的捶打胸膛,發出一陣“砰砰”的悶響。而後緊閉的雙目忽的看向白衣女子,同時頭顱猛地一低。

就見其頭頂的那根獨角,有著烏黑的光芒閃現。

同時“刺啦”一聲。

一道黑色的閃電刺破了虛空,向著此女激射而去。

黑色閃電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白衣女子隻來得及將手中業火舉起。

隨即閃電就猛的轟在了其指間那簇火苗之上。

“嘭!”

此女的嬌軀踩踏虛空,向後踉蹌後退了數步,這才站穩。隻見她臉色一白,體內一陣翻江倒海。

老嫗臉上閃過一絲獰笑,其腳下一跺。見此,啼魂獸也邁步狂奔,二人從左右兩側,向著白衣女子夾擊而去。

白衣女子就要撕開虛空,先退為妙,畢竟目前可冇有必要和此人拚的你死我活。

可下一息她就突然轉首看向某個方向。

隻見遠處似有一道白芒向著此地激射而來。

當她看到白芒當中,有一個身著道袍,慈眉善目的老道時,眼中立馬露出一絲喜色。

而陰翳老嫗同樣有所感應一般看向身後,隻是一瞬間,其臉色就驀然大變。

“卜老怪!”

來人正是太乙道宮宮主,卜真人。

冇想到眼前這女子一路逃遁時,竟然暗中招來了這老傢夥。

僅僅對付此女她還有幾分信心,若是加上那深不可測的太乙道宮宮主,恐怕啼魂獸開眼,也不一定是對手。

想到此處,她立馬做出了決定。

其身形一花,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啼魂獸的肩膀上。

“走!”

話語落下,二人就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數個呼吸後,那仙風道骨的老道才驀然而至。

老道剛一出現,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陰翳老嫗離去的背影,而後就轉頭看向白衣女子開口:

“人呢!”

聞言,白衣女子簡潔回道:

“墳穀。”

“走吧!”

至此,老者身形一晃,率先向著某個方向而去。

白衣女子自然緊跟其後。

而在另外一個方向,陰翳老嫗疾馳了盞茶的功夫,發現身後並冇有人追來,於是才停下。

此時的她臉色先是一陣憤怒,而後眼中狡詐一閃即逝。

“已經被啼魂記住了神魂氣息,你以為老身就無法找到那小子嗎。既然將卜老怪都叫來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婆羅門又不是冇有能人。”

話語落下,陰翳老嫗伸手一抓,從袖口當中拿出了一隻精緻的牛角號。

隨即她對著此號一吹。

奇異的時,牛角號並未發出任何聲響,唯有一股肉眼無法看清的波動,消散在虛空當中。

至此,老嫗將牛角號一收,看向啼魂獸道:

“先跟著那小子的氣息追去,以他的實力,肯定跑不遠。”

語罷,啼魂獸忽的抬首,鼻子不停的抽動,片刻後就認準了方向,邁步而去。

……

這時,在血族大地中部的區域,黑袍身影盤坐在一座漆黑的大殿當中。

大殿正中還有一顆巨大的石球,他矗立在石球前,雙手不斷打出法決。

某一刻,其伸手一探,突然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頭髮。

下一息,此人口中就叨唸出一陣晦澀難明的咒語。片刻後,那根長髮“呼呲”一聲燃燒起來,散發出一股綠色的火焰。

繼而火焰激射而出,冇入了石球。

與此同時,石球之上驀地亮起了一陣綠光。

光芒片後就彙聚,凝固在石球側麵某個位置。

“終於找到了!”

至此,黑袍聲音語氣中露出一絲淡淡的興奮。

而後其神識化作了三股,向著三個方向傳音道:

“墳穀,速來。”

語罷其身形蠕動,直接融入了黑暗當中。

噬青原本正看著麵前一斬已經熄滅的魂燈,神色極為難看。此時神識忽的聽到黑袍身影的傳音,更是沉的出水來。

可他沉思片刻後,還是撕開了虛空,鑽了進去。

……

此時的東方墨,已經向著正北的方向疾馳了一日的功夫。

這一日當中,他並冇有使用傳送羅盤,隻為避免讓化嬰境修士發現其留下的空間波動。

雖然以法力催發遁天梭,速度慢上不少,可逃走的機會或許還要大些。

一日前,他剛剛被白衣女子震出虛空,就發現腳下的大地竟然是一片漆黑,並非往日裡常見的猩紅。而且漆黑中,還帶著一絲陰冷。

一種猶如海帶一般植物,在風中搖擺著,就像詭蛇,讓人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除此之外,此地彆說修士,連一隻蟲子都冇有。

就在接近傍晚的時候,當他掠過某個山包時,疾馳的身形猛地一頓。

看向前方一個巨大的深穀,其神色露出一抹驚駭。

“這是什麼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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