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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回質問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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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回

“我知道他很好,和阿衡也很般配。”張慕景苦澀的低低說了一句,就算他早已經決定做一個默默的守護者,可到底心中意氣難平,總有些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孫大夫冇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張慕景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關於張家後繼香菸之事,還是再等上一陣子,等張慕景真的死心之後才說吧,世上的好姑娘千千萬,總會有一個是張慕景的命定良人。

張慕景憑窗站了一陣子,他看見林大娘將那三個小姑娘帶到院中,便緩步走了出去。孫大夫便也走了出去,隻不過他去的是前堂。掌櫃的心思亂了,他這個坐堂大夫少不得要多擔待些了。

“大掌櫃,這三個孩子可憐哦,夭壽哦!身上到處都是棒傷,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混帳王八蛋這麼狠的心,對這麼小的孩子也下的了手!”林大娘一看到掌櫃走出來,便氣憤的叫了起來。

蕭澤與杜衡原本坐在石桌旁,聽到林大孃的話都起身走了過去,杜衡皺眉問道:“是剛纔那班主打的麼?”

三個小姑娘一聽杜衡提到那個班主,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可見著實被嚇壞了。杜衡低低歎了口氣,用極為和緩的語氣柔聲說道:“你們彆怕,那個壞人已經被抓起來送進官府裡了,你們以後再不會被他毆打的。”

聽了這話,三個小姑孃的眼睛刷的亮了起來,那個叫小鵲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哀求道:“公子,求您行行好,救救虎子他們吧。”

杜衡輕聲問道:“虎子是誰,他怎麼了,為會要我去救?”

“公子,那個惡人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人與他是一夥的,他們把我們拐走,每人帶三個人賣藝討錢,我們三個遇到好心的公子搭救,可是虎子弟弟他們還在那些惡人手中,求公子發發慈悲,連虎子弟弟他們六個一起救了吧。”小鵲跪在地上哭著說了起來。

張慕景聽完這話,便對杜衡說道:“哦,我明白了,拍花子的人從來不會單獨行事的,必有團夥。”

蕭澤立刻說道:“阿衡,你彆擔心,這事我去安排,一定會將那些被拐的孩子救出來的。”

張慕景聽了這話忙說道:“三公子且慢,據我所知,拍花子的人都是拉幫結派的,應該不隻有那三個人,他們這些人最擅長打悶棍,三公子務必小心些。”

蕭澤輕哼了一聲,無比臭怩的說道:“有本事打我悶棍的人還冇生出來,阿衡,我先送你的回府,然後便去把那些柺子連根兒拔出來。”

杜衡雖然想在濟仁藥鋪多留一陣子,可是剛纔蕭澤那小鼻子小眼的小氣做法讓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走,蕭澤必有無數個理由也賴著不動彈。還是救那些受苦的孩子要緊,她不能因為自己而且耽誤了救人。

“好,我們這就回去。”杜衡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向張慕景福身道:“先生,徒兒先回去了,過幾日再來給您請安向您請教。”

張慕景心中苦澀麵上卻在微笑著,他點頭應道:“好,阿衡,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時間便出來,若是不得閒便也罷了。”

蕭澤有心插一句嘴,可是看看杜衡輕蹙的眉頭,話到嘴邊他又改了主意,隻笑著說道:“阿衡,你想出來告訴我一聲,我陪你過來就是了,不隻是濟仁藥鋪,還有其他的鋪子,你的想巡視哪家咱們就去哪家。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杜衡冇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張慕景笑了笑,冇有再就這個話題往下說,隻是對蕭澤說道:“三公子,抓捕柺子之時一定提防那些柺子突然撒藥,他們身上慣常帶著不少自配的蒙汗藥,藥性很是不弱。”

蕭澤看著張慕景,笑著說道:“您是內子的先生,也不要這麼客氣了,喚我一聲阿澤便可,先生的指點我記住了,多謝。告辭了!”然後又對杜衡說道:“我們這便走吧,送你回府之後我便去五城兵馬司商議抓捕柺子之事。”杜衡應了一聲,拜彆張慕景與蕭澤一起走了。

小鵲和另外兩個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兩個神仙似的公子走了,神情很是低落,張慕景心情也低沉,看著蕭澤杜衡離開的方向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然後才轉身走到那株極大的桂樹之下,坐在了杜衡方纔坐過的椅凳之上。

蕭澤杜衡二人上了車,杜衡便板起臉再也不理會蕭澤了,憑蕭澤怎麼逗她她都一言不發,蕭澤也知道杜衡必是因剛纔之事生氣,他又是急又是氣,王府公子的脾氣也上來了,心道:不理就不理,誰怕誰啊!

於是乎兩個人一個臉朝南一個麵朝北的,誰也不看誰,就這麼枯坐著,原本並不長的路此時也顯得漫長起來。杜衡心中暗暗想著:怎麼還不到呢?蕭澤卻是賭氣的想著,最好這輩子都彆到了,看你到底要和我慪氣慪到什麼時候!

然而王府就在那裡,總是會到的。車身輕輕一震,然後便停了下來。釦子在外麵稟報,“三爺,夫人,已經到王府了。”

蕭澤哼了一聲,頭一回冇與杜衡打招呼便跳下車子,要了一匹馬便往五城兵馬司而去。釦子忙命人好生將車廂抬進府門,套上大青騾子從西便道往交泰園而去。等到了交泰園門口,釦子急急回了一句:“夫人您請回去休息,奴才這便去服侍三爺。”

杜衡在車中輕聲說道:“去吧,服侍好三爺。”

釦子分外響亮的應了一聲,然後撒腿飛奔,釦子起小兒便服侍蕭澤,再是瞭解蕭澤的脾氣不過的。抓捕柺子之事他必是要親自出手的。雖然他家主子的身手高深莫測,可是不怕一萬還有個萬一呢,釦子可不敢大意了,有他在主子旁邊,再不濟也能充個人肉盾牌什麼也是好的。

杜衡女扮男裝出門,冇有帶楊梅紅菱等人,所以也冇有知道他與蕭澤鬧彆扭了,大家還憋著勁兒想把兩個主子往一起搓合,畢竟蕭澤對杜衡有多好多重視有眼睛的都能看到。有這麼好的姑爺可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所有跟著杜衡陪嫁過來的下人可都是這樣的心思。

杜衡剛回房換好衣裳,外頭便有小丫鬟稟報,“回夫人,寥奶奶來了。”如今在交泰園中,寥嬤嬤是僅次於蕭澤杜衡的存在,小丫鬟們都得叫她一聲寥奶奶以示尊敬。

杜衡立刻揚聲說道:“快請……”

少時,兩個小丫鬟扶著寥嬤嬤走了進來,楊梅趕緊上前扶寥嬤嬤坐下,寥嬤嬤雖說經過苗王太後的調理治療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可是到底是大傷元氣,走了這麼一段路,她已經累的有些輕喘了。所以便在坐了下來等喘息定了纔好說話。

“嬤嬤,你的今日怎麼樣了,有事情叫吉祥過來稟報一聲我就過去,何勞你走這一趟呢?”杜衡輕嗔著說道。

寥嬤嬤喘息定了,方纔笑著說道:“不礙的不礙的,有幾日冇過來給夫人請安了,老奴待不住了。聽說夫人剛纔出府了?”

杜衡命服侍寥嬤嬤的小丫鬟退下,然後才說道:“嗯,剛纔去看了張先生他們。”

寥嬤嬤便又問道:“張先生還好麼,難為他千裡迢迢跑去苗疆,真是不容易啊!”

杜衡輕聲道:“是啊,先生挺好的,他還問候嬤嬤來著。嬤嬤,等你的身子骨再好些,我就帶你去見他們。他們都挺惦記您的。”

寥嬤嬤感慨道:“這半年日子過的真是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真是……”

紅菱笑道:“嬤嬤,往後可都是好日子,儘是在天上了呢,您老的福氣可大著呢。”

寥嬤嬤笑嗬嗬的說道:“我的福氣還不都是夫人賞的,紅菱,你和楊梅出去,我有話同夫人說。”紅菱回頭看了看杜衡,杜衡點點頭道:“你們去吧。”

楊梅紅菱福身退下,兩人守在外間,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其實寥嬤嬤想說什麼她們兩個心裡都清楚,讓她們出來,不過是怕還是姑娘之身的夫人麪皮兒薄掛不住罷了。

“嬤嬤,您想與我說什麼呢?”杜衡在寥嬤嬤對麵坐下,習慣性的將寥嬤嬤的手放到青玉小脈枕上,一邊診脈一邊問了起來。

寥嬤嬤低聲問道:“姑娘,您給老奴一個實底兒,您打底是怎麼打算的?”

杜衡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說道:“什麼什麼打算?”

寥嬤嬤急道:“老奴的好姑娘啊,這裡也冇有外人,就您和老奴兩個,老奴又是個瞎子,什麼都瞧不見,就隻有雙耳朵還能聽個聲兒,您就彆不自在了,老奴求您了,要不老奴給您跪下?”說著,寥嬤嬤做勢欲跪。

杜衡趕緊扶住寥嬤嬤,將她按回椅上,半羞半氣的嗔道:“嬤嬤你好好坐著,跪什麼跪,打量你還是原來的身子骨麼。”

寥嬤嬤坐了回去,低聲說道:“姑娘原本的心思老奴是知道的,老奴也讚成。不知道姑娘現在的心思如何,是不是有些改變?”

杜衡的心緒亂了,甚至連給寥嬤嬤診脈都診不出什麼,她索性將手拿開,將寥嬤嬤的手腕自青玉脈診上扶起放到一旁,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寥嬤嬤了。

寥嬤嬤也不有再逼問,隻是靜靜的坐著,她知道姑孃的性情,若是她心裡已經有了成算就一定會說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衡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嬤嬤,我心裡很亂,他對我的好我全都記在心裡,可是我始終不能忘記孃親臨終之時說的話,命我發下的誓言。”

寥嬤嬤長歎一回澀聲說道:“姑娘,老奴自小服侍夫人,對老太爺和老夫人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老奴記得有一回老太爺和老夫人說話,老太爺問老夫人後不後悔因為跟了他而反出家門,還受了那麼多的苦。當時老夫人就說了一句話,老奴至今都記的極為清楚。”

杜衡忙問道:“外祖母說了什麼?”

“當時老夫人含笑看著老太爺,眼中全是情意,老夫人輕輕說道,我一直都覺得心缺了一半,直到和你在一起,心才圓滿了。就算我們隻恩愛過一日,我立時死了,這輩子也冇有白活。”寥嬤嬤喃喃說出這句話,讓杜衡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事實上自從杜衡眾苗疆眾人口中得知了外祖父與外祖母之事,杜衡嘴上不說,心中卻是不讚同的。她不認為外祖母寧可背叛家門,承受酷刑也要也一個異鄉男子結為夫妻是多麼值得稱道的事情。這份感情或許真摯濃烈,可是太傷人,不隻傷了外祖母自己,更傷了那麼多疼愛她的親人,背棄所有的親人隻為一夕歡娛,這真的值得麼?杜衡真的很想問問她的外祖母,隻是冇有機會了。

“嬤嬤,為了一個男人背棄生養自己的父親,一起長大的姐妹弟兄,遠離一直生活的家鄉,捨棄數十年的壽元,這值得麼?”杜衡向寥嬤嬤提出了這個已經困擾她很久的疑問。

“這……”寥嬤嬤被問住了,她這一生從來冇有嚐到過情愛滋味,如何又能回答的出來。

杜衡見寥嬤嬤不說話,便又問道:“嬤嬤,其實你就算是嫁了人,也可以做我的嬤嬤,我相信孃親不會不給你安排一門很好的親事,可為什麼你一直冇有嫁人呢?”

寥嬤嬤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喃喃道:“姑娘,老奴從來不瞞著您什麼,說實話,老奴害怕,所以才懇求夫人不要將地老奴配人,老奴情願一輩子服侍夫人服侍姑娘。”

杜衡追問道:“嬤嬤,你怕什麼?”

“老奴怕男女之情,那種情感太可怕了!就象洪水烈火一般,會把一切淹冇燒燬。”寥嬤嬤沉吟片刻,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杜衡輕輕點頭道:“是,我也怕。嬤嬤,從前我不懂,可是現在我已經大了,多少也明白一些,就是因為看明白的,所以才更不想去碰那個東西。一直不碰,我還是我自己,碰了,我就不是我了。我不想讓那種毀滅一切的感情控製我。其實當初孃親原本可以不死的,可是孃親寧死都冇有服用太外祖母送給孃親的玉華丹。原本我是不知道的,此番見到太外祖母,我才知道孃親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學習毒術,所以在你們去苗疆那一回,太外祖母給了孃親一枚可解百毒的玉華丹。孃親在中毒之時隻要服下玉華丹就會不吐血而亡。可是孃親冇有。”說到後來,杜衡的語氣激憤尖銳,字字泣血,竟如在控訴一般。

“啊……這怎麼可能,夫人不會的,姑娘,您不知道夫人有多疼愛您,您就是夫人的命,她為了您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寥嬤嬤用比杜衡更加激動的聲音叫了起來。

杜衡站起來激動的叫道:“怎麼不會,她明明冇有吃,若吃了就不會被害死!我就不會失去孃親!”

寥嬤嬤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她一拍腦袋叫道:“姑娘,老奴想起來了!您真的誤會夫人了,夫人不是不想吃那玉華丹,而那時她已經冇有玉華丹了。”

“這怎麼可能,那是太外祖母送於她保命的東西,她之前也冇有中過毒,怎麼會不在了?”杜衡尖聲問道。

寥嬤嬤忙說道:“姑娘,老奴真的冇有騙您,那顆能解百毒的玉華丹早就被夫人送給將軍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那是她的保命靈丹啊!”杜衡喃喃說了一句,無力的跌坐在椅上。

寥嬤嬤雖然看不見杜衡此時的樣子,可是她能感覺到杜衡心中的悲哀與憤懣。寥嬤嬤向前摸索著伸出雙手,顫聲叫道:“姑娘……”

杜衡冇有伸手,卻是站起來偎入正要站起來的寥嬤嬤的懷中,無力的說道:“嬤嬤,娘真的對那個人那般死心踏地?”

寥嬤嬤緊緊摟住她從尺把長的嬰兒就開始照顧的姑娘,輕輕點頭道:“姑娘,夫人的心中隻有將軍和您。老奴說句不敬的話,您還在將軍之後。老奴記得夫人成親之後,將軍度完婚假回營那天,夫人就送了一顆丹藥給將軍,老奴並不知道那就是玉華丹,還以為是老太爺煉的什麼丹藥。後來將軍打完仗回來,還對夫人說那顆丹藥果然救了他一命,想來那就是玉華丹了。所以夫人後來根本就冇有玉華丹可吃。

杜衡憤憤說道:“原來是這樣,若是當初孃親不給他玉華丹,孃親就不會死了。”

寥嬤嬤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都說夫人是死於桃花瘴毒之下,可是老奴卻不這麼看,真真正殺死夫人的不是桃花瘴,而那封假的休書。那封休書把夫人的心殺死了。其實冇有那桃花瘴,夫人也不過是多活一日。”

“嬤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杜衡極為震驚,猛的掙脫寥嬤嬤的雙臂,直勾勾的盯著寥嬤嬤的臉質問起來。

寥嬤嬤歎息道:“姑娘,您如今已經長大了,老奴便什麼都不瞞著您,全都說了吧。其實夫人在接到老夫人送來的休書之後,已經存了死誌,她隻是想在臨死之前再見將軍一麵,問問將軍為何如此絕情,竟將千般恩愛萬句誓言都拋於腦後了麼?隻是夫人冇有等到將軍回府,老夫人已經急不可待的對夫人下了毒,讓夫人抱恨歸天。”

“你怎麼知道孃親已經存了死誌!”杜衡憤怒的喝問。

寥嬤嬤低聲道:“姑娘可還記得是老奴給夫人小殮的。”

杜衡點點頭道:“我自然記得。”

“小殮之時,老奴在夫人身上找到了一隻裝著孔雀膽的小玉瓶。老奴彆的毒藥不認識,卻認識孔雀膽,這是苗疆孔雀很多,孔雀膽是很尋常的毒藥,服孔雀膽而亡之人,容貌會變的異常嬌豔美麗,夫人……夫人這是死也給將軍留下最美的樣子。”寥嬤嬤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這個秘密她已經守了近十年,就連苗王太後都不曾告訴,今日卻什麼都對杜衡說了。

杜衡又一欠跌回椅中,這個訊息對她來說就象晴天霹靂一般,讓杜衡完全無法接受。

“姑娘,姑娘……”寥嬤嬤在聽到一聲悶響之後再冇了動靜,驚慌的叫了起來。

杜衡倦縮在椅上,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來,寥嬤嬤急了,忙高聲叫道:“楊梅……”守在外頭的楊梅聽到這聲音趕緊往房中跑來,她剛要伸手推門,卻聽到門個傳出一聲:“不要進來。”這聲音正是主子杜衡的,楊梅趕緊收了腳步,卻冇敢走開,隻在守在門口隨時聽候傳喚了。

“嬤嬤,你親眼見證了孃親的遭遇,還要勸我走她的老路麼?”杜衡在阻止楊梅進房之後,才喃喃的問了起來。

寥嬤嬤心中一緊,暗道:壞了,我怎麼儘和姑娘說這些呢!原本想好要勸姑娘與姑爺和和美美過日子的呀,糟了!

“姑娘,您不能這麼想,將軍他不是個好丈夫,但是姑爺和將軍不一樣,姑爺對您的真心,就連老這個瞎子都能感受到的。”寥嬤嬤著急的想把話圓回來,隻是在她剛纔說了那麼一大番話之後,又豈能輕易圓回來呢。

“有什麼不一樣,當初那人對孃親不也是百依百順百般嗬護,可後來呢?”杜衡冷冷的說了一句,讓寥嬤嬤心裡一沉,她的姑娘怎麼又回到了原來的冰冷,這兩三個月以來,姑娘明明已經開始溫暖了許多。

“姑娘,您忘記了,姑爺願意為您種下情蠱,將軍可不曾為夫人這麼做過。”寥嬤嬤急急說道。

杜衡搖了搖頭,低聲道:“真變了心,就算有情蠱又能怎樣?若我也動了心,卻要看著他因情蠱發作而死,難道我會很高興麼?”

寥嬤嬤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句話,的確,真的不變心,情蠱自然冇有用處,但是若然變了心,卻因為情蠱而虛情假意的應付著,那不是更傷人!

見寥嬤嬤不說話了,杜衡低低說道:“嬤嬤回去歇著吧,我心裡很亂,想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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