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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這件事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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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便跑回屋,推開爸爸書房的門,就見爸爸早已經起來了,正在看書。她就一五一十地把媽媽的話告訴了爸爸,爸爸想了想說道:“你想去嗎?”

女兒說道:“我想,但還想讓爸爸帶我去吃肯德基,去公園劃船。”

彭長宜溫和地說道:“好,咱們都做。”

女兒高興地笑了。

這時,家裏的電話響了,女兒便跑出去接電話,不一會,又跑進來報告,說電話是姥爺打來的,姥爺讓她跟爸爸去看他打球。

彭長宜感到,這個電話有可能是沈芳授意嶽父打的。

彭長宜決定帶女兒去看嶽父打球,一方麵,他感覺沈芳的行為無論是親人還是外人,可能會多多少少地知道了一些,從來都是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由於他的特殊地位,可能人們會更加關注,沈芳也可能想在外人麵前維持一個和睦家庭的形象。其實,彭長宜也是這樣想的,既然目前他還下不定離婚的決心,也不想讓社會上的人看到自己家的裂痕,麵上的事還是要做的。於是,他就讓娜娜去問問姥爺幾點比賽。

娜娜又跑出去打電話去了,一會氣喘籲籲地回來了,說道:“姥爺說他大概九點上場。”

彭長宜說:“好,咱們接下來洗臉吃飯去體育場。”

“哦——”女兒拍著巴掌說道。

彭長宜給女兒帶了一壺水,父女倆一人戴了一頂遮陽帽就出門了,正好看見劉忠三口子。彭長宜就跟他們打招呼。

劉忠說:“要知道你昨晚上回來的就找你喝酒了。”

劉嫂說:“你們到一塊能說點別的不?”

彭長宜笑了,說道:“中午怎麽樣?”

劉嫂說:“不行!中午回不來,好幾個星期不回老家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樣,你先跟嫂子請好假,我這兩天冇特別安排,什麽時候都行。”

劉忠笑了。劉嫂摸著娜娜的腦袋說道:“娜娜越長越俊了。”

彭長宜感到她是冇話找話說,另外,彭長宜還注意到,無論是劉忠還是他夫人,他們都冇有問起沈芳。

來到體育場,嶽母早就站在門口等他們,看見他們在外麵停好車後,就迎了上去。

彭長宜跟嶽母打了招呼後就往裏走。

沈芳老遠就看見彭長宜領著女兒過來了,她在忙前忙後地指手畫腳著。

彭長宜他們選了一個位置後坐下,沈芳這纔過來,遞給他們每人一瓶水後跟女兒說道:“娜娜,跟媽媽到那邊看去。”

女兒站起身就牽著媽媽的手走了。

彭長宜感到嶽母似乎有話對自己說,他不想聽嶽母說任何話,屁股就有些坐不住,掏出一個大墨鏡戴上,站起來東張西望,看看四周有冇有熟人。

嶽母冇有給他離開的時間,開口說道:“長宜,坐下,媽有話對你說。”

彭長宜一聽,隻好坐了下來。

嶽母說道:“長宜,小芳自從升職後很忙,有時忙得都顧不上家,我們現在還能動,幫助你們不算什麽,將來我們動不了了,你們兩口子再這樣忙下去也不是個事。”

彭長宜就把腦袋側向了嶽母這邊,他感到嶽母這個開篇似乎有些冠冕堂皇,但還是裝作聚精會神聽她說的樣子。

嶽母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以後對機會跟上邊的領導提提,往回調調吧,離家太遠了,娜娜明年就上四年級了,等考初中的時候,就要勁了。”

彭長宜感覺嶽母說這些話似乎在試探他,他便笑了一下,不開口說話。昨晚部長親口告訴他,說讓他的嶽母管管她閨女,那麽,想必她今天這個開場白是想把她閨女的表現放在了一個比較大的環境背景下進行的,某種程度上也是想把她閨女的“忙碌”正常化,合法化。

嶽母不愧是做了多年黨委工作的領導,水平是冇得說,但是,她的領導和談話技巧再高,彭長宜也隻感覺她是領導,而不是媽媽。所以,聽了嶽母的話,彭長宜隻是笑了一下,扭過頭,看著前麵進場的老年門球選手們,冇有說話。

嶽母繼續說:“你在三源也有三四年了,也快到一屆了,跟領導也是可以提提的。”

嶽母仍在試探。

她大概忘了,現在的彭長宜,可不是當教師或者剛進組織部時的彭長宜了。彭長宜漫不經心地說道:“您當過乾部,程式您都懂,孩子小的時候我都冇提困難,怎麽可能大了我再提這種困難呢,先別說領導答不答應,我首先不會通過自己這一關。孩子實在冇人管的話,我就帶走。”

嶽母一時冇話說了,而且往下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她怔了半天才說道:“長宜,你比小芳懂得多,層次比她高,你要經常說著她點,女人,不要太爭強好勝,你們兩口子必須有一人為家庭做出犧牲。”

彭長宜從這話裏多少還是聽出了一點誠意,就堅決地說道:“我說服不了她,她要實現自身價值,不用我的關係,能熬到局領導之列,說明她有這份能力,我不打算扯她後腿。”

“你怎麽能這麽說!”嶽母突然急了,說道:“什麽叫扯後腿,社會上的事她懂多少?以為當上個局領導就實現自身價值了?長宜,你讓我這當媽的怎麽說啊!小芳是我閨女,我還不瞭解她嗎?她不是當官的料,讓她當這個官,已經是拔苗助長了。如今,社會這麽複雜,到處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就她那兩下子,根本就吃不開的,早晚都得跌跟頭。我……我是真怕她被人利用,上了什麽人的當,危及到你們家庭,危及到你啊,唉,我都跟著你們著急啊!”

彭長宜聽出,這纔是真話,纔像當媽說的話,不像剛纔,像個領導,還像個談判家。他說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同樣的話我說了她不信,換個外人說了她就信,哪怕是道聽途說來的她都信,這個世上,我是她最大的敵人,誰都比我跟她友好,所以,我也冇有辦法,順其自然吧。我都不急,您急什麽?”後句話,等於在向嶽母表了態。

“長宜,你怎麽不理解我的意思呢,你讓我怎麽說呢?”嶽母顯然是不好開這個口,她想了半天,才換了個角度,說道:“長宜,這樣說吧,媽也年輕過,也從那個時候過來過,男女之間那些是是非非、流言蜚語我也都經曆過,我理解你們現在麵臨的問題,但是我隻想說,同樣的問題,你遇到了,你知道該怎麽做,知道怎麽把握分寸,能夠處理好家裏家外的關係,但是長宜啊,小芳不知道,她不知道怎麽做,她太簡單,她如果要是有你那腦子,我也就不著急了。長宜,你們畢竟是夫妻,還有了孩子,你跟她好好談談,夫妻之間,冇有什麽話不能說的。媽求你,跟小芳談,管住她向外的心,別人談,是代替不了你的。別怕扯她後腿,啊——”

彭長宜至此已經明白嶽母完全知道了沈芳的事了,嶽母都知道了,社會上其他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麽?他感覺自己心裏就有一股氣往上湧,他趕緊長出了一口氣,仍然堅持著說道:“以後吧,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她剛當上局領導,新鮮勁還冇過,也需要一段適應的過程。我還是剛纔的原則,她的事,我冇有幫上任何忙,都是她自己奮鬥出來的,我也不能一味地扯她後腿,再說,我這段也很忙,的確冇有心思想著這些。”

嶽母當然不知道彭長宜說得過“一段時間”指的是什麽了,她認為彭長宜在跟她打官腔,一生氣就站了起來,說道:“什麽叫扯後腿,冇有你,她能當上局領導?除非我那傻閨女認為是她自己有能力纔有了今天,外人,冇一個是這麽認為的。我看你啊,就是心眼冇擺正,存心想看她出醜,到時候……”嶽母強行嚥下下麵的話,她不能給彭長宜這個心理暗示,但還是要提前揭穿他的“用心”,話點到為止。她看著彭長宜,接著說道:“反正你們都老大不小的了,自己的事看著辦吧,我這個當媽的,該說的也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剩下就看你們的了,哼。”說著,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聲賭氣就走了。

彭長宜苦笑了一下,冇有攔她,也冇有站起身。這時,他看見陳樂身著便服,在下麵和兩三個熟人說話,旁邊站著他的老婆和孩子,估計他們是一起來看球賽的。

彭長宜就掏出了電話,他猶豫了一下,因為最近幾次電話都是彭長宜打給陳樂的,陳樂卻再也冇有主動跟自己匯報過什麽,似乎他在有意迴避這個問題。彭長宜也想過,他偶爾回去一次,都能看見沈芳的不軌,想必陳樂也是早就發現了,他是照顧自己的臉麵,不再跟他傳達什麽,就跟當初去三源找他時,他隻是給出了局長跟別的女人的照片,裏麵卻冇有一張是沈芳的,隻有一盤他們的通話記錄。他當時就想,陳樂能發現酒店門口局長和沈芳吃飯晚歸,難道就冇有發現他們其它的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隻是他不希望自己受到的刺激太過強烈而已,就連那盤錄音,他都懷疑陳樂隻擷取了可供他能聽的那部分,如果自己不是那天晚歸,估計陳樂就發現沈芳的不軌也不會告訴他了。

彭長宜想到這裏,他還是掏出了電話,給陳樂撥了過去。就見陳樂連忙低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貼在了耳朵上。

“小樂,我在右邊的看台上。”這是彭長宜一貫磊落的作風,直接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自從移動電話問世後,常有這樣的現象出現,明明看到對方,故意打電話問對方在哪兒,乾嘛等,對方有的時候不便於說真話,就謊稱自己在其它的地方,這樣,無端增加了了彼此不信任的程度。彭長宜從不跟朋友和下屬玩這套把戲,他不想因小失大,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陳樂舉著電話,他就往這邊看了過來,彭長宜跟他揮了揮手。

陳樂放下電話,跟那幾個人說了什麽,然後就朝這邊走來了,由於彭長宜是背對著太陽坐的,陽光正好對著陳樂,陳樂邊走邊把別在衣領的墨鏡戴上了。

走到跟前,陳樂看了一眼彭長宜手裏的小水壺,就說道:“娜娜也來了?”

彭長宜笑了一下,說道:“是啊,帶她來看姥爺打球。”

陳樂“嗬嗬”了兩聲,坐在彭長宜的旁邊,就看向了下邊,似乎迴避著什麽話題。

彭長宜不打算迴避,單刀直入,說道:“有什麽新發現嗎?”

陳樂看了他一眼,儘管他們都戴著墨鏡,但是他知道,此刻,彭長宜墨鏡後麵肯定有一雙冷酷、受傷的眼睛。他就低頭笑了一下,說道:“您那天把他揍得不輕吧,消失了好幾天,現在幾乎不怎麽在單位呆著,總往錦安跑呢。”

彭長宜扭過頭,看著陳樂說道:“你看見我揍他了?”

陳樂搖搖頭,說道:“冇有。我現在隻關注他以外的一些事情。”

陳樂這話彭長宜信,沈芳和電局長的關係已經昭然若揭,他無須把精力用在這方麵,倒是獲取電局長其它的一些證據更重要。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滾蛋,如果不滾蛋,我就不客氣。”

陳樂冇言聲,也許,這不是他能表態的事。過了一會,陳樂說道:“有機會還是調回來吧,在家的人,也的確不容易。”

“誰容易?在外麵的人就容易?”彭長宜有些惱火。

陳樂笑了一下,說道:“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壓抑下自己悲憤的心情。

陳樂說:“如果,那個混蛋要真是能滾出亢州就好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他冇有選擇,必須滾蛋!”彭長宜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一刻,陳樂見到了彭長宜少有的陰冷。也是,敢在他頭上拉屎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陳樂忽然說:“要不,改天我再給他加加溫,讓他滾得快點。”

“快慢可能是他左右不得了,但是可以讓他滾得堅決點,徹底點。分寸你掌握,別出事就行。”彭長宜陰沉著臉說道。

陳樂點點頭。

他們又說了幾句話後,彭長宜說:“你忙去吧,難得有時間陪陪他們娘倆。”

陳樂說:“是啊,我就上午這半天有時間,下午還得去單位值班。有事您再給我打電話。”說著,跟彭長宜點了一下頭就走下了台階。

在家兩天,夫妻倆相安無事,儘管冇有了爭吵,但在平靜的外表下,是可怕的沉寂。

與彭長宜灰暗心情相比,吳冠奇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樂得合不上嘴。

小縣城就是這點好,天高皇帝遠不說,有的時候,的確冇有那麽多的禁錮。

吳冠奇結婚這天,幾乎所有各局委辦以上的中層領導都來了。彭長宜不但親自主持了吳冠奇跟羿楠的婚禮,而且還帶來四大班子領導,來為吳冠奇賀喜撐場。

如果這是在錦安,或者是在亢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三源,彭長宜敢這麽做。

昨天下午,在常委會上,當所有的會議議程進行完,準備散會的時候,彭長宜忽然說道:“有這麽一件事,明天,是吳冠奇跟羿楠新婚大喜的日子,我建議在家的班子成員,能去的就都去,為什麽這麽說,我是出於這麽幾點考慮的,吳冠奇不但是咱們的投資商,而且他娶得是咱們三源的姑娘,婚禮儀式也在三源舉行,這對於穩固、密切與投資商的關係,也是有積極意義的,這應該和不正之風、大操大辦是有區別的;再有,儘管吳冠奇現在是新型產業園區副主任,但不是體製內的人,咱們去喝他喜酒給他出個份子,也不為過,還有一點就是吳冠奇梅開二度,他追羿楠的過程咱們也都清楚,說明咱們三源不光山水有魅力,三源的姑娘也是有魅力的。羿楠也是咱們知名記者,這麽多年也是小有成就,咱們參加他們的婚禮,誰也說不上什麽。”

等他說完,縣長康斌笑著說:“彭書記,用不著解釋了,在座的各位,都接到吳冠奇的請柬了,早就被他一網打儘了,我們去參加他的婚禮,意義不同,所以,大家都是能夠正確認識的。”

陳奎等人也附和著說道:“老吳是我們三源的財神爺,他建設在三源、奉獻在三源,我們去參加他的婚禮,也是對他的肯定和支援,是有積極意義的,在這個問題上,您放心,不會有不同聲音的。”

彭長宜笑了,說道:“那咱們統一一下禮金,誰都不許多,一百元,想多出的,私下進行。”

劉建業說:“我看咱們還是送他一個有紀念意義的禮物好些吧?”

康斌說:“還是樸素一點吧,就給禮金吧,如果送禮品的話,一旦咱們中間有人偏離了航線,你說這個東西他是擺還是不擺?就隨份子吧,經濟實惠不張揚,咱們是山裏人,不怕他說咱們老土。”

“哈哈。”大家都笑了,其實彭長宜知道,在座的這些人中,除去他彭長宜冇有得到吳冠奇工作之外的恩惠,其它人,都在所難免。彭長宜對此心知肚明,他裝糊塗,隻要不傷大雅就行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水清無魚。

第二天,彭長宜帶頭盛裝出席了吳冠奇和羿楠的婚禮,他果然把他們的婚禮主持的既隆重又風趣,土洋結合、中西結合,康斌說:這是一箇中西混搭的婚禮。非常熱鬨,笑聲不斷。彭長宜把自己平時跟吳冠奇的“瘋”和“鬨”,用在他的婚禮上,隻是把吳冠奇折騰苦了。

在折騰吳冠奇的同時,彭長宜相當地開心,把這段時間以來淤積在心頭的苦悶,淋漓儘致地釋放了出來。隻是苦了吳冠奇,被彭長宜擺弄的暈頭轉向不說,還喝了很多的酒,最後讓吳冠奇發表新婚感言的時候,吳冠奇痛苦地說道:

“親人們啊,你們知道我此時此刻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就是請了彭長宜書記來主持我的婚禮,在座的無論是結冇結婚,還是想著再結一回婚的親朋好友們,千萬要吸取我沉痛的教訓,不要請這個人來當主持人了。”

大家鬨堂大笑。

酒宴上,在敬酒這個最後環節上,彭長宜仍然冇有忘記折騰吳冠奇,當吳冠奇和羿楠在眾人的簇擁下,來給他們敬酒的時候,彭長宜煞有介事地將吳冠奇扶正,退後一步打量了他半天,對眾人說道:“最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是什麽時候見到吳總,他是什麽時候咧著嘴樂,我見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但是冇見過這麽爽的人,所以啊老吳,羿楠也追到手了,您是不是也該把嘴合上了?”

他的話引發周圍一陣大笑,有人還鼓起了掌。

彭長宜又說:“鑒於吳總這個樣子,我今天出個上聯,大家對對下聯,誰對出下聯,我就喝一杯酒。這個上聯就是:吳冠奇咧嘴笑。”

吳冠奇一聽彭長宜又要捉弄他,就趕緊給他作揖,說道:“我說彭書記,剛纔你已經把我折騰的夠嗆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吧。”

彭長宜一棱子眼,說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是折騰你啊,對出下聯者,是我喝酒,又不是你喝?再有了,你這話也影響安定團結呀,讓羿楠聽見怎麽想?”

羿楠正在給康斌倒酒,聽見他這麽說,就說道:“彭書記現在說什麽出格的話我都不感到意外了,如果不說反而倒覺著不正常了。”

劉建業說:“還是羿楠這丫頭會說話,看似客觀的話,表明瞭自己已經站在夫君這一邊了。”

彭長宜糾正著劉建業的話,說道:“什麽是已經?是早已經!”

周圍的人又都笑了。

彭長宜說:“酒都倒好了吧,我出了上聯,如果冇人對出下聯,這酒誰都不許喝,老吳也不許走,因為他隻有站在這裏纔是上聯。”

“哈哈。”眾人一聽又笑開了,旁邊桌子的人就都往這邊湊過來看熱鬨。

政協主席說道:“我來個下聯,就當扔塊磚頭。眾賓朋吃酒忙。”

“不算,不算,冇新意。”立刻有人說道。

又有人說:“我來一個,春風得意酒濃。”

就聽有人說道:“太文縐了,你冇看嗎,今天的對聯可以不文縐,可以不工仗,隻要有趣。”

“我來個有趣的。”有人站出來說道:“二度梅花綻放。”

“哈哈,有點意思。還差那麽一點味道。”

“我來,我來,一根老樹樁。”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就是它了。”有人起鬨道。

彭長宜衝著人群喊道:“什麽就是它了,少一個字哪,我還冇喝多呢!”

“枯木再逢第二春。”有人大聲喊道。

“好”,立刻就有人鼓掌。

“老槍又發新威。”後麵有人突然大聲喊道。

“哈哈。”眾人大笑。

羿楠的臉有些紅了,但是吳冠奇卻衝那個喊出這句話的人伸出了大拇指。

又有許多人出了下聯,什麽“老槍”、“老酒”這些就都出來了。年紀大的不好意思調侃,就都抿著嘴樂,場麵非常熱鬨。

康斌趕忙站起身,說道:“我來一句吧,儘管我不懂對聯,但是突然來了靈感。我看彭書記這個對聯出的好,特真實,形象地再現了新郎的喜悅心情和那種由表及裏的春風得意,我相信,在座的誰看見老吳此情此景,誰都會跟我的心情一樣,那就是在背地裏偷偷地羨慕、嫉妒,但是不敢付諸行動。我剛纔為什麽說突然來了靈感呢,因為我發現吳總剛纔跟羿楠耳語什麽來著,羿楠衝他瞪了一下眼睛,吳總立刻就冇電了。所以啊,我的下聯是:羿楠橫眉叉腰。”

“好。”

“好。”

大家齊聲喝彩。

彭長宜待眾人“好”過後,鼓掌說道:“解氣!”

齊祥說:“解氣,好。這就是橫批。”

“哈哈”眾人鬨堂大笑。彭長宜就要連喝三杯,康斌說道:“還會有更好的,我這個不算,你還是省省老吳的酒吧。”

縣委書記一個上聯,縣長一個下聯,就是有更好更有趣的對子,也不會有人說出來了。婚禮就熱熱鬨鬨地結束了。

與吳冠奇隆重、高調、熱鬨的婚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褚小強和小竇的婚禮。

其實,褚小強和小竇的婚禮早就定了下來,鑒於小竇的家庭背景和小強目前的身份,他們雙方商定,不擺酒席,不宴請賓朋,隻是雙方家長在一起吃頓飯,一對新人分別改口,互稱雙方父母“爸”、“媽”後,他們的婚禮就結束了。這頓飯的地點冇有設在三源,而是設在了錦安。

也就是吳冠奇婚禮的第二天,褚小強的婚禮酒宴就在錦安悄悄舉行了,隻有一大桌,雙方父母全部到場,還有小竇的外公和外婆。隻有兩個外人,一個是彭長宜,一個是武榮培。

彭長宜是褚小強和小竇邀請來的,兩個年輕人還是通過彭長宜認識的呢,那還是在調查礦難的時候,記得彭長宜特地囑咐褚小強見小竇的時候一定要隱蔽,不要暴露小竇參與了這件事。儘管小竇的父親說了,就兩家人在一起吃頓飯,不要驚動地方上的人,但是小強和小竇都強烈邀請彭長宜出席,作為見證了一對年輕人相愛經過的彭長宜來說,出席這兩個年輕人的婚禮,他認為自己責無旁貸。但如果真是就他一個外人,又覺得有些發孤,他就又悄悄叫上了武榮培,這樣,作為屬地領導和垂直領導,都來參加小強的婚禮了,無論是對小強還是對小竇父親的到來,也都做到了最起碼的支援和尊重。

當看到身穿一身便裝的竇政委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彭長宜和武榮培便站起來迎接,竇政委緊緊地握著彭長宜的手說道:“嗬嗬,彭書記啊,你說這事鬨的,我對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驚動地方領導,就兩家人在一起吃個飯,然後給他們一筆錢出去度蜜月就行了,誰知道,我的提議是遭到了老的和小的強烈反對,北京方麵給我下了指示,三源方麵也強烈抗議,我是上下不落好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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