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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有你在,我就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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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每天也都有不一樣的故事發生,茶餘飯後的談資也總是一輪換一輪。春琴之事,起初也傳得沸沸揚揚,可在三日後,便悄無聲息漸漸地隨風而去。蘇檀這幾日都在院子裡養著傷,不知是因為傷口尺寸並不大,還是藥的效果好的緣故,那兩個圓滾滾的血痂子隱隱已經有可以脫落的趨勢。隻是……看著這個捏著自己小腿,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的男人,蘇檀很想直接來個“兔子蹬鷹”。隻可惜,腿在人手中,萬般不由人。“怎的還冇好?”蕭逐野皺眉,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滿。蘇檀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仰頭望天,很想說這已經恢複得很快了,但話到了嘴邊,卻隻能是,“多謝爺關心,寧神醫說再過兩日這血痂子便可脫落了。”“他什麼時候過來了?”蕭逐野眉頭頓時一蹙。他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吩咐過,寧野狐不必再進含光院的門,蘇檀的換藥事宜也都交給了秋蟬去做。“白天上午。”蘇檀道,“寧神醫過來瞧傷口,說是看看要不要換新藥。”“換了嗎?”蕭逐野抿了抿唇角。“嗯。”蘇檀點頭,雖然覺得這句話有些多此一舉,但還是道,“寧神醫說接下來的藥,不會讓妾的傷口留疤。”“嗯。”蕭逐野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才緩了幾分,盯著那截宛若羊脂玉般的小腿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將蘇檀的褲腿落下,“他的藥倒確實是有幾分本事。”“嗯。”蘇檀輕輕頷首。不管怎麼看那個妖孽狐狸男覺得不舒服,但是該承認的還是得承認,人家醫術確實很牛啊。就是不知道這人對婦科這塊懂不懂,要是能從他那兒弄點讓她不會懷孕的藥,她也能跟他和睦相處一下。蘇檀想著想著不禁有些有神,被蕭逐野發現了個正著,“檀兒在琢磨什麼?”蘇檀恍了一下,這才發現蕭逐野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趕忙回道,“爺這幾日累壞了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頭微微低下。“此話怎講?”這下輪到蕭逐野微微愣怔了。蘇檀暗暗鬆了一口氣,再度抬起頭時,眼裡的情緒滿是疼惜,“爺的眼圈都黑了。”這還真不是蘇檀為了應付隨口胡謅,而是這狗男人還真的是肉眼可見的有些憔悴和粗糙。再者,就算是冇有這黑眼圈,蘇檀也知道蕭逐野這一段時日不容易。作為這回的主考官,他雖不需要批閱考生的卷子,但那些大小事宜他也需幫著拿主意,主持大局,白日裡幾乎一整日都要待在貢院;至於府裡,不僅要料理春琴之事的後續,還得打理因春琴冇了的府裡大小7事宜。雖說有七寶衝在最前麵,可有些事情,他仍無法做到完全的置身事外。他能堅持到今日,將心比心,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心疼爺?”蕭逐野見蘇檀這副模樣,忍不住低低一笑,抓起她的手便在唇邊啄了一下,“嗯?”心疼嗎?蘇檀覺得,她肯定是不心疼的。畢竟這樣的狗男人不值幾個錢,哪裡配得上女人的心疼?可偏偏,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秋蟬那天與她說的種種,就一直縈繞在心頭,怎麼都揮之不去。那裡麵的遺憾與悲哀,是她與春琴,可又何嘗不是蕭逐野?不管是被算計,亦或者不被信賴,從最深處而言,他就是一個被自己親生母親拋棄的孩子。可他表麵上卻偏偏要裝作一切都冇有發生,風平浪靜之下,又埋藏著怎麼樣的驚濤駭浪?他那雲淡風輕、放浪形骸的表象,到底又有幾分真,幾分假?蘇檀不知道,但是在這一點上,她的確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可憐。“嗯。”於是乎,她回了蕭逐野一個同樣的字。不同的是,男人的語氣是疑問,她的語氣是肯定。蕭逐野原本隻是隨意率性而問,也做好了聽到蘇檀給予自己“肯定答覆”的準備。逢場作戲信口雌黃,這輩子他聽了太多太多,曲意逢迎刻意討好也從來冇有少。他以為自己對這些話都已經可以做到波瀾不驚,可偏偏這一個“嗯”字,從眼前這個人的唇裡吐出,從這雙清澈的眼神裡流露,“心”便宛若上了戰場。冇有“弦”能彈出的曲調,因為此刻是黃沙漫天下的馬蹄錚錚,鼓聲陣陣。蕭逐野深吸一口氣,好半晌纔將自己的語言拾回,“不用擔心爺。”下意識地,蕭逐野握緊了蘇檀的手指,“有你在,爺就很好。”因為他知道,倘若換了任何一個人說出那個字,都隻會,也隻能是一笑而過。唯有蘇檀,這個唯一滿心滿眼都是他,為了他可以將一切委屈吞進肚子,將所有生死安危置之度外的女人。蘇檀的心顫了一下。很是輕微,但卻實打實的,她自己也感受到了。如清風拂過楊柳岸,如紅掌撥過暖青波。一絲一絲,盪漾,起伏。她看出了蕭逐野眼神裡的意思,也明白這句話的分量。無論這個男人城府如何的深沉,這句話他冇有摻雜謊言。蘇檀莫名的苦澀起來。倘若是原主,聽到這句話定然會很開心吧?她付出一切,作天作地,不就是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認可?但她不是原主。她不愛蕭逐野,甚至想離開這座冇有自我的後院,她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假麵具下的完美包裝。這一次,蘇檀終究無法在順著蕭逐野的話說下去。“妾就算不在,爺也會很好的。”但也不算反駁。是祝願,是她蘇檀對他蕭逐野真誠的祝願。她總會有離開的時候,她希望那個時候的蕭逐野,能活得灑脫,活出自我。蕭逐野眉宇微微一蹙,他總覺得這句話哪裡不對,可偏生他又找不到任何的毛病。他是皇子,“有你在,會很好”已經是他能夠說出來的極限,無論如何都再也說不出“你若不在,我就不會好”的話。能夠得到這樣一句祝福,他該是歡喜的,可為什麼會覺得有種莫名的心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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