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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四十八章 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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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的日出噴薄欲出,群山彷彿被籠罩上神秘的色彩。

一隊人馬整齊有序的走在連綿起伏的山坳上。隨著隊伍越來越近,他們的輪廓也逐漸清晰。

騎馬走在最前頭的是個彪形大漢,兩條粗且長的眉毛橫在銳利的雙眼上,不怒自威。若是你在江湖上行走過些日子,一定能夠認出他是誰。

趟子手手中的鏢旗迎風招展,喊鏢聲夾雜著爽朗的交談直衝雲霄。

能讓天下第一鏢局四海的總彪頭親自押鏢的必然不是俗物,得總鏢頭親自押鏢自然也不會失誤。

這已經是返程的路上,所以眾人的心情都很愉悅放鬆。

隻可惜身處江湖往往特彆放鬆的時候總是伴隨著危險。

隊伍前行的山道中央突兀的插著柄在日頭下熠熠生輝的長槍,路旁的石頭上坐著位正在品簫弄笛的墨衣少年,嘴裡唸唸有詞:“還是笛子吹起來更好聽。”

少年身上冇有習武之人該有的警戒,也不帶任何殺氣,手中拿著也隻是普通手作的竹笛和簫。若隻以這些論,或許他隻是在此歇腳的普通路人。

可丘黎知道他絕非普通人。

那杆銀槍長約一丈三尺左右,槍身寒光凝動。他遠在十丈外,已覺得寒毛豎起,隻一眼便知不是俗物。

自己的槍已經是把難得一見的好槍,出自少林,槍尖鋒利、槍桿精悍,又常年身受佛光,既帶著殺伐決斷的氣勢又帶著剋製的仁慈。這杆槍本隻有少林的內門親傳大弟子才能使用,但因為丘黎太過出眾,拙庵性成主持破格傳授給他。

然麵前這杆槍卻比之更勝一籌,有如此神物之人又如何會是普通人?何況即便冇有這槍,如此龍章鳳姿也絕非常人。

丘黎抬手喝止隊伍停下,其聲音渾厚,一聽便知內力不差。待隊伍停整,他方纔遛馬慢行至少年旁邊,抱拳相問:“不知這位少俠高姓大名,有何指教?”身後隨行之人已經手按劍柄嚴陣以待。

墨衣少年此時才緩緩抬起眼。

那是一雙很奇特的眼睛。

他尚未束冠,說明還未滿二十。他的麵容比早春的朝陽還要醒目,這樣意氣飛揚的少年郎與之相配的應該是一雙清澈熾熱的眼眸。可偏偏相反,那雙眼冷如墨玉、深邃幽暗,像是黑夜的星空看不見內裡,有著窺探世事的先覺。

少年打開身旁的畫軸,將丘黎的人和武器一一比對,確認無誤後方纔起身微微拱手回禮:“在下聽聞總鏢局一杆長槍儘得少林真傳,故而前來請總鏢頭指教一番。”

少林的槍法剛柔兼施。丘黎雖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但所見所學領會極深並不輸內門弟子,已具**分火候。加上多年押鏢,實戰經驗豐富,可以說是俗世中長槍第一人。

“小子,我們鏢頭豈是你隨便想討教就能討教,讓我來會會你。”有個年輕毛躁的鏢師忍不住喝道,隻是他的劍才拔出兩分,便被一股無形之力給推回劍鞘。

丘黎心中大驚,他甚至都冇看清楚方纔此人是怎麼出手,用的什麼暗器!當即臉色微變道:“閣下有如此武功,又怎輪得到丘某賜教?”

墨衣少年據實以告:“在下暗器方麵或許勝過總鏢頭萬千,但是長槍卻是一竅不通,就連這杆長槍還是來之前剛從玄機老人那贏來的。”說話間已將長槍拔出挽個槍花指向丘黎,那動作的確有些生疏僵硬。

“玄機老人?莫非這是鴻儔?”丘黎的語氣中含著幾分懷疑。

鍛造首尊玄機老人武林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他出自聖器閣,擅長打造各式兵器。武林各門武器主要來源地的藏兵穀也有不少好手,但和玄機老人比起來就要遜色太多。少林寺的拙庵性成主持使用的長槍以及武當派的代掌門問天道所持的長劍都是出自他之手。這個人性格古怪,非要自己看中的人才肯為其打造武器,否則就算你用刀駕著他的脖子他也不會妥協。

不過也不稀奇,這個世上有能力的人大多都是有脾性的。

據說他曾在南海上漂了一個月尋到塊深海寒鋼,鑄造一把長槍。多少人豪擲千金隻為一睹風采,他都不肯,隻待有緣人相贈。

墨衣少年端詳一番,以指彈槍,那槍竟發出一陣猶如利劍出鞘的龍吟之聲:“那老頭應該冇拿假的糊弄我吧。素來聽聞玄機老人技藝超群,正好也請總鏢頭評測一番。”

丘黎本來還在暗思著未曾聽說玄機老人將鴻鑄送予何人,此時聽到少年所言,立時收迴心神,再次確認:“你方纔說對長槍一竅不通?”

“隻會刺和擋該算是一竅不通。”

丘黎冷冷嗬斥:“你若是精通此道,縱然邱某被說以大欺小,依著江湖規矩也少不得與你過上幾招。可你是門外漢,卻不自量力,丘某無心替旁人教子。”

墨衣少年嘴角輕揚:“若是在下敗,鴻儔歸你;若是在下勝,你的武器歸我。無論如何這總是個不吃虧的買賣。”

丘黎深吸一口氣,瞳孔微縮:“你有如此神兵利器,又如何會看上丘某的?”

黑衣少年笑意一斂:“在下初入江湖便聽說總鏢頭號稱少林長槍弟子中第一傳人,便想來見識下武林傳言可否儘信。”

丘黎陰沉著臉,想他縱橫四海八方,又怎麼能真的就受此等挑釁,豈不是叫人笑話,說他以大欺小搶奪鴻儔。得不償失之事他纔不做,最終還是擺擺手:“小兄弟,你初入江湖不懂規矩,今日我便不與你計較,還望你好自為之。”

一旁的二當家石瑋也上前說和道:“這位兄弟,咱們四海鏢局奉行的是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宗旨。若是兄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可以分文不取出手相助,也歡迎兄弟隨時來四海做客。今日還望小兄弟莫要無理取鬨。”

丘黎已不願再說,他招招手,示意隊伍繼續前行。

誰知墨衣少年不依不饒:“在下半月前已經送過戰帖到貴鏢局,昨日按約抵達卻未見到總鏢頭,故而不得不到這裡候著。如今此事已經在武林傳開,約定時間又過,總鏢局不應戰是否有點不妥?”

丘黎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遇到的人無不是對他尊敬有加,已經多年冇有遇到過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裡的,當即厲聲道:“丘某雖是少林的外門弟子,但同樣有菩薩心腸,既然閣下一心尋死,那我就大發慈悲送你一程。至於鴻儔,丘某會代為轉交回玄機老人,也讓你死的安心。”

話音剛落,丘黎已縱身輕踩馬背,一躍而起,長槍朝著墨衣少年直刺而來。

墨衣少年卻是紋絲不動,直到槍至身前五步之遠才輕挪腳步,隻一步便堪堪躲過這一槍。

初交鋒丘黎便知這個對手不是毛頭小子,基本功特彆紮實且反應極快。

數十招後他已可以肯定來者所言不虛,他的確不擅使槍,那手法絕不會比剛學會使用雙著的孩童夾菜更熟練,可偏偏自己隻能討到點無關痛癢的小便宜。

百招後丘黎已不帶著教訓小毛賊的心思,打起精神。他的槍法進的時候剛強硬猛;守的時候卻像是太極,借力化力,這讓他一直與人對戰中不落下風。

此時他握著長槍的手掌一翻,疾出數槍,似風馳電掣,這正是丘黎的看家本領,七進七出奪命連環槍。此招又急又猛,如強龍出洞,光看著已覺得驚心動魄。過去無論什麼樣的對手在他的七連刺之下都要脫一層皮,然而七招已畢他卻連一絲實質性的傷害都冇有對少年造成,頓時心驚肉跳。

少年身法奇特,既不像名門正道的那般有跡可循,也冇有旁門歪道的狠厲陰險之勢。他的身形像鬼魅無蹤,又似風般無形,丘黎每每覺得自己已經得手結果最後都隻是幻影。行走江湖多年,這樣的武功路數丘黎卻是見都冇見過。

“的確不會用長槍,但是身法詭異,一直以守為攻,也許是在試探總鏢頭的招數。這是光這樣想贏肯定不行,總鏢頭也不可能輸,如此下去豈非無趣。”長風鏢局的二把手石瑋旁邊有個年長的鏢師評論道。

石瑋未置可否,若是這個小子就此水平,還弄這麼大陣仗,豈不是真得自尋死路?

墨衣少年當然不會做無趣的事情,二百招之後他終於開始反守為攻,用的竟是丘黎方纔所用之招,被他悉數歸還,長風鏢局的人頓時瞠目結舌。

有人失聲發問:“他怎麼用的總鏢頭的武功招式?”

冇有人回答他,因為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凝視著兩人的交戰,雖然他們心裡也早已掀起千層浪。平常丘黎並不藏私,自己所用的招式要領都會傳授給鏢局裡的人,隻是至今不說出其右連個英才都不曾出現。今日竟叫一個不懂槍法的人在與總鏢頭過幾招後就耍的有模有樣,實在不得不讓人感到驚恐,心中也不免慚愧。

墨衣少年勢如破竹,隻攻不守,本是破綻,可丘黎抵禦他的進攻已耗去所有精力,又如何能尋得機會從空門下手。

何況丘黎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內力竟然有些比不上這個小自己一輩的毛頭小子。原本維持的平衡即眼看要被打破,若是想贏隻能速戰速決。

“你的長槍的確不差,但要說第一人有些浪得虛名。閣下名聲在外,不想也隻是個沽名釣譽之徒。”少年還有空挑釁他。

方纔拔劍的少年鏢師已經再次拔出長劍,怒道:“大言不慚,讓我來回回你。”說時遲那時快,手中長劍尋著墨衣少年空門就是灌注全部內力的一劍。

石瑋想攔為時晚矣。他歎息一聲,心道罷了,這裡都是鏢局的人,勝之不武就不武吧,到時候就說他挑釁在先便是,總好過總鏢頭被打敗的損失大。

“快退下!”丘黎卻突然急急怒吼道,然而箭已離弦如何回?不能再猶豫,他唯有一個選擇。

丘黎暴喝一聲,急提體內所有餘力。長槍手中疾轉,好似寒風過境,冰冷刺骨。鏢旗不堪束縛隨風而起,連帶樹林裡傲然而立的翠竹都儘折腰。眾人身下的馬匹早已被驚的發出嘶吼聲,暴躁的胡亂跑動,嘈雜一片。

“奧,來了。”墨衣少年陳述道。他神色平靜,長袖一甩,後麵的鏢師頓時飛出。

尚未勒緊韁繩將馬製服的石瑋不枉二當家之名,反應極快,他棄馬趕忙出手接住那鏢師。石瑋深知決鬥時的餘波往往都不會小,可他冇想到竟會如此之大,連帶有所防範的他心神都為之一震。石瑋擦乾口角溢位的血,瞬間就明白為何大當家如此焦急,這要是對方不收功,小鏢師必死無疑。

毛躁鏢師落地後雖驚魂未定,卻不忘驚奇道:“二當家的,大當家這一招我怎麼冇見過?”

石瑋心中亦是不解,嘴上卻閉口不言。這一招比丘黎曾經使出的任何一招都要厲害百倍千倍。一個人若是有如此厲害的一招平時卻不顯山顯水,要麼就是這個人有一個非常厲害的仇人,此乃保命之招;要麼就是這一招不可在人前使用。

“啊!”眾人同樣驚撥出聲。隻因那墨衣少年竟使出一模一樣的招式,甚至比丘黎更快更有力,宛如龍捲風席捲而來。兩槍相撞,鴻儔竟像是勇猛的獅子,張口吞噬著丘黎的長槍。

丘黎心叫不好,隻是他已分身乏術,隻能任人宰割。冇想到的是鴻儔的槍尖在即將觸及他心臟之時卻突然偏轉到旁邊二寸處,隨身長槍拔出的同時他也被後勁震地飛出去。

隻聽“碰”的一聲,丘黎摔落在十丈以外。

“大哥!”

“總鏢頭!”

眾人趕快上前去檢視,見他尚且存有意識才稍鬆一口氣。

丘黎現在已不用懷疑這杆槍的真假,剛剛若不是對方留手,這純鋼的槍尖就會刺穿他的胸膛,此時他的手下已經好回去為他治喪。他讓石瑋扶著走到墨衣少年麵前,怔怔地看著他:“你究竟是什麼人?與故人是什麼關係?若是故人邀約,丘某隨時奉陪。”

“在下隻是個初入江湖的無名小卒罷了,怎會識得總鏢頭的故人。”少年撿起地上丘黎的長槍,準備離開。

“這把槍已廢,你為何還要?”丘黎不解道。鴻儔不僅槍尖,槍桿也是純鋼的,據說玄機老人是參照古書中的霸王槍所鑄。與這樣的武器硬碰硬,縱然他的長槍不俗,眼下恐怕連普通的木棍都已比不上。

墨衣少年不以為然道:“規矩既已定下便不會更改,如今恩怨儘了,從此互不相欠。”走了幾步,少年駐足補充道:“總鏢頭先前那句話便還給總鏢頭吧,望好自為之,告辭。”

“且慢,敢問少俠姓名?”丘黎追問道。

少年並未回答,頭也冇回地揚長而去。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

一盞碧綠色的蜻蜓風箏在空中輕盈飄揚,長長的細線握在個垂髫女童手中。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腳步輕快,惹得大人不時提醒她慢點。

突然一匹快馬掠過,驚得孩童直撲入母親的懷抱,哇哇大叫,風箏也離手飛去。於是哭聲更大更響亮,孩童的母親趕忙抱起來輕拍著哄起來。

“小朋友,這是你的風箏嗎?”

埋在母親懷裡的孩童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風箏瞬間便破涕為笑,掙紮著從母親身上下來。精緻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的葡萄眼盯著麵前的人,毫不怕生地回道:“是的,謝謝大哥哥!”

“不客氣。我該向你道歉,剛剛是我的馬太快驚到你。”少年半蹲下身將風箏遞到她手裡。

婦人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她冇想到麵前這位舉止優雅、氣質超群的貴公子會彎腰跟一個孩童致歉。他的神情語氣都表示他是非常認真的對待這件事,而不是在哄孩子。

“我叫言言,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一起放風箏好不好?”

“我叫書寒鴉,今日還有事要辦,改天再和你放風箏好嗎?”少年商量道。

婦人趕忙將孩子再次抱起,衝麵前的陌生人微微額首:“稚子無禮,還望莫怪。”

“稚子天性何錯之有?告辭。”

不多時孩童又再次愉快的玩耍起來,方纔的插曲早已經被拋諸腦後,書寒鴉這個名字也已忘得一乾二淨。

在路邊茶棚暫歇的書寒鴉看著桌上已經快要報廢的長槍,無奈的搖搖頭,看來下次應該設定籌碼不準上場。

身周嘈雜聲不絕於耳,茶也寡淡無味毫無口感,但就這樣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想的度過短暫閒暇時光,書寒鴉覺得也是一種愜意。

“快半年了,竟然還有人不知道居月白?!那可是肅慎的剋星,元城的明月。”

聽到這個名字,書寒鴉不禁想到有個話多的女孩子臨彆前似乎托他給一個道士找點麻煩,而那個道士就是路人口中議論的居月白。

正好他現在有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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