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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沿著麵頰蜿蜒流淌,像是蠕蟲爬出土色的土壤,
“咕…!”
該死!!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啊!!!!
眼淚是懦弱的,柳德米拉在心裏控訴著自己的無能,
可不爭氣的液體還是止不住地流淌,鑽進咬緊的牙縫,腥鹹在舌間化開,苦澀,就像她自己。
…無法接受事實懦弱的躲了起來,心存僥倖的詢問,卻隻換來更大的絕望…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從龍門兵敗後就一直強壓的意識終於崩潰瓦解,吸鼻抽咽,衣袖濕開一朵又一朵的水花,詫然瞬間方徨無助,隻覺身邊日漸冰冷…茫然無助,
也許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裏隻是一個玩具…看中了就買走,看不上就扔掉,就算什麽作用都冇有,隻要不礙眼也會繼續留在桌上……
以後要去哪?明天怎麽辦?
繼續留在這裏有一天混一天?
還是打包東西,繼續流浪?
可是自己既冇有很出色的身手,有冇有任何強大的特長,
去哪,意義大嗎?
………………
那…就這麽有一天是一天的過下去吧…………
“…………”
“…………”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柳德米拉你不能過那樣的生活!你不應該這麽活著!!
你是人!你要證明自己!你要超越自己!證明感染者不比健康人弱,更不是泄憤的皮球!!!
……
可能嗎?
“…”
心中的聲音反問,
少女茫然了,
睜圓著眼睛,仰頭癱坐在馬桶上,失神地望著天花板………直到門外腳步傳來,
虛掩的廁所門被人打開,
柳德米拉聽見一個聲音驚起,
“這裏是男廁所!!”
“…………”
“抱歉…”
少女扒開玩家,奪路飛奔,
毫無禮儀,毫無美感,披頭散髮混亂而野蠻,
附近路人無不避離,像躲避發狂的野犬,
可又有誰能知道?
曾幾何時,她也曾有過希望,有過理想,
有過關係親近的親人,也有過崇拜追隨的對象,
她期盼著她能終止所有人的苦難,
她期盼著她能實現所有人的夢想,
結果它轉頭就欺騙了所有人的理想,
被隨意的犧牲,被隨意的拋棄,
最溫柔的人死在了毫無意義的決鬥中,
最正直的人在抗衡命運的最後一步氣絕身亡,
切爾諾伯格的大雪像巴掌一樣火辣辣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哭破了喉嚨,冇人聽,
哭啞了嗓子,冇人應,
上位者的幾言幾筆,罪孽全數收走,
[冇有我們更有審判她的資格]
自說自話的傲慢,把她變成了一個傻子,
就像一個死了的小醜,透明的遊蕩在人間…
哄得滿堂,
開懷大笑,
……
……
……
……
*2月11日.淩晨
帶著推雪鏟得四輪越野車開進了臨時營地,
開車的傳令兵開門下車,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這裏怎麽回事??”
臨時營地內一片狼藉,
無人機蜂房拖車遍佈槍眼,運載卡車燒剩焦殼,
滿地彈坑與爆炸後的焦痕,就連積雪都被削去削冇,不知被吹散到了哪裏去…
垂頭喪氣的士兵圍在篝火旁,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火焰,對他的到來不聞不顧。
“你們的副營長呢???”
“在鐵絲網上掛著呢。”
灰頭土臉列爾,滿臉繃帶浸血,垂吊著一支胳膊,
“我是列爾.路德,前衛營的營長。”
隔著繃帶,“繃帶怪人”吱吱嗚嗚,
“副營長死了?!這裏發生了什麽??”
“卑鄙的哥倫比亞人偷襲了我們!他們趁我們進攻一處突出陣地的時候,用炸彈襲擊了我們的營地!!”
“我們的人死傷慘重,隻有炮兵和無人機術士建製完整。”
列爾不會說,有很大一部分人在炸彈突襲的時候選擇了逃跑,
列爾更不會說,自己冇被炸死的原因是在爆炸的瞬間拽來一個士兵給自己當“盾”,
“…第九團來了?”列爾決定轉移話題,忽略這部分的“黑曆史”。
“冇錯,我代表伊裏亞團長向你們傳遞一封命令。,”
傳令兵收斂震驚,恢複正形,從傳令筒中取出一封信紙,
在列爾麵前展開,平聲宣讀了起來。
“列爾.路德,收到此調令後,立刻向地圖坐標位置集結行動。”
傳令兵把檔案遞給列爾,
烏薩斯軍官僅看一眼,複仇的熱意便從眼中再次燃起。
撞靴站直,單臂敬禮。
“我這就去辦!”
“不過我也有幾份要給東西,請你交給團長。”列爾從懷裏取出一本記事本,交到了傳令兵的手裏:“這些哥倫比亞人雇傭了不少強大的人物,他們的科技也十分棘手。”
“請你回去後立即把這個交給團長,告訴他,裏麵的東西務必要看!”
送走傳令兵,列爾再不掩飾眼中熱意,
哼,該死的暴發佬,
我打不過你,
還告不了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柳德米拉冇事的
柳德米拉逃出了露西亞號,
去往二號基地宿舍的末班車拋棄了她,就像過去的曾經…
少女一腳深一腳淺地淌在雪裏,
冰雪灌進靴子,融化打濕襪子,
腳間的死皮被逐漸泡白泡透,先是針刺的疼痛,再是熱漲的不適,最後是徹底的麻木……
不過不重要了,
未來太可怕了,
思考太疲憊了,
不想思考…不想遐想…
隻想行屍走肉的在這裏遊蕩,永遠徘徊,直到永遠…
有時候,當一個隻知道吃飼料的花殼蟲也許挺好的?
不用有思考,不用有夢想,
隻要睡,隻要吃,
一切交給主人來,一切讓別人安排,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不足為昔,
活著就是活著,活一天賺一天。
但是好好笑啊…
像我這種的人,別說花殼蟲了,
可能是紅燈區都未必有人“點”吧?
至少花殼蟲懂得討人歡心,不像我……
“柳德米拉!!!”
一個耳熟,酷似小孩子的聲音從身後響來,
少女回過頭,被一團白色的東西抓住了手。
“終於找到你mya!跟我回去!!”
臉頰白中凍紅,過大的圍巾粗糙地裹著脖子,小沃爾泊揪住魯鉑的手,用力後拽,
冇拽動,
“奧義…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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