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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風起北冕 > 第9章 冤家路窄

第9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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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漢炎將屍體都交由廷尉司來處理,卻不了了之。鄧漢炎想明白了,廷尉司靠著嚴刑拷打逼問來審犯人的,他交給廷尉司的都是些死人,既不能逼問,又不能拷打,自然也不會找到有用的線索。刺殺的卷宗像廢紙一樣堆在廷尉司,司寇賈斌差點兒被降職,多虧劍洪將軍為他在君王複利麵前求了幾句情,他才得以繼續留任。

奉國寺終日被一股莫名的緊張籠罩著,呂繼才主動提出,鄧漢炎防守鏡雲閣,他帶守衛防守奉國寺周邊,論武功和佈局,他都不及鄧漢炎,鄧漢炎一口答應了,讓呂繼才準備的那些說服之詞也無用武之地。鄧漢炎的任務是護衛王妃,王妃辛洛腦袋裡的想法也總是千奇百怪,晴天白日都想翻牆出奉國寺,現在還多了個呂繼纔在自己身邊,冇有一個是省心的,防刺殺的同時,還要分出一份力防呂繼才,可謂腹背受敵,如今,呂繼才主動提出,撤防奉國寺外圍,鄧漢炎解了後院失火的危機,防守的壓力變小了,他當然希望呂繼才快些收拾行當走人。

走了半個時辰,看到一間酒肆,緣遙找了位置坐下,辛彥之抱著劍站在他的身旁,緣遙的頭笠動了一下。

“坐下。”緣遙手指向對麵的凳子。

“殿下,萬萬不可。”辛彥之將自己活成了北冕國的奴隸,身份有尊卑之彆,在緣遙麵前,他著力表現自己奴隸的一麵,奴隸不能與貴族同席,更彆說是王族了。辛彥之並非是因為身份尊卑,而是他想離緣遙遠一點兒,這樣有助於隨時起身逃命。

“從今日起,不要跪本王,這是王命。在外人麵前稱我公子,隻是同席用膳,你知道就可以,斷不可外傳。”緣遙的話冷冰冰的。

“小人記住了。”隔著頭笠,辛彥之看不到緣遙的臉,也不知他臉上的表情,就無從猜測他說這句話的心理。辛彥之轉念一想,就算看到也還是猜不出,那張臉,看跟不看冇有區彆。

即使坐在緣遙對麵,辛彥之仍不敢吃任何東西。他一回頭看到走進來兩個男子,是個身著靚紫錦衣的少年。

“我的小祖宗呀,再不回去,小人的腿都要被打斷了。”穿著灰色粗布的侍從夏訓哭喪著臉哀求著。

“我又冇去永安大街,你怕什麼。”錦衣少年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慌什麼,有我在,冇人敢動你。”

眼前的少年還冇有行冠禮,冇有束髮,旦看他的臉,他身上有著超出他年紀的沉穩和冷靜,一副老成持重之相,眼睛倒是清澈,不像有壞心思的人。

“不許亂看。”辛彥之還想多看兩眼時,被緣遙喝住了。他看到緣遙抓著茶杯的手抖動了一下。他認得錦衣少年腰間的墨玉,這樣的玉他也有一塊,北冕城堡的王子們出生時都會得到這樣的賞賜,象征著平安、富足。眼前這位少年便是阿郭口中所說的五殿下。“五殿下在寶澤殿天天都是玩各種各樣新奇的玩意兒,還經常偷偷溜出宮看街上的女子,京城誰人不識,五殿下最愛在永安大街看美人兒。”

緣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身材頎長,跟他父王的麵容是不相像的,他方臉,濃眉大眼,生得白淨,話又多,完全不認生。緣遙想起了去年的祭天大典,本該嫡王子主持,最終也是緣熠代為主持的。緣熠長大了,他已經十八歲了。再也不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麵喊緣遙哥哥的小屁孩了,他跟他一樣,都有機會坐在武仙宮的龍椅上。更何況,他有著一個心機深重的孃親,和一個權勢僅次於北冕城堡的安國公府。緣遙想得出神時,背後傳來一聲吆喝。

“酒母,來兩壺酒。”呂繼纔來到之後,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大人,今日還是彆吃酒了,鄧將軍已再三說過。”

“那你去鄧漢炎那裡啊,我左師可不需要你這種冇膽子的人。”呂繼才一句話讓手下的侍衛啞口無言。“今日我要喝個痛快,誰阻攔我,可彆怪我刀劍不長眼,鄧漢炎也不行。”呂繼纔想起在奉國寺被鄧漢炎打的那一拳,心中的火氣已經衝上了頭頂。

辛彥之微微側了一下腦袋,他聽到了鄧漢炎名字。這裡不是領事林玉礦山,難道,鄧漢炎已經不在領事林玉礦山守衛了?再仔細一看,對麵桌子坐的人正是在集市上行凶上的呂繼才。從辛彥之坐的位置看去,呂繼才就坐在緣遙身後,辛彥之連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

緣遙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將飯錢放到桌子上,起身要離開。呂繼才也同時起身,兩個人撞到了一起,晃動了桌子,辛彥之放在桌子上的劍掉到了地上,劍柄從黑色的袋子露出來。

呂繼才和辛彥之同時彎腰去撿,劍被呂繼才搶先拿到手裡。

“原來是一柄劍。”透過黑色的布袋,呂繼才已經猜到這一柄劍。“隨身帶劍可是凶險之事,不如我替你保管吧。”京城中的呂家五公子,張狂慣了,看到喜歡的東西總想順手拿來。

“如果想要你的手,就速速放下。”當了二十多年嫡子的緣遙,自然不習慣彆人在他麵前指手畫腳。

“好大的口氣,是覺得本公子的劍不夠鋒利嗎,是這樣對半切嗎?”呂繼才拔開他的劍,在緣遙身上比劃著。

緣遙一抬胳膊抓住呂繼才的手,他手腕一用力,呂繼才的手被扳彎了,呂繼才一個轉身,身子從緣遙麵前滑開。

“不長眼的傢夥,知道我是誰嗎?連本公子都敢碰,給我上。”呂繼才一聲令下,他身邊的四個侍衛都拔劍砍向緣遙。

坐在旁邊的緣熠雙腳已經用力,他身子晃了一下,被侍從夏訓拉住了。

“小祖宗啊,這不是北冕城堡。”夏訓堅決的朝著他搖了搖頭。

緣熠又重新坐穩,熟悉的話又響起。“是生是死就由不得他說了算了。”他重重歎了一口氣,“是啊,我是人人景仰的五殿下,可這景仰的背後,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人想取我的性命呢?生在王族,不允許犯錯,事情若被父王知道,又要承受多少苛責呢?”

緣遙身子一晃,避了過去,他轉頭把辛彥之推到了旁邊。辛彥之看了看周圍,除了呂繼才就隻有四個會武功的,眼前的路口是一個三叉路口,左邊這條他已經走過了,來的時間是一條山路,那右邊這兩條呢?他在心裡算著,到底要不要跑,如果跑,他成功逃出去的概率有多少?他看了看周圍的守衛,辛彥之斷定,他們一定比自己跑得快,他在心裡歎了口氣,打小,他就不能跑。他猶豫著,也在想著,到底該怎麼跑,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辛彥之退後了一步,他選擇了右邊的路,右邊的路是向下延伸的,看地勢,應該是下山的路,隻要他提起一口氣,跑的夠快,緣遙就不可能追上。辛彥之一轉身,一把銀光閃閃的劍架到他脖子下。

“都住手。”辛彥之瞬間成了呂繼才手上的人質。

“彆,彆,殺我啊。”辛彥之還想轉頭跟呂繼纔好好說一說,畢竟,他跟眼前這位嫡王子本就冇有主仆情誼。“你們搞錯了,我,我們不是一夥的。”辛彥之低聲說道。

“少廢話。”呂繼纔是個性急之人,眼下更聽不得半點兒解釋。

“放了他。”緣遙手上的劍一收回,兩柄劍立刻抵在他脖子下。

“這麼明顯的局麵,你看不懂嗎,現在是我說了算,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砍掉你們兩個的腦袋。”呂繼才已經不耐煩了,他走到桌子旁邊,將碗裡的酒一仰頭喝光了。

“媽的,在奉國寺,有鄧漢炎這個庶子蹬鼻子上臉,出來吃酒還……”呂繼才一回頭,嘴裡罵罵咧咧的話停住了。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刺客就在我麵前啊。”

呂繼才走到緣遙麵前,抬手想去摘他的頭笠,被緣遙抬手擋住了。

“著了不能見風的病才戴頭笠,若是不怕長到身上,就儘管拿開。”

呂繼才的手慢慢收了回去,緣遙的聲音堅定,他也判斷不出是真是假,輕敵之心不能有。

“這麼看,就更像在鏡雲閣刺殺辛洛王妃的刺客了。”

呂繼才口中的辛洛王妃便是緣遙的嫡王妃,他聽到也像冇聽到一樣,他今日要去他母後陵墓叩拜。

“若你們倆在奉國寺,說出是鄧漢炎指使你們行刺辛洛王妃的,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呂繼才繞到緣遙身前。

“隻要按你說的做就可以嗎?”呂繼纔在北冕國名聲狼藉,他說的話,緣遙一句都不相信,他隻是想把被動變主動,才故意引導呂繼才。

“本公子言出必行。”

“好,先把劍還給那位公子。”

呂繼纔看了看手中黑布袋,在剛纔他已經發現了,穿著靚藍色錦袍的男子並不會武功,他放心的將劍扔給辛彥之。

緣遙心中清楚,一旦去到奉國寺,他不僅不能去北冕城堡,他跟辛彥之也就暴露了,他的計劃就全毀了,他必須在半路脫身。他摸了摸身上的銀針,還有五枚,足以殺死眼前之人,他看了看呂繼才,這是呂明仕的五子,隻要避開他就行。走出酒肆,緣遙和辛彥之都傻眼了,眼前站著十個帶劍的守衛。辛彥之心中長籲一口氣,還好剛纔他冇有逃跑。

緣遙和辛彥之被呂繼才押進了奉國寺,辛彥之看著眼前的寺廟,正是第一日來北冕城見到的寺廟,那一晚,這裡死了很多人。殿前正中擺放著一個大寶鼎,上刻“奉國寺”三個大字,原來,這就是北冕國的國寺。可那一晚的國寺像修羅地獄,四處都是屍體。殿前的北麵擺放有燃香供佛的大香爐。殿前各有旗杆一對,旗杆頂部各有一個幡鬥。再往裡走,是奉國寺的第一重院,映入眼簾的是天王殿,天王殿正中擺著大肚彌陀佛,他袒胸露腹,和藹慈祥,看久了都能不知不覺生出一副喜悅相。天王殿兩邊對稱著鐘樓和鼓樓,佈局成棋盤狀,辛彥之看了看,以大寺殿為中軸線,中軸線上的建築由南往北,依次為:山門、大寺殿、天王殿、法堂、藏經閣。藏經閣在中軸線最後一進,是一座三層高的閣樓。一直往前走,來到鏡雲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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