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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
不捨?
太後都已經背向著,留了背影給人瞧。無聲的告退,往熟悉的道路上走。
梁氏雖然是個寵妃,還不是不得聖心。要是不一般,皇帝陛下這會兒該是出現在昭康宮中。人影都冇見一個,也許她也隻是皇帝陛下逗趣的玩意。
梁更衣還冇清醒,就有宮女悲切聲嚶嚶不停。聽到吵鬨,心中是一團火直湧上來。料想,人兒是在昭康宮出事,皇太後定不會不管。所以,還是在後宮女人朝思暮想的地兒。
被貶,估計一輩子就窩在諄澧宮。要抓住榮華,怎麼會輕易鬆手。有嬤嬤來請,身為太後的身邊人自然是高人一等。“梁更衣,身體無礙就速速回宮。”
命令,讓人聽了就不舒服。梁墨服氣,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子下了床。還是很尊重著嬤嬤:“嬤嬤,我還有一把瑟。”
兩人正僵持,太後下令是因有翁主求情纔會開恩,容清自作主張地留著瑟是不讓她好過。
容清見她依舊不知悔改,也就任由梁更衣尋死。“梁更衣,銀弦瑟難得,更難得還是寶貴的小命。”
銀弦瑟是瑟貴人恩寵專屬,太後襬明就是厭惡這一做派。偏偏梁氏要一日三見把太後當上位的踏腳石,虛情假意人儘皆知。
看著太醫陸續出來,腳步轉角往側殿去。瞧著和容楚姑姑差不多的臉孔,恭敬地喚了聲“容清姑姑,董笙呢。”
“回翁主娘娘,人在禦花園。”
時辰不早,晚宴在即。是時候交代董笙一些事兒,她入宮是迫不得已。我雖是存在換婚的目的,對於董笙的善意還是覺得虧欠。
多好的人啊,偏偏執拗。
沿著那條很是熟悉的路來到禦花園,發現冇了玫瑰花海和綠萼梅。亭中兩人言笑晏晏,唱著一段戲曲的人是二皇子。
“董笙。”
好不快活的氣氛,被多餘的人出聲擾斷。
是藺棧停下動作,對上眼神。“表妹來的真巧,董姑娘剛唸叨著呢。”
笑容多諷刺,我也假笑一下應付著客套。“不巧,是我刻意來尋她。”
董笙也真是,讓她接近太子宮。非和二皇子牽扯,竟不知藺棧是為了兵權才拉攏著嘉章侯?
她盈盈一拜,算是告退。
藺棧知,今日見麵是難成事。他不必強留,對於翁主表妹還是客氣一些。“白雪兔是表妹最喜歡的,稍後我派人送上府去。”見麵送禮,還是心頭愛,實在讓人難拒絕。從小一起長大,表哥當真是知心。
不過,少年所鐘愛,隻是那年愛不釋手。若是隨著年歲增長,一直不改纔是不變真心。
白雪兔,味太大。
“表哥,黃金兔更美觀好吧。”
世俗的人,最愛錢財。
董笙見到,笑得很甜蜜的男人很好說話冇了剛纔的拘謹。當真是傳聞不如一見,福樂翁主不隨和,確是皇室宗女裡最受寵的一位。
董荃是和林杳,孽緣。有緣無分的兩位從進賢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是分水嶺,促使一切的正是有心人。
鮮活的董笙,穩下心來。甘願為了兄長前途和嫂嫂的婚姻赴約,受白眼還是踏汙水,都好。
“成,表妹喜歡的,都依。”藺棧不眨眼就送上黃金兔,隻為博靈動的人開朗一笑。
終究是自由的風吹向木訥的樹,樹是不會動隻是風動。看起來就是樹動的枝丫搖搖伴著常聽的蟬鳴,細品苦樂悲喜。
瞬息,目的一致。“表妹……”
“表哥……”
我講話,藺棧也要講。
他的眼睛裡,有天光。藏著耐人尋味的生機,再開口:“表妹,你我二人不同常人。”藺棧給予溫存,並毫無保留。除了藺鏵,唯一是林杳。
還以為,永遠失去了親情。藺棧的話,在心頭如刀割。讓不近人情的人要如何說:“表哥,說笑。”
藺棧從小見人說人話,聽多了的人不敢當真。很輕鬆地帶過深重的親情,方纔的話是個笑話也是很不錯。
董笙未必是藺棧的歸宿,強行拆散對兩人都有益。道彆聲起:“杭姐姐還在等,就稍後再見?”
宮中冇了花粉,最得意的是皇後孃娘。後黨羽翼大減,不容小覷的是昭寧宮不倒。
應聲而起:“可以啊,有了你的杭姐姐就忘了棧哥哥是吧。”藺棧突然的話,讓我覺得,藺棧有病!
杭姐姐是杭姐姐,藺棧怎麼和她相提並立。
懷疑藺棧是被狗嚇傻,雪巰表妹那時護著的不是人是大財吧。“杭姐姐要是聽見表哥自稱是棧哥哥,晚飯都吃不了多少咯。”眉頭一挑,取笑的意味很明確。當著董笙麵,笑話著他的油膩。
瑟音起,是不遠處傳來。冇人在意著彈瑟之人的唉聲歎氣,倒是藺棧聽不慣。牢騷著:“人,很是有趣。青天白日就笙歌,膽大妄為啊。”
拉著董笙就跑,管藺棧說什麼呢。
不清楚……
董笙身子骨好,跑了一段路冇有氣喘。掌心上背,輕輕地拍打著。“冇事吧。”
病上加病,我的身體愈發不行。
故作無所謂,迴應著董笙的關心:“冇事呀。”
步輦儀仗匆匆過,人的模樣還未看清。“大膽,華嬪娘孃的步輦也敢擋路!”招到狗咬的變成過路的我,董笙委屈做人慾要賠罪著。
拉了她一把,董笙那副高傲的樣子隻留給了歹人易碩。“華嬪娘娘安。”
起了捉弄的心思,勉強教董笙怎麼做事。
華嬪?
真是我活久,頭一次見華嬪這號人物。
兩宮女上前,按著不說話的人肩膀。董笙受折磨,我不想裝。
“數一。”
等我一聲數數,宮女還未鬆手。
她身邊的大宮女嘀咕了些,華嬪娘娘冇有了好大的威風。還以為她會好好地出氣,卻是見了母親般親切地說:“翁主娘娘天生華貴,初見時妾身驚覺天人。”
好聽的話,有些兩麵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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