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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雷,市中心,中央產業大廈。
一輛押運車停在大門口,早有準備的門衛,拿著特殊檢驗器材,繞著押運車轉了一圈,隨後對監控器比了一個大拇指。
欄杆緩緩抬起,電路板上禁止通行的標誌也變成了綠色箭頭。
押運車司機鬆開刹車,控製著車子緩緩駛入院落。
在內部大院轉了一圈之後,從側麵一扇打開的大門駛入大型電梯。
電梯門關閉,隨著發出嗡鳴聲,電梯一路抵達二十五層。
咣噹。
隨著一聲金屬聲響,電梯門從另一側打開,幾個推著手推車的工作人員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那裡。
司機和押運員推門下車,熟悉的跟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隨後用鑰匙打開後車廂的外部鎖,之後用力拍了拍大門發出信號。
下一刻,車門便被從裡邊打開,露出一個全副武裝,手持槍械的押送員,和堆滿了半個貨倉的麻布袋。
“哇哦,這麼多?”工作人員吹了聲口哨。
“冇錯,今天一共八千七百五十萬!”押送隊長從口袋裡取出了一份單據,瞟了一眼後,一點淡定的遞給了工作人員。
對方接過來,檢查了一下簽名和日期,隨後對自己的同伴擺了擺手。
其餘幾人熟門熟路的上前,分工明確的開始搬運袋子,一邊搬運,一邊記錄下每個袋子自帶吊牌上的數字。
所有袋子被運上推車之後,工作人員確定數字和單據上的相同,這才麻利的簽了字,將回執單遞給了押送隊長。
押送隊長將單子仔細收好,一直提著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他招呼隊員走出電梯,任由電梯門自動關閉。
每一次執行了運輸任務之後,他們將自動獲得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作為對接單位,自帶的休息區也對他們開放,隻不過冇有酒水而已。
好在他們也不在意,能在上班的時候抽空喝一杯免費的咖啡,摸幾個小時的魚,大家就已經很滿足了。
“有時七千多萬,我記得上一次也送了五千萬過來,再上一次是六千五百萬!”押運隊長隨口說著。
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我懂你想法的笑容:“是不是有些心動啊?冇用的,這些經過回收的鈔票,雖然是貨真價實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已經做過染色處理,就算你能花得出去,不出三天,也會被稅務局找上門!”
押運隊長輕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這點我比你清楚的多,我做了三年多,親手抓了四個同僚,還有找你提醒我?”
“說的也是!”工作人員哈哈一笑,招呼著同伴離去:“走了走了乾活去了!今天要加快速度,否則要趕不上吃午飯了!”
看著這幫傢夥離去,一名押送員走到隊長身旁問道:“隊長,鈔票上的染料真的去不掉嗎?”
押送隊長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道:“當然能去掉,隻不過能去掉這種染料的化學劑,也可以把鈔票上的綠色染料一起去掉,所以你就彆癡心妄想了!”
“該死,不知道誰想的餿主意,明明是真錢的!”
押送員滿臉可惜。
幾個人勾肩搭背去喝咖啡了。
五百米外,另外一棟大廈十九樓衛生間,分身陸文斌身上黑色光芒一閃,微微皺起眉頭。
他沉吟片刻,掏出手機給陸辰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迅速接通。
“喂?”
“出了意外!”
“哦?”
“廢舊鈔票在回收之後,做了統一染色,聽他們討論,好像每一批鈔票但顏色都不同!”
“有意思,防盜嗎?看來以前吃過這方麵的虧呀,有點意思!”
對麵的陸辰一秒就懂了,他想了想,說道:“既如此,就想辦法順藤摸瓜,能弄到同批次的燃料自然最好,弄不到的話,就直接在上級單位下手!”
“明白了!”
陸文斌掛斷電話,從馬桶上站起身來,打開隔間的門便走了出去。
身後的馬桶自動沖水。
陸文斌在洗手檯稍微沾了沾水,拿著一張擦手紙推門而出,廁所門口,一個穿著小西裝,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還一臉溫和的躲在外麵。
他手裡端著一杯咖啡,一臉陽光的笑容:“陸先生,你的咖啡!”
“謝謝,不過還是不必了!”
陸文斌點了點頭。
“那我之前向您推薦的股票!”年輕人一點期待,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道:“您知道的,我們證券公司是老牌公司,雖然不如華爾街大亨那樣有名,但卻勝在持久,而且我們老闆跟華爾街上層人士很熟悉,經常可以拿到很有優勢的股票,就像這一次,費倫格木材公司的股份絕對值得入手,您隻需要入手二十萬美金,持有時間超過兩年,就絕對……”
“好了,不必再說,我相信你的判斷!”陸文斌微笑著點了點頭。
年輕人眼中閃著驚喜:“你的意思是?”
“給我一份合同,順便再給我一個賬戶!”
“冇問題,馬上就有!”
年輕人連忙轉身就向辦公室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喊:“陸先生,我敢保證,這是你今年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陸文斌微笑著並不回答,他隻是微微扭頭,看向旁邊牆壁上的一幅抽象畫。
路過的人隻以為他在心上這幅畫,冇有人知道,他看的其實是幾百米以外,另外一棟大樓的內部風景。
大約一個小時後,隨著中央產業大廈的獨立電梯再次回到一樓,那輛押送車再次現身。
她
它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出院落,向北郊開去。
直到他在街尾轉過彎,完全消失不見以後,陸文斌纔在那麼年輕人的殷勤送彆之下,坐上了租來的小汽車。
他笑著跟年輕人告彆,表現的跟普通投資客冇有任何區彆。
他開車的速度不快,就算說是觀光客都不為過。
可就是如此悠閒,他卻始終吊在押運車一公裡以外,知道對方回到了畫著奇怪塗鴉的押運公司總部。
陸文斌並未靠近,而是停在五百米開外,一處不起眼的綠蔭叢之下,拉平靠背,裝出一副睡覺的樣子。
實際上以白福在內的五鬼,都被他一股腦派了出去。
押運公司內,在地勤人員的指揮之下,司機將押運車停在了專屬位置上,押運隊長和幾名同伴陸續跳下車,一臉輕鬆的向休息室走去。
一個穿著ol裝,梳著大波浪的白人大妞站在休息室入口,手中抱著個檔案夾等在那裡。
押運隊長走過去,將回執單遞給對方。
“朱莉!”
“約翰!”
兩人不鹹不淡的打著招呼,大波浪檢查了一下簽名,將回執單夾在檔案夾裡後,才抬起頭來。
“單子冇問題,不過你知道的,你家送的是特殊物品,不能單憑單據來確定任務是否完成,我們大概需要三天時間……”
“朱莉,拜托!我不是菜鳥!”押運隊長有些不耐煩的道。
“我隻是公事公辦!”大波浪聳了聳肩。
“下次是什麼時候?”
“正常情況下是一個禮拜,不過昨天主任那邊得到了老闆的電話,說最近銀行的業務可能會增加,所以或許三四天後就又有任務了!你放心,我會提前通知你!”
“這種任務好麻煩,希望你下次能活一個人,我寧可去押運珠寶!”隊長抱怨。
“抱歉,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大波浪毫無誠意的回了一句,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說道:“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你還有一張行程單需要簽字,我放在了主任辦公室,記得下班前搞定!”
“不用下班前了,我這就去搞定!”
兩人分道揚鑣,隊長跟自己的組員打了個招呼,約定一會兒在酒吧見麵之後,便徑直向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押運公司的占地麵積雖然大,行動部門的工作人員卻不是很多,他們這些押送員和隊長除了有更衣室和休息室以外,就冇有其他的私人區域了。
辦公室都是主任纔有一間,所以非常好找。
來到辦公室門前,押運隊長隨意地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裡麵一如既往冇人。
行動部門的主任可是很忙的,除了每一次上班會露一麵以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不會在辦公室,有什麼需要簽字的檔案,下麪人都是會自己進來簽的。
押運隊長早已習慣。
他走上前,再放在一旁的長桌上翻了翻,果然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張單據。
他簡單地確認了一下取貨和送貨的地點,確認了一下時間,以及隨行人員後,就麻利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他看不見的視角內,白福赫然漂浮在半空中。
就在此時,遠處的陸文斌猛的睜開眼睛,迅速發動起車子,原地一個掉頭,向著目的地而去。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總算找到了真正的目的地。
位於南部郊區一家不起眼的重金屬加工機構。
陸文斌不知道銀行為什麼要將染色程式,交給一家重金屬加工機構執行,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此偷梁換柱。
如無意外的話,他接下來半個月都會盯著這個地點,直到確認這裡纔是最關鍵的中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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