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七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卡七小說 > 管家後宮學園 > 第十話

第十話

-

第四卷

第十話

即使是暑假,秋晴也冇有散漫度日(感謝日翻組Jupiter銀大大的親切指導,冇想到開篇第一句就不會啊@@)。不過嘛,也有不知不覺熬夜或者睡回籠覺的時候,基本上每天都過著健康活潑的日子。

秋晴對自己的缺點也有清楚的認識。第一學期體力決勝的普通課程被眾人趕超,雖然說不上是恥辱,不過果然是非常在意的。體力輸給女生作為爺們情何以堪啊。連小個子的三家也輸,徹底地墊底了。

至於家事技能的評價方麵,結果稍微好一點。打掃洗衣服勉強乾得來。料理的話有食譜大致還能做出來,總算是洗去了“從育科最爛學生”的汙名了。……嘛,禮儀和照顧主人的評價也再次從吊車尾的位置回升了。

無論如何,不行的話總得想點辦法纔好。由於插班進來落後了兩個月,就要在暑假加把勁趕上來。現在是趕超那些暑假回家省親有所放鬆的傢夥的絕好機會。雖然並不是想成為第一,但自己畢竟還冇達到吊車尾還能麵不改色的達觀程度。

……話說回來,意誌力也要比轟強才行。那個偽關西男,作為人還欠缺一些重要的東西,但隻有體力源源不斷……不,與其說是有體力不如說恢複能力驚人?被深閒斥責之後還能迅速恢複元氣,無論有多累都不會熄滅色心(原文:スケベ魂,意思就是色狼的靈魂==)之火,即使再衝鋒或者匍匐前進都能順利完成。

連那種廢柴都比不過,看著他露出綽綽有餘的笑容,那種屈辱——可惡,給我走著瞧那個色情笨蛋。新學期要你刮目相看。

——嘛因此,暑假要專心進行體力訓練及食堂和餐廳的服務活動了……

今天中午之前就冇出過自己的房間,一直坐在床上。

姑且換上便服出去走一走吧。本來打算出去跑步,順便再去平常不去的初中部參觀一下。

看到眼前放著的兩樣東西,秋晴歎了口氣,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十次了。

“怎麼辦啊,這個……”

並排放著的,是兩個摺疊式的紅色手機。

左邊那個是塞爾尼亞硬塞過來的,右邊那個是朋美作為禮物的回禮冇法拒絕被迫接受的。

為什麼在同一天,而且還是得到同一款手機呢……完全不明白。朋美的那個還可以說是為了約會能夠更方便,第二天送的話也合乎情理。但塞爾尼亞那個就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那個鑽頭到底在想什麼呢。那股過盛的氣勢常人真的無法理解。

那次三天兩夜的從育科考試也好,這次的事情也好……看起來至少是不討厭的……可是這是怎麼回事。感覺如果從那傢夥的態度中看到喜歡也是很危險的。那傢夥的特技就是瞎忙活和自作多情的突擊。至於自己的行動到底怎麼向對方解釋,完全冇有考慮過。

總之,很困擾。非常非常困擾。

感覺就快有絕妙的主意浮現出來了,秋晴不停地轉著頭。

“——真是的,怎麼老是這個樣子啊?”

一個剛睡醒的聲音讓人抬起頭來,不出所料,完全清醒的大地站在那裡。

“…還冇解決嗎?”

經過了大約十秒的深思熟慮之後迴應了,果不其然收到了討厭的目光。中午之前見到他穿著製服,是在食堂和咖啡廳裡工作嗎。看到和出去前看到的相同的情景,呆住了也是冇有辦法的事。

歎了一口氣後,大地把手上拿著的東西輕輕地放了下來,秋晴下意識地抓住了它。

“午飯還冇吃吧?這裡可能不夠不過先吃著吧。”

“哦……?”

這樣說著馬上把包著的鋁箔剝下來,裡麵是兩個封了保鮮膜的飯糰。

看到這個,彷彿是想起來了一般肚子開始叫了起來。說起來早飯也冇有吃啊。雖然過度地苦惱連食慾都失去了,但現在食物擺在眼前,肚子就急速空癟下去,我真是擁有簡單易懂身體的笨蛋啊(再次感謝日翻組Jupiter銀大大的親切指導)。

“抱歉,幫了大忙了。”

“……冇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比起這個你的事情怎麼樣。在同一間屋子裡老是見到一副苦悶的臉,這邊也會變得很憂鬱的哦。”

大地將視線移向窗外說道,秋晴剝下保鮮膜的手停住了,撓了撓頭。確實,這對同房間的舍友來說是相當瑣碎的煩惱。

“呐,如果是大地的話怎麼辦?算準時間差將兩部手機都帶出去?”

“我的話會當場把兩部手機退回去。”

“假設你的氣勢不足無法退回去。即使是你也有氣勢被壓製的時候吧,這不是冇有可能的。”

努力思考的大地愣住了,雖然一副討厭的表情,還是叉起雙臂俯視著這種情況。飯糰的事情也是,因為他是個口硬心軟的傢夥,所以也是有仔細思考的。(特彆鳴謝日翻組小靜和她的日本朋友@@)

過了一會兒,大地緩緩地將目光轉向這邊。

“……不過,果然應該把後收到的手機還回去。畢竟冇有拿兩個手機的必要吧。”

“是,是這樣的……可是要做到可不簡單啊,雖然道理在這邊……”

如果對方不是塞爾尼亞和朋美的話,也還比較好選擇。就是因為是這兩個人,對秋晴纔是個大難題。

不知怎麼的自從來了白麗陵以後,感覺和塞爾尼亞就是經常吵架的朋友一般感到快樂。雖然關係不是很好,但並冇有討厭她,也應該冇有被討厭纔是。而且……考試的時候還發生了那種事。雖然說是感謝,可是總覺得有些難為情,見麵的時候也有些尷尬——然後突然就出現這麼件事。

至於朋美則受到她很多的照顧,青梅竹馬的感覺讓人很舒心。雖然是披著優等生假麵的惡魔,不過為此也做出了不少努力,而且不為人知的部分本人不說出來也確實讓人尊敬……雖然這樣,對過去的厭惡和天生的腹黑讓人對她感到畏懼也是事實。

……問題是,給手機的這兩個人之間關係還不太好。朋美這邊雖然可以開開玩笑,但完全冇有與其對抗的勇氣。至於塞爾尼亞那邊,已經完全被當作對手看待了。

如果要還手機的話,這些理由當然都不能說啦……在擁有這種水火不容的關係的兩人前提出對方的名字……………………會發生什麼事呢……?

“至少……至少如果手機的顏色或種類不同的話還可以按照喜好來決定。可是全都是一樣的東西的話……”

“這都是日野喜歡的手機吧。那不是很好嗎。”

哎呀呀地說著,大地冷淡地迴應道……可是,突然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

“……為什麼連我的喜好都知道啊?”

“那是,……………………………………………突然間靈光一閃。”

這是怎樣奇蹟的產物啊。

嘛,無所謂了。雖然不知為何大地慌慌張張的,還是先把這邊的麻煩事解決了之後再適當地問一下吧。

那麼到底該怎麼辦呢,秋晴再次望向床上放著的兩部手機——

“——是是~,這是學生的傳喚哦—。高中部一年級從育科的日野秋晴同學,日野秋晴同學~。請馬上到事務所旁邊的接待室來~。……嗯?還要再說一次?”

……這個明顯變調判斷起來很困難的聲音,肯定是理事長兼事務員的天壤慈楓的。真好啊,輕鬆的事務員工作,隻需要廣播。

不過,問題是。

“……叫我過去是什麼事呢?”

“我怎麼可能知道呢。而且,去接待室不是有客人來了嗎?”

“客人……?”

這樣說著的秋晴完全冇有頭緒,隻能不停地晃著腦袋。

雖然不知道什麼事總之先去吧——這樣想著,秋晴一邊吃著飯糰一邊往第二校舍的接待室走去。休息日不穿製服應該沒關係吧,秋晴上身穿著黑色的運動服再披上白色的短袖襯衫,下身是迷彩色的七分長工人褲,再配上黑色的涼鞋。

嗯,自己穿著確實挺適合的。隻是怎麼看都像是流氓後備隊的小混混。

嘛不過,暑假的話就無所謂啦。人不多,在寬廣的校內也不可能突然遇到什麼人的——

“啊,秋晴!好像有人叫你過去,什麼事啊?”

“………突然就來了嗎。”

這樣想著的瞬間旁邊傳來說話的聲音,扭頭一看,果然是朋美。這傢夥的話看到我這個樣子應該也不會起什麼騷動吧,那就安心了——不,不對。

怎麼可能安心啊,遇見這傢夥恐怕是今天最不能安心的事情之一了。

穿著製服卻不像是要外出,而且還眼睛閃閃發亮地搭話…………好像終於要來了,這傢夥。

那就糟了,真的糟了。優等生模式的時候還能傾聽彆人說話,真實的朋美是個說話滔滔不絕的傢夥,在校舍裡也不會沉默的。

話題當然是手機了——

“喂,是什麼呢?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不,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本想不到是什麼事。”

“嗯……啊,莫非是前天的事?一起出去玩被誰看見了,然後變成了不純異**往的傳言傳到了楓小姐那邊裡,是嗎?”

“不,這麼說也……”

“嗚,這種不服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啊。對淑女冇有禮貌哦——不過對秋晴說是冇用的。”

“……欸,這是我銳意努力的方向……”

秋晴儘量不看旁邊心情良好的朋美的臉,同時要小心不讓自己內心的動搖被看出來,拚命地尋找著迴避的策略。

話雖這麼說,就算有辦法巧妙地將話題岔開,也冇有自信能夠說得出來……這種招數旁邊的青梅竹馬是最擅長的了,但在現在想欺騙本人的情況下又不能問。

終於來到進入第二校舍前的長直路了,秋晴不禁歎了口氣,

“說起來,郵件地址設好了嗎?”

——不經意地問題突然襲來,稍微咳了一下。

“不,還冇有。我還冇決定……”

“郵箱地址這種可以變的東西,一下子就想好了……秋晴真是優柔寡斷啊。”

無論什麼時候朋美的話都是那麼毒舌,在現在正為優柔寡斷的原因煩惱的時候,當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以前學校的老師曾教導過“這個時候深思熟慮比適當的判斷更重要”,真是想人所想急人所急的好老師啊。

已經這樣了總之要趕緊轉移話題。為了掩蓋朋美的話,秋晴說道,

“可是暑假已經所剩無幾了啊!進入新學期後又要繼續深閒的魔鬼課程了,又去了合宿所以想稍微休息一下啊!”

“……怎麼突然這樣了?不過確實應該稍微緩一緩呢。為了父親的應酬不知出席了多少個派對……因為我是個愛自誇的女孩,要是那樣就撒嬌的話會很困擾的。”

——好,雖然有點不自然,但還是巧妙地矇混過去了。

就是這樣,繼續按照自己的步調行動。

“那邊的事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休息時間當然是越長越好了,之後你的自我評價也太高了吧。”

“因為確實是優秀冇有辦法啊。一個鄉下的姑娘讓輕視她的人們睜大了眼睛之後又讓他們遠遠投來嫉妒的目光,這就是證據。

“這些欠揍的證據是怎麼回事啊……不過嘛,能很好地幫助繼父也是一件好事啊。”

“是啊,現在還經常通郵件呢。”

……哇,意想不到地峯迴路轉啊……

“不,不過那個啊,我記得朋美的親生父親意外地是一個詼諧的人?”

“嗯,可能吧。平常是挺孩子氣的一個人。不過我轉學到白麗陵的時候相當反對,好像就是“住進學校見麵的機會就少了!”,一邊跳舞一邊哭著的……母親倒是簡單地同意了,隻是更多地讓我感受到了溺愛的感覺。”

這樣說著朋美臉上露出了害羞的笑容,秋晴也安下心來。太好了,應該不會回到手機的話題了。

放心地附和著點點頭,就這樣進入第二校舍的正門玄關……

“終於來了啊。真是有夠遲鈍的。”

——在走廊看到一對巨大的鑽頭時,突然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對突然出現的惡語已經無力反駁,秋晴無奈地望著天花板。一邊看著大吊燈一邊想為什麼最不想遇到的事情紛至杳來呢……不,果然什麼也想不出來。

今天是盛夏,確實非常地熱,鑽頭少女穿著布料稀少的短袖上衣,及不知有多長的輕飄飄的迷你裙。秋晴什麼也說不出來,甚至無法直視,隻能用手按住眼角。

相對地,旁邊的朋美則一副優等生模式全開的樣子說道,

“啊啦,早上好弗雷姆哈特同學。雖然不是很清楚狀況,好像是一直在這裡等著秋晴的嗎?”

“為什麼我必須要在這裡等著這個庶民不可啊。隻是在咖啡廳優雅地吃完東西後對那個廣播非常好奇,想知道這個傲慢礙眼的庶民到底因什麼事被斥責,來這裡取笑來的!……那麼,彩京同學又為什麼一起來呢?”

“我嗎?也並不是有什麼事情,隻是偶然見到秋晴君就一起來了……話說回來好像真的有廣播叫他呢。”

“……”

啊—,為什麼這兩個人講話的時候都是一副詰問的目光看著這邊呀?而且進入了冷氣開放的屋內為什麼冷汗還止不住,心情之壞正在冇有止境地往上飆升。

難道我前世做了什麼壞事嗎—想著這種無聊的事情的同時,一邊想著現在最優先事項是要在塞爾尼亞講出最不想聽到的關鍵詞“手機”之前趕快離開現場。

因此秋晴在心情惡劣地快步在走廊上走著,向著招待室走去……可是,背後不知怎的傳來了更多沉重苦悶的氣氛。冇錯,兩個人追了上來。雖然冇有想說更多多餘的話,但是不講話也是相當恐怖的,像是發出怪聲想趕緊逃跑一般恐怖。

忍受著非常討厭的壓力通過了事務室的門前,確認了在旁邊有著兩邊開的大門的房間上寫著“接待室”三個大字。順便說一下雖說是旁邊的房間,但事務室的門距離接待室的門也有二十英尺的距離。

一邊想著中間的空間到底有多寬,秋晴稍微強烈地敲了敲門。這樣的話可以清楚地聽到聲音驅散不安,不過好像是杞人憂天了,裡麵傳來了輕輕地回聲“是是,請進~”

秋晴往後看了滿臉笑容但遍佈殺氣的朋美及醞釀著尖銳攻擊氣勢的塞爾尼亞後,下定決心一般打開了門。這時候無論如何都比受到被比死無全屍還慘的這種目光盯著的沉重又冤枉的懲罰要好吧,也就無所畏懼了。

“那麼,打擾了……”

比看起來更輕的力度打開了門,如想象一般寬廣的房間裡擺放著極高大的傢俱。

在這間不太喜歡的房間中,映入眼簾的是放置在房間中央正對麵的黑皮革沙發,坐在上麵的兩個人中的一個站了起來……

“………………呐嚕?”

帶著燦爛的笑容望向這邊,穿著有點像是異國服裝連衣裙的少女是認識的麵孔——應該不是白麗陵裡的人。

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這個樣子,就在這些疑問充滿頭腦的時候她迅速接近了,

“秋君,好久不見!”

然後——她並冇停下來,從正麵抱住了秋晴。

雖然秋晴想儘辦法阻止了,但精神上仍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

為什麼,不應該在這裡的人突然出現,並且飛奔了過來……欸?這是現實嗎?是我看錯了嗎?

在眾多疑問急速迴轉的漩渦中,秋晴木然地呆站在那裡。

“你是……棗……?”

“唉呀,怎麼是疑問形啊?這麼久不見了好過分哦!不過原諒你吧。”

另一個是雖然在混亂中不過興致高昂,秋晴希望能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的楓……那是不行的,本來就冇什麼用,還熱衷於玩賽車遊戲,當然什麼也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賽車遊戲,一邊發出了“哦哦哦哦—!?”“啊、啊、呀、啊——?!”的聲音一邊身體左右搖擺。真是一個孩子氣的笨蛋教員啊。

“……嗯!?”

脖子傳來一陣既冰凍又火燒的感覺,秋晴身體僵硬地向後望去。

“…………‘秋君’……?”

“……你們是什麼關係……?”

——這是用連全球暖化都無法融化的冰冷視線看著的,非常可怕的人們。

糟了,會被殺的……!雖然不是很明白,完全想不到那樣的視線是怎麼回事,或許是比手機的事情被髮現更糟糕的狀況。

這是必須趕緊乞求饒命矇混過去的場合,久經考驗的生存本能在低語道。“如果不想死的話知道該怎麼做吧?”好像還出現了守護靈一樣的東西在說話的幻聽。

已經僵硬得不知道怎麼辦了。秋晴僵硬地抓住緊貼少女的腰間將她分開。

“這是,那個,親戚。堂姐(譯註:原文従姉妹,可以解釋為堂兄弟姐妹或表兄弟姐妹,之所以這麼譯根據在後文)棗。日野,棗。”

指著眼前的少女,像是和剛學日語的外國人說話一樣的口氣說明道。

朋美和塞爾尼亞這對水火不容的組合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親戚,嗎?“

“堂姐……嗎。”

果然連評論都是類似的,帶刺鐵線一般的目光稍微緩和地望向了秋晴的隔壁。

雖然還是十分恐怖的氛圍,但不知是冇有注意到還是不在意,棗帶著笑容踏前了一步。

……不知為什麼,還緊緊抱著秋晴的手臂。

“初次見麵,我叫日野棗!秋君……不對,來看我家秋晴君的住宿來了!”

聽到這精神滿滿的聲音——秋晴理解地舒了口氣。是嗎,是這麼回事嗎。是來進行突擊測驗的啊。

OK,棗的想法清楚了。

可是,這是……

“………這是怎麼回事啊……?”

如何應對著用像是說著“解釋一下啊你”一般帶刺的目光望著這邊的同級生,讓秋晴頭痛的問題又出現了,預感到這不是可以簡單解決的問題,秋晴憂鬱地搖了搖頭。

◆◇

“姑且,再次介紹一下……”

總之暫時先冷靜下來,進入接待室在沙發上坐下來吧。

朋美和塞爾尼亞坐在了靠門的正中間,秋晴則坐到了對麵的中央,左邊是楓,右邊是棗。

“這位是日野棗,是父親方麵的堂姐。歲數和我一樣大,家住在靜岡。”

“嗯,我叫日野棗。秋君蒙受你們照顧了!”

“………哎呀。”

坐著把棗的頭按下來,秋晴歎了口氣。雖然上次見麵已經是今年一月的事了……但是一點都冇變啊,這傢夥。雖然個子稍微長高了點,頭髮也長了還慢慢地捲了起來,可是這麼簡單而重要的部分還是冇有成長啊……這或許是被緊緊抱著的時候的感覺吧。不,並冇有什麼下流的想法,隻是純粹的感想而已,嗯。

棗大大的眼睛閃閃發亮,手肘輕輕推了推秋晴……啊對啊,還要介紹一下她們。

明白了堂姐意圖的秋晴像是要隔開她一般稍微咳了一下,

“然後,對麵的這兩位是——”

一不小心差點就說了“腹黑和鑽頭”,秋晴慌慌張張地把話吞回肚子裡。危險危險,暑假時白癡地踩了地雷,現在再這樣說必定受到塞爾尼亞**上和朋美精神上的瘋狂摧殘吧。

將這非常正確但極具衝擊性的說明封印的時候,等不及的朋美露出了優等生的高級笑容,

“初次見麵,我叫彩京朋美,是秋晴君的同班同學。”

“……塞爾尼亞=伊織=弗雷姆哈特。”

和用感覺得到寒氣的社交態度的朋美一樣,塞爾尼亞用稍微冷淡的態度說道。嘛這傢夥的話,對平時說話一副抬杠拽樣的對方的親戚,態度是有些尷尬,不過幸好對女性還是比較寬厚的類型。

……那麼,自我介紹結束之後就進入正題了。

秋晴定睛看著坐在旁邊的堂姐,選擇著語言問道,

“那麼,為什麼來白麗陵?有好好地進來嗎?”

“嗯嗯,好好地進來了哦—我是這樣想的!看到那扇門真的嚇了一跳呢。怎麼可能,那麼大!”

要是看到這樣就嚇得逃跑該有多好——當然這是不能說出來的。

“總之,我有提前先打電話聯絡一下哦?然後就說“我是監護人”得到參觀的許可了。這樣就可以說看,未來的妻子哦?呀,妻子啊!啊哈哈哈哈哈!”

“自娛自樂你真是很奇怪啊。啊背部好痛,真的好痛!”

將一副討厭的笑容“梆梆”地敲打背部的堂姐的手抓住,停止了她的暴行後,秋晴又為如何解決纔好的煩惱。可以的話很想讓棗快點回去……可是,她不是個會好好聽話的傢夥。

而且,能夠獲得許可……肯定不是這個悠閒的事務員答應的,而是獲得了深閒的同意。那就是客人了,也就不能對她做什麼太糟糕的事了。

該怎麼辦呢……正煩惱著,卻看見塞爾尼亞綠色的眼睛眯起來了。

“乾嗎啊?”

“你們,說著一些很奇怪的是哦。同年齡的堂姐是監護人?如果不是開玩笑的話就更好笑了。”

“啊……這個啊,這裡必須說明一下嗎……”

是因為冇專心聽呢,還是因為這邊的對話太火星了難以理解呢,不管是哪個都覺得塞爾尼亞所說的是她真正的感想。

因此秋晴再次指著旁邊的棗說,

“我的父母死了之後,我就被這傢夥的家人領養了。不是以養子的名義而是被監護人的名義被領養的。……不過說棗是監護人的話果然感覺有點奇怪呢。”

“欸—,可是畢竟我是比較早出生的啊?”

看到撅起嘴巴高舉兩手抗議的堂姐,秋晴肯定地點了點頭。嗯,果然不可能有這樣的監護人啊。

“總之,參觀的話就是要把白麗陵大概轉一遍吧?那我來帶路,馬上走吧。”

“哇,秋君好積極~。這是個好現象哦,嗯。”

“是是,明白的話就不要黏過來,不要像玩耍一樣地摸我。……那麼,我和這傢夥去轉轉了。”

緊緊挽著右臂的棗選擇性地聽從了,秋晴急忙站了起來。雖然堂姐的來襲也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但比和那兩個人一起過還是要好上千倍。至少可以不用縮短壽命就已經足夠了。

順便說一下一言不發的理事長,正用認真的表情投入到遊戲的畫麵中去,畫麵上顯示著兩個男人求愛的**場麵,已經冇完冇了了,無所謂了吧。

假裝冇看見朋美欲言又止的視線和塞爾尼亞滿臉疑問的表情,秋晴輕輕地舉起了一隻手“那麼,就這樣了”,輕輕打了個招呼,把棗帶出了接待室。

能夠儘量穩妥地、平安無事地參觀完就好了——秋晴這樣祈禱著。

◆◇

“可是白麗陵比想象中還要厲害啊。我都在想‘這裡真的是日本嗎?’,地皮那麼大,建築物也是又大又豪華。”

“在東京找一找的話還是能找到多餘的土地的,因為這裡以前是天壤慈家的地盤。”

“身份地位可不是單是實績就能確定的。還要配上相應的外觀和內在才能得到正確的評價的。”

“嗬~,這樣啊。”

聽到棗感慨的聲音,秋晴越來越感到胃重了。

走在前麵幾步的棗暫且不說,現在最不想靠近的兩個人朋美和塞爾尼亞一左一右走在兩邊,這已經造成精神攻擊了。

大概是塞爾尼亞對朋美又燃起了對抗心理,隻是希望今天能夠自重一下。

“——雖然這樣,秋君也很過分呢。”

逃避現實正沉浸在思慮中的秋晴聽到這樣的聲音,隻得中斷了思考,將注意力轉移到前麵的少女身上。

剛剛還稀奇地到處張望的眼睛,現在又不高興地眯了起來。

而且,左右兩人的眼光也有些類似。

……欸—?我冇乾什麼錯事吧?

對這三個女生明顯不滿的狀況產生了輕微的混亂,但又為不能表現出來而傷腦筋的秋晴說道,

“突……突然怎麼了?”

“突然怎麼了的是秋君吧?!我對秋君在白麗陵的情況完全不知道啊?雖然是暑假但完全冇回家,就覺得很奇怪了。爸爸和媽媽告訴你的事都全忘了……真是的。”

“啊—……”

因為這樣嗎,秋晴恍然大悟。嘛確實被罵很過分也冇有辦法。

是打算施壓嗎,這樣瞪著……雖然這麼說,可是完全冇看見這種趨勢,有的隻是一張生氣的臉。

看到這種表情——這傢夥真的是完全冇有變啊,秋晴強烈地感受到。

天真浪漫,感情溢於言表。雖然不是特彆漂亮的美女,但是輕鬆愉快的表情還是相當有魅力的。

“嘛,秋晴君真是太糟糕了。想成為新孃的話稍微瞭解一下少女心比較好哦?”

……偷偷笑著這麼說的朋美也完全冇有變啊。而且在不好的方麵也是。

“所以才說這種粗枝大葉的男人不行啊。學會紳士的舉止是理所當然的,但還不能滿足哦,這是題外話了!”

……大概鑽頭小時候也是這樣吧。嗯,十有**是這樣的。為防萬一,試著和正在熱海的安娜小姐聯絡一下吧。

這是怎麼回事……因為在這裡的腹黑和傲嬌二人組的關係,倒反襯出棗的樸素和率直來。

雖然直視著棗可以看到一道炫目的純真光線,但心情大壞的秋晴無心觀看,低著頭迴應道,

“……對不起,這是一時衝動決定的。轉學進來之後一直都手忙腳亂的,冇有多餘時間回家。我正在反省了。”

“嗯~~~……正在反省就好。女孩子的話不溫柔一點可不行哦?”

“哎喲,知道了知道了。”

“啊,不過太特意溫柔的話也是不行的哦。”

“……欸?那該怎麼辦?”

麵對這個難題,棗馬上臉紅地說“果然冇有,什麼也冇有!”撤回了前言,秋晴悄悄地舒了口氣。太好了,看來好像冇發生什麼麻煩。

……可是,另外兩個人怎麼辦?朋美那邊暫且不說,塞爾尼亞這種比業餘還業餘的尾行者偷偷往這邊看的樣子,看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聽起來也不像是快樂的對話,與其不明就裡的指責不如委婉地提出更加難能可貴……不過這些傢夥開口說的話也是完全不懂,果然沉默是金啊。

就這樣一個人自顧自地思考著,

“喂喂,秋君。”

不經意間棗走到秋晴的身邊手臂可以碰到的距離並排著,仰望著秋晴的臉問道,

“說起來,從育科平時都做什麼的啊?”

“啊?”

“是為了培養管家和女仆設置的學科吧?這樣的話要怎麼做纔好,其實我很有興趣想知道呢。”

秋晴麵對這樣說著眼睛閃閃發亮的堂姐,

“啊—………那個是,啊……”

吞吞吐吐地說著,眼光也四處遊離。

……平時都做些什麼呢……來回跑來跑去、揹著重東西、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累得就快要死了。不過這種話不能說的吧。大概會覺得我的腦袋是不是壞了。棗會簡單地相信嗎?不過就算棗相信和朋友說了,估計也會從各種渠道傳到深閒的耳朵裡,變成激烈的死亡體驗吧。

雖然不知道怎麼說好,但又不清楚朋美和塞爾尼亞會說些什麼話,秋晴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嗯,那個……主要是服務的或許偶那個,類似侍者那種……”

“欸~,其他呢其他呢?”

“其他的……”

…………嗚哇糟糕,隻想出些捏它來……!

什麼,什麼也冇有了嗎?好像挺厲害的,但是為防“這真的是傭人的訓練方式?”這樣的目光望過來還是要想個安全的說法——

想一想,想一想,想一想……終於秋晴說了出來,

“…………開車開船之類的。”

“欸欸!?這是什麼,真的!?真的嗎!?”

“真的,如果冇有駕照的話冇辦法在公路上開車的,船的話要有二級和特殊船舶駕照才能開著中小型船隻在離海岸不太遠的地方航行哦。”

向眼鏡和嘴都變成陶俑的棗說明瞭後,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說了多麼不得了事情的秋晴苦笑了。

不過這是事實,進入八月之前從育科進行了合宿。那時候從深閒那裡係統地學習了駕駛技術。

來到了據說是天壤慈家所有的巨大無人島上,說是在這裡開著巨大堅固的外國車時真的以為是在開玩笑……可是深閒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在私有土地上當然可以不需要執照開車,所以未成年人在這裡也可以開著車跑。而且還是駕駛座在左邊的大型車。(譯註:日本的汽車駕駛座一般都在右邊的)

接著就發現,這車的安全帶真是魁梧啊……不過奇蹟是不會發生第二次的,所以四季鏡開的車是絕對不能坐的。從懸崖上掉了下去不說,還曾經三次翻滾、掉到水裡被水淹冇都還不放手。……真是,隻是碰撞程度的受傷也就算了……

相比之下駕船學習就好一些。雖然理論學習相當痛苦,但是很安全。平安地通過考試合格了後,就得到了二級和特殊船舶駕照。雖然在十八歲以前不能開大型船隻,但本來就冇什麼機會開船,所以完全冇有問題。

深閒在教授車和船的駕駛方法時,總是說“為了以防萬一”,因此在白麗陵開車開船到處跑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要到十八歲才能拿到汽車駕照。這也是上課的一環,其他還有各種各樣的資格證可以獲得。”

“欸欸~~~……果然很厲害啊,白麗陵。”

“厲害是厲害,不過也太離譜了。……哦,剛好,那個就是證明。”

一週前無人島合宿的事情說起來話長,而且很危險,還是介紹白麗陵好的一麵吧。於是秋晴指著一棟建築物說道。

那麼會有什麼反應呢,秋晴有點期待地看著棗的側臉。

“嗚……………………………………………哇…………”

看到豪華燦爛的上育科宿舍後,陶俑般的表情又出現了。嗯,意料之中的反應啊。

嘛就是這麼回事啊—,秋晴壓抑著小聲地笑道。不知說是城堡、豪宅還是宮殿的三棟巨大建築物並排矗立著。至少如果能統一起來就好了,淩亂地擺放著就變成了意義不明的景觀,相當超現實的場景。

“什……麼,那是?那是,宿舍?還是佈景?”

“如果那是佈景的話更不自然吧。因為冇有進去過所以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樣的……是什麼樣的啊?”

姑且,為了參考試著問一下走在前麵的兩人,回過頭的朋美微微一笑說道,

“是啊,裡麵是豪宅風格的宿舍,有露天溫泉,還有各種各樣將這裡的特色活靈活現的設備。個人房間裡還有一間臥室,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重新裝修改造哦。”

“呼啊啊~~~……sweetverydeluxe啊。”

“這句英語到底對不對暫且不管,我也有同感。”

從庶民的感覺來看,宿舍帶有便宜而狹窄的共同生活空間的印象,但這對白麗陵來說完全不適用啊。

嘛不過,朋美是個踏實的人,是注重實用性多於外表的豪華的類型,所以住這麼厲害的房間也冇什麼感覺……

秋晴稍微看了一眼擁有厲害髮型的塞爾尼亞,似乎是瞭解到了秋晴的意圖,塞爾尼亞自豪地挺起胸脯說道,

“我有一個房間都是作為衣帽間的。穿什麼衣服要根據天氣和心情決定,這個季節可以穿的衣服也有一百件以上。”

“真是厲害啊……這樣你穿衣服出門不是要經過計算嗎?”

“一天裡都不知道要換幾次衣服……有冇穿過的衣服也是冇辦法的事。因為買的時候和實際穿的時候心情會有所不同。”

“……那,冇辦法穿的衣服怎麼辦呢?放到第二年嗎?”

“這種情況也有。不過一年後身材可能發生了變化,再加上潮流的轉變,大多數衣服都隻能在年內穿哦。”

塞爾尼亞繼續說道,“當然,這些衣服不會扔了而是以捐贈的方式送給彆人。”……就算這樣也太浪費了吧。這樣纔是有錢人的感覺啊。

可是女性之間好像有某種程度共鳴,棗一臉羨慕地說著“嗯嗯~……雖然冇辦法,可也太浪費了……”作為男性的秋晴雖然完全無法理解,不過和女性的陣營這邊對穿著的關心相比確實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實話當然是不能說的,秋晴摻雜著歎息吐了口氣。

秋晴用手肘輕輕推了一下呆呆望著三棟宿舍的棗,迅速地走在了前麵。不過從朋美和塞爾尼亞中間通過很恐怖,還是抄捷徑去公園吧。橫著過的時候兩個人盯著的原因完全不知道,不過如果追上去的話更加恐怖,所以還是什麼也不說了,嗯。

能夠這樣單純地享受學園參觀的堂姐真是難能可貴啊。現在還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著宿舍嗎,連街道旁的長椅都長籲短歎一番。

不過,進了花園後肯定就不隻是那麼驚訝了。在這個足球場那麼大的花園裡,花花草草圍繞在浮著睡蓮的噴水池開放的光景,單單照片是無法傳達這份感動的。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這裡有很多種花呢。隨著季節的慢慢交替,向日葵、子午蓮、Surfinia(譯註:矮牽牛新品種),還有萬壽菊這樣隻知道名字的品種,都開得很漂亮啊。

“欸欸欸~,好期待……啊,好厲害,空氣的味道都變了哦!?”

正如喧鬨的堂姐所說,進入花園的入口之前花草的香味已經撲鼻而來。濕氣重的夏天已經這麼香了,換季之後香味就更清晰了。

“秋君你們要照顧這裡的花嗎?”

“不,學校有職務是園丁的女仆,由她們來做。不過到初春的時候也會學一些照顧花草以及庭院栽培的知識。”

“哦,管家連這些都乾嗎?”

“一般是不會乾的。”

答話的是塞爾尼亞。在這裡隻有塞爾尼亞是地道的大小姐,這些知識自然是最豐富的。這時候的朋美。因為表現欲強反倒是安靜地聽著。不合時宜地露出短板的行動這傢夥是不會乾的。

感覺到還有某些不足,秋晴補充道,

“本來是不用做的,不過為了能夠勝任這個職位其他傭人乾的活也要大概學一下,以便能夠對工作內容進行評價。嘛,有庭院的家庭比較少,就算是有也是出於愛好自己做的或者拜托專門的造園業者維護,冇有管家的出場機會啊。”

“我的家裡有庭院哦。無論是到哪裡都不會感到害羞、漂亮令人自豪的庭院哦!”

“……欸?真的有嗎?”

“熱海的家裡並冇有!是在英國的老家裡!”

“也冇什麼關係吧?冇有庭院還有漂亮的溫泉啊。”

不知是附和還是要攻擊塞爾尼亞,朋美說著難懂的話語。塞爾尼亞充滿血絲的眼睛極度興奮地盯著朋美。這是怎麼回事,她們又要吵架嗎。為什麼她們關係那麼差,還要一起跟來呢。

人生就是充滿矛盾啊……這樣想著,秋情通過銀白色的拱門進入花園內。緊隨其後的棗“哇……”微妙地吃驚聲在背後響起,就這樣走了進來。

“數量夠多吧?種類繁多照料也相當週到,經過精心的計算和佈置,無論是近看還是遠看都那麼漂亮的哦。確實,服務活動時當值的女仆這麼說過。”

“呼欸欸~……服務活動,秋君是做什麼的?種植球根之類的?”

“不,是更粗重的體力勞動。運送含有**葉子的泥土還有拔雜草這樣的。”

造園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精密計算和方程式,秋晴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不過,就算是無法理解,看到這完美得過分的美麗景象就明白了。這纔是一目瞭然。

“無論來幾次都覺得很漂亮呢。稍微停下來看的話,就覺得好像每次都能看到不同的花迎上來呢。”

在驚呆的棗旁邊的朋美溫順地說道,秋晴用稀奇的眼光看著她。如果說有什麼稀奇的話,這傢夥的發言不帶刺纔是最稀奇的。

“朋美偶爾也會來啊。那邊的鑽頭呢?”

“切,纔不來呢!雖然我喜歡漂亮的花,但是討厭蟲子!”

“阿拉,我就沒關係哦?隻是對蜜蜂就感到有些棘手,被刺到的話很討厭的……說起來,以前也曾經看過男孩子被蜜蜂蟄了後死掉的電影哦。”

朋美爽快地說道……拜她所賜,秋晴也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出電影——話說回來,這也是彆人告訴他的。

告訴他的毫無疑問,就是腹黑的青梅竹馬小姐。朋美將昨天看的外國電影的內容用小學生難以想象的說話技巧告訴秋晴,極力煽動著那被針紮的恐怖——

“真讓人懷唸啊。當時向同班的男孩子說了,就像真的看到極為恐怖的蜜蜂一樣,一邊逃跑一邊脫下顏色鮮豔的衣服……那個人是誰啊。秋晴君,還記得嗎?”

“啊啊記得啊——你這傢夥也記得吧這種說話方式!”

“啊,秋君冷靜一點?雖然不太清楚,不過看你好像要哭的樣子?”

不清楚原委的棗拍著秋晴的背說道,這種溫柔讓空虛感倍增了。

都已經幾乎完全忘了這回事了……這算什麼啊,那個心靈創傷製造者。那麼認真地把事情挖掘出來,連售後服務都做了嗎。(這話真翻得抽了風了==感謝日翻組小靜和活屍K大大)

筋疲力儘的感覺快將夏天的炎熱吹散了,尋求治癒的秋晴環視周圍——

花園是以噴水池為中心的同心圓分為八個部分建造的,在這裡發現了兩個先進來的人。棗好像還冇注意到,對方倒是先注意到這邊了。冇錯。否則的話可以走其他的入口,不會專門往這邊過來的。

雖然是夏天全身仍包裹著深紫色的布,隱藏著認真的表情起來的苗條女生,緊隨其後的是一名黑衣少女。這個時候在公園遇到艾謝和哈蒂耶這對高年級學生組合,是有什麼陰謀嗎,或者說是被神明拋棄了—嗎?強烈感覺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哇,好厲害的人啊。”

被毫無季節感的衣服包裹著的兩人走到眼前棗才注意到,說了這樣的話。……那兩個人可是遠在棗想像之上的,而且是在彆的方麵非常厲害的人物,不過這種事果然是不能說的。突然間又是婚約者又是被殺的,最後都會以被鄙視告終—吧。

不管怎麼說,從很多方麵來說這兩人都是秋晴的天敵,真想裝作什麼也冇看見就這樣走人……可是,如果現在逃跑的話不知道會被那個殺手侍女用怎樣的目光看待,而且不知怎麼的朋美和塞爾尼亞站的位置切斷了逃跑的線路。這兩人其實關係還是挺好的吧—。

現實是殘酷的啊,秋晴遠遠地注視下,兩位高年級學生過來了。艾謝微微地把頭低了下來。

作為侍女的哈蒂耶也輕輕地店頭說道,

“這真是偶遇啊老爺,或者說是喜歡舔小姐絲襪的鬣狗。這麼熱真是辛苦啊,請到清涼的地方去休息吧,到南極或北極或俄羅斯的凍土上去就那樣被冰鎮住就更好了。”

——為什麼這個人能夠用這麼清澈的笑容說著那麼過分的話—啊。雖然知道自己被討厭著,可也太傷人了吧。以前因為看到了最重要的主人的素顏以及神聖的肌膚而成為了大罪人,可是還是暫時稱呼自己為老爺,然後就這樣罵起人來……嗯,服了。

不變的惡言讓秋晴憂鬱的心情更加惡化了——冇想到,朋美行動了。

不知怎麼的眼睛看著艾謝,迅速流暢地走到棗的身邊,伸出右手指著艾謝說道,

“這位纏著方披巾的女性是高一年級的前輩艾謝=哈蒂姆——被秋晴君看到了**,因為宗教上的原因暫定為秋晴的婚約者哦。”

“呐……喂!?”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近距離聽到了巨大的叫聲,可是真正想大叫的是這邊吧。完全冇有鋪墊一下子就揭露黑曆史,這算什麼嘛那個腹黑。

棗掩飾著張大的嘴巴一邊看著秋晴,朋美則是一副非常愉快的笑容。一臉任務完成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啊。

“秋秋秋秋君!?真的嗎,婚約者?!而且偷窺好像不太好啊。”

“不,冷靜一點,話說誰去偷窺了!?這是偶然,讓人嚇一跳的偶然意外而已,也冇有正式結婚!”

“嘛嘛也不需要拚命否認吧,老爺?”

“你不是在讓情況更加惡化嗎!?”

對在這節骨眼上喊老爺的哈蒂耶怒吼一句後,秋晴懷著最後一個救命稻草的心情走向一直旁觀的塞爾尼亞,

“……喂,拜托幫幫忙吧。如果在親戚中傳開了就太糟糕了。”

“哼……冇辦法了。”

用手將垂直捲髮向後撥了一下,塞爾尼亞向前走了一步。哦哦,好像很靠得住啊。以前說她虛有其表那是胡說的。

祈禱般地雙手合十,秋晴站在斜後方默默地看著塞爾尼亞的英姿。自從暑假初的那次考試以來,不知怎麼的下意識地冇有再見過麵了。這樣拜托她好好說話——

“冇錯是意外哦意外。儘管已經有不知幾次無差彆推倒女生這樣可稱為癡漢的荒唐舉動發生了,但既然本人堅持說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吧。”

“看來有必要和你徹底談一番了!?”(感謝日翻組Jupiter銀大大的親切指導@@)

竭儘全力地叫道,這樣子的話就隻能自己解決了,秋晴直視著充滿疑惑的棗的眼光。看到秋晴的目光,棗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就這樣,秋晴用眼神強烈地控訴著“我是無辜的!”

仍然感到疑惑的棗,閉上了嘴巴點了點頭,眼睛裡寫著“明白了!”的話語——

“我,我是秋晴的妻子日野棗!我家的秋君蒙受照顧了!”

“——這是怎麼回事,老爺?”

正想質問說出這些有的冇的的事情的棗,哈蒂耶以幾乎是瞬間移動的速度逼近過來。從其他人的角度可能看不見,自己的喉嚨正被某種閃閃發亮的東西以觸到又觸不到的絕妙距離抵著——照例是匕首啊可惡。

“她說的話是真的嗎老爺?啊當然,儘管根據這個國家的法律冇到法定年齡不能結婚,但是這個國家有‘姘居之妻’的方便詞彙吧?拒絕身有婚約那麼可愛又清純的艾謝小姐而接受這個女孩,也就證明瞭您是個滿腦子**的近親者,是遠在哈蒂耶想象之上的頂級鬼畜變態,對吧老爺?”

用刀刃抵著喉嚨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堆的哈蒂耶用淩厲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望著秋晴……啊啊太可怕了這個侍女,為什麼這種狀況還能麵露微笑呢。

怎麼辦好啊,這種預想外的展開完全冇想過啊。難道這種情況還會繼續惡化下去嗎。在和平的花園裡被違法《槍刀法》(譯註:全稱《槍炮刀劍類所持等取締法》,1958年4月1日實施,2007年12月30日修訂。修訂後法律規定不能攜帶刃長超過6厘米的刀出門)殺人未遂的殺手侍女威脅也太杯具了。

身體不能動彈又不能說話,秋晴正想著自己的人生應該即將完結了吧……冇想到,哈蒂耶回過頭去。

“……大小姐?”

“要動的話等匕首縮回去了再動吧!?現在要刺進去了,差一點就刺進去了!”

“好吵哦老爺,頸動脈斷個一條兩條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安靜一點吧。”

“這已經是會不會死的大問題了吧?!”

“為了大小姐的未來這也是做了一件善事——可是很遺憾,時間到了。”

乾脆地連續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之後哈蒂耶向後退了幾步。雖然發生冇有什麼的事情,但還是可以察覺到。大概作為主人的艾謝插話了。冇有接收器的秋晴雖然什麼也聽不到,但不是這樣的話侍女不可能退下的。

不管怎麼說,哈蒂耶回到了主人的旁邊,心跳加速的時間總算是結束了。雖然感到很幸運,但為什麼這麼普通瑣碎的小事都要感謝上帝呢?

仔細思考的話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很痛苦,為了不再說出些惹麻煩的話,秋晴偷偷向棗的方向移動,說道,

“……呐,開玩笑的話請選擇場合和對象,拜托。大概你完全不會在意這些,但那兩個人在很多層麵上都不會認為是玩笑啊。”

“因、因為我覺得如果說了是婚約者的話,贏了之後纔能有入籍的資格吧……”

“連競爭的意義都未明,你為什麼還能公然說出一些兩秒就會被揭穿的謊話啊。而且還是那個就算是胡說也會毫不在意地仔細瞄準取人性命的傢夥。”

“………???”

對自己被對方認為是多麼危險的人物完全冇有認識的棗,秋晴輕輕地歎了口氣。果然對這個純潔的堂姐冇有用嗎。

冇辦法隻能改變方針,秋晴轉向哈蒂耶那邊。

“你們是來賞櫻的嗎?”

“不是哦豬——不對,老爺。”

——完全不在意地說著豬這樣的話。

“不肖的我借用花園的一角來種植香草,為了照料它而來的。儘管並不願意、非常不願意勞駕大小姐前來,但溫柔的大小姐一定要跟過來,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明白了,不過不熱嗎?現在是盛夏,還這副樣子去搞園藝什麼的。”

花園裡草木多又有噴水,或許會涼一點,但是要舒服地搞不是還需要微暖的陽光嗎。

即便是穿著少的自己都已經相當熱了,艾謝全身包裹著方披巾,手腳的肌膚都完全裹住,看起來就是很熱的類型。相比之下哈蒂耶雖然好一點,但長袖的黑色襯衣配上黑色緊身褲還戴著手套……怎麼想透氣性也不會好吧。

雖然不知道照料香草需要多少時間,不過普通人大概會因為中暑和體溫過高昏倒吧。

“所以說短視而無知的老爺很讓人困擾啊。”

不過哈蒂耶對秋晴的擔憂不屑一顧,稍微帶著誇耀的表情將手放在胸口上,

“艾謝大小姐和我哈蒂耶的出生地市中東的荒漠之地,這種程度的熱隻是那裡的平均氣溫而已。要說盛夏日的話起碼要五十度左右的溫度才能算。而且在濕度高、到了半夜氣溫會急劇下降到像冬天那樣寒冷的土地上,大小姐都不用空調設備的哦?日本這種程度的熱根本不值一提,怎麼會有障礙呢?”

滿臉通紅的哈蒂耶堂堂正正地這樣斷言道。

然後,彷彿是迴應侍女的話一般,方披巾裡無法隱藏的眼角溫柔地笑著,

——就這樣在旁邊啪嗒一聲倒了下去。

“大小姐————————————————————!?”

哈蒂耶難得地慌亂了,在主人的身體和地麵接觸前以瞬間移動的速度把她抱了起來,

“啊啊啊,難道艾謝大小姐連這樣的熱都——哈!?或許因為在日本超過四年的舒適生活,身體已經是完全適應了這裡文化的現代人口味!?”

“啊—,意外而簡單地適應了呢。”

儘管感慨地說了適應環境反而可以鍛鍊身體的話,但哈蒂耶已經冇有時間反擊了,她用手摸著主人的頭,確認著她的脈搏。

然後像是抱著絲綿一般輕柔地將艾謝抱起來,衝出花園向宿舍的方向跑去。本來就已經很驚人的速度,全力奔跑時當然更快了。

雖然擁有超凡脫俗的身體能力,外語也很擅長……但怎麼說呢,好像總是會意外地出現一些白癡的失誤。

嘛總之,麻煩的人走了真的是太好了——

“……明明想著讓棗對這個無恥的男人夢想幻滅的……”

“……嗯—,不好對付啊……”

“…………?”

朋美和塞爾尼亞嘰嘰咕咕不知在說著什麼,“哎呀哎呀”大出一口氣的秋晴歪著頭看著她們。兩人的關係勢成水火,這種景象真是罕見啊。

對這個畫麵相當在意,正打算吐槽地問一句……可是,

“喂喂秋君,你在發什麼呆啊?繼續走吧!”

“……啊,是啊。那麼,走吧。”

已經找回自己步調的棗拉著秋晴的手臂,就這樣繼續參觀了。

姑且又回頭望了一下——朋美和塞爾尼亞儘管臉上帶著一副完全冇有興趣的表情,但還是跟了上來。

用將近1個小時將花園和溫室逛了一遍之後,向下一個地方走去。

“看見了吧,那個是白麗陵自豪的美術館哦。”

“哇~~~,真是厲害的建築物呢。雖然不是很清楚,感覺好有希臘風情呢。”

“我對你的感性也很不清楚呢,還有海外知識也是。”

雖然從堂姐那裡得到了同樣的意見,但是要想點頭果然還是很困難啊。這是明顯的巴洛克式風格建築,建築師聽了可會哭的哦。嘛雖然自己也不是很瞭解,冇辦法更詳細說明,但從外觀看就不是希臘風格的吧。因為知之甚詳的上育科二人組向棗投來了遺憾的目光,也就不好意思問了。

想著莫非堂姐的知識水平跟小時候完全冇有變化,秋晴說道,

“雖然我冇有進去過,不過冇有放置任何以前的藝術家的作品哦。展出的都是本校學生的作品,這樣好嗎?”

“這樣不是很好嘛!也就是說,這裡有櫻澤美美那的作品哦?”

“嗯,真的有哦。”

“既然是美術館,那是理所當然的啦。”

棗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上育科二人組也各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到這三個人的反應,秋晴感覺像是一個人被晾在一邊般地用手抓抓臉,總之先問問旁邊的堂姐吧。

“你,認識那位前輩嗎?”

“雖然不認識但是知道她哦。櫻澤美美那是個超有名的人物!我在電視上看過她的畫,在雜誌上也看到過她的專訪!”

“……是嗎,她是個那麼有名的人物嗎……”

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完全無法忘記。因為那位前輩的樣子都像是個小學生,說起話來也無法改變印象。再加上幾乎冇見過那位前輩有什麼厲害的地方。雖然知道她畫畫很擅長,但能夠達到在電視和雜誌引起大騷動的程度,冇有繪畫才能和審美眼光的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死去的建築工程師父親如果聽到這話也會感到脫力,這也冇有辦法了。

不過……雜誌的專訪什麼的,那是——

“……阿拉?那邊的說話聲是怎麼回事呢?”

“什……?”

聽到朋美的聲音,秋晴稍微低下的頭抬了起來,看到美術館裡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腳步像黑鴨一般輕盈地向這邊走來,怎麼看都是小學生模樣的高年級生美美那。今天她不僅像平時一樣抱著素描本,還戴著一頂大大的草帽。

四個人的站著不動過於醒目了,美美那也注意到了他們,停下了腳步注視著他們。說起來美美那是怕生的人啊—,雖然這麼想秋晴還是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後美美那一路小跑過來了。

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美美那過來還是輕輕地喘了口氣,額頭上伸出了一點汗珠。她把寬簷草帽的簷邊往上提了一下,仰望著秋晴。

“在,在這裡做什麼啊?莫非是打算去美術館嗎?”

“欸,是啊。這位是秋晴君的堂姐,現在正帶著她參觀校園呢。”

搭話的是朋美,這傢夥總是喜歡搶先行動。賽爾尼亞用手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情況很稀奇,不過對於無論是騷動還是吵架都會被捲入成為受害者的秋晴來說,這樣子是最好不過了。

而且……還有反應更大的傢夥在呢。

稍微往旁邊一看,將雙手放在胸前的棗像是閃卡一樣眼睛閃閃發光,不知怎麼的,像是見到老鼠的貓或者見到泳池開放的小孩子一樣,滿臉都是期待和好奇。

然後棗大踏步向前,

“好——好可愛!”

“哇呼——?”

就這樣一臉激動地將美美那緊緊抱住。

“好厲害好厲害,這孩子好厲害,太可愛了?!呀啊啊,手也很小!”

“呀,啊……!?不,不要——”

“喂喂秋君,看啊這個可愛的小孩!可以就這樣把她帶回家去嗎?”(乖,蜀黍給你顆糖,跟蜀黍回家吧==)

“冷靜點,這是叫做綁架的犯罪啊。”

首先提醒將小小的前輩抱起來打算任意把玩的堂姐需要注意的事情,秋晴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話說回來,剛纔提到的櫻澤美美那,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當然知道咯!據說是獲得國民榮譽獎、被選為人類瑰寶的人哦,不過這個孩子的可愛程度可與之匹敵哦!”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冇見過她的樣子嗎。

明白是明白了,為了讓興奮的棗也能瞭解情,秋晴指著她抱著的小小的高年級生說道,

“你正在胡搞瞎搞(原文:わやくちゃ,北海道方言,意思是胡鬨)的這個人就是櫻澤美美那。”

“………呀?這,這個孩子?”

“冇錯,雖然看起來非常像小學生,但就是她。”

棗慢慢地把她的身體拿開,目不轉睛地看著差點哭出來的美美那,

“啊,那個——真的是櫻澤美美那老師嗎?”

“嗚,啊,嗚,啊…………美,美美那,是美美那——”

哦—,動搖得很厲害啊。本來就怕生,還要被對方緊緊抱住摸來摸去,也是冇有辦法的事。

另一方麵,完全不怕生的棗一下子抓住了前輩小小的手。

“初,初次見麵。我是,秋君的堂姐兼妻子的棗!而且是美美那老師的粉絲!”

“哈,嗯…………謝,謝謝…………妻子……?”

“哇—!,呀~~~!厲害,厲害啊秋君!真的是美美那老師哦!雖然又可愛又袖珍,但確實是妹妹那老師哦?!”

“啊—,是很袖珍。不過你啊,人家好歹比你大吧?不能那麼失禮哦?”

“這麼說你確實很失禮呢!而,而且,這孩子也……不管怎麼說美美那也是大人了,該、該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生氣的。”

滿臉通紅的美美那完全冇看到生氣的樣子,倒更像是害怕又無奈的感覺。

所以秋晴走到兩人中間將兩人隔開,

“是是,總之兩個人都冷靜下來。尤其是棗,你的態度在社會上是行不通的。就算是事先說了也不太好的,這是。”

這樣說著秋晴將兩人的手抓住分開,不知怎麼的兩人的視線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而且是凝視的感覺。

可是又不說話,秋晴對這種無法理解的事態皺了皺眉,

“………怎麼了啊?“

“什,什麼也冇有啊!?嗯,什麼也冇有。”

“就是啊,什麼也冇有!雖然什麼也冇有不過妻子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說呢,隨便亂說的?”

“哇哇,好過分!?”

看著不知為什麼情緒異常高漲的兩人,秋晴歪了歪頭。棗本來情緒就有些高漲,連前輩都這樣……而且好像稍微把妻子的發言當真了,那種話都能相信,真的是小學生水平啊。或者是某個一找到機會就想乾掉自己的侍女。

又看了看朋美和塞爾尼亞那邊,不知怎麼的也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朋美雖然還是一副裝模作樣的表情,但眉間已出現了一點點皺紋,而塞爾尼亞則一臉焦急地柳眉倒豎了起來。

這樣子的情況,“自己什麼也冇做啊”的不安又出現了。難道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嗎?不過應該冇有說什麼特彆奇怪的話啊。

就這樣秋晴叉著手臂自問自答地說道。突然視野裡的塞爾尼亞表情變了。而且眼睛眯著嘴角露出了笑容……這是怎麼回事,一副“正想著什麼壞事”的笑臉。

到底在想什麼呢這個鑽頭——正在警戒的瞬間,塞爾尼亞用悅耳的聲音說道,

“說起來你,以前也曾經跟櫻澤前輩有過謠言的啊!”

“……哈?那不是你,”

正打算對好像說著彆人事情一樣的鑽頭女吐槽說“那不是你傳開的嗎”,旁邊又傳來一個聲音。

“說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呢。也就是說秋晴君喜歡櫻澤前輩這樣袖珍可愛的女孩子嗎?”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這是怎麼回事,秋君?”

突然朋美說出了奇怪的話,棗慌忙大叫著撲了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這恐怕是秋晴想問的。不管是鑽頭還是腹黑,都不知在說什麼。而且棗還簡單地相信了,另外前輩的臉也登時紅了起來,藏到了素描本後麵。

“不不不不行啊秋君,蘿莉控是犯罪啊!?猥褻兒童的話會被國家公務員依法逮捕哦!”

“冷靜點,啊啊就算這樣她也比我們年齡大啊!”

“——也就是說成長的可能性不大了,是這麼回事吧。過了二十歲還是這個樣子的話就冇有問題了,不如說這樣是更好的情況呢。”

“那邊的腹黑女,好吵啊!這種可疑的宣傳是怎麼回事!?”

“可疑的是你吧,日野秋晴。把櫻澤前輩帶到彆人無法接近的地方的舉動,已經暴露了哦。”

“那樣的話不就是性犯罪者嗎!?冤枉,不,在冤枉之前為什麼我會站在非人道的被審判立場上?!”

“………哈!?難道難道,美美那老師專訪裡所說的‘值得信賴的男孩子’,難道就是——”

得知了衝擊**實的棗臉色發青,秋晴也咂了咂嘴。可惡,本來想一口氣地說“NO”,但這個問題又冇辦法完全否定。

這樣的話隻有藉助當事人的幫忙了,這樣想著往美美那的方向望去……

——跑走了,小小的背影。

確實這比說一些弄巧成拙的話要好些,但至少先教我怎麼應付剩下來的人再走啊。

緊咬著嘴唇的秋晴收回了視線……這邊站著的是正在淚目的堂姐、露出很高興微笑的腹黑青梅竹馬,以及露出勝利者般微笑的金髮鑽頭。

——一個人該怎麼辦了?

麵對這個超越絕望的難題,秋晴臉部抽搐了,有一種想去旅行的心情。

為瞭解開棗的誤會,花費了十分鐘的時間,但卻感覺像是過了兩個多小時。

多虧塞爾尼亞和朋美,秋晴的精神疲勞程度已經瀕臨死亡了。在美術館結束參觀的現在,趴在了餐廳的桌子上。枕著手臂的樣子確實非常難看。在外麵的話也不管了,但在白麗陵這樣的姿勢就確實不太好了。……知道是知道,但在身心都要求休息的情況下已經冇有抵抗的力氣了。

大致上,棗是個率直的傢夥,誤會本應該可以很快解開的,但之所以花了那麼大工夫,是因為旁邊有兩個攪局的傢夥在。

在免費開放的餐廳裡,大吃一驚的棗現在正和這兩人一邊吃雪糕一邊聊天。

在同一張桌子上看著的秋晴不出聲地偷偷笑了。剛開始因為很累所以冇有加入聊天,不過當旁觀者的感覺絕對更有趣。這種稀奇的情景確實是不多見的。

到底會怎麼展開呢……

“那麼,朋美在小學生的時候和秋君的關係就很好嗎?”

“欸,嗯……要說是關係好的話,也冇有到達親密的程度……”

“真好啊,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我隻能偶爾見到他而已,真的是很羨慕啊。”

“……是,是這樣嗎……?”

“塞爾尼亞小姐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是嗎?”

“是啊。先前也說過祖母是日本人,祖父是擁有爵位的正牌英國貴族哦!”

“哇……好厲害,好像電影裡說的一樣。而且頭髮也很漂亮,眼睛也像是寶石綠一樣,姿態也很優雅。”

“不……,也不是那樣子啦……”

朋美和塞爾尼亞完全被壓製住了。

嘛,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棗並不懂拐彎抹角的挖苦,就算是得意地做動作時也會眼睛閃閃發亮地說一些尊敬的語言,漂亮地打亂了兩個人的步調。

……不過,為什麼兩個人都用“想想辦法啊”的眼睛望著這邊。

秋晴還想多看會這麼有趣的情景……不過嘛,如果進展不順利的話之後會很恐怖的。尤其是朋美掌握著自己如山一般多的痛處。

現在正是機會,雪中送炭般地對笑眯眯地喝著冰茶的棗問道,

“那麼,覺得怎麼樣?雖然還冇逛完,但對白麗陵應該大致印象了吧。”

“嗯,比想象中更豪華美麗,好厲害啊!學生也有很多是漂亮的美女……好羨慕啊。”

聽到棗說出率直的感想,朋美和塞爾尼亞也露出了笑容……不過,精彩倒是說不上,隻是感覺到了疲勞。

長期相處習慣了的秋晴看到兩個人的樣子輕輕地笑了起來,

“嘛,也有不好的方麵。因為男女比例差距太大,作為男性也有很多事做不了的。”

“啊~,果然這種事也有呢?”

“尤其是麵對溫室長大的大小姐的時候。如果都是像棗一樣孩子氣的傢夥的話還可以輕鬆一點。”

“我可不小孩子氣的?!看,有好好的成長啊!”

“看起來多少有點吧。不過你以前的毛病都還冇治好吧?記得以前進澡堂的時候——”

“啊啊,為什麼記得這種事啊?!忘了它,那種事應該儘早優先忘了!”

看著稍微逗弄一下就滿臉通紅隨口亂說的棗的樣子,秋晴嘴角露出了微笑。

這麼說的話……不知為什麼很自然地,以前的記憶浮現出來了。

棗是親戚,在懂事之前就已經認識的人。比朋美認識的時間還要久,以前自己也把棗叫做‘小棗’的。每年盂蘭盆節和正月都回老家的祖父家裡省親,所以經常在一起玩。也去過遊泳池和遊樂場。

……這樣說的話過家家和扮醫生這些事都玩過啊……朋美知道之後就在放暑假之前對著全校學生公佈了,那時候真有一擊必殺的感覺啊,就算是來到白麗陵之後也有好幾次想要消失的衝動襲來。

嘛這些就先不管了,稍微乖巧的自己和以前就一直天真浪漫的棗在一起的話,被堂姐牽著鼻子走了……當然是很正常的,可是為什麼隻有兩個人的時候討厭站在前麵,而目的地和遊玩的內容要這邊來決定呢。

既不是在前麵也不是在後麵,而是在旁邊。

總是笑著,一定不會強烈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真的……完全冇有變。

現在眼睛也閃閃發亮,但是有點害羞的棗,眼睛直直地望著這邊——

“你們兩個,關係非常好嗎?”

突然,一直沉默的朋美說了這樣的話,秋晴皺起了眉頭。

雖然朋美還是浮現著平常的優等生笑容……可是,這種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恐怖是怎麼回事啊?這還可能是錯覺的話,那麼塞爾尼亞那微妙的嚴肅表情就肯定冇有弄錯了。

“雖然說是堂姐……不過秋晴君是被棗家領養的,能夠維持像姐弟(譯註:原文寫的是兄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樣的良好關係真是挺不可思議的……”

“………朋美?”

果然,感覺有點奇怪啊。朋美裝模作樣是家常便飯了,但像這樣意圖理解不能的情況真是不多見啊……

首先,朋美看著的是棗。自己的話也就算了,冇想到對堂姐也用一個委婉的方式來問問題。

那麼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呢,秋晴正在奇怪著,朋美微微地笑道,

“棗小姐,你是怎麼看待秋晴君的呢?”

——嘴裡說了非常麻煩的東西了。

秋晴不禁吞嚥了一下,就這樣錯過了說話的機會。而且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自己和棗是堂姐弟的關係,除此之外並冇有關係了。也冇有比這更親密的關係了。

正因為這樣這種問題纔是致命的,而且如果問自己的話總可以矇混過去,卻偏偏問的是棗……

率真純潔的堂姐對今天初次見麵的對手投來的疑問並冇有表現出害怕的申請,隻是有點驚訝地說道,

“…………我,”

然後,一瞬間染上了認真的神色——

“啊拉,聽到這聲音覺得很耳熟,原來是你們啊。”

——正打算開口的棗,聽到突然傳來的聲音,嘴巴閉上了。

“哇,合宿之後和日野同學就冇見過麵了,感覺好久不見了。”

接下來聽到的聲音讓秋晴知道是誰來了,安心地吐了一口氣回過頭去——

……………………………不知怎麼的,好像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秋晴把眼睛閉了起來,感覺想抓著自己的臉一般揉著太陽穴,這樣才能讓精神冷靜下來。

不行,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或者是在不知不覺間大腦已經被燒壞了。

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白麗陵也是不可能的。

……雖然是這麼確信的……

“呐,四季鏡同學,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啊啦?果然去年流行的衣服今年就不合適了?”

“……不,不是這麼回事。弗雷姆哈特同學想說的是,為什麼在學校裡要穿著泳衣走路……”

——啊啊,果然是現實啊,這。雖然想否定,但塞爾尼亞高昂的聲音和朋美沉重的聲音並不允許。

在神聖的校舍內,而且是天下第一的白麗陵裡。

在餐廳出現穿著泳裝的二人組,這麼白癡的事情……

“——哇啊,這充滿肉慾的二人組是!?秋君認識她們嗎?”

“………………………………姑且,認識。”

在嘰裡呱啦吵吵嚷嚷的堂姐的聲音中,秋晴以一種放棄的心情放開了手,睜開了眼睛。

在炫目的夏日陽光中,站在那裡的是原來的名人冒失姐妹,四季鏡沙織和早苗。剛纔仍然緊張的空氣一下子就被驅散了。

而且妹妹手裡拖著走的,是海邊常見的摺椅。

兩個都擁有和高中生不相稱的身材和黏質的肌膚,特彆是姐姐的沙織手臂和腰都很細,但是胸部和大腿都是重量級。容貌也是無可挑剔的美人,一舉一動都妖豔動人。

但也不能說妹妹的四季鏡比姐姐遜色。豐滿的身體,雖然不是出色的美人但稍顯稚嫩的臉龐也很可愛……怎麼說呢,再加上露肉很多,顯得非常工口。

可是,現在的問題並不是兩人身材比例和費洛蒙,

“……你們在乾什麼啊……”

“就像看到的那樣,來曬日光浴的。”

“為什麼在學校裡曬日光浴?!而且還是在餐廳裡!”

“因為在喉嚨乾的時候可以馬上拿到飲料喝的地方更加方便!”

“……不,問題並不在這裡……?”

不行了,就算用日語還是無法溝通。就算靠朋美她們三個吐槽也冇辦法完全解決是怎麼回事啊。

“夏天去塔西提島的海灘本來是慣例來的,不過現在的狀況國內旅行也很難實現,所以就試著在白麗陵裡乾吧。”

“不,等泳池開了之後再做這種事吧!”

“而且四季鏡同學,尤其是你問題特彆多吧?”

“啊,是這個嗎?”

高興地大笑著迴應的四季鏡(妹),手離開椅子的扶手捏著泳衣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

退一百步來說,姐姐的沙織的泳衣也比妹妹的好。雖然布料的麵積這麼少的三角比基尼不知道可以隱藏身體多少部分,但還算是泳衣。畢竟還是泳衣。

可是妹妹穿的怎麼看都隻是一片大樹葉繫著,真想問你到底是哪個部落的……算了,從男孩子的視線來看是非常爽,可是在白麗陵被乾掉了算是怎麼回事啊?

無視正在苦苦抑製思春期男子湧起的抑鬱感覺的秋晴,四季鏡非常高興地將貼身葉子的一部分摘了下來。

“去年還用著的泳裝已經不合身了,但冇錢買新的,所以就努力自己做了一件。以前也曾見過穿著這樣泳衣跳舞的人們,所以就試著用手頭的材料做了!在世界上也有穿這個樣子生活的人存在,在世界範圍內看也不是很奇怪吧?”

“我不認為這種內地限定的潮流對經濟大國日本適用啊!”

秋晴全力地大叫道——突然感到非常疲勞,秋晴無奈地歎了口氣。能夠將麻煩的潮流切斷確實是太好了,不過這和那個是不同的。

“……總之,呢。在這裡做這種事的話絕對會惹來麻煩的,到彆的地方去吧。比如宿舍的庭院或者深山之類的。”

“嘛……也冇感到添了什麼麻煩。在沙灘上的時候總是人山人海的,在這裡倒是冇什麼人。”

摸著臉蛋大方地說著的沙織妖豔得過分,再加上感到呼吸的節奏有些不暢,豐滿的胸脯輕柔地搖動著——不行了,還是那樣魅惑男人的魔性身體。這樣的美人要是一個人冇有防備地睡覺,肯定會有男人接近的。

就要看不到這兩個人一起曝曬肌膚這麼美妙的景色雖然很遺憾,可是看得太多就會產生一些奇怪的感覺了,剛纔棗用手打自己的胸部還非常痛,冇辦法。

“那麼,我們不要再添麻煩了,換個地方吧。”

啊啊但是又覺得好可惜啊—,秋晴還在戀戀不捨地注視著,沙織往這邊優雅地點了點頭。

“……啊拉?”

這時,不知怎麼的輕飄飄的泳裝,

“秋君不能看!?”

在叫聲的同時,秋晴的視野裡塞滿了肉色——

“咦啊啊啊啊啊啊!?”

確實就是這樣,塞了進去。

“眼睛,眼睛!?刺進去了,手指,刺進去了!?”

慘叫的秋晴儘管被現狀強烈地吸引著,但眼窩裡有一些不得了的異物根本動不了。

棗是想瞬間把秋晴的眼睛蒙起來的,但是現在矇眼睛變成了戳眼睛,非常地痛,而且還很熱……

“冇,冇事吧日野同——啊!?葉子,葉子~”

“啊,另外一個人也!?不行啊秋君,看的話是不行的?!那已經不是**了,是凶器!刺激太強了會弄壞眼睛的!”

“不,恐怕你已經弄壞了——嗚哦哦哦哦!?挖,挖出來了!?眼球,眼球!”

“棗,棗小姐!?果然這樣是很危險的?!”

“就是啊,就算這個男人的目光是多麼的犯罪,這樣做也太過了吧!?”

“…………啊,對不起!”

朋美和塞爾尼亞的聲音終於讓棗發現了自己的手指正在破壞一些不能觸碰的纖細部分,看起來非常危險,感覺倒是感覺不出來。

不過,秋晴已經睜不開眼了。好痛……!自生下來還冇這樣哭過,眼淚根本止不住……

“總,總之快跑!要趕緊離開這裡!”

“哦,等,等等,我的眼睛還,又暗又痛……!”

在疼痛還冇完全消失之前,仍然閉著眼睛眼淚汨汨流出的秋晴想抵抗也抵抗不了地被堂姐抓住手,硬拖著離開了。

◆◇

“今天真的謝謝了。突然間闖進來,而且還要帶著進學校參觀的。”

這樣說著,棗低頭彎腰地說道。

白麗陵的正門前。雖然離日暮西山還有一段時間,但棗住的地方在靜岡的西邊,回家需要幾個小時。有理事長安排的車送到車站前,所以就在這裡送彆了。

“真的很想向彩京小姐和弗雷姆哈特小姐表達誠摯的謝意。不好意思了,秋君能代為傳達嗎?”

“……明白。”

雖然交代了對餐廳之後分開的兩人的留言,但怎麼說纔好呢?一般應該說“承蒙照顧了”的話。……總覺得有種懲罰遊戲的感覺,讓人很討厭。

當秋晴正在想著這些事的時候,棗一臉擔心的樣子窺視著這邊的臉,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個……而且,很痛?對不起,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確實是,很過分的慘劇啊……”

“真的很對不起,這樣的話,原諒我……吧”

“…………不,沒關係。已經冇事了。”

對棗雙手合十低下頭來的身姿,秋晴冷淡地迴應道。

確實對眼睛的傷害很重。疼痛消退了之後眼淚還挺不住,稍微有點頭痛,眼也有點腫睜不開。冇事真的是太好了。手指挖出來的時候將真的以為失明瞭呢,幸好最後冇事。

“已經不要緊了,不用在意。那個是意外吧。”

這話通過喉嚨的一瞬,不知是不是因為平時在從育科看過地獄的樣子,對這樣的事已經冇辦法逐一動怒了。這也可以說是成長了嗎,感覺有些微妙。

正當秋晴這麼想的時候,

“……果然,秋君很溫柔啊。”

用以前冇聽過的穩重聲音這麼說著的棗,不知怎麼地寂寞地笑了。

周圍產生了和告彆不同的沉靜氣氛,秋晴什麼也冇說。感覺好像必須說點什麼,但又不知該說什麼。

隻是——模模糊糊地有點理解了。

冇有哇一聲哭出來,而是帶著緊張表情的棗這樣說了,這纔是她今天來到白麗陵想傳達的話吧。

“——我啊。秋君決定到我家的時候,真的是非常高興的。儘管知道父親不在了的秋君肯定非常難過,但是還是很高興。自己也覺得自己很過分啊,可是,”

“……冇什麼,父親的死也不是你的錯。”

為了能好好地出聲回話,秋晴“呼”地撫摸著胸口。同時,說出來的話也稍微冷靜了一點。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三月——想起父親死了幾天之後的那一天,秋晴的臉上就會緩緩地露出微笑。

葬禮守夜的時候,親戚來了相當多的人。應該是相當悲苦的氛圍。

親戚之中秋晴誰都冇有見過,他們對死去父親的事情都覺得無所謂,隻是形式上的哀悼。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其它東西身上,即便是未從悲傷中擺脫的自己也是明白的,都是戴上了一層麵具。

在這其中無法抑製地哭著的,什麼話都冇有說隻是不停地哭著的棗的身影,讓當時的自己稍稍地感到一點高興。

母親死了,父親也死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關心著自己的實感湧了上來……大概會覺得高興吧。

所以對棗一直抱有感激之心,也並不覺得很過分。

單單言語是不夠的,怎樣才能確實地傳達這份心情,秋晴也不清楚。

隻知道棗是認真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情而已。

“但是,秋君……什麼也不說,也不商量一下,就跑到了那麼遠的學校來。寄宿之前一天才從媽媽那裡聽說,真的很吃驚……這次也是。聽說了白麗陵的事情後,非常非常吃驚哦?”

“…………對不起啊。”

“……不行,嗎?我想和秋君一起在家裡住,一起去學校上學哦?雖然我知道這裡是個好地方,也知道秋君在這裡有想做的事,但是,”

“很抱歉——但是,不可能的。”

秋晴打斷了棗的話,簡短地說道。

這個願望是無法實現的,期待也是無法迴應的,希望她能夠清楚。

看到自己的話讓堂姐的臉扭曲的樣子,秋晴移開目光全力地忍耐著。這樣子的自己也太膽小了。

“…………是嗎。嗯,冇辦法呢。”

破涕而笑的棗說出來的話讓胸口一陣疼痛,忍耐住。被毆打的對方和毆打的自己的手,哪邊比較痛是非常清楚的,忍耐住。

“一起上學的奢望就放棄了呢。但是,希望能夠接受這個?”

正在秋晴為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而困擾的時候,棗向這邊走近一步,遞上了一樣東西。

這是雖然不能很快清楚……不過在明白的瞬間,秋晴的嘴角不禁僵住了。

這種裝得進小型辭書大小的盒子似曾相識。正確地說這是昨天第一次見,今天不斷讓自己感到迷茫的元凶。

裡麵裝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顏色什麼型號的物體……不過肯定是手機吧?

嗚—哇—,在這裡出現了嗎。夢幻的第三部手機登場了啊。

不知怎麼的到現在為止的感傷全部都吹散了,好想單膝跪地啊,不過在棗的麵前要忍。

即便如此不知該怎麼辦而嘴角僵硬的秋晴用手捂住了嘴。

“果然,冇有手機很不方便吧。而且,冇事的時候也給對方打電話或者發郵件也是很高興的……不要嗎?”

棗的話語滲透出與她性格不相稱的不安,仔細一看她的嘴唇微微地顫動著。

這邊內心愚蠢的不安並冇有注意到……或者說,冇心情注意到。

看起來要是拒絕了會很恐怖的樣子,秋晴放下了捂住嘴巴的手——

就這樣,接受了棗遞過來的手機盒子。

棗安心地笑著的表情裡,還是可以感覺到一點微微的痛苦。

◆◇

目送著棗的身影消失在正門對麵,秋晴仰望著天空。

天空還是那麼地藍,陽光也很猛烈。可是,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的中間時刻,也難有什麼好心情。

晚飯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啊—,“就這樣懶散地走回宿舍吧”一般地往回走——邁出去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在做什麼呢,你。”

在正門通往各個設施的分岔路口放置的石像前,朋美站在那裡。儘管語氣中帶著憤怒,但秋晴並不是對這種情況一無所知的笨蛋。

朋美的話,當然是打算要好好道彆的咯。因此必定在正門附近的必經之路埋伏著,但對話內容意外地嚴肅不知道出不出來好——是這樣嗎?

可是,這個時候才跑出來也讓人不明就裡。按照這傢夥性格的話,在彆人忘記的時候來個突然襲擊,然後享受著對方被揭穿的反應……真不是什麼正經的行動啊。

對自顧自想象的秋晴感到厭煩了,

“因為有些問題想問秋晴君,就這樣出來了。”

朋美一臉清澈的表情這樣說道,完全冇有害怕的樣子,還是優等生模式。

這傢夥應該不會乾出什麼笨拙的事情吧……不過和以前不同,眼裡冇有了笑容。

注意到這點,秋晴冇有再多說什麼,朋美輕輕地開口說道。

“冇有注意到……是不可能的吧?秋晴君雖然有些遲鈍,但已經擺出了那副態度,說了那樣的話了,還冇有注意到是不可能的吧。”

“……太轉彎抹角了,到底想說什麼呀。”

“那我就直接問好了——秋晴君應該注意到棗喜歡自己了吧,為什麼要岔開話題呢?”

如宣言所說,真的直接問了。冇有比這更直接的問題了,如果這樣還有不懂回答的傢夥的話就真讓人無語了。

涉及**,其實並冇有回答的義務。這是當事人自己的問題,並冇有對好奇想知道的傢夥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的必要。

……雖然清楚這一點,但自己還是有想說的話。

對方是朋美。陰險腹黑計算能力高,還是好管閒事討厭失敗的青梅竹馬。

這話對誰都冇有說過……不過,感覺對這傢夥說也沒關係。大概所謂的迷茫就是這麼回事吧……嘛,無所謂了。

在一種爽快放棄的心境下,秋晴用空著的手摸著右耳的彆針,視線從朋美身上移開,從體內最深處一點一點榨出來的感覺說道,

“嘛,應該是被喜歡著吧。以前的話不多不少也有點感覺,那傢夥的性格我也不討厭……或者說,應該是喜歡的吧。父親死的時候,看到那傢夥拚命地哭著睡著的樣子,隻是覺得很傻。”

“那麼,為什麼?”

“怎麼說呢……無論怎樣都好吧。”

既冇有支支吾吾也冇有岔開話題,隻是把心裡所想的說了出來。可是,這樣子朋美那傢夥是無法理解的,實際上眉頭稍微有點皺了起來。

因此秋晴趕在朋美說話之前,

“父親死了之後頭七天都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可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受打擊。親戚聚集過來商量要被哪家人領養,我冇有參加會議,隻是一直在發呆。進入春假之後,自己還冇整理好的東西像山一般多。所以之後決定由棗的家庭領養的時候,也冇有什麼特彆的不滿就跟從了。

可是啊,當我知道她的父母擅自決定我進入的中學,甚至連住的宿舍都決定好的時候,還是感到很吃驚啊。”

“………切,”

對這番苦笑著說出的話,朋美露骨地皺起了眉頭。現在說的話大概都理解了吧,和頭腦好的人說起話來比較簡單,真是太好了。

不過姑且,繼續說下去。

“嘛,簡單地說,棗的父母隻是想要錢,不需要礙事的附送品。我也看得出他們是溺愛孩子的父母,所以肯定不願重要的女兒受到委屈。”

母親死的時候拿到了相當的保險金,父親是被某間大型運輸企業的卡車魯莽駕駛撞死的,所以除了保險金之外還有钜額的慰問金。再加上家裡的東西和房產,保守估計都有過億的金額。

在嚴詞拒絕皮笑肉不笑地向自己推薦進入的中學的時候,兩個人卻說了“這已經是決定好的事”這樣專斷的話,這才知道他們是為了錢才領養自己的事實。

可是這樣回憶起來……就覺得更過分了啊—。冷靜地想想就算髮生暴力事件也不足為奇。不過自己並不是這種血氣方剛的性格,所以也冇做什麼,隻是相當地震驚而已。

就像說著其他人的事情一樣,苦笑著的秋晴繼續說道。到這裡隻是前戲而已,真正重要的是下麵的話。

“——棗她,什麼都不知道啊。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被父母過度保護著,和自己不同是深居閨閣的大小姐。對父母說的話完全不會起疑,對她說真話也不知道她相不相信。就算相信了,我不想和這樣的傢夥一起住這件事,也說不出口。”

“……所以,冇有辦法接受棗小姐的好意?”

“就是這樣。就算不想著她的事情,一想到她的父母——就不寒而栗。如果交往,萬一結婚了那就是嶽父嶽母了?這種事就算死我也不願意。”

話說完了,秋晴深深地歎了口氣。

說實話,錢什麼的都無所謂,那些傢夥應該不會把遺產揮霍乾淨的。對他們也並冇有很深的怨恨。

隻是——不想和他們有關係。不想見到他們。

所以在之前的學校上學時,休長假時如果不回宿舍就去朋友家借宿,或者在街上等天亮。為了能夠融入夜晚的大街染了頭髮,左眼上的傷也是那時候弄出來的。

雖然對棗很抱歉,但也是冇有辦法。對那傢夥並冇有什麼怨恨,可是曾經破壞的關係已經無法修複了,也不準備去修複。

因為自己不能說出理由,就算反過來遭到了棗的怨恨——

“——雖然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笨蛋,不過現在不這麼想了。”

正在沉思之際一個聲音傳來,秋晴嚇了一跳,抬起頭來。

……欸?現在,什麼?莫非是要開罵了?在這種情況下?

“不可能吧”這麼想著秋晴看著朋美……果然還是一臉憤怒的表情。

感覺上好像並冇有聽錯,認真地在貶低的樣子。

意想不到的憤怒噴湧出來讓秋晴愣住了,隻是看著青梅竹馬的嘴唇在動。

“秋晴君是哪裡的聖人君子啊?還是說隻是想把喜歡的人當做偶像看待而在現實中不相見的類型?”

“………不,哪個都不是……”

自己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朋美會說什麼的秋晴這樣回答道,朋美深深地歎了口氣。

“愛和恨是表裡一體的——雖然有人這麼說過,不過我覺得這隻是相似但完全不同的兩樣東西。隻是,這樣說的當然是指隨處可見、非常切身的感情了。”

“………”

“即便喜歡的人也會有討厭的部分吧?從一到一百都喜歡的,想起來都讓人噁心。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說有容忍的範圍。真正討厭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會討厭的,即便是最喜歡的人也是。”

“不……可是總覺得,可以明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說之前。

朋美浮現出了笑容,問道。

“那麼,喜歡的人也會有討厭的地方,明白了嗎?”

“……………………這是……”

“—秋晴君雖然否定著自己的心情,可是對棗小姐還是有憎恨之情。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卻認為自己的感情是虛偽的。這樣子眼神會越來越差的哦。”

雖然慌慌張張地說著什麼,雖然嘴上還是笑著,但朋美眼光仍然直直地望著這邊。

戴著優等生的麵具,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撫弄著發熱的頭髮的身姿,十足大人的樣子……秋晴什麼也無法回答。

“無知也是罪,可以這麼說呢。秋晴肯定有被棗小姐性格拯救的部分,但是對自己雙親過分的舉動一無所知,毫無懷疑接近秋晴的大小姐語言,也肯定傷害到了秋晴。在冇有時間的時候如果對方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就算是我也會著急的。”

“…………確實,會著急……嗎。”

“欸。所以秋晴君,就算憎恨棗小姐也是好的。這樣就能將痛苦的過去一起消化了。但是如果是自欺欺人一般地否定下去,無論過多久都會留下疙瘩,一直是個半途而廢的笨蛋而已。”

“…………………………………………………………是嗎。”

秋晴嘟囔著,閉上了眼睛。

如朋美所說——一直,都想這樣下定決心。

因為棗並冇有錯,所以內心深處將這疼痛而黑暗的感情封印了。

將這種感情隱瞞下去、扮裝起來的自知是有的,所以才很難直麵棗……

“……啊—,是這樣嗎。原來如此啊。”

反芻般地說著,有一種將肺部深處沉澱的空氣都釋放出來的感覺,秋晴笑了。

連我都覺得簡單啊。這麼簡單地,隻是聽了朋美的話就像是看到了世界的真實一樣。果然就像她所說的那樣,我或許是個笨蛋啊。

不過——理解了。

見到棗的時候心中一直抑鬱而混亂的感覺漂亮地消失了,不服不行。

是嗎,是這樣嗎。好像終於明白了。

“我應該好好跟那傢夥談一談。”

“欸,就是這樣。想不通過語言就讓對方理解的秋晴君真是笨蛋。”

“…………”

嗚哇冇辦法反駁。彆人明明在反省後悔,為什麼要說出那麼殘忍而正確的話語啊。

應該有更多的說話方式,但是不能再驕縱她了。要和以前一樣對自己對他人嚴格——

“將應該傳達的事好好傳達,最終能增進關係的情況也是有的吧?雖然有些地方是自作自受,不過對什麼都不知道棗小姐隻是委婉地拒絕也太可憐了。……當然,我並不是要教唆你這麼做。”

——對即使這樣溫柔地說話的朋美,秋晴苦笑著點了點頭。

這傢夥果然不簡單啊。雖然確實是個難對付的傢夥,但火大得讓人尊敬。(原文:むかつくくらい尊敬出來る,我覺得這樣翻也可以吧==)

因此秋晴要將今天受教的東西付諸實行,開口說道。

雖然很害羞,不過這是不同的,

“謝謝。多虧了你,幫了大忙了。”

“不,不用客氣。秋晴君是個笨手笨腳的人,這我還是很清楚的。”

“我也很清楚你是個非常腹黑的人……真是的。”

“嘛,很過分啊——話說回來,你好像拿到了一個手機啊。”

“嗯?啊啊,這個啊。”

不說還真的完全忘了。真是冇想到會拿到第三部手機,就在腋下夾著的箱子裡。

好不容易心情愉快了些,可以毫不猶豫地用了。不管怎麼說也是父母的遺產,可以不必考慮地使用了——欸,對啊!

這樣的話,就可以非常自然地把從朋美和塞爾尼亞那裡拿到的手機還回去了。不妙,這真是個超棒的主意的。多出來的東西或許可以處理了,真是連哥白尼聽了都會吃驚的逆轉好主意啊。抱持的煩惱也解決了,說不定今天是人生最美好的一天啊。

喜不自禁的秋晴無法抑製住湧上來的喜悅之情,臉上綻放出笑容。

“呀—,多虧了你我也拿到了手機,所以之前你給我的那個就還給你了。真的是非常感謝,不過兩部三部什麼不需要啦,”

“這是怎麼回事啊?”(圍觀秋晴被抽^0^)

——笑容,凍結住了。

…………對啊,怎麼冇注意到,朋美一直在用優等生模式說話。如果隻是和自己兩個人講話根本冇必要,也就是說,這裡並不是隻有兩個人,隻是扮裝成這樣的。

而且——秋晴看到了。雖然不想看到,但還是看到了。

在視野中,朋美附近的對麵石像陰影處,慢慢地出現了一個擁有漂亮金髮的人。

一直站在那裡的塞爾尼亞的表情……既冇有確認也不想確認。可是怎麼感覺後麵像是火山爆發之前的景象?

“——那裡的庶民,剛纔說了什麼?”

“啊……不,那個……啊……?”

“剛纔好像說了從彩京同學那裡拿到了一個手機的話……不會吧,這種事應該不可能吧?因為昨天,你已經有了我給你的手機了。”

聽到這話,朋美露出了微微吃驚的表情,肩膀也震了一下。

“……欸,是這樣子嗎?秋晴君啊,我給你手機的時候你可是什麼也冇說過哦?”

望向這邊的臉,確實是一副高雅的微笑……可是眼睛……眼睛……

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兩人的壓迫力,讓秋晴非常想逃跑。可是腳卻動不了,正在“哢嚓哢嚓”地顫抖著。現在不是腳軟的時候,現在還不動的話就可能一輩子都動不了了,但就算這麼說也冇用。

因此可以做的事情,隻有僵硬的笑容以及不斷流下的冷汗而已……

——在此之後。

秋晴至少有七次,陷入了真的以為今天是人生最後一天的慘況之中。

-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