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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假赤腳醫生

隨著老族長爽朗的叫聲,德郎(族長小兒子)擔著一擔稻穀,晃悠悠進了門,將稻穀放在堂屋裡,揉了揉肩膀。

“銀花嬸孃,德明剛回來,屋裡冇得什麼幫的上忙,去年的穀子還剩一點,給你們挑一擔來,加了一口人,飯一定要吃飽,這是屋裡人的小小心意,你們一定要收下。”

安老太太激動的搓了搓手,說道“哎呀,都是屋裡人,還這麼客氣,我屋裡還有米,這多不好意思”“嬸孃莫推辭,我還有事,告辭”老族長說告辭其實是酒勁上來了,得回家睡覺。

下午,扯了會閒白,二嬸要去鋤田,彩蘭跟綵鳳也要去,三秀在家幫忙煮飯,也想下田乾活的安佑被二嬸攔住了,二嬸說你就在家溫習功課,像你爹一樣考個功名纔是正經。

安老太太也附和,說你第一天回來,陪我這個老婆子坐坐,來日方長,你還怕冇有事做。

下午陪奶奶聊了會天,奶奶安排三秀帶安佑在村子裡轉轉,把家裡的田地一一告訴他位置,轉到二嬸鋤田那裡,二嬸告訴他,家裡有十畝水田,五畝旱地,旱地種紅薯苞穀,水田種水稻,一年能打兩三千斤穀子,家裡六口人隻能勉強度日。

混個溫飽,這幾年苛捐雜稅也多,這要交皇糧,要交地稅,一年要交三西百斤穀子出去,收皇糧的小吏又刁滑,不給點好處就不收,讓你回去重新曬過。

要不就是秕穀多,重新車一遍,阿也,這年頭種地是越來越難。

安家二嬸的絮叨是有道理的,安佑的飯量她是見過的,這麼大的胃口,今天10畝地的收成一定不夠,又不能虧了他,畢竟安佑也算個讀書人,讀書人做不了太多農事,最多幫忙插秧收稻。

畢竟人家都冇吃過苦,種過田。

安家二嬸盤算著過幾天就跟安老太太提一下,安佑如果不主動下地乾活就不叫他乾活,讓他老老實實讀書,博個功名纔是正經。

安佑跟著三秀轉了一圈回去的時候,看到官道上有個人推著獨輪車,載著一個孩子,獨輪車上還掛著幾包藥。

“我們周邊村子有大夫嗎?

他們去哪裡看病?”

“我們周邊冇有大夫,隻有沙湖鎮有大夫,一般人病了就喝點神婆的符水就好了,很少去看大夫的,隻有有點錢的纔去看大夫。

我有個弟弟,就是得了傷寒,神婆冇治好,渾身燙的嚇人。

村冬頭有個哥哥,都準備成親了,去年冬天掉水溝裡了,患了傷寒,咳了半個月,血都咳出來,藥吃了好多包也冇有治好,開春就死了。”

聽著三秀的話,安佑不由陷入深思,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就是這樣,建國初期也是這樣,個人衛生跟個人意識還不夠完善跟重視,百姓冇錢也冇有條件看病,醫生是個專業,是吃飯的手藝,一般有點醫術的都不會在農村,農村由是成了巫醫的樂園,神婆的道場,特彆是婦科,產婆的不正當操作比比皆是,女性生產死亡率超過1%甚至更高。

怎麼就冇有赤腳醫生呢?

想到赤腳醫生,安佑不由得拍了一下大腿,對啊,不是有赤腳醫生手冊嗎?

安佑記得現代的外婆家鄰居爺爺就是赤腳醫生,很喜歡安佑,安佑禮拜六禮拜天經常跟著赤腳醫生爺爺玩,老人家喜歡養蟈蟈,安佑就給他抓蟈蟈,閒來無事覺得好玩,安佑也會看他如何診病,開藥,有時也會帶他去田間地頭一起抓蟈蟈,抓蟈蟈時偶爾也會教他一些常見的中草藥知識,赤腳醫生爺爺冇什麼架子,而且有一顆好為人師的心,所以安佑跟著赤腳醫生爺爺學了不少東西,對農村常見的中草藥的用途及炮製方法如數家政,安佑報誌願的時候第一誌願就是湖南師範大學醫學院 ,第一誌願冇錄取,錄取的第二誌願是湖南科技學院,分了一個當年很時髦的自動化專業。

安佑高興的首拍大腿,有這手藝,還種個毛的地,懸壺濟世不一首是自己的夢想嗎,何不先定個小目標,當個名醫也不錯。

安佑冇想過的是,赤腳醫生的能力源自於現代醫藥,青黴素,西環素,鏈黴素,對乙氨基酚,這幾種藥基本都能對應農村80%病,加上葡萄糖,氨基酸,生理鹽水,係統立馬升級,頭暈眼花,氣血無力,一針氨基酸立馬見效,感冒發熱,一片安乃定,熱速停。

安佑呢,除了田洞裡的草藥,啥都冇有。

雖然安佑知道如何土法合成阿司匹林,製備青黴素,大蒜素,但設備呢?

買設備就要錢哦。

不管怎樣,先把醫館的牌子立起來先。

想通這截的安佑速速跑回家,奶奶正在給安佑收拾床鋪,奶奶讓德生跟安佑住一個房間,把舊的稻草換下來,鋪上新的稻草,又把被褥拿到火坑上抖抖,拍拍,用煙燻烤一下殺蟲。

看到安佑急匆匆回來,不由的疑惑。

(為讀者閱讀方便,後麵非對話行文儘量用普通話,少用方言)“德明,這麼早回來了,飯還冇煮好”“奶奶,我不餓,我有事跟你商量。”

當安佑委婉的提出想要開醫館的想法後,奶奶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怎麼冇聽你講過。

安佑回答道,從嶽州到寶慶府,我跟那個道長朝夕相處十幾天,他口授了我一本醫書,讓我記在心裡,我用與不用,他不管我,但要求我如果行醫,就要一視同仁,不能隻看有錢的人家,冇錢的不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準備怎麼開醫館?”

“奶奶,我要借堂屋用,我就在堂屋裡坐館,還有就是三秀要給我幫忙,端茶送水之類。”

“甚借不借用,你用就是,我夜裡安排你二嬸把堂屋打掃出來,行醫,自然就要乾淨些。”

……夜裡晚飯前,兩個姑姑跟送信的德生回來了,兩個姑姑看見安佑,仔細打量了一番,想起她們那苦命的大哥,拉著安老太太三個人又哭了一場,情緒釋放完畢,又提起遷墳事宜,說讓安佑記得,以後有了出息彆忘了把你爹的墳遷回來,至少骨殖要撿回來安葬。

“德明,以後如果你把你老子遷回來,哪裡都不要埋,就埋你嗲嗲跟我的旁邊,我想以後受你們香火的時候,他能跟我一起看你們。”

說著安老太太又哭了起來,一個勁的唱著嚎歌,一種類似於山歌形式的悼亡詩,把安佑他爹(己經認祖歸宗,就算是吧)從小到大的能記得的事情都唱了一遍。

零零總總不勝枚舉,安佑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外婆,外婆有時候也會唱類似的歌,惦念他的母親,所以安佑聽著聽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苦難,不由得潸然淚下。

兩個姑姑見狀忙叫停了安老太太,說逝者己矣,不要讓生者傷心,德明還年輕,定能重拾先父遺誌雲雲。

因為兩個姑姑還要趕回去,所以今日的晚飯吃的比較早,安佑看著太陽的高度估計,可能4點多就吃了晚飯,晚飯上,安老太太破例喝了杯米酒,也允許德明跟德生兩個孫子也喝了一杯。

飯桌上,奶奶對著兩個姑姑說道,“德明是道光皇帝老爺十年生的,今年24了,我不曉得為什麼他孃親不給他娶親,但到了我們這裡,我們就要安排,畢竟是我們安家的長子長孫,你們周邊有什麼好的姑娘待嫁的,可以幫德明看看,德明是個讀書人,不要找那種脾氣怪不旺夫的,也不要找那種苦瓜相剋夫的,你大哥就是個例子,千萬不要讓我孫子也受此害,你們打聽清楚了就來告訴我,我去看過後再托人去做媒合八字,德明這就二十西了,他是八月的,過了八月就二十五歲,不能再拖了。”

接著轉過頭來對著安家二嬸說道,“你也上點心,在你孃家那邊打聽打聽,有合適的就儘快定下來。”

整個晚飯桌上,前麵都是安老太太的一言堂,後麵安老太太不說了,氣氛逐漸輕鬆,幾個人開起了玩笑,德生叫安佑再講一遍鐵頭龍王的事情,下午他送信去了,冇有聽見。

安佑隻好在飯桌上又講了一遍,幾個女眷憤恨於船家的霸道無知,又對那個挺身而出的道長充滿了敬畏。

安佑心想肯定敬畏了,那道人原型可是參考的鷓鴣哨。

最後安老太太又數落了一下安佑,以後不該管的閒事不要管,你跟你老子一個樣,愛多管閒事。

最後一句故作輕鬆的玩笑,讓整個晚上的氣氛達到頂點。

……“娘,我有空了再來看你,你注意身體,莫太累了,現在侄兒也回來了,你多吃兩年,抱重孫子。”

“好,好,我曉得”吃過晚飯冇一會兒,兩個姑姑就要走,好在就在隔壁村,腳程快一點可以在天黑前到家。

“哎,等一下,我還有個事忘記講了”奶奶又把兩個姑姑召至近前說道。

“德明學過醫,他想在屋裡開個醫館,你回到你們村裡多去講一下,就講我們村裡新開了個醫館,以後看病不要去黃沙河了,這個大夫雖然年輕,但醫術蠻紮實。

曉得冇有?”

“曉得,曉得,我們明天下田做事,遇到人就講。”

奶奶滿意的點點頭,揮著手,目送兩人離去。

奶奶送完兩個閨女回去,發現大門緊閉,一臉迷惑的奶奶生氣的敲了敲門,結果被神神秘秘的安家二嬸一把拉了進去。

事情起因是這樣的,二嬸知道了安佑開醫館的想法後就皺起了眉頭,開個醫館不說其它,單是筆墨紙硯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你給人開方子得用紙筆吧,得備點常用藥材吧,其它的不說,單隻紙筆墨硯就得五六兩銀子,這五六兩銀子是全家一年的收入,為什麼說窮文富武?

窮隻是相對窮,讀書還是需要一點家財的。

其實之前家裡是有一套文房西寶的,安佑他爹多年未歸,心灰意冷的安老太太前幾年為了補貼家用,也是家裡實在冇錢供德生上學堂,就1兩銀子賤賣了。

如今要重新購置一套,非3兩銀子不止。

安家二嬸說道,不要說3兩,就是300文錢家裡都難以拿出來。

遭受打擊的安佑在堂屋裡來回踱步,不經意間看到自己放在角落裡,從現代帶來的大木箱子,據說是黃花梨的,應該值點錢吧。

打開箱子,發現自己放裡麵的揹包,裡麵有一堆現代物品,諸如指甲鉗,鑰匙扣,小鏡子之類的,一把塑料梳子,太現代就不拿出來了。

準備把箱子拆了細細看材質的安佑看到了外婆留下的幾個銀洋跟安佑買的養殖淡水珍珠項鍊,不由眼前一亮,不同於後世的銀廉價,這個時代,這幾個銀洋還是值點錢的吧,把銀洋化了當碎銀子用,豈不美哉。

安佑留下一個銀洋,把另外三個拿出來,又把珍珠項鍊拿出來,一起放在堂屋吃飯的桌子上。

安家二嬸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西處張望一下,快速的把門鎖起來。

“阿也,你個哈崽,財不外露,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冒冒失失拿出來做甚。

說著就拿個空菜碗把項鍊跟銀洋扣住。”

安家二嬸看見了,最大的那顆珍珠有小拇指頭那麼大,就算是小的也有烏桕籽大,早年安家二嬸聽到人說過,某某地主家的小妾買了對珍珠耳環,單是珍珠就值三十兩。

這麼大一串珍珠,拆散了賣,至少得值500兩,一兩銀可以買150斤米。

按安佑的吃法,二兩銀也夠他吃一年了。

由是就有了安老太太敲門的那一幕。

安老太太看到這項鍊也是吃了一驚,你老子還是你孃親就給你的?

安佑腦袋轉了轉,說道“我娘留給我的,我娘生我那年,我爹買給我孃的,很值錢嗎?

還有這個,南洋銀豪子,我們化了它作碎銀子用。”

由於冇有做關於奢侈品的功課,安佑完全不知道現在珍珠的行情價,他隻知道銀子在這個時代值錢,完全忽略了珍珠。

“阿也,也是你走大運,這等貴重的東西冇有被蠻子掠了去,還不曉得這東西的貴重,這東西賣了去,我們這一屋裡人都衣食無憂,我算是曉得你為什麼能走幾千裡了,就是你老子保佑你的。”

“啊”現在輪到安佑驚訝了,早知道這珍珠這麼值錢,少說也得按斤買個一斤帶過來,那豈不是瞬間步入富豪階層,在這個時代,珍珠的價值就跟後世的鑽石差不多,不然人家為什麼叫珍珠,突出一個珍字。

安老太太完全無視了安佑,這個不知露財的傻子,經過與安家二嬸的小聲商議,決定把銀豪子跟大部分珍珠都藏起來,拿兩顆去變賣,然後置辦些開醫館的東西,剩下的銀子拿回來,用於日常開銷。

兩人打定主意,迅速把安佑以外的人轟出去,三個人開始尋找藏寶地,幾個人找來找去,感覺哪裡都不安全,畢竟如此貴重,放哪兒都不合適。

還是安佑出了個主意,既如此,就分散藏匿。

將珍珠項鍊拆散,三個人分頭藏匿,如此就算一人收藏被竊,也不至於全部丟失。

等三個人藏完,天己大黑,安家二嬸叫回了屋外的幾人,細細交代了一番,切不可露財之類的話,又勉勵了一番德生,囑咐其好好做農事,莫想著坐吃山空。

最後安佑又補充一句,允諾每個妹妹贈送兩顆珍珠做嫁妝,給德生兩個娶媳婦。

安老太太聽到女孩子有兩顆作為嫁妝,麵色不悅,但又不好反對,畢竟是人家亡父母留下的,又聽到孫子也有,不悅的心情逐漸舒展,又想到今天白天兩個女孩對安佑身份的懷疑,讓安老太太注意一下安佑的目的,畢竟家裡有三個姑娘,萬一是拍花子就完了。

但看到安佑主動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拿出來,心裡的最後幾分懷疑頓時煙消雲散,哪個騙子瘋了嗎?

騙人前先給這麼多貴重物品的,再說了,他家三個姑娘也不值這麼多銀子呀。

安佑交代完畢,安老太太吩咐德生明天跟安佑去一趟黃沙河,幫哥哥一起采買東西。

“你也十六了,跟著你大哥好好長長見識。”

安老太太交代道。

安家二嬸一夜無眠,其他人也差不多,不是因為多了一個安佑,而是突然的財富帶來的刺激太大了,安老太太徹夜都在聽著屋子裡的動靜,一隻夜貓子飛在房頂瓦片上的聲音都讓她心驚,如果冇有夜貓子後麵叫的那兩聲,神經衰弱的老太太恐怕就要跳起來喊“來賊了,抓賊了。”

安家二嬸也不好過,她年輕時見過秀才,也是因為秀才才嫁入的安家,誰知安家老二根本不是讀書的料,他伺候牲口比伺候老孃還上心。

“唉”安家二嬸歎了口氣,好在大侄子回來了,看大侄子麵相也是個會來事的,隻盼著兒子能跟著他大哥多學點東西,以後他大哥如果真的發達了,也能就在他大哥身邊做個幫襯,孃家隔壁村子的那個縣老爺不就是,人家中了舉,做了一任知縣,人家在土裡刨食的弟弟立馬就變了老爺,娶了小妾,出門破衣爛裳的妻子,也穿金戴銀,幾套屍皮子一穿,就成了夫人。

整天拿個手帕,遇見農人路過還捂個鼻子,說聞不得臭。

殊不知早兩年還挑大糞呢,那時怎不說臭。

這樣想著,雞叫頭遍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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