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姝寧聽見這聲音，渾身一顫。

姚文淑起身迎接，語氣嗔怪：“陛下莫要取笑臣妾。”

李昭野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蕭姝寧，眸色變冷：“怎麼不謝恩？你不滿意？”

話落，暖房溫暖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

蕭姝寧身子晃了下，臉色慘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幾分。

蕭姝寧，快謝恩……

她在心裡大聲尖叫。

你如今不過是個奴婢，一個奴婢，你還有什麼不能承受？！

你要謝恩！

終於，她猛地磕下頭去：“謝……陛下和娘娘封賞。”

那小狗也被嚇到了一般，趴伏在地，小聲嗚嚥著。

李昭野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問：“這狗怎麼了？”

姚文淑接話：“阿寶許是冇有同伴，太過寂寞。”

李昭野一聽，似笑非笑：“現在不是有了嗎？侍犬公主，你叫一聲，讓它知道它有伴了。”

蕭姝寧震悚之下，渾身顫抖得越發厲害。

李昭野臉上籠著一層寒霜，眸色陰鬱刺骨。

她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躲避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目光。

明明在如此溫暖的地方，蕭姝寧卻像跪在了冰天雪地中，渾身冷得冇有半分人氣。

她無處可逃。

明懿公主已經死了，她閉上眼，可蕭姝寧必須得活下來。

“汪……”

良久，一聲極低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在這宮殿中響起。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蕭姝寧感覺自己的靈魂被逼出軀殼。

她聽見好像有什麼東西發出響聲。

是她渾身的骨頭，寸寸碎裂。

是她僅剩的尊嚴，消失無蹤……

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狠狠砸在地上。

蕭姝寧，彆瘋掉！

她心中幾乎是在呐喊著告誡自己。

姚文淑笑道：“不愧是公主，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狗叫聲。”

蕭姝寧眼睛黑得透不進半分光，空洞而木然：“多謝皇後孃娘讚賞。”

李昭野冷冷看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

姚文淑卻突然咳嗽起來，李昭野見狀，立即攬住她往內殿走去，剛纔還冰冷的聲音已經變得溫和無比：“你該多休息，其他無需操心。”

蕭姝寧仍舊呆呆跪在那裡，失了魂一般。

突然，掌心一陣濡濕。

蕭姝寧垂眸看去，竟是那叫阿寶的小狗在舔她，小狗一雙濕漉漉的黑色眼珠與她對視，又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她手，像是在安慰她。

這世道，所有人都作踐她，心疼她的，居然會是一隻狗……

蕭姝寧動了動僵硬的手迴應它，淡到幾乎無色的唇如提線木偶般扯了扯。

怔忡半晌，她忍著疼起身，一瘸一拐地抱著阿寶回自己住處。

剛走出不遠，卻在禦花園門口撞到一個人。

來人眼下青黑，一看便知是個酒色虛浮之徒。

看清這人，蕭姝寧抱著阿寶的手便緊了緊。

是姚文淑的弟弟，姚麟。

這人原本是個街頭的地痞無賴，如今一人得道雞犬昇天，竟也成了國舅。

“拜見國舅爺。”

蕭姝寧低聲行完禮想走，卻被姚麟一把攔住。

姚麟目光色眯眯在她身上流連：“是公主啊。”

蕭姝寧心一顫，退後垂眸：“奴婢如今已經不是公主了。”

姚麟抬手往她的臉摸去：“聽聞你在這宮中過得不好，不如我向姐姐討你入府，可好？”

蕭姝寧一驚，慌忙往後退去：“國舅爺，奴婢戴罪之身，不敢高攀！”

姚麟卻是急色難耐，竟是不管不顧上前一把抱住蕭姝寧：“伺候我不比伺候個畜生強，彆不識好歹！”

蕭姝寧還來不出喊出聲，就被重重推到身後假山上。

阿寶叫著從蕭姝寧手上跳下去，往遠處跑了。

姚麟一手捂住蕭姝寧的嘴，另一隻手去扒她本就單薄的衣服。

脖頸被人啃噬的疼痛傳來，令人作嘔的味道傳到她鼻尖。

蕭姝寧奮力掙紮，可無濟於事。

她幾乎就要絕望，眼角滲出淚來。

就在這時，狗叫聲又近了，蕭姝寧心臟一緊。

接著，一道冷冽聲音傳來。

“你們在乾什麼？”

蕭姝寧轉頭看去，隻見李昭野逆光而立。

她下意識喊道：“李昭野救我！”

姚麟手一鬆，驚惶跪下：“陛下，是……是她主動勾引我，求我帶她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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