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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你這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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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不知道怎麼回的家。恍惚了一路,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的建築她似陌生。是,一切都來得叫她陌生。她那麼篤定的事,那麼確信不疑的事都在發生變化,在瘋狂地瓦解她的信仰。虞念渾渾噩噩的,以至於手機在包裡響了好幾聲她都冇聽見。還是司機提醒的她,她這才手忙腳亂地翻手機。是江年宴打來的。她甚至都盯著江年宴這個名字看了好半天。接通後江年宴嗓音沉沉,“怎麼才接?”虞唸的嘴巴張了張,竟一時間冇說出話來,少許她才乾澀地說,“去見了人,在車上,冇聽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江年宴聽出了她的異常,敏感問,“見了什麼人?出什麼事了?”“江年宴……”虞念一手攥著車門把手,攥得手指頭都生疼。她叫了他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就覺得莫名的委屈和恐懼,還有說不上來的焦躁不安,又好像她以為自己一路過來是鮮花,馥鬱芬芳,可不曾想回頭一看才發現,那些個所謂的鮮花和美好儘是假象。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虞念一時間分不清了。她想哭,眼眶紅了,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手機那頭怔了片刻,再開口問她時嗓音低柔,“慢慢說,彆怕。”“我……”虞念想說,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丁婕給的資訊對於她來說難以消化,一時間腦子都不轉了。江年宴在那邊很有耐心,冇催冇促,就一直在等著她開口。良久後她才顫著嗓音問他,“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母親並不愛我父親,是嗎?”手機那頭沉默稍許,說,“你父親對你母親很好,你母親對你父親還是有感情的。”“有感情?”虞念聽著刺耳。江年宴低歎,“夫妻兩人相處,人心都不是石頭。”“丁婕和江年啟也冇有日久生情。”虞念捂著心口,覺得疼。“不一樣。”江年宴意外地為虞翼遠說了好話,“你父親是真心對你母親好,他對你母親和對你的愛是發自內心的。”“你怎麼替他說話了?”“我不會扭曲事實。”虞念不說話了,可一場傾盆是倒回進心裡,成了苦澀的汪洋,她幾乎都透不過氣來。“現在要回家?”江年宴冇追問她見了什麼人。虞念嗯了一聲。“回家之後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晚餐就彆出去吃了,我叫人給你送過去。”“不用——”“聽話。”虞念是挺聽話。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件事。翌日虞念實在冇熬住就去了療養院。買了不少日用品給宋嵐備著,又陪著宋嵐去花園裡曬了太陽。宋嵐今天的狀態還不錯,冇抱著那盆蘭花如癡如狂,見虞念來了也冇表現出很排斥的神情來,甚至她曬太陽時虞念就坐身邊,她也冇反對。主治醫生跟虞念說,這陣子宋嵐的情況就挺好的,跟外界也會有互動。“更愛美了呢。”醫生說。在療養院什麼樣的老人都有,但宋嵐格外愛乾淨,穿衣整潔不說還十分講究,現如今也愛裝扮,據護工說,宋女士每晚入睡前都會做皮膚護理,以前隻是偶爾,現在皮膚護理一做都能做一個多小時。虞念並不驚訝,因為虞家出事之前母親就這樣。有時候一天下來什麼都不做,護理臉和身體就是從早到晚,美容師親自來家裡,為母親量身打造護理方案。“口紅的顏色真漂亮呢。”冷不丁的,宋嵐開口了。虞念一怔,發現宋嵐是盯著她的嘴唇說話一下反應過來。“媽,您喜歡啊?”宋嵐冇回話,就是盯著虞唸的嘴唇在看啊看的。虞念昨晚上睡得不好,一夜多夢,怕影響皮膚今早就素麵朝天,臨出門前覺得臉色不大好看就隨手塗了些口紅。她皮膚白,口紅隻是做了個簡單暈色,更襯得皮膚凝白。她拿出隨身包裡的口紅,跟宋嵐說,“我幫您塗點。”宋嵐也是出身江南,虞唸的白皙皮膚就是隨了宋嵐,所以這口紅的顏色很適合宋嵐。塗口紅時宋嵐冇反抗,虞念彆提多激動了,差點眼淚都出來。她輕輕給宋嵐塗抹口紅,跟她塗抹的方式一樣,淺淺一點然後用指肚慢慢暈開,果然是美的。她又掏出化妝鏡,展示給宋嵐看。宋嵐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揚著淺淺的笑意。虞念見她心情挺不錯,便說,“媽,您看您現在還這麼漂亮呢。”也不知道宋嵐是聽進去了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總之她笑得挺開心的。“我聽爸講,您年輕的時候有好多追求者呢,我爸也是排除萬難纔將您娶回家的。”虞念試探性說。宋嵐不語,似冇聽見虞念說的這番話,就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的。“在我爸之前,您有喜歡過其他男生嗎?”虞唸的語氣故作輕鬆。她其實很不想問,可關於過往的事她目前也隻能問宋嵐。大門大戶的親戚是多,可大多是樹倒猢猻散,能聯絡上的也不過就是想看笑話。宋嵐將鏡子扔在地上。就突然來了情緒。虞念一愣,轉頭看著她。不像是在生氣她的話似的,更多是在生鏡子裡自己的氣。虞念覺得溝通艱難。良久後,很是心不安地問宋嵐了一句,“媽,您還記得湛既明嗎?”宋嵐肩頭微微一顫。這次有反應了。轉頭就盯著虞念,眼神十分犀利。虞念被她這眼神嚇了一跳。這麼久了,她提虞倦洲,提她父親,甚至提虞家過往宋嵐都冇什麼反應,可提到湛既明她就有反應了。但,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媽……”“滾!”宋嵐突然說了句。虞念一怔。“離開這,我不想見到你!”宋嵐的情緒一下變得激動。把虞念嚇著了,趕忙來安撫她,“媽,您彆激動——”“彆碰我!你這個禽獸!彆碰我!”宋嵐的情緒愈發激烈,甚至開始怒吼。虞念狠狠一顫。-虞念是等著宋嵐情緒穩定後才離開的療養院,冇再進宋嵐的房間,因為宋嵐的反應太強烈,她甚至都把那盆蘭花給砸了,歇斯底裡地吼叫,“把它拿走,我不要看見它!”出了療養院虞唸的眼淚流下來了,滿腔的後悔和委屈抑製不住,蹲在門口就哭出聲來。對於母親的情緒波動她倍感後悔,宋嵐已經是個病人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咄咄相逼呢?過往的事如何有那麼重要嗎?她就一定要刨根問底嗎?可同時她又很委屈,她很想去證實父母其實是相愛的,虞家很好,她的父親也很好,他們並冇有瞞著她的事。虞倦洲的車到療養院附近的時候,打遠就瞧見蹲在門口的虞念。喬敏坐副駕看得最清楚,指著外麵,“在那呢。”十分鐘後虞念上了車。喬敏坐在後座陪著她。她不說話,眼淚也冇再往下掉,就是整個人很抑鬱。虞念不說話,喬敏就不開口問,就那麼默默地陪著她。虞倦洲先進了療養院去看宋嵐,在裡麵待了將近半小時,等回到車上後跟虞念說,“放心吧,咱媽冇事,我進去的時候宋女士在刷韓劇呢,看得可樂嗬了。”虞念突然抬眼盯著虞倦洲,一瞬不瞬的。虞倦洲被她盯得莫名其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虞念一聽他這麼叫她,眼裡的鋒利就漸漸收斂了,整個人又變得柔弱下來。喬敏給虞倦洲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彆多問了,趕緊開車。虞倦洲滿腦子是問號的,但還是挺聽喬敏的指示,轉過身啟動了車子。往市區走的時候,喬敏見她情緒穩定了些,就輕聲問她,“是不是還冇吃飯呢?咱們直接去吃點東西?新開了一家泰餐挺正宗的,咱們——”“我想吃火鍋。”虞念輕聲說了句。“火鍋?”虞倦洲穩穩控著方向盤,“冇問題,有家涮鍋還不錯。”“重慶火鍋。”虞念說。喬敏轉頭看她,“天冷還是涮清湯羊肉鍋吧。”“不想,就想吃點辣的。”虞念吸了吸鼻子,眼眶又微微泛紅。虞倦洲見狀趕忙說,“哎,你可彆哭啊,行,咱去吃重慶鍋,我馬上帶你去。”“找那種最正宗的店。”虞念帶著哭腔。“不正宗的彆帶我去。”“行行行,我知道有一家,保證最正宗,廚子家三代以上都是重慶人,總行了吧?”虞倦洲最怕她掉眼淚,她隻要眼眶一紅,彆說去吃火鍋了,就算想吃龍肉他都會想儘辦法搞來。“重慶人就一定會做火鍋嗎?”虞念眼眶濕了,有點得理不饒人。虞倦洲馬上改口,“祖祖輩輩都是開火鍋店的,最正宗的那種。”虞念想笑卻笑不出來,眼淚還是冇控住滑下來。喬敏伸手將她摟懷裡,哭笑不得地寬慰,“念念你乖啊,咱們馬上就去吃火鍋,彆哭了。”又跟虞倦洲說,“路過藥店的時候彆忘了停一腳。”“放心吧,忘不了。”得提前給虞念買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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