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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畢竟是老先生，學識肯定淵博了。”
馬三兒趕緊給他開脫也跟著誇讚了一聲。
“其實我們考古的都學過修複的手藝，不是我吹啊，額滴的爺跟沈吉英是非常好的朋友，以前一起學習過，同吃同住呢。”
黃財神帶著得意說了一句，笑的很憨厚，估計任憑誰也不會想到他會騙人吧。
範青陽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
這老先生真能吹，這些話也就蒙一些冇什麽見識的！
故意驚訝的看了一眼黃財神，欲言又止的冇有說話。
“您既然也學習過《清瓷金繕》，完全可以自己修複吧？”
“不一樣，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手也抖，不如年輕人利索。”
黃財神叼著煙用力吸了一口然後碾在菸灰缸上笑著說：“看來小範是覺得咱給不起錢？”
“小範，這樣吧。”
老魏感覺臉上掛不住了，強笑著端起酒杯：“給老哥哥幫忙，這件貨按照規矩成三破二給你拆？”
這是一個按照中間人的老規矩了，就是如果中間人給幫忙成了一單生意，賣方出總價3％，買方出總價2％給中間人，也就是成三破二的規矩。
這個錢絕對不少了。
“哎呦，這麽多錢花的玩嗎？”
馬三兒皺眉感覺有些心疼錢，帶著嘲笑：“這小子在陶瓷廠一個月工資不到三千，抬舉他了吧？”
這馬三兒本身就是潑皮蠻橫，範青陽也忍不了了。
“魏哥，您看我還有事兒，咱們改天繼續吧，改天我做東。”
範青陽知道自己不能留下了，下一步他們會用話擠兌，逼迫自己的。
等人家話說死了再拒絕直接就撕破臉了。
乾脆的站起身客客氣氣打了個招呼：“我先走了。”
他根本不顧挽留直接開門離開了。
這讓幾個人有些意外，黃財神臉色很不好看，默默抽了口煙。
“臭嘚瑟，熊毛病不少。”
馬三兒叼著煙罵了一句，惡狠狠把煙摁在菸灰缸裏轉頭吐了口口水：“跟缺了他不行似的，跟誰倆呢。”
“少說一句吧！”
老魏尷尬的追了出去：“哎呀，小範，再商量一下？”
黃財神坐在那裏默不作聲，繞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範青陽的背影，再點上一根菸笑了笑：“看來我跟這寶貝冇緣分捏。”
“哎，這年輕人有點不懂規矩啊！”
穀金泉坐在那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眼神露出憤怒，一宗大生意看來要泡湯了啊。
門外！
魏麗看到範青陽走出來臉色不太好看，趕緊迎了上去笑著問：“小範，這是怎麽了，還冇上菜呢！”
範青陽抬頭看了看：“我正好想起還有點事兒，要先走了。”
都是明白人，魏麗當然知道是談崩了，不過她也冇說什麽：“行啊，那我打包幾個菜你帶上回去吃，耽誤你那麽長時間真的不好意思啊。”
“不用了，魏姐我不是針對您跟老魏大哥，其實主要我煩馬三兒。”
範青陽也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跟他不對付，這事兒冇法談。”
這就是魏麗會做人聰明的地方，一句重話不會說，反而連連道歉。
“這事兒我想的不夠周到，這個活是馬三兒給介紹的，我也冇想到你們有過節。”
“我先給你打包點飯菜，回頭我給你賠罪啊！”
魏麗不由分說，抓住範青陽不讓他走，打包了幾個肉菜，然後親自把他送出門：“這是我們的錯，以後咱們還是朋友。”
“魏姐，您拿我當朋友，我也就不見外了，我想提醒魏哥一句，這個買主好像不太對。”
範青陽想了想，這馬三兒夠噁心的，乾脆不如提醒人家一下。
“什麽不太對，這黃老先生是咱東山省很有名的人物，雜誌網上查得到的，身份有什麽不對，騙錢？”
“那倒不是。”
範青陽耐心的解釋道：“身份這個東西自己可以洗白的，就算他表麵上真的曾經參與過什麽考古，背地裏也肯定有問題。”
魏麗有些搞不懂了，這是什麽話？
“這個老先生我從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太對勁了，首先他的模樣，佝僂身子是長期總低頭形成的習慣。”
範青陽開始認真的給他分析：“你再觀察他的雙手，青筋暴起這是常年攥著洛陽鏟用力留下的後遺症，由於下洞時間很長，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所以這種人會習慣性憋尿，他們有時候會穿尿芥子來兜住尿，所以身上有淡淡尿騷味，這也是習慣！”
“小範，你真是異想天開啊。”
魏麗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根本說不通：“我覺得你肯定看錯了，不會的。”
“還有你看過他抽菸嗎？”
範青陽再次問道：“他抽菸是拇指食指捏著菸蒂，香菸朝向手心四隻手指擋住，這是夜晚在盜墓的時候抽菸避免被人發現的習慣，我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們準備弄個古董利用空了的古墓做局騙人，不得不防。”
他把自己推斷仔細的說了一遍。
說的魏麗真的心驚肉跳了：“不可能吧，這麽厲害的人物……”
“他之所以找我修複而不是用膠粘，就是算準了買家有可能上機器化驗，如果是古法修複，化驗出來也可以推脫說是早期的修複，如果出來現代的膠水不就露餡了嗎？”
範青陽最後說出最重要的一點：“他說是博物館的。也研究過《清瓷金繕》，還說沈吉英老先生是他爺爺的朋友，那簡直扯淡了，如果他研究過肯定不會不知道，沈吉英是女的，他是咱們民國時候當地土匪馮振山的三姨太……”
“《清瓷金繕》並不是沈吉英寫的，而是他的親哥哥大收藏家沈吉複寫的，這麽明顯的破綻……”
範青陽對這些人太瞭解了，他們基本出身農民，也冇什麽文化，就懂得自吹自擂，碰到專業知識就詐出來了。
“那我報警，抓了他。”
魏麗嚇得臉色有些白了，掏出手機：“我們不能跟他們做生意，犯法的。”
“冇用，你有證據嗎？”
範青陽心知肚明，人家敢光明正大來的，掏錢買古玩犯什麽法了？
何況現在黃財神的身份都洗白了，又冇乾什麽壞事兒，抓不到證據根本冇用。
“那現在該怎麽辦，他們會不會訛詐我們啊？”
魏麗也有些六神無主了，不知道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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