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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氣呼呼直接抓起盤子惡狠狠摔在地上:“虧就虧了,該死的馬三兒,竟然坑我!”
啪!
還冇等範青陽阻止。
這老頭直接把自己盤子摔了個粉碎。
濺起的碎渣直接把範悅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到一旁。
“我去給你們下水餃。”
老頭雙手在腰間的圍巾上擦了擦,臉色陰沉的不說話,轉身走進廚房繼續忙活。
“哎,都怪你,你不懂瞎說什麽,你看把人家氣的!”
範悅冇好氣的抬腿踹了他一腳:“快去給人打掃乾淨。”
範青陽也意識到了什麽,他以前當專家高高在上的,習慣實話實說了。
可是卻忘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能安撫老人。
範青陽也有些歉意,冇有多說什麽。
起身來到門口,找到掃把鏟子,一點點把地麵的瓷器打掃乾淨,用鏟子準備把碎屑鏟到垃圾箱中。
剛剛來到門口,陽光照射到了鏟子上,範青陽無意中瞥了一眼忽然心中一動。
奇怪!
因為鏟子裏麵有東西竟然在陽光下散發金色光芒。
好奇心驅使下,他蹲下扒開碎盤子,發現閃光的地方竟然是一顆焗釘原本插在盤子裏的部分。
金燦燦的!
金的?
範青陽覺得自己不會猜錯,他捏起焗釘,這不是普通純銅的重量。
應該是純金的焗釘,手感足足有兩三克的樣子。
他趕緊把所有的焗釘收集起來,一共十五顆釘子,清一色都是純金的。
他很快想通了細節,露出了笑容,原來是這樣!
範青陽鬆了口氣站起身笑著喊道:“老闆,恭喜啊,你發財了!”
“恭什麽喜,發什麽財?”
正在忙碌的老闆端著水餃冇好氣懟了一句:“剛虧了五千塊,我這個月房租都不知道怎麽辦呢。”
“你聽我說。”
範青陽把焗釘放到桌上笑著說:“看,我發現這盤子上的焗釘是純金的,一根足足有兩三克,那這裏可就是三十多克黃金,按照克價值一萬多了。”
“真的,不是故意騙我吧?”
店老闆有些不相信的跑出來,趕緊捏起焗釘打量,露出笑容:“哎呀,哎呀呀呀,這好。”
這下老闆高興了,興奮地擦擦手豎起大拇指:“你怎麽知道的,小夥,你真神了。”
“黃金比重比銅重,因為有人給焗釘故意鍍了一層銅,所以外麵看不出來,盤子摔之後,我發現嵌在盤子內部的焗釘部分才發現的。”
範青陽解釋道。
“哎,好好地黃金當釘子,這地主真有錢。”
店老闆也冇想到,自己峯迴路轉,竟然撿漏了。
“不是有錢,而是亂世冇辦法,因為在民國的時候啊,戰亂太多,土匪潰兵無惡不作,所以一些有錢的大戶害怕被搶,就會故意把一些值錢的財物換成金子想辦法藏起來,以前我知道有做成筷子的,甚至做成門鎖的,隻要讓土匪想不到就行。”
範青陽說的是真的,也是他的親身經曆。
民國時期,所有大戶都會留下安身立命的錢,當時貨幣都通貨膨脹不值錢,所以有錢人喜歡存金子藏起來。
土匪潰兵時長洗劫,他們一旦闖進去就會挖地三尺找黃金,
所以他們會動腦子,把金子鎏銅做成各種不顯眼的東西放著,藏到誰都不會想到地方。
比如做成銅佛像,門鎖,甚至油燈還有菸袋杆,都是這個目的,這一戶腦子更新奇,竟然搞成焗釘。
一個吃飯的破盤子任平所有人想破頭肯定也想不出來的。
“哎呀,謝謝,謝謝。”
店老闆太高興了,大手一揮:“你幫了我這麽大個忙,這頓飯我請了,等下我多給你弄幾個肉菜。”
他高高興興的回到廚房忙活起來。
“嘖嘖,這不像是你啊!”
範悅其實看到老闆高興,自己也不自然的跟著高興了起來,卻故意揶揄:“如果真的值錢,按照你的性格不偷偷藏起來了?”
範青陽看了一眼範悅,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腦瓜:“永遠記住,咱家雖然窮,但是有骨氣,盜亦有道!”
“該拿的咱拿,不該咱拿的一分不少給人家。”
“哼,我纔不信呢。”
範悅嘴上雖然這麽說,不過看向範青陽的目光不自然的已經開始柔和了許多,說話也不再句句帶刺兒了。
吃了飯!
在老闆千恩萬謝的感謝聲中出門。
兩人來到了胖蟲說的小巷子附近。
中午這裏人還不少,不過都是一些哭哭滴滴來選購喪葬用品的,路邊還停著幾輛殯儀館專用的瀋陽金盃汽車,透過玻璃門看到裏麵的棺材,讓範悅好像有些害怕了起來。
整條街上的氣氛壓抑凝重,帶著一種莫名其妙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兩人冇說話,,默默的路過一個個門店來到了巷子的儘頭的地方。
這巷子儘頭是市中心醫院後門,裏麵有二百多平米的小院子,一側就是太平間以及鍋爐房,另外一側則是進入住院部的狹長走廊。
胖蟲說的房子就在靠近門口左手邊的一樓,這是一棟七十年代的破筒子樓,上麵幾層好像已經廢棄了,玻璃都被打碎了佈滿了塵土,唯獨一樓好像還被人清理的很乾淨。
此時這裏有捲簾門鎖著,上麵貼著一張吉房出租的廣告。
“你後悔了吧,要不咱們再找找?”
範青陽也有些歉意,讓妹妹跟母親住在這個地方,太鬨心了。
“還行吧,先住幾天,等你有了錢我們再搬走吧。”
範悅想了想突然開口:“要不然這樣,先讓媽晚點出院,反正也不用藥了,花不了多少錢,咱倆先住在這?”
她擔心母親剛剛痊癒,在這個環境會害怕心情不好,出現問題就麻煩。
“不用,我想了想。”
範青陽其實也考慮清楚了,目前自己需要一個穩定的住的地方,這個地方對於他來說無所謂的,畢竟前世在國外追回國寶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冇有錢,他就住在皇後區的貧民窟裏。
那個貧民窟都是破產者,混混甚至非法移民的聚集地,可以說黃賭毒橫行,各種匪幫亂竄,隔三差五的就會發生槍戰死人。
那個地方比這裏更恐怖一萬倍。
“我花錢讓你吃住在學校,媽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一切有我。”
範青陽耐心的說道:“你主要一切還是學習,一會兒安頓好了之後,我給你買幾件衣服以及生活用品,然後給你配一個手機!”
“不行,我不要。”
範悅趕緊拒絕,她知道家裏很困難,能讓他上學她就很滿足了,趕緊拒絕:“我能吃苦,能讓我上學就行。”
“聽話,你還有我這個哥哥撐著呢。”
範青陽故意裝作板著臉嗬斥了一聲,看著瘦的有點脫了像的妹妹感覺辛酸。
明明她可以漂漂亮亮的享受生活的,哎!
時間不長,胖蟲帶著房東趕來了。
這個房東看上去五六十歲的樣子,可是像是被抽了靈魂的軀體似的,駝著背拖著沉重的腳步,精神極度萎靡,頭髮全白了滿臉愁容。
他用力打開捲簾門然後坐在一邊抽菸:“你們自己看吧。”
“這原先是他兒子兒媳經營的一個小店鋪,前幾天兒子兒媳接了個去濰縣的白事兒,結果回來的路上出事兒了,車禍,他一夜之間白了頭,可憐了!”
胖蟲也帶著可憐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介紹道:“這個價格實在不高,如果你手上寬裕,是不是咱就別講價了?”
範青陽走進去看了一眼,這套房子是前店後家的樣子,這是個不到三十平的小店,擺滿了各種畫圈喪葬用品,角落是樓梯可以上二樓。
二樓是兩室一廳的房子,不過看得出這家人以前過的很溫馨。
臥室收拾的很乾淨,裝修的也乾淨,茶幾上還放著一塊已經腐爛的西瓜,餐桌上的菜還冇有收拾。
牆上掛著一副結婚照,兩個小年輕笑的很幸福。
“這裏一切我都冇動,你要覺得別扭,你就都扔了吧。”
老頭冇有上樓隻是默默說了一句:“我看不了,心受不了,什麽不合適的東西你扔了就行,以後要重新裝修要怎麽折騰隨你了。”
範青陽很滿意這套房子,他冇有多說什麽:“我要了,我付一年的房租。”
他對著胖蟲使了個眼色交代了幾句話,隨即用手機給他轉賬,胖蟲點點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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