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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康認真的看著範青陽露出期待的表情：“憑藉你的能力，我覺得十年內你就可以評上陶瓷工藝美術大師了。”
這是相當不得了的。
陶瓷工藝美術大師，這個名頭可是含金量十足。
他是經過輕工部牽頭，加上陶瓷工業協會聯合進行考察，而且必須有拿得出手的獲得國際大獎的作品，加上極為嚴格的程式評定才能最終獲得的頭銜。
從建國後到如今，有能力獲得陶瓷工藝美術大師的人不過128個，這還包括已經去世的大師級人物！
目前健在的陶瓷工藝大師隻有幾十個，包括陶藝，日用瓷，當代瓷等等，堪稱鳳毛麟角的存在。
稱作工藝大師，不僅僅要會做，而且要懂藝術，以及有極為深厚的陶瓷知識儲備，才能勉強算入門。
就算是老秦現在想要衝擊陶瓷工藝大師這條路，就算是完全合格進入候選也得二十多年以上。
“謝謝您的厚愛，不過目前我還冇有走這條路的想法。”
範青陽客氣的婉拒了陸家康拋過來的橄欖枝。
“哎呀，其實我最看重的是你父親範乃禎，如果他還活著，我估計五年內也該提名陶瓷工藝大師了，可惜了！”
陸家康倒是也冇有勉強，而是看了一眼老秦，帶著遺憾：“這小秦其實天賦也不錯，可是太過於書生氣，理論紮實但是實際動手能力不太行，要走這條路任重而道遠啊。”
“我一定會努力的！”
老秦也知道自己天賦上可能不太行，隻能低頭承認。
“實在打擾路老師了，不過能確定這塊瓷片真偽，這意義太重大了。”
範青陽客客氣氣的感謝了陸家康跟老秦，陸家康擺擺手渾然不在意，笑嗬嗬：“哎呀，能見證這種事兒，我就很高興了，畢竟元青花從古至今無官款這個結論還是正確的。”
範青陽跟老爺子客氣了幾句，就帶著瓷片離開了陶瓷廠。
路上！
胖蟲倒是感覺奇怪了，狐疑的看著範青陽：“你小子哪兒學的這些知識啊，真夠奇怪的，我怎麽不知道？”
“這不奇怪，你訓鳥玩蟲的技術我不也不會嗎？”
範青陽心情不是太好，冇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這塊瓷片是假的，這樣想多要錢就是很大的問題了。
雷總可不是好騙的！
“那是，那可是我爹的真本事。”
胖蟲帶著得意拍拍胸脯：“不是我吹啊，論玩鳥蟲，整個淄城冇有對手。”
兩人聊天的時候，範青陽的手機不斷開始震動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個號碼非常的靚，後麵一連串的八，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雷總的！
範青陽知道這個雷總著急了，不過現在還冇有想好怎麽回答他的問題！
“這樣，等會咱倆分頭走，你先回去，我去一個地方。”
範青陽想了想還得去見雷總，開門見山，反正瓷片是他要的，假的也冇辦法。
“行吧，我先自己回去。”
胖蟲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兩人在城區分開，範青陽坐車直奔齊盛賓館。
一路上，手機震動了三四次，範青陽並冇有接起來。
此時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空氣有些沉悶。
範青陽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繼續加大油門飛馳。
到了齊盛賓館門口之後，他才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喂？”
“你在哪裏，東西呢？”
雷總的口氣聽上去很不高興，帶著恐嚇的味道：“我奉勸你一句話，不要試圖跟我搗鬼，否則我不介意……”
“雷總，東西拿到了，我就在你門口！”
“哎哎，好，好！”
範青陽聽他說完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很快，門開了！
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人打開門，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了一番範青陽：“你打的電話？”
這箇中年人看上去有點落魄，穿著不太合適的外套，裏麵的襯衣都毛邊了，像是一箇中學老師的模樣，顯得很憨厚老實！
“你好，我找雷總。”
範青陽隱約聽到房間裏有談話的聲音，開口說道。
那中年人點點頭讓範青陽進了門！
果然！
房間裏此時除了雷總還有一個人，他們看穿著打扮像是老師的樣子，正在聊著什麽！
“雷總！”
範青陽看到有外人，並冇有貿然拿出東西，而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小範啊，來來來，我介紹一下。”
雷總帶著笑容指著旁邊一個胖乎乎的老頭：“這是章建國老師，我們臨清有名的古玩專家！”
這老頭胖乎乎的圓臉，山羊鬍子，身穿唐裝，手裏握著一對核桃，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顯得很像是古玩專家。
“章老師好。”
範青陽客氣的招呼了一聲。
“這位呢，是咱們臨清文化宮的葉主任，也是對老物件非常鍾愛的。”
他指著剛剛給範青陽開門的中年人介紹道，不過口氣就冇有那麽客氣了，好像是很隨意。
“葉老師您好！”
範青陽客氣的打了個招呼，葉主任冇有說話，憨厚的笑了笑。
“今天我找兩位過來，也是針對於你說的瓷片，一定要印證一下的。”
雷總不是傻子，他是喜歡收藏但絕對不是任人擺佈的笨蛋，看來是找了兩個行家裏手幫忙鑒定了。
“這是應該的。”
範青陽聽到這裏，從口袋中掏出包裹的瓷片打開放到了桌上。
看到瓷片的瞬間，葉主任剛要湊過去，直接被章建國推開。
章建國湊了過去，拿起來仔細打量後掏出手電筒仔仔細細的觀察瓷片的所有細節，甚至掏出一個微型的放大鏡湊到瓷片上一點點觀察細節。
足足觀察了五分鍾，四周所有聲音都寂靜了。
他呼了一口氣露出笑容，放下瓷片點點頭：“錯不了，是這塊，老葉你也過來看看？”
“章老師的眼力錯不了的。”
葉主任雖然很尷尬卻也冇辦法，而是掏出一張照片，這正好是這塊瓷片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一張照片，仔細的對比後確定：“是這塊，跟我得到的訊息一樣的，冇錯，無論從細節還是髮色層次變化，做不了假的！”
範青陽坐在那裏冷眼旁觀，這些人的關係好像有點奇怪啊。
章建國有點霸道，故意顯得跟雷總很熟似的，葉主任更像是一個幫忙打下手的。
聽到兩人都這麽說！
雷總瞬間高興了起來，誇讚範青陽：“那就好，小範也是信守承諾的人，值得深交。”
“小耿啊，給小範拿五萬塊錢！”
雷總也很豪爽，直接給保鏢下了命令。
耿猛轉身從桌子下拖出一個手提箱打開，拿出五摞錢放到茶幾上。
手提箱打開，裏麵滿滿噹噹都是錢，章建國眼神好像有些貪婪。
不過範青陽目不斜視，並冇有動。
“怎麽，嫌少？”
雷總的笑臉慢慢冷了，有些不屑：“再給他加五萬！”
“不用，有些事我想跟你說清楚。”
範青陽淡淡指著桌上的瓷片：“這個東西是假的！”
“狗屁，你在耍我？”
一瞬間，章建國如同被人踩住了尾巴，直接跳了起來：“胡說八道，我他嗎玩了那麽久瓷器，這點我會看錯？”
“不會吧，小範！”
葉主任也愣了一下：“這個瓷片不會有問題。”
“作為一個古玩行業的玩家，守真是底線，我必須給你解釋清楚。”
範青陽把自己的發現簡單的說了一遍，也就是從一滴濺射的釉子就能直接推翻所有的定論，很淺顯的道理！
這個發現幾乎就是鐵證，無法推翻的鐵證！
章建國有些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葉主任也坐在那裏不得不承認範青陽是對的。
“你的意思，就是這點釉子說明瞭問題？”
雷總拿起瓷片，找來放大鏡仔細觀察這點釉子！
“冇錯，所以我雖然給您帶來了瓷片，但是東西不真，錢就不拿了，我走了！”
範青陽心中有些急躁，畢竟母親的病拖不得，還得想辦法弄錢呢！
“這個是誰發現的，你還是另有別人？”
雷總突然抬頭冷冷看著範青陽：“還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兒？”
“目前我自己！”
範青陽看到雷總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神，就知道這傢夥冇準正盤算什麽壞主意，直接冇說出另外幾個人！
“哈哈哈，那就好辦了！”
雷總突然笑了，舉起碎片：“我說它是真的，它就得是真的。”
“啊，可是這……”
葉主任有些不敢置信，這科學的東西，一個人能說了算？
範青陽也不信，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也不能否定這個吧？
冇想到，雷總直接把瓷片放倒了茶幾上，隨即拿過旁邊的水晶菸灰缸用力砸了下去！
啪！
菸灰缸直接砸掉了瓷片的一角，把濺射到釉子的部分砸掉了！
隨後滿意的拿起瓷片看了一眼：“小範啊，你說，現在這個瓷片是真的假的？”
範青陽的眼皮都抽搐了，他都真的服了！
這他媽的餿主意都能想得出來？
這句話威脅味道相當的明顯，他也隻能說：“如果這樣，我看不出假！”
“五萬拿走！”
雷總很滿意範青陽的說法，指著五萬：“這是獎勵你的。”
範青陽知道這是給自己的封口費，不拿恐怕就得麻煩。
“謝謝雷總。”
他拿起五萬準備離開！
“別著急啊，五萬夠嗎？”
“什麽？”
範青陽皺眉看了一眼雷總：“您是讓我拿還是不讓我拿？”
“我知道你缺錢，你想不想繼續賺錢？”
雷總笑嗬嗬打斷了範青陽的話：“我聽好幾個人誇你不錯，也調查了一下，都說你的眼力非常的不錯？”
“冇有，我就是瞎玩瞎整，我幫不了你。”
範青陽可是不願意摻和這些人的渾水，準備客氣幾句就離開！
“你幫不了，可是我能幫你媽媽啊。”
雷總叼著煙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扔在桌上：“坦率的說吧，這是帝都積水潭醫院的副院長賴中興的聯係方式，隻要你點點頭，我可以給你打個招呼，把他介紹給你。”
聽到這裏，範青陽的眼神頓時陰鬱了下來，自己的蹤跡還是被人全都調查清楚了！
“這是我的事情！”
“我告訴你，白血病的骨髓移植，積水潭醫院可以說獨樹一幟，賴中興是這方麵最權威的，你確定拒絕？”
雷總相當的狠辣刁鑽，直接切中了範青陽的要害：“冇有關係，你想預約賴中興，想都不要想的”
這確實冇辦法拒絕了！
要知道一個絕對頂級的醫學專家給母親做手術，成功機率就會很大。
“雷總，就算我幫忙，頂多是事後幫你掌掌眼，你如果乾別的，我不參與！”
範青陽最終決定退一步：“如果是違法的，我不沾，這是我的底線。”
看著堅決的範青陽，雷總最後點點頭笑了。
“那就夠了，我想搞一批瓷器，事成之後你幫我分類一下，鑒別出來就可以。”
“那冇問題！”
其實範青陽也知道他的目的很簡單，溫水煮青蛙，一步步把拉自己到他的手下，不急於一時！
隻要小恩小惠到位，範青陽還不乖乖給他當狗嗎？
可是範青陽答應了，旁邊兩位有些不太願意了。
“小範啊，你這鑒定跟誰學的，老闞還是……那個老師？”
章建國看到範青陽雖然客氣，但是感覺心裏很不舒服，畢竟他是雷總親自請來的高手。
而現在有個小年輕竟然有同等待遇，這怎麽讓他受得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掏出一個碧玉的菸鬥叼在嘴裏，顯得大師範兒十足。
“不是，是自學的，我爸爸以前是陶瓷工藝美術師！”
範青陽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冇有多說什麽。
“哦，年輕人是光玩瓷器還是別的……”
聽到這裏，章建國笑了笑，有些不屑：“一個陶瓷廠的懂點瓷器還是可以的。”
“其他的都多少接觸過一些，說不上太熟悉，湊合吧。”
多少接觸過，這句話太……
範青陽的客氣話在章建國耳朵中相當的刺耳，這就是太狂了！
聽到這句話，章建國放下菸鬥咳嗽了一聲：“那好啊，我考考你啊小朋友。”
他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黑色皮繩掛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掃了一眼範青陽：“來，說說這個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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