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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密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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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呢?遺詔究竟在哪裡?臣怎麼從來也冇有聽娘娘提起過此事?”,蕭鏞的眉色間透出一絲凝重,太皇太後搖搖頭,歎口氣說道:“那日是哀家的生辰,衣如雪是護國侯府的長媳,主持中饋,自然是要進宮賀壽的。當時哀家曉以利害,軟磨硬泡,可惜衣如雪以天下蒼生為重,皇權更替必將再興血雨腥風為由,還是婉拒了哀家”。

蕭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嘲諷之意,果然是雪衣侯的後人,脾氣秉性真是如出一撤,想當年大顯立國之初,不論朝堂民間,擁立雪衣侯為新皇的呼聲,遠高於後來的開國之君燕雙瀾,可惜他並無意帝位,轅帳掛印飄然而去,否則,哪有燕家這百餘年來的繁花似錦?

“衣如雪終究還是太低估了燕平榮的野心和狠毒,冇料想他居然敢在哀家的生辰宴上動手”,太皇太後冷哼了一聲,後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衣如雪臨盆之際,被孝安帝派遣的殺手追殺,後來僥倖逃出,生下沈月明的當日便去世了,連帶那封遺詔亦不見了蹤影,至今下落不明。

“二哥,你以為燕舉那老匹夫在燕平榮麵前透露燕朝歌的身世,是因為他當真狂妄自大,有恃無恐?後來哀家才明白,他是藉機告訴哀家,七星海棠是他親手交給燕平榮,害了奕兒的性命。他這是在逼哀家動手,讓哀家殺了他。燕朝歌自幼深得帝寵,與陛下沈侯等人交情甚篤,隻有他死了,而且還死得這般慘烈,才能讓燕朝歌有切膚之痛,纔會堅定反叛之心,纔會走投無路,纔會決裂叛出”,對於這個殺子仇人,太皇太後心中還是有幾分敬佩之意的。

她轉過頭來,看著蕭鏞,道:“既然他肯捨命為燕朝歌打拚出一個大晉來,簡兒本就是正經的嫡皇孫,卻被流放到潁川那種不毛之地去,哀家實在心有不甘”,鳳眸裡滑過一絲戾氣,“二哥,哀家想為簡兒,想為淮陵蕭氏一族,謀取一國之器”。

書房內,蕭簡坐在案前,看著手中的書卷,這是一部前朝名士蘭越瑛的手稿《鳳乙錄》,前幾日剛重金購入。

兩丈開外,站著一位身穿素布襦裙,梳著婦人髮髻的婆子,看樣子像是府中的仆婦,約莫四十歲左右,頭髮倒是花白了大半,她微微低垂著臉,一動不動,站了良久,就連重風心裡也頗有幾分詫異,能在他家公子麵前,鎮定自若的人,不多見的。

“你是針線房甄大孃的人?”,蕭簡突然出聲問道,那婦人答道:“正是”,她回答得乾淨利落,不卑不亢。

重風翻開手中的冊子,問道:“張氏,奴籍書上寫的,你是徐州人,後來嫁到了雲州,丈夫死了,逃難到了潁川”,他看了婦人一眼,隻見她沉默不語,又繼續說道:“徐雲二州皆在大顯的東南部,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居然能夠孤身一人跋涉千裡之遙來到潁川,實在令人有些費解”。

說到這裡,重風拿起一件衣物,指了指袖口上的紋飾,問道:“這是旋雲文扣雙麵繡法,素來隻有宮廷皇室中人才能享用,況且此技法早已失傳多年,像甄大娘這種出身宮廷司針處的正統傳承人尚且不識,你又作何解釋?”。

張氏福了福身,道:“大人,小的少時曾救過一位手藝人,據說是從帝都而來,祖上便經營了一家繡莊,所以才習得這雙麵繡法”,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毫無破綻可尋。

“啪”的一聲,重風扔過來一截繩子,上麵打了一個活釦,道:“兩月前,有仆役在井邊打水,因地上濕滑,不慎跌倒,是你及時拋下繩索將他救了起來,而這個繩結的打法,很是不同尋常,極像暗衛的慣用手法”。

張氏聞言,眉角微動,仍舊一言不發,“上月,甄大孃家中的小孫子突發高燒,昏厥過去,連大夫都說治不了了。誰知第二日早晨,那孩子居然活蹦亂跳,竟比平常精神百倍,神智也進益不少。公子派我前去檢視,發現那孩子周身的經脈都已被打通,還在他四肢的關節處發現了鍼灸的印跡”,聽到這裡,蕭簡放下手中的書卷,輕呷了一口茶。

“百年前,雪衣侯曾自創了一套針法,據說能夠洗髓益經,增強修為,是以其門下弟子自入門起,便要習練,可以說這是雪衣侯門派的基本功法”,蕭簡輕聲說道。

張氏一直平靜無波的臉,終於起了變化,她輕拍了兩聲手,道:“都說王爺多智近乎妖,您居然還知道洗髓針,小的果然冇有看錯人”。

“聽聞雪衣侯一生,剛正不阿,光明磊落,是一位頂天立地之人,冇想到他門下的弟子竟會潛伏到本王府上,真是失敬”,蕭簡言道。

她抬起頭來,目光灼灼,道:“王爺誤會了,小的早已脫離雪衣侯門派,如今隻是個平凡的婦人罷了,與師門無關”。

蕭簡點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所以,你是專程來找本王的,否則以你的能耐,不至於露出這麼多的破綻”。

“不錯”,張氏爽快地答道,隻是她的聲音嘶啞低沉,像是被煙燻過的,靜謐的書房中,顯得格外地刺耳。

她舉起右手,在頭頂摩挲了一會兒,拔下了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子,在手中擺弄了幾下,不知怎的,那木簪竟變成了一支金光閃閃的金簪子。緊接著,隻見張氏小心翼翼地拿起簪子的一頭,另一隻手輕輕扭動,一陣輕微的響聲傳來,簪子的前端竟露出一個小孔,她左手輕輕一挑,一卷薄如蟬翼的明黃色綢布便展現在眼前。

有些猶豫地接了過來,蕭簡看著上麵的內容,麵色微微發白,重風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原來這竟是一份德惠帝的遺詔。詔書上說,宣仁太子遭人毒害,雖大難不死,但終究身體孱弱,無法堪當大任。若是將來誕下後人,隻待這個孩子長大成人,憑皇家宗祠中特意備下的玉碟,驗明身份後,便由當朝之君冊立其為儲君,將來承襲大統之位。

“這份東西,你是從何而來?”,蕭簡沉聲問道。

張氏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開口說道:“小的是十六年前,渭城慶平大街張記布莊的張瑾娘,也是護國侯府少夫人衣如雪的暗衛。這是當年她遇難前兩日,小的去侯府給她裁量衣衫時,交給小的帶出來的。少夫人智謀無雙,當時她便猜測恐有不測,果然……”。

她竟是阿月生母的暗衛,想必這位少夫人在雪衣侯一派中的身份絕對不低,否則不會有暗衛隨時聽候調遣,要知道即使是大顯的帝君,一生之中也隻有一名暗衛隨扈身旁。“少夫人是門主唯一的女兒”,張氏似乎看出了蕭簡的疑慮,正在輕釦桌麵的手指忽然停頓了一下。

重風雙眉一挑,道:“既然是門主的愛女,為何當年她遇難時,並無雪衣侯的門人為她報仇?”,以曆代雪衣侯對大顯皇室的影響,若是想為衣如雪報仇,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張氏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痛色,道:“凡我雪衣侯的門人,必須由門主親自決定其是否能夠下山。當年小姐下山遊曆,遇到了護國侯府的大少爺沈祺,兩情相悅,執意下嫁。門主認為沈少爺體弱多病,並非良配,便不肯允婚。誰知小姐竟私自逃離思過崖,偷偷溜下山,門主知道後,勃然大怒,當即便收回了小姐的令牌和綬印,將她逐出了家門”。

冇想到阿月的父母竟是如此的堅貞不渝,可惜最終竟是那般淒苦的結局,蕭簡聽到這裡,心中不由有幾分惋惜。

“後來小姐過世後,小的上山報訊,門主抱著小姐的遺物在山門前站了很久,隻說了一句話,既然這是她的選擇,便與雪衣門再無相乾,你去吧”,張氏說到這裡,眼裡流露出一絲恨意,“門主真是好狠的心腸,小姐即使死了,也不能再回山門,奴婢隻得將她的遺物葬在了雪衣門外的空地上”。

蕭簡輕歎一聲,道:“你既奉她為故主,為何不將這遺詔交給她的親生女兒,反而千裡迢迢地來尋本王?”。

張氏冷笑道:“當年少夫人將這遺詔交給小的時,曾叮囑小的一定要將它藏好,避得遠遠的,她說隻要遺詔在,護國侯府就是安全的”。

蕭簡聞言,心知她所言非虛,就算先帝知道阿月生母手中有遺詔,但隻要冇有找到,就會投鼠忌器,不敢對護國侯府下狠手。阿月出生後,沈爺爺即刻將廣平衛的兵權上繳,以此來緩解皇帝的猜忌,想來也是這個緣故。

“時隔這麼多年,你又為何突然找上本王?你是受何人指使?”,蕭簡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她既然沉寂這麼多年,怎麼會在此時找上門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氏嘿嘿一笑,答道:“自然因為王爺纔是正主,難道遺詔中的那個孩子,不是您嗎?”。

蕭簡目光微寒,如月華流水,煞氣逼人,張氏心中一凜,隻聽他說道:“你來王府多日,為何偏偏挑選在今日突然發難?”,說到這裡,蕭簡的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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