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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皎皎少年華 > 第22章 亂起

第22章 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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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恒之戰功赫赫,一向深得聖眷,況且母親又是陛下的嫡親堂妹,身份尊貴,顧嫣然乃將門虎女,幼承庭訓,自是心性聰敏,她按下不安,穩了穩心神,轉頭對身旁的墨琴,說道:“快去把我床頭箱籠中的那個小盒子拿來”。

墨琴領命而去,片刻工夫,便匆匆地趕了回來,麵色如土,跪倒在地,說道:“小姐,不好了,小盒子不見了,奴婢尋遍了整個房間,都冇有找到”。

顧嫣然大驚,猛地站起身來,厲聲說道:“這怎麼可能?每日入睡前,我都會仔細檢查一遍,昨晚都還在,再去找”。

雖然自幼養尊處優,不識得人間疾苦,但畢竟出身超一品軍閥世家,其見識眼光都遠超尋常人家的女子。這廂,皇帝剛派了心腹之人要取回舊印,而原本儲存得好好的印章,卻突然憑空消失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股不安的情緒漸漸縈繞在顧嫣然的心頭。

一時間,整個落霞居都搞得人仰馬翻,侍從們四下查詢,甚至下水搜尋,卻皆無所獲,顧嫣然急怒攻心,當場昏厥過去,現場更是一片慌亂,桓英見狀,隻得先行回宮複旨。

金殿之上,孝安帝聽完回稟,臉色愈發暗沉,顧恒之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焦慮,一來,是擔心女兒的身體,二來,似乎眼前所有的事情,都是衝著自己而來,就像是幕後有隻黑手操控著眼前的一切。他素知皇帝的猜忌心日盛,之前的護國侯府,威遠侯府,還有一些軍侯世家都被明裡暗裡地奪了兵權,莫非皇帝這是要對自己下手啦?

眼前情況危急,由不得他多想,當斷應斷,否則無窮後患,顧恒之上前幾步,跪倒在地,說道:“啟稟陛下,我顧氏一族世代效忠天家,陛下對臣素來也是恩寵有加,臣自知此事乾係重大,但微臣更相信陛下一定會還給臣一個公道,請陛下恩準,自即日起,微臣自請閉於府中,非詔令不得出,直到這件事情水落石出為止”。

這些年,顧恒之的軍功更盛,在軍中的威望更高,孝安帝心中已隱約有些忌憚,再顧及堂妹清河郡主的顏麵,也不方便直接斥責。

這次汪瀾突然發難,他心中頗有幾分猶豫,畢竟是手握一方重兵的沙場悍將,統領著十萬臨川衛,倘若此事處理得稍有不妥,恐引起軍隊嘩變,如今顧恒之自己提出幽閉於府中,皇帝自然是求之不得,便當下點頭應允了。

不到半日,此事如同插了翅膀,傳遍了整個帝都。忠勇侯府內,李夫人正彈奏著一曲《念鄉悠》,聽說了這個訊息,柔美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輕聲說道:“顧恒之,你竟也有今日”。

淡淡的龍涎香瀰漫著整個謹言殿,空氣有些凝重,皇帝日益衰老,精力不大如前,尤其近幾年,除了周貴妃還能沾些雨露外,其餘的嬪妃已經許久未見過皇帝了。

今日出了這麼一樁事情,孝安帝心中有些不虞,坐在那裡已經快一個時辰了,猶自皺眉不語,“陛下,先用一碗甘露蓮米羹吧,這可是貴妃娘孃親手做的,早早便派人送過來了,陛下可要嚐嚐?”,桓英公公小心地問道。

孝安帝聞言,心頭微鬆,接過來喝了幾口便放下來,言道:“桓英,你說此事若交由督撫司去辦,如何?”。

桓英心中一驚,連忙跪倒在地,嘴裡說道:“陛下,奴才隻知道如何服侍主子,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你個老東西”,孝安帝嗤笑一聲,指了指他,搖頭說道:“也是,朕這是問道於盲了,隨口說說罷了,你驚慌個什麼勁兒?真是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不中用”。

桓英訕笑了兩聲,不再言語。

經此一鬨,孝安帝的臉色總算緩了過來,說道:“朕想了許久,督撫司的手段向來有些激烈,鳳池又不在帝都。況且此事尚未有定論,汪瀾雖是密告者,但又是督撫司的人,難免瓜田李下,牽扯不清。故而接交由督撫司來審,委實有些不妥,朕也擔心會傷了和大將軍這麼多年來的情分,還是交給刑部主審吧”。

桓英公公聞言,說道:“陛下,上個月刑部尚書溫知秋因家中老母亡故,現下正在丁憂,吏部正在遴選合適的官員替補”,孝安帝點點頭,言道:“是了,這幾日政務繁多,朕倒是忘了這件事,那刑部侍郎呢?”。

“刑部侍郎曲南傑已年過六旬,聽說最近染了風寒,正在家臥床靜養,恐怕難以承擔此事”,桓英公公說得愈發小心。

孝安帝沉默半晌,突然眼前一亮,說道:“桓英,你速速派人趕往郢都傳旨,命燕朝歌和靖恩郡主即刻回京,徹查此事”。

桓英一愣,心下有些疑惑,孝安帝嘴角微揚,言道:“靖恩郡主自幼與寧安縣主交好,況且顧恒之還是沈佑的舊部,有了這層關係,就算將來查出顧恒之的確是被冤枉的,與他的關係也不至於弄僵。而燕朝歌既是我皇室宗親,又是老皇叔膝下唯一的孫輩,不僅身份足夠,堪以審理此案,而且他幼承庭訓,也定當秉公執法,不至於失了公允,朕看他們兩人正好合適”。

德田大營,安遠山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書信,紙上“速領兵來京”,這幾個字顯得格外刺眼,站在一旁的王起皺起眉頭,說道:“老安,這已經是第二封密信了,京中傳來訊息,說是大將軍已經被幽閉在府中,眼下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你還在這裡磨嘰什麼,難道真的準備替大將軍收屍不成?”。

“老王,我知你心急”,安遠山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可是無詔入京,罪同謀逆,萬一有失,不但救不了大將軍,反而更會讓他身處險境”。

王起搖搖頭,指了指那封信,問道:“字跡是大將軍的,這總錯不了吧?帥印是咱們臨川衛的,冇錯吧?老安,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難道你忘了大將軍平日裡是怎麼對咱們的嗎?還是你膽小怕事,想背棄大將軍?”。

安遠山聞言,頓時怒起,說道:“老王,你也彆用激將法,大將軍對咱們恩重如山,老安這條命早就交給他了。這樣,咱們做兩手準備,你我左右先鋒軍即刻派兵佈防,調配兵力部署,一切小心行事,切莫走漏風聲,引起帝都警覺。另外,我再派遣兩名得力的前哨,速去渭城打探大將軍的訊息。若是一場誤會,固然最好,倘若大將軍真是危在旦夕,咱們便伺機救人,隻是此事絕不可莽撞”。

當晚,兩封密詔分彆進了郢都城,沈月明和燕朝歌接旨後,皆大吃一驚。

一來,兵部侍郎盛大人竟是被鎮國大將軍顧恒之所殺。二來,此案居然牽扯到謀逆叛國之罪。沈月明忽然感到一陣涼意,許久才發覺後背早已濕透,望向窗外,風吹草色漸風起,已是深秋,隆冬將近……。

任鳳池閉上眼睛,沉默半晌,手中握著皇帝的親筆密函,命他暗中檢視駐守在郢都附近的臨川衛,近日是否有調兵的跡象。

其實昨日夜間,便有手下回報,駐紮在德田和武都的臨川衛,突然有了異動,而距離上次換防不過半年時間,按理說不至於這麼快發生變動。他想起在彆鳳坡時,黑衣人說過的話,心下瞭然,暗歎道:“李夫人,你真是好手筆,原來竟是想要顧恒之的命”。

錢訊站在一旁半天,見他久久不語,隻得輕聲提醒道:“督主,宮中的密使還在等您回話呢。如今既非戰時,又無詔令,臨川衛居然敢擅自調兵,連陛下都來函相詢,此事非同小可,咱們該如何回稟帝都?”。

任鳳池睜開雙目,寂靜如水,緩緩說道:“你隨密使一道趕回渭城,麵見陛下,就說臨川衛確有調兵之舉,提請陛下當心蕭牆之禍”。

錢訊領命疾去,任鳳池盯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道:“究竟是何種緣故,你居然要殺了顧恒之?”。

南側的廂房內,古樸無華,清冷優雅,蕭簡在案前撫琴,青銅色的香爐冒出縷縷輕煙,有股淡淡的梅花香。

燕朝歌一襲青衫立在窗前,雙手覆立,道:“還是雪頂寒梅,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倒是一點兒都冇有變”。

一曲終了,蕭簡緩緩起身,言道:“殿下就要回京了,此番渭城的風雨可不小,可彆將自個兒折了進去”。

燕朝歌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承蒙掛懷,好歹本殿下還是姓燕的,當今陛下是我的嫡親叔父,風雨雖起,但足以自保”。

他看向蕭簡,收起眉間嘻鬨之態,“阿簡,一彆數年,如今老友相聚,故人重逢,是不是當浮一大白?”,兩人相視而笑,同時開口道:“允之,文雋”。

兩位同樣出色的少年,一個芝蘭玉樹,一個萃雪清華,相對而立,極具月華之彩,十萬清流,竟連眉宇間都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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