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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皎皎少年華 > 第76章 撞破

第76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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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一個訊息”,蕭簡有些遲疑,燕同律見他神色凝重,心知事關重大,便屏退左右,隻留下田心公公,在一旁伺候著,“聽聞廢太子燕旋,是自殺而亡的”,蕭簡緩緩地言道。

“什麼?”燕同律心裡一緊,當初在宣平時,燕旋謀逆一事敗露,任鳳池奉皇帝密旨,將此事的前因後果私下告知了燕同律,並命他暗中調查,如今蕭簡能夠說出此番話來,看來他也對燕旋的死因起了懷疑,淮淩蕭氏果然名不虛傳,此等秘辛都能調查清楚。

既然蕭簡已知曉此事,又私底下來尋他,以他的性子倒也不會橫生枝節,燕同律當下不再隱瞞,便將自己從任鳳池那裡聽說的,還有已調查清楚的事情和盤托出,“據說燕旋並非端慧皇後所出,乃是被人掉包了,實在是匪夷所思”,蕭簡沉聲說道,“那真正的太子是誰?可有查到?”,燕同律追問道。

蕭簡搖搖頭,言道:“目前尚不得知,臣派人探訪當年宮中的老人,隻是時間太長,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還冇有查到眉目”。

“看來,宮中真是個藏汙納垢,肮臟不堪的地方”,燕同律喃喃自語道,蕭簡隔得有些遠,冇聽清楚,追問道:“殿下說什麼?”,他麵露苦意,搖搖頭,岔開話題說道:“阿月派人來說,過幾日便是三月三,說是要去踏青,不如咱們一同出去走走”。

蕭簡拱了拱手,說道:“怕是不得空,下官要進宮為福王殿下講書,如今春暖花開,殿下在府中悶了許久,出去走走也好”,燕同律輕笑道:“是啦,你剛做了五弟的監讀,五弟年幼軟糯,你可彆老是板著一張臉,冷冰冰的,當心把學生給嚇壞了”。

蕭簡看了他一眼,言道:“聽起來更像是殿下在說自己”,說完,不等燕同律回答,便快步走了出去,衣帶翻飛之間,隱見素雅風華。

燕同律的嘴角漸漸凝固,看著鏡中的自己,冰冷肅穆,思慮重重,眸色微黯。

夜半時分,周遭寂靜幽瀾,兩個小宮女提著燈籠,走在雲蘿宮西花園的小路上,“芷晴姐姐,這花園白日裡看起來還好,怎麼到了晚上,就感覺瘮得慌呢,咱們趕快走吧,不然又要被王嬤嬤責罵了”。

這兩個小宮女分彆名喚芷晴和珊雲,是宮中司珍閣的奴婢,專門負責給宮裡的貴人,訂製珠寶首飾的,也不知道這宸皇貴妃怎麼會大半夜的來了興致,派了身邊的女官玉琢姑姑前來傳喚,說是一定要現在裁量首飾,兩人隻得匆匆奉詔而來。

“芷晴姐姐,這深更半夜的,怎的皇貴妃娘娘還未歇息?他們這些貴人可真會折騰人”,珊雲低聲嘟囔道。

芷晴聞言,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嘴裡低聲道:“小蹄子,你作死啊,主子的事豈是我們這些奴婢能夠碎嘴的?還不趕緊跟上來,若是娘娘等急了,可有你我的好果子吃了”。

兩人一路小跑,剛到雲蘿宮門口,便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從殿內躥了出來,一晃便冇了蹤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齊齊大叫出聲,“來人啊,來人啊,有賊啊,抓賊啊”。

寂靜暗沉的黑夜裡,女孩兒稚嫩尖銳的叫聲響徹了天際,負責巡邏的禦林軍立刻趕來,朝著小宮女指著的方向,追趕而去。不多時,前方傳來一陣喧鬨聲,那賊人捉住了。

竟敢夜闖禁宮,驚動皇帝是必然的。當五花大綁的歹人被帶到怒不可遏的孝安帝跟前時,年老的皇帝有些愕然,眼前的這人年紀很輕,約莫二十出頭,穿著一身靛藍色的太監服飾,但容貌出奇的俊美,身形修長有力,風度翩翩,光彩照人,走在大街上,絕對是擲果盈車的人物,孝安帝忽然低頭看看自己滿是皺紋的手,心裡湧起一絲隱隱的猜忌,他朝任鳳池看了一眼。

任鳳池見狀,心知此事恐涉及宮闈,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讓一眾侍者奴婢趕緊退下,隻留下自己和桓英公公隨侍一旁,“說吧,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夜闖皇貴妃的寢宮,有何居心?”,孝安帝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問道。

那人抬起頭來,答道:“啟稟陛下,小人薑桓,乃河西朗縣人士,自幼便與皇貴妃相識。昨日她派人傳訊於我,說是找小人有要事相商,還給了小人進出宮禁的腰牌”,桓英上前,從他懷中果然搜出了一塊青黎色的令牌,形若柳葉,環繞青蔓,正是雲蘿宮等級最高的令牌,其主人,正是宸皇貴妃周雪瑛。

孝安帝麵色黑沉,勉強耐著性子問道:“你說自幼與皇貴妃相識,可有什麼憑據?”。

薑桓答道:“皇貴妃幼時家貧,經常去山上采摘野菜充饑,有一次從山坡上摔下來,在左腿腳踝處留下了一道極深的疤痕,想必如今還在的”。

“啪”的一聲,孝安帝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扔了過去,擦著薑桓的額頭,碎了一地。

“來人,立刻將周雪瑛那賤人給朕帶過來”,皇帝陰測測地說道,旁邊的桓英公公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極重的戾氣,他忽然想起當年端慧皇後出事的那晚,孝安帝也是這般滿臉的猙獰之色,形如厲鬼,簡直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周貴妃幾乎是被半架著拖過來的,她一路叫嚷道:“放肆,放肆,還不快把本宮鬆開,本宮一定要去告訴陛下,要了你們這些狗奴才的腦袋”,見到孝安帝時,周貴妃像發瘋了似的,立刻撲了上去,哭訴道:“陛下,你要替臣妾做主啊,這些奴才居然敢以下犯上,欺辱臣妾”。

如雲的髮髻早已散開,精緻的妝容變得模糊混沌,看著眼前這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女人,孝安帝心中第一次對她生出了厭惡,他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薑桓,輕聲說道:“愛妃,你仔細瞧瞧,他是誰?”。

周貴妃這纔看見旁邊還跪著其它人,她快速地掃了一眼,然後一臉茫然地答道:“陛下,臣妾不認得此人,他是誰?”。

孝安帝冷笑幾聲,將手中的腰牌向她砸了過去,隻聽見周貴妃慘叫一聲,捂著臉仰麵倒下。薑桓見狀,立刻如殺豬般地叫道:“瑛娘,瑛娘,你怎麼樣?”,皇帝氣極反笑,上前一把捏住周貴妃的下巴,冷笑道:“瑛娘?嗯,朕記得你左腿上的確有道疤痕,而且這塊令牌是朕前幾日才賜給你的,你一直貼身佩戴”。

周貴妃被上了額頭,血流滿麵,花容失色,嚇得驚慌失措,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賤人,枉費朕待你不薄,不僅冊封你為皇貴妃,而且還赦免了你兄長,你居然敢在皇宮幽會姦夫?可真對得住朕”,孝安帝越說越生氣,反手重重地甩了她一個耳光,白皙嬌嫩的臉上,頓時多了一個烏黑的手指印,連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終究是在後宮之中獨占多年榮寵的女人,周貴妃很快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樣兒,嘴裡不住地說道:“陛下,這是誣陷,臣妾真的不認識他,臣妾的腰牌前日已經丟失了,本想昨日就去內務府補錄的,誰知皇兒受了些風寒,臣妾日夜照看他,便給耽誤了,冇曾想居然被這個賊子偷去了”,話音未落,她就掩麵痛哭起來。

薑桓麵露失望地說道:“瑛娘,我知道你還在氣我當年冇有伸手幫助周大哥,可是銀錢全在娘手中,我實在是囊中羞澀,無能為力。你誕下孩兒時,曾跟我說起,陛下賜了一枚同心結玉佩給你,上麵是一整幅天青色的煙雨圖,畫得惟妙惟肖,尤其是上麵的人物,竟彷彿活了似的,與紫黃色的流蘇相互映襯,煞是好看,難道連這些話,你也統統忘記了?”。

孝安帝聞言,心裡更是多了幾分篤定。那日皇六子誕生,他甚是欣喜,想著周貴妃是河西人,便特地命內務府尋找天下奇石,並雕琢了河西當地最有名的風景,煙雨臨湖。可以說,普天之下,這樣的石頭,絕對找不出第二塊來,連這等隱秘之事,薑桓都能知道,不得不說,兩人交情匪淺。

“周雪瑛,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皇帝的聲音低沉可怕,渾濁的眼球隱有暴戾之氣溢位,他看向周貴妃的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周貴妃在宮闈中浸淫多年,皇帝從未用過這等語氣跟她說過話,心知今日之事恐難善了,她勉強穩住心神,說道:“臣妾自入宮後,儘心侍奉陛下,恪守婦道,友愛後宮諸位姐妹。如今剛為陛下誕下麟兒,就有人將臟水潑到臣妾頭上。臣妾指著天,對著地發誓,臣妾從未說過這些渾話,臣妾也從來冇有見過這個人,若有半點虛言,就讓臣妾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抽噎了兩下,周貴妃又說道:”女官玉琢跟隨臣妾多年,臣妾的一舉一動,她都知曉,陛下何不召她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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