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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捕快,一邊走路一邊繫著褲腰帶,從裡間走了出來。
捕快一腳踹在一名滿臉胡茬的中年人屁股上,罵罵咧咧的說道。
“你他嗎在看什麼呢?莫非那邊有女人洗澡不成,趕緊回去。”
說完,又是一腳,狠狠踢在中年人的小腿上,讓他一個踉蹌,險些摔跤。
中年人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官爺,您彆在意,我這就走。”
一邊說著,一邊諂媚的笑著,一副狗腿子模樣。
慶言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自己剛纔的話,是不是有些重了。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除了老周以外。
和他最早有所接觸的,就是何言以及朱清。
就在他思考之際,就聽到高泱泱的喊聲。
“十夫長,我這裡有發現。”
就在一瞬間,慶言的思緒被他儘數收回,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其餘人的注意,也都被高泱泱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處牆體拐角處,地麵上殘留著已經乾涸成褐色的血跡。
這裡的地麵,本就是青灰色的磚石,加上血跡乾涸,在青磚之上,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慶言走了過來,撥開眾人。
地上的血跡並不算多,隻有少數幾處。
從血跡的樣子看,並不是滴落狀或者噴濺狀血跡,說明並不是凶手受傷後留下的,也不是刺傷彆人所留下的。
這讓慶言有些疑惑,這血跡究竟是從何而來。
慶言撩起下襬,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起來。
從血跡的凝固程度來看,確實是最近幾日留下的,應該是凶手所留。
慶言站起身,斟酌片刻後,指了指拐角方向。
“章鋒,這個方向,是通往哪裡?”
章鋒思考了幾息,答道。
“那邊是禮部為大人物隨行人員準備的睡房。”
慶言一凜,趕忙開口問道。
“當日,大儒所有的隨行人員,是否都住在此處睡房?”慶言朝章鋒投去目光,等待對方回答。
看著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章鋒也有些緊張了。
“這……我冇有冇注意到此事,需要去檢視卷宗才行。”章鋒尷尬的撓了撓頭。
“那這血跡,是否和本案有關。”周柱開口問道。
慶言點了點頭,“當時,凶手從這裡經過,應該是碰到什麼人了,因為驚嚇,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地上的血跡也就是在那時候,留在了青磚之上。”
眾人聽聞慶言的話,頓時精神一震。
說明,當時有人見過凶手,甚至於知道凶手是誰,隻是當時對方並冇有在意這一切而已。
現在,他們隻需要查查此處睡房,究竟住著那些人。
然後把那些人集中在一起,從中找出目擊證人,便可以鎖定真凶。
眼看勝利在望,眾人也都興奮異常。
而一旁的慶言,臉色卻垮了下來。
完了,肥差冇了。
這是慶言心中第十一時間升起的念頭。
畢竟,一天能夠賺回他三年多月俸的肥差,可冇那麼好找。
下次想這麼坑刑部,肯定是行不通的。
正在此時,章鋒去而複返。
手中還拿著一卷卷宗,遞給慶言。
“查過了,此處一共居住了十六人,一共有三間睡房。”
慶言翻了翻卷宗,檢視卷宗中的名冊,指著一些人的名字。
“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應該不是睡在幾人一間的客房吧?”
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雖說都是慶太乙的弟子門生。
放在彆處都是一方名宿,其中不乏身居高位,或在高官府上擔任幕僚的人。
章峰點頭,“這些老爺都在禮部大人們的安排下,住在單獨的客房。”
慶言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凶手的範圍再一次縮小了。
慶言把自己的看法說了一遍,這驚人發現讓章峰眼前一亮。
之前,他對於慶言等人漫天要價,很是不滿。
現在他卻有所改觀,雖然依舊覺得對方收費很貴,但是他們斷案的能力,也是真的厲害。
不到一日時間,就讓案子有巨大進展。
“你去讓李相洲查查那日,住在此當睡房的人,把他們單獨叫出來,一一審問,問他們當晚是否在轉角處撞見什麼人。”
在聽到慶言的話後,章峰徑自離開。
慶言則打算帶著眾人,前去大儒的死亡現場,去檢視一番。
但是,慶言把白清弈以及何炎兩人留了下來。
“白清弈是新人,何炎你帶帶他,去查驗一下小侍從的死亡現場。”
聽到這話,何炎臉都綠了。
要知道,小侍從可是死在茅房裡的,慶言這麼安排,顯然是在報複兩人。
如果隻是他自己一人,也無所謂了,但他的身邊還帶著漓菱公主呢。
讓人家公主的千金之軀,前往共用的茅房,顯然有些冒犯了。
至於白清弈,他也是被慶言報複的對象。
他已經知曉,白清弈想在他屁股上插匕首的事。
慶言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絕對不會利用職務之便,來做打擊報複之事。
進入房間,眾人也都散開,開始各自尋找線索。
慶言走進臥室,裡麵各種擺件都非常豪奢,古董傢俱一應俱全,無不透露出京都的豪氣。
想來,這處府邸,就是為了接待身份高貴的外賓所用。
出了此事之後,日後這裡可能就會被直接廢棄了,實屬有些可惜。
慶言也開始自顧自的,檢視起卷宗。
兩刻鐘後,慶言把手中的卷宗,大概的看了一遍。
檢視卷宗,慶言得知,之所以案發是第二日早上,是因為剛開始房內的蠟燭是點燃的。
後來不知是何原因,過了大半個時辰,蠟燭自己便熄滅了,眾人以為大儒已經吹燈睡下了,便冇有人前來打擾。
可曾想,次日早上那名侍從進屋檢視,才發現大儒被害,這才案發。
慶言心想,如果凶手是為了給自己爭取逃離的時間,這種行為無異於畫蛇添足。
蠟燭熄滅之際,更容易惹人注意。
既然凶手如此做了,那麼必定有他的緣由。
正在這時,慶言腦海中響起那日在李相洲麵前,證明義父清白之時所說的話。
這熏香是一種藥,既然如此,那晚上就有應該會有人來到房間,給大儒換上新的熏香。
坐塌和擺放香爐的圓桌,還有些距離。
來換藥之人,藉著月光來換熏香,很難注意到躺在血泊中的大儒。
眼前的問題是,凶手如何做到,離開後蠟燭自行熄滅的。
慶言目光移動,看向圓桌上擺放的蠟燭,靈光一閃。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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