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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慶言預料那般,三法司眾人調查龍袍一案,並不順利。
慶言拿到龍袍的第一時間,把龍袍上一些能夠辨彆來曆的東西,先行抹去。
畢竟,有些裁縫鋪,為了能夠分辨衣服是不是出自自己鋪子,會事先在其中留下標誌,方便日後分辨。
如果真的留下這些標誌,想來以三法司的能力,想查到蕭家的那家裁縫鋪,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真讓三法司的人把案子破了,那就達不到慶言想要的效果。
慶言想要的,就是等三法司把案子送到自己麵前。
隻有這樣,才能把自己摘出去,否則容易讓人聯想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通過外援的身份,插入此案,才能夠把自己嫌疑降到最低。
慶言之所以布了這麼大一個局,一方麵能夠報複秦妃當日的咄咄逼人之事,另方麵能夠讓蕭家覆滅,還能夠敲三法司的竹竿,簡直就是一舉三得。
慶言確定把整件事情做到事無钜細,反覆覆盤多次,發現並冇有什麼遺漏,這才放下心來。
把龍袍交給王千書,那日進入宮中,便讓他找機會把龍袍放到秦妃的寢宮之中。
這一切,都如慶言預想中那般進行著。
隻是讓慶言冇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快被人撞破。
原本想著,龍袍會被小宮女發現,然後被其他妃子安插的眼線發現,導致此事暴露。
冇想到這件事情,居然被皇後的人撞破,這是慶言事前想到的。
……
刑部。
李相洲和大理寺、督察院眾人聚集在一起,討論龍袍案的調查進度。
此時,在場的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大理寺少卿賀賈、督察院僉都禦史楚彥彬、刑部郎中許魏,以及刑部總捕頭李相洲齊聚一堂。
其餘三人正因為龍袍案爭論的唾沫橫飛,有一種掄胳膊挽袖子準備打一架的意思。
反觀李相洲,正臉色陰沉的看著眾人爭吵。
這段時間,錦衣衛風頭無兩,東皇郡之事,本就震驚朝野,慶言以一己之力把這起十三年前的舊案破了,讓當年蒙冤的上官雲錦得以平冤昭雪。
不僅如此,順帶牽扯出淮征親王私造甲冑之事。
一時間,慶言成為大齊最靚的仔。
而當初和慶言失之交臂的李相洲,看著慶言在錦衣衛立下的種種功績,讓他恨的直咬牙。
此人剛返回京都,就把他們不能解決的公主落水案隨手就破了,這無疑彰顯出三法司的無能。
這時的三法司的聲望已經跌至冰點,前幾日慶言把章峰挖到錦衣衛之時,整個刑部,都是一片羨慕之聲。
而錦衣衛成為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地方,一時間三法司軍心渙散,都覺得升遷無望,開始擺爛起來。
就在刑部人心渙散之際,陛下傳旨,召見三法司的一把手入宮。
當刑部尚書回到刑部之時,便把龍袍案交由李相洲,讓他務必把此案辦好。
他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在案子上栽了跟頭,如果繼續被錦衣衛打壓下去,刑部尚書可能就要讓賢了。
刑部尚書下了死命令,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這案子辦好,不然李相洲就等著去刑部馬鵬餵馬吧。
大理寺與督察院,也同樣如此。
因此,這個案子給眾人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畢竟,相比較之前的案子,這個案子涉及是皇室宗親,而秦妃孃家人,勢力同然不容小覷。
已經有不少官員,已經或明或暗的給刑部施壓,讓他們務還秦妃一個清白。
這種情況下,三法司負責此案的眾人,可謂是壓力山大。
可眼前的案子很是奇怪。
他們問了秦妃宮中當差的宮女,並冇有察覺有什麼異常之處,近日也冇有陌生人出入秦妃寢宮。
皇宮之中,戒備森嚴,如果想混入宮中陷害秦妃,也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他們也去了冷宮,詢問被關在其中的秦妃。
最後結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對方不但矢口否認此事,還對他們惡語相向。
眼下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這件事就是她親自所為,百般抵賴隻是在負隅頑抗,畢竟這種事情是會掉腦袋的,就算做了死也不能承認。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有後宮之中有人與秦妃有矛盾,有意為之,為的就是報複秦妃。
但是,這秦妃行事實在太過霸道。
得罪了後宮中不少人,想要以此來作為查案重點,無異於大海撈針。
最後,他們的目光,都注視在那件龍袍之上。
隻要找到龍袍出自誰哪位匠人之手,打聽出買主後,就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後之人。
正當所有人為此興奮之時,後續的調查直接讓他們透心涼。
這件龍袍,實在是太乾淨了。
不是說洗的乾淨,而是上麵能夠查到源頭的東西,都被清理的太過乾淨。
他們也試著從這件龍袍上下手,看能不能查出這件龍袍的出處。
但是,他們卻最終還是失敗了。
調查無果之後,三法司眾人便齊聚刑部,從一開始的討論,到後麵的爭論,再到後麵相互指責、推卸責任。
最後就差來個以武定輸贏了。
看著在現場說著優美的大齊話的三人,李相洲臉色一沉,大手狠狠拍在桌上。
“哢嚓!”
一瞬間,桌子碎裂成無數碎片,散落一地。
三人爭吵的聲音,這才停下。
“吵夠了冇有?”李相洲臉色陰翳,目光掃視在場眾人,眼神不善,“吵夠了就給我想對策,而不是在這裡做著無異議的爭吵。”
見此,眾人隻能作罷。
大理寺少卿賀賈皺眉,坐回椅子上,不悅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我們已經讓人去京都裁縫鋪摸了一遍,並冇有發現有類似服裝售賣。”
“哼!愚蠢!”督察院僉都禦史楚彥彬一聲冷哼,嘲諷道。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製作龍袍,甚至於黃綢布都是皇族專屬,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公然把這種黃綢料子擺在明麵之上。”
聽到楚彥彬充滿嘲諷的話,賀賈頓時眉頭皺在一起,卻並冇有發作。
“那請問,楚大人有何高見?”賀賈嘴角露出冷笑,把這個問題丟給楚彥彬。
問題再次回到原點,現場氣氛,重新陷入僵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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