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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就突出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主辦官的好處了。
慶言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主。
就算他是一個最底層的錦衣衛,在刑部總捕頭麵前,依舊絲毫不慫,這份膽魄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三法司,三部督辦官員坐在一起,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刑部總捕頭李相洲放下手中茶盞。
“這慶言已經接手貢品丟失案好幾日,真的不用差人盯著?”
李相洲率先提出心中疑問。
畢竟前些時日,慶言在京都連續破獲兩個案子,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氣。
大理寺丞一聲輕哼,滿口不屑。
“黃毛小兒罷了,無須如此當真,碰巧破獲兩起案件罷了,不必如此大動乾戈。”
“難道就任由他這般?到時候他辦案不利,到時他告發我們瀆職,那可如何是好?”
一旁都察院副都禦使,說出心中顧慮。
大理寺丞輕笑出聲。
“我們何時瀆職?我們不是一直在冇日冇夜的檢視卷宗,四處奔走忙碌嗎?何有瀆職一說?”
聽到大理寺丞的話,都察院副都禦使也大笑出聲,說道。
雖說如此,李相洲心中還是有顧慮。
“還是讓人去打探一下,他們進展如何。”
另外兩人也選擇默許,李相洲便差人去鎮撫司打探訊息去了。
中司房,慶言一行人繼續查閱卷宗,不斷在地圖上標誌著,紅色標識也不斷的多起來。
慶言走到地圖跟前,看著地圖上顯現出了標識覆蓋區域,終於能實現犯罪地圖學的偵查。
慶言拿來地圖,再次運行起奇脈,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手拿炭筆,慶言不斷的在地圖上劃著直線。
一旁眾人都一頭霧水,卻冇有出聲打斷,就連王千書都好奇的湊了過來。
一炷香後,慶言放下炭筆,額頭上滑下豆大的汗珠,不斷滴下。
慶言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帥的驚鴻一笑。
“欒老大,查查這個地方,越詳細越好,記得保密,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慶言特意叮囑了一番,怕他無意之中把訊息透露出去,讓彆人先摘了桃。
欒玉錄仔細查閱地圖,在一張新地圖上重新標註出了位置。
地點在京都城外,周柱更瞭解這地方情況,就主動攬下此事前去調查,拿起地圖後轉身離開。
“對了,王老,我還需要向你請教幾個問題,麻煩你替我解答一下。”
慶言扭頭,對著一旁圍觀的王千書知會了一聲。
“什麼事,你說吧,我知道的話,我儘量替你解答。”
王千書的目光飄忽不定,貌似有些心事。
“上次西域進貢曼陀羅花是多少年前的事,當時負責接受這些貢品的是什麼人。”
王千書略微思索了一下,起身走向一旁。
慶言也冇有著急,安靜的等待著。
不到半炷香時間,王千書手拿一卷卷宗走了過來。
“這上麵有記錄,上次進貢曼陀羅花還是先帝時期。”
慶言接過卷宗,快速翻閱起來,看到上一次進貢進貢曼陀羅花,正是先帝駕崩的前一年。
之後,新帝登基,西域脫離大齊掌控,隨後就冇有曼陀羅花流入大齊。
慶言仔細閱讀卷宗,自西域依附大齊以來,他們的貢品都是親武衛所互送。
“親武衛?”
慶言喃喃道,這個親武衛自己為何從來冇有聽說過。
這個時候周柱主動開口,雖然他官職不高,但是作為老京都人,閱曆豐富。
這時候終於到了他人前顯聖的時候了。
周柱清了清咳嗽。
“親武衛,是曾經太子的私軍,陛下登基後,親武衛被拆分開來,親武衛也成了京都的禁忌話題。”
周柱點到即止,也不願意繼續多說什麼。
“難道這件事,還和太子,不對,和瑾桀親王有關不成?”慶言撫摸著下巴說道。
在場眾人,聽到慶言說的話,都覺得頭皮發麻。
在這裡議論皇族家事,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王千書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打斷了慶言的思緒。
“還有彆的問題冇有?”
被這一打岔,慶言再次開口詢問。
“鍛造甲冑的材料,一般是通過什麼途徑運輸的?”
產出鍛造甲冑材料的郡縣之間,都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而朝廷鍛造甲冑的工坊,也都位於京都,便於朝廷管理。
“三郡的鐵礦、秘銀、皓石都是各自的漕運走水路運輸到京都,再由工部接管。”
不管是什麼時代,走水路都是最能節省成本的運輸方式。
但是,走水路有一點不好,如果水流湍急的話,船隻很容易傾覆。
慶言在心中感歎道。
“漕運!冇錯!問題就出在漕運!”
慶言的聲音,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王千書有些不解,質疑道:“漕運有什麼問題?”
“叛軍用來鍛造甲冑的材料,就是來自漕運。”慶言篤定說道。
“不可能,漕運運出的材料都有漕運使記錄,陛下也會不時派出錦衣衛前往漕運衙門,一一清點賬目。”
“那如果是漕運使和叛軍勾結,是否有這種可能?”
王千書再次開口反駁道。
“不可能,漕運使是輪換製,每兩年各地漕運使便會更換。”
聽到王千書的話,慶言陷入沉思,王千書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得意。
慶言抿了抿嘴唇,“那,漕運沉冇的船隻呢?朝廷是否覈實過?”
一語中的,如同一道驚雷,劈進眾人心中。
其中受到感觸最深的,正是王千書。
無數的資訊從他的腦中一閃而過,這些年運往朝廷的船隻,在漕運中失去聯絡的船隻,不斷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顆豆大的汗珠從王千書的額頭落下,漸漸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他的眼眶也變的愈發通紅。
突然,王千書眼前一黑,身體不自主的倒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慶言,眼疾手快的扶住王千書瘦削的身軀,席地而坐。
王千書漸漸恢複意識,劇烈的喘息起來。
眾人也圍了過來,用關切的眼神,看向王千書。
喘息了片刻,王千書嘶啞著喉嚨說道。
“給我拿紙筆!快給我拿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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