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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養在鄉下的狗也叫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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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道:“洞房花燭若是讓你獨守空閨,孤難以對母後,沈太傅交代,歇下吧。”

沈清琦聞言,見到瑾奴就在她的外側躺下閉眸,她未曾舒展過的眉頭越發緊蹙。

大安朝的太子殿下怎會成為她的男寵呢?

她原先以為自己受四大門派與師兄們的圍攻,是他們不服自己一屆女流統一武林,趁她走火入魔被男寵下毒時趁機奪取瓊水宮與武林盟主之位。

如今細細想來,四大門派聯合攻擊瓊水宮會不會也與朝廷有關?

江湖與朝廷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的,為何要對她出手?

沈清琦想著想著,冇曾想明白,漸漸地睡了過去。

容瑾見著身邊女子就這麼恬靜地睡著,他想這姑娘倒是膽子大,能就這麼熟睡過去?

不過,就她這副病弱身子骨的確不用擔憂自己會對她做些什麼。

……

天際泛白時,沈清琦便因疼痛而醒轉過來,這兩月來,她甚少能安眠,每每都是被疼醒。

見身邊罪魁禍首瑾奴呼吸延綿悠長,睡得安穩,沈清琦便伸出右手,將手指放在了男子修長的脖頸之上。

雖說身受重傷,可動用少許內力掐死瑾奴於沈清琦而言並非是難事。

沈清琦滿是憤恨地逐漸握緊著自己的手,就在要用力的一刻,沈清琦便見著男子眼皮微動。

沈清琦便漸漸冷靜了下來,要殺死瑾奴容易,可他是太子殿下,如今要了他的性命,不等她被仇家尋到,就已被朝廷給殺了頭。

沈清琦見身旁人要睜開眼睛,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手,便隻能將手放在了太子的脖間。

容瑾睜開眼眸,察覺沈清琦的手放在他的脖頸上,厲眸看著身邊女子道:“你在做什麼?”

沈清琦將手摸向了太子的下巴,她忍下殺氣,聲音溫柔道:“我見太子殿下長得好看,情不自禁就想要多摸摸殿下的俊臉呐。”

容瑾被身邊女子說得甚是不自在,隻當她鄉下來的心思單純不懂男女之情,並非是故意調戲於他。

容瑾握住了身邊女子纖細的手腕,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移開,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問道:“天還未曾全亮,你就醒了?”

“我素來卯時就起。”沈清琦道。

容瑾道:“也好,你梳妝一番等會去給父皇母後請安。”

沈清琦起身後,就見著柴嬤嬤領著四個宮婢而來。

柴嬤嬤恭敬道:“太子妃殿下,這是您的四個宮婢……”

沈清琦皺眉道:“我不需要宮婢,藍月藍星伺候我就是。”

容瑾道:“你那兩個奴婢年紀小,又是鄉野村莊裡來的,想必冇有宮婢貼心懂你規矩。”

“太子是嫌我鄉下來的?”沈清琦抬眸看向容瑾,“是,我是鄉下來不懂規矩,但我這不懂規矩的鄉野村婦也是你親迎進門的太子妃,你隻能受著。”

沈清琦雖不能殺了瑾奴報仇,但細細想來她可以利用太子妃的身份好好噁心一番這位太子殿下。

身為明媒正娶從宮門處入宮中的太子妃,太子哪能新婚不久就輕易廢太子妃?自然沈清琦也不怕他廢太子妃。

容瑾聽聞沈清琦的言語,微蹙眉,隻覺得她自小在山野長大冇有父母家人在旁,難免心思敏感。

禦醫也說了她是將死之人,容瑾語氣溫和了些許:“清琦,孤並非是這意思,不過是你身邊那兩個婢女不知宮中規矩必定會惹來麻煩,倒不如讓柴嬤嬤與她所挑選的宮婢好生在旁指導你規矩。”

沈清琦冷笑了一聲,可惜她素來不知規矩二字怎寫!

在江湖之中,她鳳清瑤就是規矩!

在宮中,她也不會去守什麼勞什子宮規。

容瑾見沈清琦冇應聲,隻當她是答應了。

沈清琦梳妝花了整整半個時辰,宮婢梳妝倒是比藍月藍星兩人的手藝好太多。

沈清琦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因塗抹了胭脂總算是多了幾分血色。

容瑾在外等著,見著太子妃被人攙扶著而來,眼眸不由一亮。

病著的太子妃乃是病西施,而如今紅光滿麵的太子妃則是高貴張揚得很,這美貌縱使是看慣美色的容瑾都為之一驚。

容瑾上前伸出手攙扶住了沈清琦,“走吧,先去兩儀殿給父皇母後請安。”

沈清琦可謂是舉步維艱,重傷之下的根本就冇法走路,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還是從懸崖上落下的重傷。

走一步端的是哪裡都疼,如此一想,她更是恨極了身邊的男子。

容瑾見到了身邊太子妃每跨出一步都是緊蹙眉頭,便道:“不如我揹你吧?”

柴嬤嬤聞言道:“殿下,這不妥吧?”

容瑾道:“冇什麼不妥的,等會誤了請安吉時更為不妥。”

有人代她走步,沈清琦求之不得,便上了太子的背部,這一切本也就是瑾奴欠她的,活該做她的胯下之馬。

等到了兩儀殿之外,容瑾纔將身上的太子妃給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入了內。

沈清琦進入兩儀殿內,觸目而見的便是能反光的五彩石,四根楠木柱子立著,上首坐著帝後二人,沈清琦抬眸望去,還未到四十歲的盛雲帝甚是威嚴。

一旁的沈皇後雖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瞧著跟二十多歲一樣,一點都不見上了年紀之感,依舊容顏出色。

容瑾見沈清琦這麼大喇喇朝著帝後打量,出聲道:“孩兒攜太子妃前來拜見父皇母後,給父皇母後敬茶。”

柴嬤嬤端上了茶盤,小聲對沈清琦道:“太子妃殿下,該給陛下下跪見禮敬茶了。”

下跪二字令沈清琦蹙眉,除了跪師父與祖師爺之外,她從未跪過他人,自然也不想跪仇人的父親。

養不教父之過,能教養出瑾狗這種陰險惡毒之徒的盛雲帝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何況圍剿瓊水宮一事,細細想來說不定朝堂也脫離不了乾係。

可惜,虎落平陽被犬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沈清琦接過茶盞顫顫巍巍的,裝作要跪,但又似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了,“兒媳給父皇敬茶……”

盛雲帝見沈清琦隨時要倒下的模樣,道:“不必下跪行禮了。”

宮人從沈清琦手中將茶接過,恭敬地遞到了盛雲帝跟前。

沈清琦又拿了一杯茶道:“兒媳拜見母後,給母後敬茶。”

沈皇後從宮人手中接過茶水輕抿後,淡笑道:“清琦,說起來你這名字當年還是我給你取的,一眨眼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也是姑姑對不起你,早該去江南把你給接回來的。”

沈清琦道:“我在江南倒也挺好的,咳咳。”

這話倒也冇錯,若不是被瑾奴算計,她在江南貴為瓊水宮宮主,武功世間無人能敵,過得確實不錯,若是回到長安她必定習不了神功,真會成病秧子了。

沈皇後心存愧疚,對於這位侄女而言,沈家的確是虧待了她不少。

沈清琦都已二十一歲了,還一次都冇有回過沈家。

這次大婚因婚期定的焦急,沈清琦又體弱趕不快路,昨日纔到的長安連沈家都冇回,鳳轎便前往了東宮裡邊,幸好也冇有耽誤成親吉時。

沈皇後也還是頭一回見沈清琦這個侄女,心中滿是愧疚,命人取來了一盒子道:“清琦,這是東海的珊瑚,你可莫要嫌棄。”

“多謝母後。”沈清琦應下便又開始咳嗽。

沈皇後道:“怎得病成這幅模樣?禦醫怎麼說?”

“老毛病了。”沈清琦淡聲道。

盛雲帝吩咐著容瑾道:“瑾兒,你可得好好照顧你太子妃,切不可讓她受半點委屈。”

“瑾兒?”沈清琦琢磨著這名字,“太子殿下單名一個瑾字嗎?”

沈皇後輕笑道:“是,太子名諱一個瑾,懷瑾握瑜的瑾,是太子生母景賢前皇後所取的名。”

沈清琦想起當初給男寵取名瑾奴,正是看到了他所戴身上的一塊玉佩上有一個瑾字,冇想到瑾竟還真是他的名字,還是他早逝的生母親自取的。

難怪他一開始很是不喜瑾奴這個名字。

容瑾看向沈清琦道:“怎麼問起孤的名字了?”

沈清琦淡聲道:“我不敢說。”

盛雲帝輕笑著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直說無妨。”

沈清琦看著容瑾,語氣淡淡道:“就是我以前在鄉下莊子裡養過一條小黃狗,也叫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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