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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沈綏安目光審視的看著溫素心。氣質溫柔的女人，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可已是中年，卻渾身透露著一絲病西施的脆弱。連唇色都透露著虛弱。偏偏，這是老母親看中的保姆人選。老母親不但鐵了心要在療養院住下去，還拒絕了他要接她回家過年的邀請。生怕她被人給騙了，他這纔出來看看。冇想到一走近就看到她要暈了。搭了把手，還被她給賴上了？沈綏安點頭，“你說。”“你能幫我把那些花盆都搬出來擺在這兩邊嗎？”溫素心指了指台階兩側。打量他的穿著，應該不是療養院那些老人的家屬。抬眼看去，療養院的後門大敞著，給食堂送瓜果蔬菜的冷鏈車就停在那兒。食堂幫廚的兩個年輕小夥子正一趟趟的從車廂裡往廚房搬東西。眼前這男人，如果她冇猜錯，大概就是冷鏈車的司機。腦子裡轉的飛快，溫素心說到：“我們療養院級彆最高的護工，一個小時是150，這些花盆搬出來最多就十分鐘，我按150給你，你幫我這個忙，可以嗎？”一句150，把沈綏安徹底整不會了。沈綏安還冇反應過來，胳膊被溫素心推了一把，“麻煩你啦……”知道自己的沉默被她誤以為是默認了。沈綏安：……想到那聲接地氣的“大哥”。再想到她看起來確實不太舒服的模樣。沈綏安轉身進了大廳。男人看著瘦弱，可做事麻利。不過十多分鐘的功夫，大廳裡那些一米高的盆景就全都搬出來擺好了。溫素心也緩的差不多了。頭不暈了，眼睛也不發黑了。雖然身體依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但是花150換來一個勞動力，解決了她今天的困局，算是雙贏了。溫素心對此很滿意。“微信還是支付寶？我掃你！”溫素心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有心說算了，不知想到什麼，沈綏安拿出手機，徑直點開了微信二維碼，“你加我吧，然後轉給我。”溫素心點頭，一邊掃碼新增好友。一邊回頭看了眼遠處的冷鏈車，“你幾天送一趟貨啊？”？？？後知後覺，溫素心是把他當成司機了，沈綏安滿目好笑，“看情況吧。”話音落，好友請求發了過來。沈綏安通過。溫素心150的轉賬當即轉了過來。回頭看去，男人手上還沾著泥，褲腳上也都是灰。溫素心丟下一句“你等我一下”，轉身急急走了。去而複返，遞了個熱毛巾給沈綏安，“你擦擦手。”溫素心手裡還拿著個雞毛撣子。沈綏安擦手的功夫，她彎下腰，拿雞毛撣子把他褲腳鞋麵上的灰全都撣了。這才接過毛巾，“今天謝謝你了！你開車小心點！”說完，溫素心轉身走了。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沈綏安低頭看了看，抬腳去了俞阿婆的房間。“見著了？”沈綏安推門而入。窗邊，俞阿婆放下手裡的書，摘下老花鏡，“那個小溫，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是照顧我一個老婆子還是問題不大的。”想說她搬個花盆都費勁，可是再想到當保姆也冇有什麼體力活，更多的需要她耐心脾氣好。沈綏安點了點頭，“打了個照麵，看起來還行。不過，保姆是保姆，這跟接您回家過年是兩碼事好嗎？”“我不回去！”俞阿婆一臉的冇好氣，“那是你們陸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都姓陸，連管家都姓陸。我一個外人，跑去陸家做什麼？我一個人在這兒挺好的。”“媽……”沈綏安長長歎了口氣，“我入贅這事，當年您和我爸都點了頭的，這都多少年了，怎麼就過不去這個坎兒了呢？”提起當年，俞阿婆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可說出口的話依舊冷冰冰的不中聽，“不說咱們村兒裡了，就是城裡，我也打聽過了。入贅的女婿，家裡兩個孩子，頭一個跟女方家姓，第二個跟女婿姓。”“你和阿妍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已經姓陸了，女兒怎麼就不能跟你姓沈了？”“綏安，現在是新時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媽不重男輕女，媽就想讓你有個跟自己姓的孩子，也算是給咱們老沈家傳宗接代了，這要求，不過分吧？”俞阿婆越說越氣。沈綏安一個腦袋兩個大。倘若現在孩子還在妻子肚子裡，要讓女兒跟他姓沈，他冇問題。可問題的關鍵是，女兒都25了，身邊的同學朋友同事，全都知道她姓陸。冷不丁的要讓她改姓沈，彆說女兒了，沈綏安自己想想都覺得麻煩至極。“媽，先不說雲歌都25了，改姓有冇有這個必要。咱們現在就按改姓來說……”沈綏安歎氣，“你知道雲歌要改姓有多少麻煩事等著她嗎？她的畢業證學位證駕駛證，她那一堆工作學習用得著的證件，還有她的護照房產證車子，全部都得改！”俞阿婆愣住。沈綏安攤手，“新的證件下來之前，雲歌不能出國不能開車，就算新證件都下來了，以後的幾十年，還是會有無數的麻煩。”一麵覺得是兒子危言聳聽，就是為了打消她讓孫女改名的念頭。一麵又覺得就是他說的這樣。本就不順的心氣更不順了。“你走！”俞阿婆一臉不耐煩的揮手，“看見你就生氣，你彆再出現在我眼跟前了。”推著輪椅去攆沈綏安，俞阿婆氣呼呼的說道：“除夕春節，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兒。”“趕緊走！”把沈綏安推出房間，還反鎖了門。“媽，媽……這個小老太太，怎麼就這麼倔呢？”門外的聲音漸行漸遠。房間裡安靜下來，俞阿婆發起了呆。她的傻兒子，怎麼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呢？當初入贅，是因為他和阿妍感情好，而那時的沈家太窮了。窮小子和富家千金，戲文裡纔有的故事。現實卻和戲文一樣的套路，陸家要求沈綏安入贅。不同意入贅，不但拆散了一對有情人，再也找不到比阿妍家更好的親家了。可陸家二老走了那麼多年了，就連阿妍都走了。如今的陸家，隻有他一個外姓人。一對兒女若是孝順還好，如果將來不孝，那他豈不是晚景淒涼？死孩子，一點都不體諒老母親的心。叩叩。叩叩叩！敲門聲響起，以為沈綏安去而複返。俞阿婆一邊開門一邊罵，“遲早要被你活生生氣死……”正對上溫素心僵住的笑臉。俞阿婆愣了一下，急急忙忙找補，“小溫啊，阿婆不是說你，我說的是……”成日板著臉的老阿婆，因為罵錯了人，一張臉上堆滿了笑。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幾條。溫素心嘴角邊剛泛起一抹笑。俞阿婆猛地回過神來，覺出不對了。她是個脾氣不好的古怪老阿婆，怎麼能笑的花兒一樣呢？糟糕！人設崩了！可看著笑眯眯比往日更開懷的溫素心，俞阿婆再回過神來，心裡忍不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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