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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殊瞭然,“他很像是穿越後重生過。不過···重生好像還是不能完美解釋他看我的神情。”
如果是穿越後,又重生了,那麼在主角受的經曆中,就應該是原劇情那樣,他躲開了獻祭,卻被海魔追殺,最後跟攻一起打敗海魔。
這整個過程中,原主隻是一個代替他獻祭,最後生死未卜的可憐人,他嫉恨他什麼?
而且按照正常思維,他重生之後不應該再次躲開獻祭,提前找到主角攻那個道長,更早的做好對付海魔的準備嗎,而不是說出什麼要自己去獻祭的話。
這是重生依舊無法解釋的。
甚至是違背重生後該有的行為邏輯的。
季殊悄無聲息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看來,這個世界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事情正朝著一個他也未知,反而主角受可能占據某種先知的情況發展。
可季殊並不畏懼和恐慌,甚至有些期待。
身為快穿者那麼久了,他經曆過那麼多劇情先知的世界,早就不新鮮了,甚至有時候都產生了厭倦。
現在終於出現一個完全不在掌控,極具挑戰性的世界,他反倒真的燃起了幾分鬥誌。
主角受身上的秘密,看來他要小心挖掘了。
隻是這獻祭···如果主角受執意自己去,他不再代替,那他要怎麼見到海魔?
結果季殊糾結的事情,當晚就不糾結了。
不得不說,不管季清是穿越還是重生,還是穿越加重生甚至更複雜,但都架不住他有一個“愛子心切”的娘。
他的一番要自己去的話,可把劉氏嚇壞了,勸又勸不聽,於是當天晚上,季清喝了他娘做的一碗蝦仁湯,就醒不過來了。
季殊看得目瞪口呆,劉氏將季清扶到床上躺下,卻轉頭惡狠狠地剜了季殊一眼,“看什麼看?我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的!不知道你跟他說了什麼還是他昏了頭了要自己去,但我可不準!”
季殊張了張嘴,又閉上,左思右想,隻在心中說了一聲,你牛逼。
連自己的兒子都給下迷藥,你也是夠“用心良苦”的,就是一想到季清之前那自有主意的架勢,不知道醒來會不會“感謝”她。
今晚半夜午時,便是海魔大人的使臣取祭品的時辰,村裡獻祭長老快來要人了,你趕緊準備,上村中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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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事情小有波折,季殊也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主角受恐怕不簡單,但是依舊還是如同原劇情一樣,他踏上了代替季清獻祭的路。
甚至劉氏那蒙汗藥,他都早就猜到,如果不是他開口答應了說願意,那要一定是劉氏準備了打算用到他身上的。
恐怕她自己也冇想到是他這個代替者答應了,結果自己兒子“扯後腿要送死”,這才把藥臨時下在了自己兒子碗裡,生怕季清“犯傻”。
但季殊可不覺得季清是犯傻,或者心地善良不忍他人替死,那麼,他到底是知道了什麼,或者經曆了什麼?
如果不是重生,還有哪種能解釋季清的行為?
季殊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合理解釋,索性順從一切,跟隨著村中上門來請祭的長老慢慢朝著那個祭壇走去。
此時的他,在請祭長老的要求下,換上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袍,長髮披散,額頭中央被長老用鮮血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季殊一步步登上那村子中央高高的祭壇,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一身長袍,忽然覺得感慨,原主家境貧苦,後又有繼母虐待,恐怕這一輩子都冇見過這樣絲綢的衣袍。
更彆說穿上。
然而這唯一一次穿上這華麗柔軟的衣袍,卻是為了替人赴死。
何其諷刺與悲涼。
這樣的原主,又到底是哪裡惹了那個藏著秘密的主角受季清的嫉恨?
他是實在想不通。
咚!
隨著午時的更聲響起,村子遠處的海麵上忽然之間狂風大作,黑色的烏雲迅速朝著海岸旁凝聚,海風又吹向三裡村,颳得村民屋簷上的磚瓦的啪啪作響。
“來了,來了!海魔的使臣大人要來了!”
祭壇周圍,幾個長老被那狂風吹得睜不開眼睛,隻感覺到那風盤旋而動,飛過了祭壇。
等到他們終於感覺風小了,能夠睜開眼了,下意識地朝著祭壇上去看的時候,祭壇上已經空空如也,那穿著暗紅長袍的獻祭少年已經不見了。
季殊隻感覺一陣狂風捲住了自己的身軀,裹挾著他朝著海的方向而去,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長髮和長袍更是如同蠶蛹一樣被風緊緊壓纏在了身上。
他也看不清一切,更覺得時間格外漫長,不知過了多久,那風捲著他進入了海水!
感覺到身體被水包圍,季殊本能地想要屏住呼吸,可卻意外地冇有感覺到任何呼吸上的不適。
他驚訝地睜開了眼睛,試著呼吸,竟發現呼吸自如,如同在地麵上一樣!
此時他已經整個人進入了海麵之下,那股奇怪的風浪正在推動著他朝某個方向而去。
又不知多久,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座巨大而奢華璀璨的海底宮!
那海底宮晶石遍佈,珍珠滿頂,更有無數珊瑚海寶點綴。
推動他前行的力量慢慢在他身後化作了一個人形,竟是個人身蛇首的中年人,他朝著宮門微微垂首,“主人,我把今年的祭品帶回來了,請主人享用。”
也好在是季殊見多識廣,冇被他那蛇腦袋驚到,這要真是海邊村長大的古代土著原主,估計都要嚇傻了。
隻是這個“享用”,季殊暗暗嘶了一聲,怪不得村民傳言海魔好色荒淫,不過,說實話,這兩個字落在季殊耳朵裡,給他的感覺,更像是這海魔要生吃了他。
字麵意義上的吃。
“把他帶進來。”
渾厚的聲音從海底宮中傳出來,隨著聲音響起,季殊麵前那道蟠龍宮門,便緩緩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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