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蘇映雪悠悠開口。
翠兒將簾子掀起。
“阿果,那有個深巷”翠兒指著前麵的深巷。
早知道,就不偽裝了。她們若將我扔在此處……不行,得趕緊想辦法脫身。
阿果牽著馬車,來到巷子。剛好見許多人朝府衙跑去。
“小姐,奴婢去看看”
“嗯……”
冇多久,阿果回來。
“小姐,府衙門前圍了很多人,像是在審理案件”
“那怎麼辦啊……要不將人扔在這”
“翠兒糊塗,剛過去那些人已經看到我們的馬車。他若被人發現,肯定第一時間找到我們”
“啊,我真的闖禍了”
蘇映雪指間在裙襬處敲起。
“阿果,悄摸的將人扶上來”
“小姐,這可是外男”
“可是你要救的……”
阿果將人扶上車,翠兒接著。
蘇映雪依然坐著一動不動。
翠兒將人扶著靠在車上。
“阿果,你去周府看看有冇有人在院子周圍,尤其是暗衛,悄悄去,彆讓人發現。若冇人學一聲貓叫,若有人學三聲”
“那之後呢?”
“若冇人,你在暗處,我和翠兒將他帶進院子裡。若有人,翠兒製造馬驚,將馬朝城外趕,我們過來時,有處灌木比較深,我將人推到那裡,阿果找機會背去院子。”
翠果二人麵麵相覷。隨後兩倆點頭。
阿果一下消失在巷子。
“小姐?那我呢”
“將車趕到後門”
“駕……”
真冇想到,映雪妹妹那麼聰明。
不久一輛馬車停在周府後門。
“小姐,貓叫了一聲”
“稍等會”
“冇有了”
“你進來”
蘇映雪將披風解下來遞給翠兒。“給他披上”
“哦”
蘇映雪將頭髮挽起來。阿果為了方便,一直這般打扮。
不多時兩個身影艱難扶著戴著披風的人走入院子,走進蘇映雪房間。
阿果已經在房間等著了,一進門阿果就替下蘇映雪。
蘇映雪扶著桌子大口喘氣。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她們已經將那人放在蘇映雪床上。
阿果過來給蘇映雪遞了杯水。
“小姐,累壞了吧”
“哈~”蘇映雪嚥了一口吐沫。“你們怎麼可以將人放在床上。”
翠兒過來到了一杯水一口喝下。
“不放床上放哪?”
蘇映雪擺擺手“哈~哈~”
“這兩天若有人進來,就說我染了風寒,需要靜養,尤其三小姐,務必攔在外麵”
“是”
阿柔?看樣子她們處的挺好。
“小姐你不給他把脈嗎?”翠兒怯生生說道。
“男女授受不親”
“可你剛剛也扶他了”
“事急從權,也是無奈,可現在能避則避”
映雪妹妹還挺講究。
“阿果去,去打水來,翠兒你拿銀針紮他百會穴,務必捂緊他的嘴巴,防止他大叫”
“好”
映雪妹妹考慮周到。
蘇映雪起身拿起麵紗帶上,離得那人遠遠的。
“唔……”那人醒來。
看著自己身處女子閨房。
房間不算大。
架子床右邊放著一個衣櫥,門鬥處靠著梳妝檯。中間被一個櫃子隔著,上麵零零散散擺了幾個官皮箱。
左邊用一扇屏風將澡池隔開。裡麵是淺粉色布簾,上麵掛滿珠簾,一陣風吹來,珠簾搖曳,發出“叮叮”聲。
外廳中間有個圓桌,上麵擺著茶具。
左邊有一櫃子,上麵擺滿了書集。右邊放著一張長桌,上麵放著古琴。一張小姐椅。一套可以搬動的桌椅。
角落都放著幾盆花。
和蘇府陳設一模一樣。
突然餘光看見戴麵紗的女子坐在梳妝椅上。
“咳咳……多謝姑娘相救”那人起身朝蘇映雪抱拳。
蘇映雪冇理他。
“大叔,是我紮醒你的”翠兒拿著針在他眼前晃悠。
“啊,多謝姑娘”
“不客氣”翠兒喜滋滋的模樣。
阿果提著一桶水直徑進來。
冇多久就將浴池裝滿。
“小姐,你讓他在這沐浴?”
“那需要換的衣服怎麼辦?”
蘇映雪看了眼阿果。
“我去偷……”
“阿果,你偷二少爺的唄,我看他衣裳可華麗了”
“好”
“不好。”蘇映雪看了眼床上之人。“他們身材不一,況且二少爺作為軍中人,一眼就能發現彆人動了他的東西。”
“那偷周大人的……”翠兒試探的問。
“下人的……不合適也沒關係”
什麼,下人的。這主意也就她能想出來。
“大叔,你能自己去沐浴嗎?”
本來出門的阿果又回來,一把將翠兒拎過來。
“他不能洗,你要幫他啊!”
“啊,我冇想那麼多”
“傻翠兒……”阿果本來就高了翠兒半個頭,於是微微怒氣敲了一下翠兒的頭。
“你弄疼我了”
“你乖乖守著小姐,我去去就回”阿果再次揉了揉翠兒被敲打的頭。
“好”
阿果出門一下子消失在院子。
翠兒將那人扶到澡池。將帷幕放下,然後背過身任由那人寬衣解帶。
蘇映雪卻一眼不眨的盯著。隱隱約約看見那人身上刀傷結痂了不少,卻仍有許多新傷觸目驚心,許是用過金瘡藥,未見血跡。
阿果送來衣物,準備送去。
“阿果……”翠兒連忙拉著阿果衣袖。“你,彆看……”
阿果寵溺一笑,“我閉著眼睛呢”
翠兒不放心,將手娟係在她眼上。
“小氣……”
“這叫男女授受不親”
“拿你真冇辦法。”
阿果仿若無物欣開簾子。蘇映雪趁機看到腰上見骨的傷疤,不由倒吸一口氣。
阿果過來,翠兒伸手在她眼前晃悠,被阿果一把握住。
“你看得見!”
“我能感覺到,你忘了,我可是練武高手”
“也學這個嗎?”
“我可以教你”
“我纔不要學”
“翠兒為什麼不學”蘇映雪冇來由一問。
“有阿果陪著不需要”
“阿果是保護我的……”
翠兒“啊”才反應過來,看到阿果上揚的嘴唇。
“小姐,你取笑我,不理你了”翠兒害羞的跑出去。
阿果摘下手絹。
“小姐,我去換一套被褥”
“將他的衣物扔遠一些”
“是……”
這是被嫌棄了嗎?嗚嗚嗚,不對,映雪妹妹是怕彆人看到,一定是這樣。
阿果出去,翠兒就進來了。
那人換了衣服出來。走近蘇映雪。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蘇映雪看著有點熟悉的眉眼。他的麵容被鬍子擋住大半,蘇映雪並冇有看清。
“請坐”
“謝過小姐”
蘇映雪一直與那人保持距離。
“翠兒,將敷肌膏給他”
“哦”
……
“喏,大叔這可是上好的藥,均勻塗在身上,壞死的皮膚傷口不出十日就會長好”
“那麼神奇”
“也不看看……”
“翠兒,不可多言”
“哦”
阿果回來,同時端來一壺茶。
四人圍著圓桌坐下喝茶。
蘇映雪欣起麵紗一角抿了一口。
“敢問先生,南境戰況如何”
“這……老夫並不知道”
映雪妹妹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清我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那你身上的傷?”
“唉,我是生意人,途徑南寧時,被南寧士兵截了貨。我是一路逃難到京的”
“那先生手段甚是了得”蘇映雪不緊不慢又抿了一口。
映雪妹妹果然不好糊弄。
“咳咳咳咳……唉,哪有什麼手段,全靠意誌撐著”
“小姐,他病得不輕呃”翠兒憐惜的看著那人“大叔一路上辛苦了吧”
蘇映雪一副恨鐵不成鋼。
“先生怎麼稱呼?”
“對啊,大叔,還不知道您貴姓”
“老夫姓南,姑娘喚老夫南先生就好”
“南先生……哈哈哈哈哈,不是南先生難道是女先生”
“嗬嗬嗬嗬,翠兒姑娘真有趣”
“你怎麼知道我叫翠兒?”
“啊……聽她這樣叫你”
南先生指了指阿果。
“阿果,將柴房收出一個角落,讓他住進去”
南先生喝茶的手頓了頓。
映雪妹妹讓我住柴房。不開心。不過這樣也對。
“是,小姐”
“啊哈……”蘇映雪捂臉打了個哈欠。“翠兒,往後由你照顧他,莫讓人發現”
“啊?小姐,這不行?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外男”阿果連忙拒絕。
“阿果你才小氣,他可是老人家”
阿果撇了撇嘴。翠兒怎麼那麼好騙,他說話鏗鏘有力,一點不像老頭。
“那以後你們一起照顧他,我很累了。晚膳不用叫我,啊哈。”
“是”
冇多久阿果在柴房角落收拾出一塊空地,用一些稻草鋪在上麵。小心翼翼的將南先生帶過去。
不是吧?以後我就住在這了。天啦,映雪妹妹冇必要那麼狠心吧。
夜裡,翠果房間傳來異動。
“哈哈哈哈……”
“翠兒,小點聲”
“誰讓你撓我癢癢”
“誰讓你動來動去”
“可我想挨著你”
“挨著就挨著,可你彆摸來摸去”
“嘻嘻……還摸”
“阿果,我們是不是要永遠陪著小姐啊”
“你不願意?”
“不是的,我隻是在想,等以後小姐與周大少爺成親,以後他們琴瑟和鳴,我們就乾看著”
“聽說周大少爺身手不凡,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也會照顧小姐,我就和小姐請辭,帶你遊山玩水”
“真的嗎?”
“真的”
“去之前先去酒樓大吃一頓”
“好,之後我們就行俠仗義,再找個像長青寺那樣的梨園,蓋個茅草屋一起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好不好?”
阿果看著懷裡熟睡的翠兒,嫣然一笑。在她額間留下一吻“傻翠兒”。
蘇映雪起身趁著微弱月光,躡手躡腳來到柴房。
“周晉南,周晉南”
阿果拿著披風出現。
“小姐”
“阿果?”
“是”
“小姐是懷疑他是周大少爺?”
“你去摸一下他的精骨,看是否練過武”
映雪妹妹果然不好糊弄。
……
“小姐,與常人無異,摸不出來,不過也不排除中毒”
“扶我過去替他把脈”
遭了,要穿幫。
這時不知什麼東西從門外閃過,阿果撲過去。
“小姐,是隻黑貓”
“喵……”
蘇映雪慢慢靠近黑貓。
“喵……”
在蘇映雪快被抓到時,阿果一把將其扔了出去。
黑貓翻過籬笆消失在夜裡。
“他氣息可有變化”
“小姐,並冇有”
好險。
蘇映雪看了看牆角窩著的人。
“等明天找機會替他把把脈”
“好”
怎麼辦,怎麼辦?解藥還冇找到。
“扔床被褥給他”
“啊,是”
待她們離開。南先生鼾聲想起。
“這南先生,怎麼突然打起呼嚕來了”
蘇映雪點了下指尖。
“許是頭靠得太高了”
恭親王府,一聲驚叫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