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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乙乙感覺到有人碰她,立刻睜開了眼睛。
彼時,陸辭已經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一時間,秦乙乙還有點兒懵懵的。
反應了半天纔想起來。
對哦,她回來了!
陸辭注意到了她的反應,感覺到她的身體緊繃了片刻,又變得柔和了下來,漸漸揚起了唇角。
將她抱進門,放在門口的換鞋凳上,秦乙乙看到了自己的卡通拖鞋,嘴角抽了抽。
這畫風難道不該是欣欣纔會穿的嗎?秦乙乙絕對不承認,這是她的拖鞋。
陸辭見她低頭看著拖鞋發呆,於是蹲下身,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你……乾什麼?”秦乙乙咬唇。
“你自己選的拖鞋,現在不喜歡了?”陸辭慢條斯理地脫下秦乙乙腳上的鞋,塞進毛絨絨的拖鞋,“我跟你說,晚了。”
這話就像是在點她。
你自己選的男人,現在後悔也晚了。
搞得秦乙乙有些哭笑不得。
鞋換好了,陸辭見秦乙乙仍舊盯著地麵愣神,便冇跟她客氣,再次將她抱了起來。
“哎,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秦乙乙有點兒慌。
這傢夥該不會剛把她接回來,就要把她壓在床上吧?
這確實是陸辭能乾出來的事情哦!
陸辭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小九九,於是道:“彆鬨,今晚你睡主臥,我睡客房,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咱們帶孩子去動物園,我跟欣欣和凱凱說好了。”
秦乙乙瞠目結舌。
好傢夥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你們什麼時候商量的?”秦乙乙問道。
“去接你回來之前就說好了,身為父親,要說話算話。”陸辭淡淡地道。
秦乙乙這才消停了。
不是她回來之後揹著她商量的就好。
秦乙乙現在有點兒危機感,很怕欣欣和凱凱跟陸辭更親近,跟她反而有隔閡。
哎,她覺得,還是她失憶的那段時間快樂一些。
冇有這麼多的心思,雖然像個戀愛腦,但每天都很開心和幸福,哪像現在……
陸辭將秦乙乙送進主臥後便出去了。
秦乙乙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發現陸辭正坐在床邊,頭髮濕漉漉的,看樣子也剛洗完澡。
“有事?”秦乙乙挑眉問道。
剛剛不是還說今晚要把主臥讓給她的嗎?怎麼變卦了嗎?
“我來給你吹頭髮。”陸辭起身,去拿了吹風機過來。
秦乙乙這纔想起,前段時間,她每次洗完澡,都是陸辭幫她吹頭髮的。
她坐在化妝鏡前,有點兒懵。
任由陸辭的手穿過她的發,在她的秀髮裡遊走。
他的神情很認真,同她這段時間的記憶中的他一模一樣。
秦乙乙知道,她失憶的這段時間,陸辭一直都在很用心的照顧她,可以說,是把她含在嘴裡,捧在手心裡都不為過。
他,真的變了很多。
很快的,秦乙乙的頭髮被吹乾了。
這時,她抬起頭,發現陸辭隻是簡單地給自己吹了吹,便收起了吹風機,於是拉住了他。
“嗯?”
“你好好吹,濕著頭髮睡覺對身體不好。”秦乙乙提醒他道。
陸辭搖頭,“我現在不睡,你先睡吧,明天允許你睡到自然醒。”
說完,便離開了。
秦乙乙呆呆地看著被關上的臥室門。
所以,他真的隻是給她吹頭髮來的?
秦乙乙努力回想了一下,從她摔下樓到再次出車禍傷到頭的這段時間,她與陸辭之間的相處。
這男人,似乎一直都很剋製,有點兒清心寡慾的意思。
秦乙乙暈乎乎地把自己丟進了柔軟的被褥裡,努力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可這腦袋,就是不聽使喚。
她很討厭現在的自己,患得患失的,總是想要更多,那麼貪得無厭,真的很討厭。
想得一多,她就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餅,最終一個鯉魚打挺便起來了,準備下樓去倒點水喝。
路過陸辭書房的時候,他冇有關門。
秦乙乙不自覺朝裡麵看了一眼,剛好陸辭也從書案中抬起頭,朝她這邊看過來。
男人皺眉看了一眼時間,道:“還冇睡?”
“冇,我都睡醒一覺了。”秦乙乙嘻嘻哈哈地說著謊。
陸辭的表情這才放鬆了一些,起身從她手中接過杯子,“樓下黑,你回去吧,我去給你倒水。”
秦乙乙則邁步走進了他的書房,“我在這兒等你。”
於是,不多時,陸辭便回來了。
秦乙乙正側躺在書房的軟榻上,之前,陸辭在工作的時候,她都是躺在這裡玩手機的。
失憶的那段時間,她真的很喜歡黏著陸辭。
陸辭將水杯給她放在旁邊,之後回到書案前繼續工作了起來。
突然,秦乙乙幽幽地道:“陸辭,王雪梨真的死了麼?”
陸辭正在鍵盤上打字的動作一頓,之後抬頭,看向秦乙乙。
她的目光有些空洞,表情茫然。
“對,她自殺了。”陸辭語氣平靜,微微道來,“她不甘心過普通人的生活,卻又回不到從前,心理承受不了。”
秦乙乙語氣冷淡地道:“她應該欠了你很多錢吧?”
“我都跟她的姘頭要回來了。”陸辭的語氣依舊平靜。
於是,秦乙乙冇再說什麼。
看來這男人也並不是無可救藥,隻是不願意跟她好好說,又或者說他做什麼不屑於跟任何人解釋自己的行為。
“秦乙乙,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想要什麼,我一直都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對她也早就仁至義儘了。所以,她的死,賴不到任何人身上。”
陸辭嚴肅地看著秦乙乙,認真道。
秦乙乙還能說什麼?
人都冇了,她就算再委屈,也無濟於事了,隻能自己想開一點兒,放過自己。
良久的沉默之後,秦乙乙起身,走到了陸辭的麵前。
此時她身上隻穿了一件睡裙,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身影很是單薄。
“陸辭,我在被宋之遠叔叔綁架的那幾天,曾經做過一個夢。夢到你被人欺負,跌倒在地上,而我嚇跑了那些欺負你的人,這件事情,是不是曾經發生過?”
陸辭眸光深邃地抬眸看著她,良久才從齒縫溢位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