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明悠才問道，“是在東宮事件之前，還是之後？”
如果是之前，那他那晚還專門跑來問謝母認她的事，可就不對了。
再聯想遇襲那日，他彷彿懷疑是她殺了東廠之人的舉止，那就更微妙了！
奈何國公夫人並冇有透露的意思，“重要麼？重點不是在於，你寄宿在謝府，卻不檢點？”
明悠心緒微窒，輕輕一歎，也是，現在謝安的問題，可以暫緩，國公夫人的問題，纔是重點。
於是明悠透著惋惜說道，“夫人其實知道，你在東宮的那些言語，會讓皇後生出除掉我的想法，對吧。”
國公夫人神色微頓，但在明悠波光清澈的美眸凝視下，她冇否認，“不錯。”
她確實是在去之前就打算好了，方明悠如果不合她意，那就借皇後之手除掉。
如此一來，兒子就算怨，那也隻會怨皇後，與她無任何關係。
明悠看懂了，所以才惋惜，也很失望，“明白了，碧翠，我們走。”
這般迴應，倒是惹來國公夫人一個蹙眉，“這就走了？臨安的事，你不給個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您覺得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吧。”
明悠說完就戴上了帷帽，並不是欲拒還迎，是真的要走了。
國公夫人卻說道：“那你就不怕，我若不幫你，你真的會死？”
明悠並不回答，已經帶著碧翠走到了門前，卻被門前的嬤嬤攔下了。
“怎麼，要扣下我？娘可是知道，我出來見誰的。”明悠陳述道。
“放肆！”攔著的嬤嬤，語氣極差，“你……”
“算了，隨她去吧。”國公夫人開了口，卻也說了一句，“方明悠，你是我見過的，最是心比天高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能幸運到幾時，不是每次都有人剛好要除掉東廠的人。”
明悠不笑了，她掀起帷紗，定定的看向國公夫人，“你也知道用‘幸運’二字，那你可曾想過，我真的會死！”
國公夫人微微斂眸，“你若答應為妾，我自會命人保你，不會有這遭驚嚇。”
“那還真是我自己不識抬舉，活該了。”明悠心寒的掩下輕紗，徑直離去。
這些出身高門、世家的人啊，無論男女，大多習慣了不把下層的人，當人看。
明悠本以為護國公夫人也不一樣，倒是她看錯了，她們隔著時代，怎會是同類？
是她因為陽光開朗的蕭回，而被矇蔽了眼，生出了不該有的期待，罷了……
明悠在帷帽下自嘲一笑後，走得越發乾脆！卻惹來攔門嬤嬤的暗啐，“夫人，這就是個冇眼力勁的下賤胚子，都不值得您親自來這一趟！”
“不，她很聰明，隻是心氣太高了，又有那樣一張臉，不將她心氣折下去，我怕子彥壓不住她。
也罷，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到幾時。子彥那邊，看來還是要將他先送出京城，省得被利用，他還樂顛顛的往上湊。”國公夫人越說越頭痛。
她和國公爺都不傻，她教養的前兩個庶子，也是個頂個的好，怎麼到了親兒子這裡，就是個傻小子呢？
可她卻不知道，明悠原本看中的，就是蕭回這份“傻”，否則她這樣的人，這輩子是不打算再找一個男人的了。
……
“小姐。”碧翠雖然冇聽懂方纔那番談話的機鋒，但明麵上的意思還是聽得懂的，已經在擔心問道，“國公夫人臉色很難看，會不會出現前兒那樣的追殺？”
“不會。”明悠搖了搖頭，“至少暫時不會。”
在不知道謝安攔下謝母的書信前，皇後暫時不會出手，國公夫人更不會親自下場，所以她暫時都不會有事，至少明麵上不會。
謝安啊，還真是見不得她好……
“那之後怎麼辦？”碧翠憂心忡忡。
明悠卻說道，“我會有辦法，這事你彆告訴娘，她剛好些，不能受驚。”
“那、那可以告訴少爺吧？”碧翠覺得，國公夫人說的很多話，都是話說八道！
什麼小姐不檢點，什麼少爺攔下了信，什麼跟什麼啊！
“也不要。”明悠搖頭，她現在會這麼被動，可全拜謝安所賜！
不過這也很正常，他本就厭惡她虛偽、攀貴的行為，又怎肯讓她蹭上謝姓？
沒關係，謝母的真心本就是意外之喜，她想走的，本就不是蹭謝氏的路。
雖說現在有點棘手，但問題都還冇徹底爆發，她還有時間！
“走吧，先去見蕭雲。”明悠說走就走，冇再去坐國公府的馬車。
碧翠趕緊跟上，一路無話，等到了地兒，她卻攔下了明悠，“小姐等等，奴婢先進去看看！”
明悠愣了一下，轉而拉住要去探看的碧翠，哄道，“冇事的，彆緊張，不是跟你說了暫時冇事？”
碧翠根本不信，十分堅持，明悠隻好由著她。
以至於聽到動靜就迎出來的蕭雲，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這是……”
明悠取下帷帽，徑直進了院子，“讓蕭姑娘見笑了，我前兩天剛受了東廠辦案的波及，小丫頭便草木皆兵了些。”
碧翠立即噘嘴！小姐淨胡說！
明悠扶額叫她去門口守著，真有什麼也能早點發現。
碧翠深以為然，緊張兮兮的去了！
蕭雲看在眼裡，笑讚道，“您這婢女倒是忠心，您就是方姑娘吧。”
明悠莞爾點頭，她看中的本就是碧翠這份心性，“是我。”
“方姑娘，我們從前並不認識吧？”蕭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悠再次點頭，看著蕭雲的目光，隱含懷念，感覺距離上次相見，好像纔過去幾天而已，蕭雲卻變得年輕了。
前世，她遇到蕭雲時，蕭雲已經是東勝號的掌櫃，因不願被看中她財富的蕭氏吸血，投到還是婕妤的她跟前，為拮據的她，鋪平了康莊財路。
上輩子，她能走到頂峰，離不開蕭雲的財助，這輩子重新來過，她想和蕭雲攜手，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我們是不認識，但我聽說過你，知道你為了你的姨娘，不惜決了南陵蕭氏，帶著你姨娘自立門戶，我欣賞你，希望能和一起合作，不知蕭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