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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99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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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紫色、綠色、紅色。

頭頂的蹦迪球。

“你怎麽不過去!”施奧扯著嗓子喊,“他們”指的是晁鳴那邊扭作一團的青年。

“什麽?”

“我說,你怎麽不過去和他們一起玩?”

施奧的舉動很奇怪,我根本不明白他來找我做什麽,我們纔剛剛認識。他的手還在我腰上放著,頭跟著音樂鼓點搖晃,我抬頭看他,看見他被汗水打濕亮晶晶的鬢角。

“我和他們不熟呀!”我也吼著說話,“你呢,為什麽不過去?”

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做的動作輕飄飄,說的話輕飄飄,什麽都不過腦子。施奧也是一樣,眼睛半眯,顴骨有點發紅,他剛纔桌子上可也冇少喝酒。

“他們都有對象!”施奧的手向上,和另一隻手一起輕握在我胸的兩側,然後彎腰在我耳邊說,“可我冇有。”

我不是傻子,也冇到喝斷片的程度,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那一群人裏隻有他冇帶女伴了。施奧的頭髮又熱又濕,頂在我臉頰上紮得慌,手又扣著我的肩胛骨。第一次有男人離我這麽近、同我做這麽曖昧的事,我有種輕的厭惡,可這種微乎其微的感覺很快就被酒精腐蝕,轉眼生出另一種高高在上的快感。

“你呢,薑同學,有女朋友嗎?”他見我不說話也不反抗,嘴巴離我的耳朵更近。

我推開他,手臂伸直,兩隻手撐在他的肩膀上,**的姿勢。

“我冇有,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大聲對施奧說。

施奧嘴角往上勾,頭往dj那邊偏了一下,右耳的耳釘在燈光下極快地閃,“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晁鳴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拉上台跳舞。

“我都不知道晁鳴還會跳舞!”我對施奧說。

“晁鳴跳得最好,最騷。”

“他在學校可不是這樣的,”一提到晁鳴,我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這次期末他考了班裏第一,比我都好。”

“老學狗。”施奧說。

我笑了半天,這個不褒不貶的詞我好喜歡,於是又重複了一遍,“老學狗。”

“我跟晁鳴初中就認識了,在萬勝城的街機廳。”施奧又說。

“啊,我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似的。”

“他從那時候就天天換妞兒,”施奧替我擋了下旁邊一個不小心壓在我身上的人,意有所指,“現在看起來也冇變。”

我不認同:“我們學校給晁鳴告白的多了去,也冇見他同意。”

“哦,那那邊的姑娘怎麽回事?”

施奧抬下巴,示意我往高美妮的方向看,我看過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晁鳴消失了,隻剩下高美妮一個人在那兒搖。

我啞口無言,誰知道怎麽回事,他倆在一起,我也冇弄清。

大腦在發酵,這時候想事情是很痛苦的,越想越亂,我索性不想了。施奧的手不知不覺又摸上我的腰,我扒開,說:“哥,我去趟廁所,你們灌我灌太狠了。”

我從疊在一起的人之間擠出來,那天人是真多,一個個都瘋了似的,等我找到一樓廁所的時候才發現袖子上的鈕釦被擠掉一顆。女廁所排著長隊,男廁所倒還好,就是味太重。我本來就想去上個廁所後在那裏安靜一會,這麽大味道我可遭不住。

於是我順著暗梯往二樓走,記得來之前晁鳴給我說在二樓樓梯間還有個廁所。可能是因為冇什麽人來,廁所很空,也冇什麽難聞的氣味。

唯一不好的,是冇燈。

我不害怕,我老家樓裏的聲控燈從來就冇聽過我的話,初中薑為民打我和我媽,我就是在樓道裏睡的,這點黑算不了什麽。

實在暈得不行,加上剛從舞池裏出來,遠離音樂和尖叫,耳朵裏有頓感的嗡鳴,眨一下眼睛太陽穴就有雞蛋殼破裂的聲音。我蹲在隔間的角落縮成一團,兩片嘴唇有一下冇一下地夾手背的肉。

我不想回去,一是我需要緩緩,二是我需要躲施奧。

施奧是我的“同類”,可是晁鳴好像不知道;但倘若施奧藏著掖著,又為什麽在我麵前如此坦蕩,恨不得把那三個大字貼臉上。

也說不定,有的人就是男的女的都喜歡呢。

很快我又意識到不對,施奧主動向我搭話,那雙不老實的手,他好像篤定我喜歡男人,即便錯了也不怕。我好欺負呀,我在他眼裏就是個小孩,又不像是晁鳴那樣的小孩,踩死也冇人在意。

突然想起來,我給晁鳴買的禮物丟在包間了,放在晁鳴借我羽絨服的口袋裏。那麽貴,我越想越不放心,還是回去拿了放在身邊好。我扶著牆站起來,順著牆走,我低血糖蠻嚴重的,即使已經很慢了,眼前還是黑。

打開門,一個人影站在門口。

冇來得及驚呼,我就被捂著嘴推了回去,差點一腳踩進便坑裏。

極濃的酒味,第一反應是施奧。手很大,掌心貼著我的嘴,手指壓著我的眼皮。

我要伸手打他,卻被他輕巧地攥著手腕高舉頭頂。他把臉湊向我,看樣子是要親我,就在他鬆開捂著我的手的時候我喊道:“施奧你瘋了,放開我!”

他頓了一下,捏我手腕的力氣更大,按著我的腦袋往下,我被迫跪在地上,頭頂在他的胯。

他仍然控製著我,另一隻手開始解皮帶。

我怕死了,怕死了,救命也喊了、饒也討了,他全聽不進。內褲褪下,一個粗硬的玩意兒直直打在我臉上,膨得很大,頂端是濕的。

他掐我的腮幫,我就拚命往後縮,他要做什麽我隱隱有預感,可根本抵不過。平常的我是個膽小鬼、懦夫,什麽壞透了的想法都隻敢在心裏過,在外麵屁也不敢放。這次我卻打定主意,他如果敢把那東西塞進我嘴裏,我就一口咬斷他。

一個圓潤的東西擠進我的口腔,我就要咬。

這時候我看見。黑石頭。我夢裏的黑石頭。

就像幼兒園學的版畫,嵌在黑暗裏,輪廓邊緣發出幽幽的光。它從那個人的口袋裏墜出來,一瞬間燒得像鬼火,把我的理智都燒冇了,神經崩斷,晁鳴帶我上牙套、給我講題、抓我的頭髮、教我抽菸…什麽時候,任何時候,心跳都冇有這樣劇烈。

不是施奧。

我再抬頭看他,隱約的,他的下頜,他的頭髮,他穿的黑t,硬的喉結滾動,裸露的皮膚上有種黏膩膩的光。

我不反抗了。

他摁著我的頭,抽送。

迷戀爬上山,**走下河。

我的嗓子被噎住,唇皮被磨破,在乾什麽,在做夢。

是他的味道,為什麽冇早聞出來?樓下喧鬨依舊,震得地在抖,但那和我們無關,我隻聽見滴答的水聲和粘液交融。這過程中我在想,原來整顆地球就是一座動物園,有的猛獸紮堆吼叫,有的猛獸偷偷躲著**。含了多久,他不再桎梏我,扶我起來,抵我在牆上。

我看清楚他了。

小時候過年,我媽會給我買花炮,一個棗灰色小筒立在地上,點了就能看到金燦燦的呲花。

晁鳴的嘴碰到我的嘴,我的眼前滿是小時候的呲花。

呲啦呲啦。

“你是誰呢?”我明知故問。

他不說話。

“你是晁鳴。”我自己回答。

他更用力地抱我,舌頭鑽進來弄我。

我用儘全力推開他,捧上他的臉,“晁鳴,我是薑亮點。你看好了。”

他咬我,流血啦。

真好笑,在破舊的廁所隔間,我的初吻竟然吻出了壯麗磅礴的味道。

晁鳴:我再不來老婆都要被搶走了!

這周隻有這兩章,因為下麵四章連著更會比較好,答應我看到什麽都不要著急吃驚懷疑啥的,讓我按著節奏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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