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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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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亮點手腕疼得厲害,止疼藥冇作用,晁鳴喂他吃了片安定,他才迷迷糊糊有點睏意。

“其實今天晚上不睡覺也可以,”薑亮點躺在病床上,手捏著晁鳴食指的指腹,眼皮打架,“我已經睡得很飽了。”

晁鳴坐在床邊,肩膀向前微聳,脖頸後彎,“那你是不是整晚都要和我說話?”他講這句的時候下巴是抬起來的。

薑亮點抿下嘴,冇有直接回答晁鳴的問題,“你可不可以低頭,這樣我看不見你的眼睛了。”

晁鳴於是把床邊的欄杆放下,與薑亮點坐近了些。

“你剛纔掉眼淚了。”薑亮點問。

晁鳴冇回答,基本默認。

我掉了幾升眼淚才換來你一滴,真他媽不公平。薑亮點想。

“薑亮點,”晁鳴用那隻被薑亮點握住的手戳他的臉蛋,“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他本來想問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男生的。

薑亮點知道自己的第一次性衝動發生在晁鳴帶他去戴牙套的那天,下腹湧動的熱意,好像隻是被晁鳴摸摸頭髮和眉毛就能胡亂射出來。但具體喜歡上晁鳴是在什麽時候,他忘記了,“記不清楚。”他說。

“然後,”晁鳴繼續問,“你說你冇交過男朋友,為什麽?”

薑亮點將要合上的眼再次睜開,“我喜歡不上別人。”

“騙人。”

“我冇有。”

已經是深夜,病房冇開燈,窗簾也緊緊拉著,隻有走廊上的綠色燈光流進來,正正好好打在薑亮點的臉上。

“現在呢。”

“什麽,”薑亮點不解,“什麽現在?”

“冇什麽。”

安定起效,薑亮點覺得身體和思維開始不受自己控製,“你和我說點話吧,晁鳴。我不是特別特別想睡覺。”

晁鳴其實有挺多話想說的,可是擔心說出來兩人不愉快,“你想聽什麽?”他問。

“都可以。”

晁鳴沉默,“那…”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纔好。

“十八歲之後的生日我都隻許一個願望,很惡毒的,願望。”薑亮點好像突然想到什麽,開口道。

“你許的什麽?”

“我許晁鳴痛失所愛。”

晁鳴聞言嘴角往上挑了下,“你要記恨我一輩子。”

“這些年裏有冇有哪個你的女朋友突然死掉?”薑亮點問。

晁鳴真的認真想了會,搖頭。緊接著他看向薑亮點放在身側的手腕,補充:“今年倒是有一個,差點。”

薑亮點愣了陣子才反應過來,自嘲地回道:“我還不夠格吧。”

“也許生日願望就是要許很多遍才能實現,明年還要許嗎?你的惡毒願望。”

“如果,”薑亮點一瞬不離地盯著晁鳴,“如果繼續許的話,我會死嗎?”

“你都放火把我家燒了。”

薑亮點呼吸有些快,“晁鳴,我真的快要睡著了,可是不行,我還要聽你說話,我去廁所把藥吐出來吧。”手腕傷口處的突突跳疼開始減輕,他昏昏欲睡,卻一直強打著精神。

晁鳴按住薑亮點要起來的肩膀,“躺好。”

“那我離開一中以後,晁鳴,”薑亮點有種想要迫切得到什麽答案的情緒,“你想過來找我嗎?”

“想過幾次。”

“為什麽冇來?”

“想過,”晁鳴說,“不代表就會去找。”

薑亮點幻想過也許都是因為晁鳴的種種難言之隱,但其實他心裏最清楚,冇來找,就是不想找。

“假如我現在離開,你會來找我嗎?”

“你到哪兒去。”

“去你找不到的地方。”

“你積累這麽多年的生日願望實現了,才能去我找不到的地方。”

薑亮點就這樣躺在床上仰視晁鳴,身上蓋著厚被子,惟有腳丫露在外麵,“明年我許以前的許過的生日願望都不作數好了。”

晁鳴覺得有點冷,去拿了外套披在身上。“海報,”他問,“怎麽回事?”

說到讓薑亮點得意的話題,他好像又精神了些許,“我拿給你看過,你刪掉了,但我還有存著的你不知道。”細小的雀躍爬上薑亮點的眼角眉梢,“早就想這麽做了,一直冇忍心。”

看見晁鳴臉上隱約浮現的笑意,薑亮點追問:“你憑什麽不生氣,我是想氣死你的。”

“一直冇忍心…”晁鳴咀嚼著薑亮點的這句話,“後來又為什麽忍下心了?”

“你和別人親嘴,你要開車撞我。”薑亮點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晁鳴冇想到薑亮點會把這兩件事並在一起講,好像它們是同等分量的。

“你冇辦法再和別人談戀愛了。”薑亮點是真的撐不住了,身體往被子裏縮,隻剩下眼睛。

“嗯,”晁鳴應聲,“睡覺吧。”

薑亮點打了個小哈欠,眼皮緩緩闔上。

晁鳴看見過很多種睡著時候的薑亮點,最喜歡的是他噙著眼淚委屈巴巴的樣子。而現在的薑亮點,呼吸漸趨平穩,眉眼舒展,和以往都不同。晁鳴從口袋裏拿出一串東西。黑石頭項鏈。把浴缸裏的薑亮點抱出來的時候他手裏滑落的。拉下被褥,晁鳴把手貼在薑亮點的脖子上,感受到脈搏小小地跳動在他掌心。再然後,他把項鏈戴到薑亮點的頸上。

“你不是不要嗎。”晁鳴說。

那次把薑亮點弄傷後晁鳴就不由分說地強製把項鏈戴在薑亮點身上,他也冇再反抗,乖乖地戴著。

晁鳴將病床外的欄杆重新豎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了看外麵。自從薑亮點被送到醫院後他就冇再離開過,主要是對哥哥不放心。而晁揮現在應該在家照顧從文玲,這幾天他來醫院的時候狀態也還較正常。晁鳴出來得急,既冇帶電話也冇帶現金,隻有腕上戴的一隻手錶。

薑亮點已經睡得很深,晁鳴離開的時候他還模糊地發出一聲囈語。

三樓護士站有兩個小護士在值班,晁鳴挑了個正在打瞌睡的。

“你好。”晁鳴敲敲她麵前的桌子。

護士抬頭,對上晁鳴的眼睛。

“可以幫我個忙嗎?”

……

晁鳴到鼎苑的時候天還冇亮。

整間房子雖然已經被打掃乾淨,卻還是能聞到股股焦糊味道。一樓冇什麽變化,二樓臥室被燒得嚴重,好在被髮現得及時,臨近臥室的書房門被燻黑,裏麵的東西倒也還完好無損。

那天察覺不對勁的是晁揮,他正怒不可遏地要拽晁鳴回家,直到突然聞見怪味,他們才反應過來是樓上著火了。

接著晁揮鬆勁,晁鳴衝上樓。

晁鳴去書房拿了身份證和存摺,又返回臥室。當初晁揮把這房子送他的時候他嫌臥室不夠大,找人將臥室和旁邊的兩間客房打通,以至於床的位置離衛生間和門的距離夠遠。他四處打量,大床和主窗無疑是著火點,現在黑得不成樣。但的確慶幸於此,雖然兩道門都被反鎖,門鎖卻冇有被燒壞,用鑰匙就能打開。

瘋子。

回憶起薑亮點的所作所為,晁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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