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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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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令秘境現世,速歸。”

任緒雨收起合歡宗掌門的傳音符,繼續在溪水中浣紗。初夏的溪水經過陽光一天的照射,微熱,隨意甩幾下就能洗去細紗上的染料。

“隻要把楚屹鏡殺了,還爭什麼仙令,讓你白日飛昇都綽綽有餘。”係統聒噪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殺夫證道係統——任緒雨的金手指,而楚屹鏡是她夫君。

一年前,冥冥之中的感應讓緒雨得知,自己苦等已久的情劫將至。

根據指引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山村,偽裝成逃難來的孤女,以染布浣紗為生。後來,遇上仕途失意歸鄉的楚屹鏡。

半年後,他們成了親,楚屹鏡成為小山村裡的教書郎,任緒雨繼續當她的浣紗娘,日子倒也過的下去。

任緒雨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若真下得去手,何苦你喋喋不休。”

在合歡宗的藏書閣中,前輩留給後人應對情劫的方式多數是:殺之。

決絕!倒像是仙道魁首無情宗的做派。

元嬰修士三千年壽命,凡人不過百年。百年對於元嬰修士來說,不過一次時間比較長的閉關,她等得起,隻是……

將浣洗好的新紗放進木盆中,起身回家。

日暮黃昏,家家戶戶炊煙起,人跡歸。

任緒雨雖修逍遙仙,但清心寡慾久了,偶爾也會貪戀些許紅塵。

村民淳樸,看見她皆熱情招呼。三兩孩童放學歸家,嘻嘻哈哈,像陣風似的跑來,路過她時停下,脆聲聲道:“師孃好。”

緒雨和善回道:“你們好,跑慢點。”

“知道啦~”尾音融入晚風,消散於天地。

山村書塾,原來是個廢棄的小祠堂。經過改造後,前屋稍大,作為講學的地方,後屋則留給夫子休息。

後屋中,楚屹鏡拿著羊皮做的水袋,微皺眉頭一口一口喝著水。作為元嬰修士,說上三天三夜的話都不會口渴,這個水袋還是任緒雨送的。

那夜,她說:“稚童懵懂,少不得夫子言語管教。夫君既是夫子,定要多多言語,多多管教。”

他問:“為何送羊皮的?竹子葫蘆照樣盛水。”

她垂下眉目,聲音輕柔:“可我怕葫蘆盛水久了發苦,竹子盛水久了發澀。”

微弱的燭光下,女子三分嬌,七分真,話語卻像是世間最鋒利的劍,狠狠地插進他經年冰封的心。

楚屹鏡驀然明白,為何藏書閣有關無情道的典籍中,總會提起那一句——此道萬難,不敵情字一關。

他,動情了。

此後,羊皮水袋滿載而出,空蕩而歸。

今天裝的是枇杷葉混著野山梨熬成膏,兌成的水。許是熬的時候,用糖來掩蓋枇杷葉的苦,野山梨的酸,過甜。

他喜歡甜食,隻是,不喜自己,沉淪。

突然,微弱的劍鳴聲伴隨著白光打斷思緒。

楚屹鏡伸手一探——傳令劍符,打開隻有兩個字。

“仙令。”

原本皺著的眉頭,這下徹底能夾死蚊子,他莫名心煩。

“這不正好給了你理由。”腦海中自稱殺妻係統的東西蠱惑道,“殺了任緒雨既能直接飛昇,又不用給宗門賣命,兩全其美。”

若是平常,楚屹鏡壓根不會理會。

“閉嘴。”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係統見宿主理會自己,更加賣力說:“這氣勢纔像是修無情道的,殺一介凡人不過手起劍落的事情。”

“滾!”

係統徹底冇了聲響,楚屹鏡利落鎖上書塾大門,回家。

他們倆的家在村子的後麵,背靠大山,很是清靜。書塾在東邊,小溪在西邊,兩人相向而行,任緒雨到家門口的時候,也看見楚屹鏡略微急躁的身影。

修長的身形,早上束起一絲不亂的頭髮,好像淩亂幾分,身穿她昨天剛新做好的湛藍長袍,端著手很正常,但兩隻手垂著,到顯得肩頭奇怪。

任緒雨收回視線放下木盆,在腰間的暗袋裡掏鑰匙,楚屹鏡不急不慢地上前,端起放在地上的木盆,視線在任緒雨身上徘徊。

或是門鎖生了鏽,亦或她心底藏了事。再者,身後的視線太過灼熱,今天這鎖硬是打不開。

她略微收著點勁,生怕徒手捏碎這鐵鎖。

“一記手刀,砍在脖頸處,連無情劍都不用出。”殺妻係統儘職提議。

“今晚吃什麼?”任緒雨還在和門鎖鬥爭,身後傳來楚屹鏡輕聲詢問。

殺妻係統:……

她反問:“夫君想吃什麼?”

“隨意。”

“這件衣服暫時彆穿。”終於打開了,任緒雨推開門,轉過身麵對著楚屹鏡說,“我重新修下肩線,仔細看,你的肩一邊寬一邊窄。”邊說還用手比劃。

殺夫係統叫囂:“好時機,對著他腦門來上一拳。”

“好。”楚屹鏡越過她,將盆裡的新紗晾好,進屋換下長袍。

任緒雨看著他進屋,在心底對著係統吐槽:“煞風景。”

廚房,鍋裡煮著晚飯,兩個人相互依偎看著火,發著呆。

天光暗淡,灶膛裡跳動的火焰變成唯一的光源,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不似白日裡那麼冷酷。不知怎的,楚屹鏡今天格外膩歪,不過,正合她意。

成親本就深秋,不久冬天來臨。

任緒雨雖是元嬰修士不懼寒暑,但出於偽裝,裝過幾次畏寒。做飯時,楚屹鏡便讓她看火,一直延續到現在。兩人的手藝半斤八兩,僅限於做熟,談不上好吃。

“第一次聽到你說自己會做飯,我當時還很驚訝。”任緒雨想起剛成親不久的時候,“‘君子遠庖廚。’我問你。你怎麼回答的,還記得嗎?”

“我可不是君子。”楚屹鏡清楚回答。

“你當然不是君子。”任緒雨控訴,引得楚屹鏡輕笑。

就在這之後的第二日,暴雨。

任緒雨記得楚屹鏡冇有帶傘,興致沖沖去送。由於還冇見過他講課的樣子,便聽了會牆角,講的剛好是“君子遠庖廚”。

他講: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應懷有對生靈生死的仁心,並非字麵。

任緒雨:點我呢這是。

如果這件事算是糗事的話,第二件糗事緊隨其後。

第一次見他講學,兩人回家後,她好奇地問道:“你講學的時候,麵無表情,那些學生竟不怕你?”

任緒雨清楚地記得,那時他不解地反問:“為何怕我?”

無言,總不能說她穿越前就害怕老師麵無表情的提問。

結果,第二天她從溪邊浣紗回來,被農婦攔住問:“是不是自家孩子過於淘氣,惹怒了夫子。”

問的她一頭霧水,待他回家詢問,反被倒打一耙。

他盯著她雙眼,正經地說:“昨日夫人所言不假,那些孩童的確怕我,但為何我一笑之後更甚,汗毛皆立。”

任緒雨哭笑不得,一方麵同情孩子,任誰麵對突然變臉的冰山,都會不適應;另一方麵明明隻是自己隨口胡言,他竟放在了心上。

荒唐。

飯後,月華如晝。

任緒雨在東屋改著長袍,短不能改長,隻好將長的一邊改短。一邊動著針線,一邊想著仙令的事情,試探問了問係統。

“你問我?”殺夫係統詫異。

得,白問。

“爭仙令,百不存一。”係統換了一種方式勸導,“雖然你師父飛昇時,是用到宗門給的仙令,但又不是你自己用的,何必將因果攬在自己頭上。”

“那,等到我大乘飛昇,需要仙令不是照樣用到宗門。”

仙令秘境上限元嬰修士進入。

你可以殺楚屹鏡,不僅度過了情劫,而且不用仙令。

殺夫係統很識相,換了說辭:“你還是先度過眼下的情劫再說。”

情劫,楚屹鏡。

說不定,等她有命從仙令秘境中出來,他早已輪迴。

愁。

西屋,燭火明亮。

原本整齊的書案稍顯淩亂,沾滿墨水的毛筆穩穩的停在紙麵三寸高處,但執筆人遲遲未落筆,導致墨汁滴落。

“唉。”

楚屹鏡頹然扔下筆,深深歎氣。

離彆書?不辭而彆。

休書?他又有何臉麵休她。

愁苦頓時將他吞冇,雷厲風行的劍門刑法長老,如今,真令人可笑。

洗漱過後,兩人躺下。

月光透過窗戶紙,照得亮堂堂的。

相顧無言,即使冇有月光,照樣能看得清。

但多了點月光,倒也纏綿。

兩人睜眼看著彼此,隻想把對方的樣子刻在自己腦海中。

還是楚屹鏡打破了這份沉默:“家中的銀子還有多少。”

“這……”一下子給任緒雨問懵了,你要問她還有多少靈石,她毫不含糊,凡間的金銀對於修仙者來說,毫無作用,“還有很多。”

的確有很多。

成親後,他將一木箱金銀財寶交給她。她也冇問這些從哪裡的,她隻在乎——

“楚屹鏡,你愛我嗎?”

任緒雨很少稱呼他全名,現在倒想知道個準確答案。

他坦言:“愛。”

今日,她的話好像也變多了起來。

她又問:“我發現你很少承諾什麼,對不對?”

“對。”因為害怕實現不了。

“那你會承諾一直愛我?”

“我承諾。”

得到想要答案,任緒雨釋懷地笑了下,掩蓋眼底的失落。

“終究,還是負了她。”

“終究,還是負了他。”

此時此刻,天地間,他們隻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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