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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接通，林雪峰一邊上車，一邊調侃道：“李大局長回來啦，案子辦得還順利嗎？”
“哎呀，我的林大廠長，你可接電話了，我可是找了你一上午，快來明月軒，我請你吃飯。”
李剛在電話那頭顯然等得有些焦急，冇跟他寒暄就催著他去吃飯。
林雪峰於是讓何傑跟著一起就去了明月軒。
來到包廂，隻見餐桌上飯菜已經上齊，還擺著兩瓶陳年茅台酒，而李剛正滿麵春風地跟周凱在聊天，林雪峰見此情形就知道他這次辦案應該收穫頗豐。
“喲，這是三十年的老茅台啊，大中午的喝這麼好的酒，這還讓人上不上班啊？”
林雪峰衝李剛笑道。
“你小子就知道工作，今天還在國慶長假裡呢，就不能休息休息？”
李剛也冇好氣地迴應道：“我這風餐露宿了個把星期，冇喝過一杯熱茶，冇吃過一餐熱飯，一回來就惦記著要好好感謝你，這點麵子總得給吧！”
“行行行，看在這兩瓶老酒的麵子上，我也給你一點麵子！”
林雪峰的這番話頓時把幾人都逗樂了，於是四人二話不說，就開啟了大吃大喝模式。
眾人連喝三杯之後，李剛也打開了話匣子，他說這次按照林雪峰的提示，中秋節第二天的一早就帶著一支刑偵小隊去了雲溪鎮茶廠，前麵兩天把茶廠裡裡外外搜了個底朝天，並且把茶廠周邊的農戶也查了個遍，依舊一無所獲。
直到他回想起林雪峰曾告訴他要往下找這句話的含義，他才如夢方醒，想起茶廠有個用來儲藏茶葉的地窖，便在地窖裡麵好好地檢查了一番。
果然，他們在地窖的一個廢棄烘烤爐後麵，找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通道，裡麵居然是個五六十年代修建的防空設施，延綿兩三公裡，最大的空間居然有籃球場那麼大。
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黃菊芳的藏身地，這裡麵不僅有水有電，還通風采光，連米麪茶油都存了幾十袋，足夠她一個人在裡麵待個三五年都不成問題。
在初步審訊過程中，這才得知這女人居然已經在這裡麵藏匿了半年時間，與外界冇有任何往來，難怪冇人知道她的行蹤。
周凱和何傑聽了，全都唏噓不已，反倒林雪峰冇有任何驚訝之色，而是問向李剛：“這黃菊芳轉出去的集資款應該還在她的國外賬戶上，你們有冇有派人追回？畢竟這是無數嶽州百姓的血汗錢。”
李剛點點頭，說道：“有點眉目了，黃菊芳在被捕後，認罪態度還算好，目前已經在配合經偵部門那邊的工作了。”
林雪峰聽他這麼說，臉上也是泛起了笑容，說道：“那就好，順便也可以查查有哪些公職人員參與了這起集資案件。”
“嗯，還是你當大廠長的考慮周全，今天上午市委已經做好了部署，這次市委公檢法係統全部都會參與調查工作。”
“對了，能夠破獲一起國家公安部關注的重大案件，多虧了兄弟的幫助，太多感激的話就不說了，哥哥我敬你一杯！”
李剛端起一壺酒來到林雪峰麵前，非得要一口敬下去，這架勢又是要不醉不歸了。
一餐飯下來，四人喝光了兩瓶酒，依舊意猶未儘，李剛又從明月軒拿了一瓶三十年茅台，這才勉強把幾人喝得酣暢淋漓。
宴席散了之後，林雪峰冇有回酒廠，而是留在江筱月的辦公室裡休息了起來。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林雪峰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他這才微微睜眼，看了看來電號碼是鄒國華，於是趕緊接通。
“喂，老鄒，啥事啊？”
林雪峰咂了咂嘴巴，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電話那頭，卻傳來鄒國華著急的聲音：“林廠，不好啦，出事啦，快到廠裡來！”
“什麼事？不著急，慢慢說！”林雪峰一愣，連忙問道。
“剛纔，廠裡來了幾個年輕人，他們帶著兩個記者，拿著一瓶江山啤酒，裡麵裝著一隻泡得發爛的死老鼠，說是昨晚在夜宵店喝酒，喝到了一瓶裝有死老鼠的江山啤酒，要我們立即進行賠償，並接受媒體對酒廠食品安全情況進行監督。”
林雪峰一聽，立即掛斷電話，飛速奔出明月軒。
來到酒廠，隻見廠門口聚集著一大群人，他們有的舉著白色的橫幅，上麵用黑色的墨筆寫著什麼“黑心酒廠昧良心”……“死老鼠釀酒，坑害老百姓”……還有的拿著高音喇叭喊著：江山啤酒質量出問題，必須賠償無知老百姓……
林雪峰站在人群中掃視了他們一眼，發現這些人居然是清一色的年輕人，一個個赤膊染髮，顯然就是一群社會混混。
他從包裡拿出墨鏡戴上，不聲不響地從傳達室混進了廠內，隨後跟保安瞭解了一下情況，得知兩名當事人和記者已經進了酒廠，正在會議室裡等他，於是叮囑他們注意安全後，便給李剛打去電話尋求支援，又給鄒國華打去電話，讓他到自己辦公室裡，得先瞭解下具體情況。
剛纔，他在的士車上一路思考，這件事情絕對是有人在故意找茬，他們酒廠生產的啤酒從罐裝線上出來後，是要被工人再次檢驗一遍的，以避免出現封口不嚴、酒瓶破損等問題。
鄒國華來到林雪峰辦公室後，又將情況再次敘述了一遍，他對“死老鼠”的這起事件很是憤怒，並且與林雪峰的觀點一樣，認為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你通知下何傑，調查一下門口那些年輕人的背景，待會兒我來跟記者交涉一下。”
林雪峰點燃一支菸，然後又說道：“我想如果真有人要背後搗鬼的話，那這人我也基本能夠猜出來是誰。”
鄒國華看著林雪峰的眼睛，猛然拍了拍額頭，立即秒懂他的意思，趕忙說道：“你是說，會是他們在使壞？”
林雪峰點了點頭，臉上僵硬的表情這時也逐漸放鬆了下來，繼續抽了一口煙，然後說道：“我們現在需要質檢部門的幫助，你趕快跟質監局聯絡一下，讓他們立即派人過來現場檢查。”
“好的，我馬上聯絡。”
鄒國華一邊點頭表示同意，一邊掏出手機打起電話。
很快他將酒廠的情況跟質監局那邊的熟人反饋了一遍，便掛斷了電話，又衝林雪峰說道：“張副局長那邊會馬上派人過來。”
“那好，我這就去會一會那幾個找茬的人。”
林雪峰掐滅了菸頭，隨後自己又給李剛撥打了個電話，就帶著鄒國華走出了辦公室。
在廠辦會議室裡，林雪峰見到了兩個剪著殺馬特髮型的年輕人和兩名省電視台記者，同時，一瓶裝著死老鼠的江山啤酒十分醒目地擺在他們麵前的會議桌上。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是這裡的廠長林雪峰！”
林雪峰笑著衝幾人打了聲招呼，然後跟兩名省台記者客氣地握手，卻把兩個殺馬特青年視而不見。
“林廠長好，我是省都市頻道夜新聞的記者趙娜，這位是攝像記者田勇！”
兩個記者中，手持話筒的女記者立即向林雪峰也進行了自我介紹。
“你們辛苦了，感謝你們的到來，快坐，請喝茶！”
林雪峰立即讓名叫趙娜和田勇的記者入座，然後又客氣地給二人的茶杯裡添了杯水。
看著眼前的趙娜，林雪峰在腦海中快速思索這個名字，因為太過熟悉。
突然，他瞅見趙娜話筒上的那個台標，終於想了起來：幾年後，省台推出了一檔風靡全國的娛樂節目，名叫《歡樂女聲》，那個節目策劃人不就是趙娜？後來她還打造了好幾檔全國收視排名前幾的娛樂節目，就此奠定了省台一姐的地位。
跟她處好關係，絕對不會吃虧。
想到這裡，他便對趙娜二人更是熱情起來，直接吩咐辦公室工作人員端來了涼爽可口的冰鎮西瓜。
這一番殷勤落在兩個殺馬特青年眼裡，簡直是赤果果的羞辱，一下子被激怒了，拍著桌子氣勢洶洶地吼道：“林廠長，你的麵子夠大啊，我們哥兒幾個可是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啊！”
“是啊，今天這事兒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否則我們冇完！”
林雪峰麵對二人的憤怒麵不改色，坐在會議桌的首座上，依舊麵帶微笑地看著兩位省台記者，平和地衝他們說道：“趙記者，今天這件事情，不知二位前期調查得怎麼樣了？”
見林雪峰這般鎮定自若，趙娜心裡很是驚訝，要知道她是專門在省台做監督報道的資深記者，采訪過數百上千的黑心商家，從來冇有見過哪個商家老闆在自己的麵前這麼從容淡定的。
隨即，她捋了捋額前的劉海，很有素養地說道：“外圍該拍的都拍了，就剩下你們酒廠的生產車間了。”
見趙娜如此警惕，林雪峰心裡非常理解，接過她的話，說道：“是不是還需要我們廠裡的一個態度？”
趙娜點了點頭，不禁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林雪峰，心中暗道：“這次估計是碰到一個硬茬了，他越是表現得這麼從容，越是說明他心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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