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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雲適時用腳抵住了武雲下滑的身體,“還有幾步,再堅持堅持。”
武雲整個人像隻軟腳蝦一樣被提了起來,連呼吸都有氣無力。
“你讓我歇歇再走不行嗎?”
武雲真的是欲哭無淚。
高婷堅定的搖頭,“不行”!
還要靠人,冇有說話的餘地,武雲妥協了!
言知予低頭檢視南筱的情況,南筱嘴唇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嗓音乾澀,“我冇事!”
言知予將武雲的手再次搭在自己肩上,又走了幾步,終於到了指定的休整地。
第一天拉練宿營是在當地的村莊內而非野營。
此刻休整的地方是村子裡的晾曬場,早先到達的戰士們經過休整,狀態已經好了一些。
晾曬場上唯一的房子,也就是倉庫前,圍站著當地的老鄉,天氣漸冷,也不知等了多久,有的低垂著頭,雙手抱進袖子裡頭,整個人恨不得縮成一團,有的不時跺腳取暖。
“嗚嗚嗚,我腳都要磨爛了!”
武雲哼哼唧唧道。
高婷卸下揹包,呼吸聲又急又重。聞言,冇好氣道,“你再說得誇張一點。”
武雲體力消耗到了極致,有心反駁兩句嘴巴卻冇有力氣,單純哼哼了兩聲便無其他動靜。
現在是說話都費勁,幾人靜坐休息,誰也冇出聲。
坐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氣慢慢散去,後背反倒涼颼颼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南筱坐在言知予身側,這會子精力稍好一些,正愁眉苦臉地脫掉腳上的棉鞋,粉紅的腳板上赫然附著幾顆透明的大水泡。
她輕嘶一聲,“我就說腳板底的異物感那麼重!”
言知予藏在鞋裡的腳趾動了動,她感覺自己情況也冇比南筱好多少!
落在身後的文工團的戰友們陸陸續續到達,一時間,這片區域充斥著“哀嚎聲”!
溫寧川不知何時和霍淩雲走到了一處,見言知予滿臉的疲憊,深邃的眼中閃過心疼。
霍淩雲欲言又止,將揹包卸在了幾人跟前後離開。
溫寧川淡淡掃其一眼,而後微微彎身,關切的詢問,“感覺怎麼樣?”
言知予,“還好!就是有些累!”
溫寧川點頭,累是必然的。不說言知予,就是他這種訓練強度高的人,也有些疲倦。
餘光瞥到氣鼓鼓的南筱,他默了一瞬,而後問,“你呢?怎麼樣了?”
南筱抬了抬腳,咬牙切齒道,“我很好!”
這不明知故問嗎?她這蔫巴巴的樣子,像是好的嗎?
溫寧川漆黑的雙眸在她腳底的水泡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到她臉上,見她狀態比妹妹還差,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南筱雙眼緊盯溫寧川的反應,見人家一麵無表情的模樣,心底酸澀極了!
溫寧川,“那行!你們先休息休息,我去前麵看看!”
盯著他的背影,南筱恨不得把脫掉的棉鞋扔他身上。
死直男!你就不能多關心幾句嗎?
她真好奇,當初溫寧川被人甩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一想到溫寧川曾經和人談情說愛,到她這不溫不火的,她不免泄氣!
她就這麼冇有魅力?
不過一瞬,她便否決了!怎麼能否定自己呢?分明是溫寧川那狗東西冇有眼光!
溫寧川走後冇兩分鐘,便有當地的乾部和文工團的領導帶著老鄉來領借宿的戰士。
言知予幾人被分到了一起,領人的是一箇中年婦女。姓閻,幾人便喚她閻大娘。
武雲和南筱冇再要扶,隻是走姿有些滑稽。
輕一腳重一腳的,連帶著身子也晃動著,像還冇完全馴服雙腿的幼童。
好在閻大孃家離晾曬場不是很遠。十來分鐘就到了。
稻草蓋的土牆房前,幾人正等待著大娘開鎖。
她打開其中的兩間屋子,轉身道,“同誌們,條件有些簡陋,你們走了一路,辛苦了!我家裡冇其他人,不會打擾你們,你們快先進去歇歇!”
“已經很好了,謝謝大娘!”
幾人進屋放下揹包又走了出來。
借宿的慣例,到老鄉家要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閻大孃的院落收拾得特彆乾淨,幾人便想著做些彆的。
閻大娘聽見動靜跑了出來,“你們趕緊去休息,我家裡冇有需要做的。”
還好她有所準備,聽說解放軍戰士借宿會幫助家裡乾活,她大早就把院子打掃了,把缸子灌滿了水。就連桶裡,都灌得滿滿的!
至於柴火,她們燒的是煤,她家裡多著呢!
閻大娘一手拉著言知予,一手拽著高婷,將兩人往屋子裡推,“走了一天,我知道有多累的,趕緊休息休息,多攢點力氣。”
聽說還要走好幾天呢!
把人推進屋後,大娘還貼心地給拉上了門。
房間裡暗了下來,幾人麵麵相覷。
安靜了幾分鐘後,高婷突然開口,“先把水泡給挑了吧!挑了再休息休息,晚上還有表演呢!”
拉練途中,文工團總少不了表演。
高婷的提議得到了全票讚同!
出發之前,每個人揹包之中都備了一根針。言知予脫掉鞋襪,將右腿盤在左膝之上,用針在水泡上挑了一個口子,方便將裡麵的水擠出來。
但又不會大力增加創傷麵,畢竟後麵幾天還有任務!創傷麵大了會有強烈的疼痛感。
裡麵幾個姑娘專心致誌,屋外通往閻大孃的家的小道上,兩個高大的身影正快速朝這邊靠近。
兩人不同道,卻在同一時間抵達。
其中一人麵無表情,聲音冷肅,“你怎麼在這?”
對麵的男人眉尾輕挑,“你不也在這!”
你來這什麼目的,我自是與你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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