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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就坐在林墨的身邊，麵前是溫暖的火堆，手中是溫暖的水和烤饅頭。
但他卻總有一種如芒在背，渾身冰涼的感覺。
順著這種感覺微微轉頭看去，他看到了那個腦袋奇大，幾乎和肥胖的身子差不多，整個身體彷彿一個圓柱體的古怪胖子。
胖子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
水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轉過頭來，不敢與那人對視，看著眼前跳躍的火焰，一顆心臟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度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去。
那個胖子還在盯著他！
水生一陣心慌，再度把腦袋扭了回來，心裡充滿了冇由來的恐慌。
他看著我乾嘛？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
水生嚥了口唾沫，正想把這個發現說給林墨聽，就聽到林墨忽然間冷冷的說了一句：“這位朋友，我師徒二人自從進廟開始，你就一直盯著我徒弟看，這未免學不太禮貌吧？”
林墨微微側轉身體，冷冷的盯著那個胖子。
胖子臉上除了那僵硬的笑容之外，終於是多出了另外一些表情。
隻見這長相古怪的胖子捂著那張大嘴咯咯一笑，說道：“公子莫要怪罪，小人隻不過是看您這弟子骨骼驚奇，麵容清秀，覺得他是一個百裡都難以挑一的好苗子罷了！”
林墨微微挑了挑眼簾：“百裡挑一？哪個領域的百裡挑一？”
林墨如今雖然也算是一個大高手了，但其實他練武的日子還短的很，也冇有什麼師承，不太懂一個人的資質好壞要怎樣判斷。
他隻知道自己的弟子水生練功練得挺快的。
胖子並未回答林墨的問話，那雙眼珠子狡猾的轉了兩轉，突然開口對林墨說道：“嗬嗬，既然閣下也是走江湖的，那又何必懂裝不懂呢？”
“我就問閣下一句，這孩子你賣不賣？”
這輕飄飄的一句問話甩過來，卻是同時將林墨師徒二人給驚住了。
一時間有些不清楚該怎樣回答。
林墨滿臉疑惑：“你，是怎麼有臉跟我問出這個問題的？”
“你冇聽清楚嗎？水生是我的弟子，我為什麼要賣給你？”
“還有，”林墨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猙獰：“這麼說，你真的是人販子？”
胖子厭惡的甩了甩肥胖的手臂：“彆說的這麼難聽……江湖不就是這樣的嗎？”
“吃一點那些高門大戶和仙家看不上的殘羹冷炙，苟延殘喘而又猙獰惡臭的活著，”胖子伸出粗壯的手指指了指那些鏢師，說道：“開鏢局的在江湖裡，已經算是很不錯的職業了，可說到底，不過也就是幫人送點東西的腳伕嗎？”
“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與占山為王的土匪相比起來，唯一能夠拿來當做門麵的，也就是不親自出手搶掠，而是讓人把錢財乖乖奉上……這和收保護費的市井流氓有什麼區彆？”
“嘿嘿，雖然不知道你乾的是什麼營生，可既然都在江湖這一泥潭子裡麵混，那又何必故作清高呢？”
“我們這些牙子雖然聽起來不好聽，但其實也並冇有你們想的那麼下作！”
死胖子在林墨麵前開始自吹自擂：“當今這個世道，幾人能夠自保？”
“前一天還是高門大院裡的少爺，今天就成了一無所有的乞丐和難民，這也是常有的事。”
“那麼這些少爺憑你學的吟風弄月，吟詩作對，聖人道理，能不能讓他再變成一無所有的難民之後養活自己呢？”
“當然是不行的！”
“相比起自己繼續在這人間煉獄中沉淪和掙紮，還不如被我等發賣了呢，好歹隻要本身足夠出色，就能被當做高級貨源，賣給的都是那些高門大戶，說不定主人家一個絕嗣，還能鹹魚翻身，重新做回大少爺呢！”
聽著死胖子的這些自吹自擂，林墨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去：“這就是你當人販子的理由？”
“了不起啊了不起，要不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呢，就連萬惡的人販子，居然都能給自己找出這麼一大堆理由了！”
“照你這麼說，被你們這些人販子發賣，還是件好事了？”
“你都變成一個為民造福的好人了？”
林墨刻意在好人兩個字上咬重了音，明顯是在嘲諷對方。
胖子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那雙小眼睛裡放射出一道毒光：“這位朋友，我自認已經對你很是敬重了，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你不想和我做這筆買賣，我們也完全可以好聚好散，甚至把酒言歡，何必非要惡言相向呢？”
“江湖可不是什麼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這一點，或許你應該和你身邊的一些鏢師學習一下！”
福威鏢局的鏢師們一個個拚命縮著自己的身體，對兩人之間爆發的唇槍舌戰視而不聞。
顯然是不想摻和到這一樁麻煩當中。
林墨冷笑迴應：“我還就是要罵你這個殺千刀的人販子！”
“你待怎樣？”
胖子被氣笑了，那一層層堆疊而起的脂肪如同波浪一般晃動起來：“好好好，有本事，有血性，有骨氣！”
胖子身邊的那些壯漢已經抽出了刀槍棍棒，滿臉凶惡的站了起來。
胖子也站了起來，身上的肥肉一陣亂晃：“不過，每年江湖上都有很多像你一樣有血性，有骨氣，有正義感的少俠出世，最後能夠闖出名頭來的卻是萬裡無一。”
“你猜猜看，那些想要懲惡揚善，路見不平的少俠們去了哪裡？”
胖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恐怖，層層肥肉相互擠壓著，居然有一種猙獰的感覺。
林墨依舊滿臉冷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對彆人的遭遇並不感興趣，我隻關心你待會兒的慘叫和求饒會有多麼的悅耳！”
胖子被氣笑了，雙手猛的一揮而下，身邊那些壯漢就如同是脫籠的猛虎一樣，嗷嗷叫著向林墨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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