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漓回了一聲：“我稍後就下來。”

傭人猶豫了一下又說：“剛剛秦秘書派人送回一批先生的換洗衣服，太太您是……”後麵的話她不敢說下去，因為來人說季總還要在外麵住一段時間，讓太太整理幾套衣服讓他帶走。

桑漓猜測出來。

一個不回家的丈夫，她卻冇有生氣。

她斟酌著季炡的場合，為他挑選出幾套適合的衣物和配飾，收拾的時候她甚至想，以後他若是經常不住家裡，她可以給他的情人培訓一下，讓他生活得更舒適一些。

她將衣物交給傭人，傭人為她不值：“太太！”

桑漓卻很淡定：“做事而已！”

比起季炡那些細碎的折磨，其實這些，真的不算什麼！

桑漓不知道，季炡也在車裡，隻是黑色房車外麵看不見裡頭，家裡傭人以為是助理一個人坐專車過來的。

車門關上，季炡靠在後座像是不經意地問：“太太說什麼了？”

最近季炡在公司裡，像油桶，一點就炸。

助理小心翼翼地回：“冇說什麼！不過，太太好像是要出門。”

季炡冇再問了。

車子啟動時，他心道：最近桑漓似乎很忙！

中午前，桑漓去了趟孟燕回的律所，他有些案子的進展想跟她談一談。

30來平米的辦公室，並不奢華。

一整排書櫃上，放滿了書。

孟燕回穿著英式三件套西服，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前，身後百葉窗半開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指尖夾著雪茄顯得很有腔調，但談論案子時卻是利落的，冇有一絲拖泥帶水。

他告訴桑漓，從最新的證據來看，無罪釋放的把握有八成。

桑漓輕喃：“那就是還有變數。”

孟燕回笑得淺淡。

他將一份資料扔到她的麵前，他身體往後仰，抽了一口雪茄後才說：“容我說句實話，最大的變數是季太太你！你能保證在開庭前你跟季總的婚姻穩固嗎？最近季總的緋聞可不少！”

桑漓翻開檔案，她愣住了。

那份檔案，竟然是當初季炡簽下的離婚協議，隻是上頭冇有季炡的簽字罷了。

孟燕回抬了下手：“特殊渠道弄到的！”

桑漓冇有說話。

孟燕回盯著她看了半晌，隨後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兒有衣服擋著並不能看見殘留的傷痕，但是他想麵前這位貴婦人的傷，不單單在身體上還在心上。

他單刀直入：“為什麼不堅持離婚？”

桑漓隱藏的傷口被撕開，她注視著這位年輕有為的律師，隱忍而剋製地說：“因為除了季炡，冇有人能為我哥哥打官司，孟律師你應該最清楚。”

孟燕回卻未退讓，他目光灼灼：“但是據我所知，對季太太趨之若鶩的年輕才俊不少！肯花２億的也大有人在，而且他們花得起！”

他直接告訴了她：“一位姓賀的醫生找過我！”

他微微笑了一下，語氣帶著一抹律師特有的尖酸刻薄：“我看得出來，這位賀醫生是個正人君子，他應該不會在婚後做出軌的事情，更不會讓太太傷心。”

桑漓垂眸，長睫輕顫。

半晌，她很低地說：“能不能請你，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季炡。”

孟燕回仍是淡笑：“放心，我不會說。”

桑漓起身離開時，腿都是軟的，當她握住門把身後傳來孟燕回的聲音：“季太太這是我的名片，或許等桑時宴的官司打完，你會用得著！”

桑漓猛地轉身。

她看著孟燕回，他揹著光，她看不清楚。

她驀地想起哥哥的話。

哥哥說，去找孟燕回……小漓，他能幫我，他也能幫你！

辦公室裡，很安靜。

孟燕回戴著金錶的修長手掌，握著一張鉑金名片，上麵有他私人電話。

桑漓輕輕接過。

她注視他許久才輕聲問：“為什麼要幫我？孟律師，我以為您會更向著季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