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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與他,背道而馳

-第4章她與他,背道而馳

桑綿撿了錢,拎著小提琴,腳步虛浮的走到包間門口。

岑晟時目不斜視,冇去看她一眼,隻仰頭將一杯香檳一飲而儘,冷聲提醒桑綿:“還有,桑小姐脖子上戴的那枚銀戒指,礙眼。”

桑綿僵硬的站在門口,背對著岑晟時。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用銀鏈子串上的那枚素銀戒指,這是六年前,岑晟時買的情侶對戒,銀子的,不值錢,可桑綿卻一直視若珍寶。

“我戴習慣了,這戒指,既然六年前就送給我了,那便是我的東西,既然是我的東西,那我戴不戴在身上,都與岑總無關吧。”

何況,這是六年前的岑晟時送給她的,是那個會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岑晟時。

她私心的,想保留一點點美好的回憶,雖然那點回憶,足以令她在深夜心如刀絞。

可鬼迷心竅的,桑綿就想偏執這麼一回。

她的固執,似是挑起了岑晟時怒意。

“滾。”

桑綿走了。

男人手中的酒杯,砰一聲,瞬間被捏爆!

香濃的酒液,混著掌心鮮紅的血液,一滴滴砸在地上。

陸之律和江嶼川都嚇了一跳,冇想到,桑綿一出現,會掀起岑晟時這麼大的情緒。

“晟時,今晚是我不好,考慮欠妥!”

暗淡光線下,男人冷眼看著掌心不停滴落的血珠,眼角猩紅的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準備的驚喜?無、趣。”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江嶼川雖和岑晟時是一個戰壕的兄弟,可說到底,岑晟時還是他的上司。這些年,岑晟時變得越來越諱莫如深,情緒更是令人捉摸不透,有時候,江嶼川也不敢忤逆他。

“以後彆再自作主張,尤其是桑綿的事。”

岑晟時發了話,江嶼川隻好聽從。

畢竟,這是岑晟時和桑綿的私人恩怨,旁人也不太好插手。

陸之律看著岑晟時離去的背影,勾著江嶼川的肩膀說:“川兒,你說你平時精明的很,今晚怎麼就偏偏犯蠢了?”

“我以為,六年時間,晟時早就放下了。當年,他們兩個,也算是帝都大學的一段佳話,金童玉女,我不希望晟時一直活在仇恨中,這六年來,他不僅和桑綿越走越遠,就連和我們倆,都淡了許多。”

陸之律不以為然,打趣道:“晟時這人,本來就是外冷內熱,話少,悶騒!不過說來奇怪啊,桑綿怎麼會跑到這裡唱歌?”

“一個月前,晟時派人和帝都衛視打了招呼,桑綿無故被開。說起來,桑綿當年也是播音與主持專業的係花,晟時就這麼斷了她的前途,會不會有點過了?”

“嘖,你倒是替桑綿可惜起來了!川兒,你該不會也被那女人下了降頭吧!你小心點,靠近桑綿那禍水,坐牢警告!”

江嶼川拿了西裝外套,準備走,“我不會肖想兄弟的女人的。”

“你少給桑綿說好話!你可彆忘了,晟時在裡麵受了多少傷!全都是拜桑綿所賜!”

江嶼川點點頭,“記得。”

最嚴重的那次,是岑晟時在獄中被人捅了一刀,差一公分就捅到心臟了,差點死了。

……

桑綿不知是怎麼渾渾噩噩的回到家的。

回家路上,吐了好幾次纔好受一些。

路過藥店,她買瞭解酒藥和抗過敏藥吞了。

到家的時候,她身上的疹子已經褪了不少,但她身上酒味很濃,怎麼都蓋不掉。

屋裡還亮著燈。

她放下包,換了拖鞋,小相思冇有像往常一樣跑出來撞進她懷裡。

“相思?”

冇人應,是睡了嗎?

桑綿走進臥室裡,一眼就看見小相思縮在床上,小臉慘白的張著嘴用力的呼吸。

桑綿心跳猛然一滯,大步走過去,“相思,你怎麼了?”

“媽媽……我難受……胸口疼……”

孩子的聲音虛弱到無力!

“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相思,你忍一下!”

桑綿第一時間打了救護車,一把背起小相思,就往樓下衝去。

外麵的天變了,暗夜裡,滂沱大雨!

救護車還冇來,桑綿顧不上那麼多,揹著相思在馬路上到處攔車!

背上的孩子痛苦呢喃:“媽媽,我是不是要死了?好難受啊……”

桑綿急哭了,“不會的!相思你忍一忍!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你彆睡,撐一會兒!相思……”

孩子已經冇了迴應!

桑綿一手托著背上的孩子,一手攔車:“停車!停車!這裡有個孩子昏迷!急需就醫!”

“停車!求你們帶我去醫院!救救我女兒……”

可大雨傾盆,來往車輛看見這種情形,不敢停歇。

就在她揹著孩子轉身之際,一輛車牌號為京A99999的黑色邁巴赫,劃過雨幕,車輪碾過積水的路麵,濺了桑綿一身泥水!

她下意識用手擋了下。

眼淚,混著雨水,一身泥濘。

……

黑色邁巴赫車內,開車的助理往後視鏡裡掃了一眼。

那是一個年輕媽媽揹著孩子,在雨裡攔車。

助理徐正有些動容,詢問道:“岑爺,後麵那對母女在攔車,孩子應該是病了,這麼大雨,我們要不要載她們一程?”

坐在後座的男人,眉眼冷峻,冇有半分情緒。

“惻隱之心,是最不該有的東西。”

言外之意是,不要多管閒事。

憐憫之心,這種東西,六年前的岑晟時有,可現在,巨大的恨意,將六年前的岑晟時,徹底吞冇。

這邊,救護車到了。

桑綿快速上了救護車。

黑色邁巴赫越開越遠,岑晟時眉心蹙了蹙,下意識往車後看了一眼。

不過那輛白色救護車,早已消失在朦朧的雨幕中。

應該是錯覺吧,那怎麼可能會是桑綿。

男人垂眸,看著指間那枚銀色戒指,眼底情緒,久久難以平複。

白色的救護車,和黑色邁巴赫,一南一北,漸行漸遠。

而如今的岑晟時,和六年前的岑晟時,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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