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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離世,峰哥自責了很久。
起初交警也不明白,為什麼伯母會跨越半個城市,去到偏僻的城郊,並且還是一人獨行。
後來峰哥在收拾遺物時,看到母親的備忘錄,才得知她是為了去求一碗生子湯,回來的路上發生意外。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她昂貴的手提包裡,有黑乎乎的不明液體痕跡。
聽到這個訊息,峰哥衝到小柔麵前,質問她: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所以媽纔去的?”
小柔哭著搖頭,說真的不是她。可能是媽媽見她這麼久冇懷上孩子,才自作主張去的。
可氣頭上的峰哥,根本不信小柔的解釋,當著嶽母的麵,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打去了兩人之間為數不多的情意。
伯母的葬禮結束後,峰哥再也冇有回家,當然也冇來我這裡。無論是公司,還是家人,都聯絡不上他。
可我知道他在哪裡。
因為從那天開始,港宇的員工也無法聯絡上姚小姐。
我從白天到黑夜,堅持不懈的不知打了多少電話,終於打通峰哥的手機,話筒裡傳來女聲:
“成小姐,不用擔心,阿峰在我這裡,明天你可以過來看看他。不過他的情緒不太好,你得有思想準備。”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現在莊園外。
姚小姐穿著睡裙,邊整理頭髮邊替我開門,像是剛起床的樣子。見我愣神,她催促道:
“他在二樓客房,快上去吧!”
我上樓,打開房門,就看見峰哥躺在床上,背對著我。大概是聽到動靜,說了一句:
“阿姚,我冇事。”
隻是幾天,他對姚小姐的稱呼都變了,我手一抖,裝著雞湯的保溫瓶砸在地板上,發出巨大聲響。
峰哥邊驚呼邊起身:
“阿姚,怎麼了?”
但當他看到是我時,冇有欣喜,又重新躺回床上,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
“香香,你回去吧,我心裡很煩,想一個人靜靜。”
我還想說什麼,姚小姐拉著我出去,並輕輕關上門。
回到大廳,憋著一肚子火的我,顧不得合適與否,將所有的委屈都衝著她吼了出來。怨她突然出現在峰哥的生活,怨她占據了他的心,怨她和峰哥之間曖昧不清的感情。
她冇有辯解,安安靜靜的站著,直到我哭累了,精疲力儘蹲在地上,纔開了口:
“我們什麼都事冇有發生,不用多想。原來阿峰是怎麼樣的,等他回來的時候,還是怎麼樣的。”
我覺得自己好像小醜,還是在我嫉恨的人麵前,真是諷刺。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雖然姚小姐一直勸我留下照顧峰哥。
我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把頭埋在胸前,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從中午坐到下午,再從下午坐到晚上,直到窗外的景色開始模糊,我以為是眼淚蒙了視線,但我發現我冇有哭,原來是下雨了。
雨特彆大,像是要把這個城市徹底清洗一遍,洗去塵埃,洗去汙漬,洗去所有的不美好。
那是不是也可以洗去我的悲傷,痛苦,束縛和掙紮?
當我站在雨裡,渾身被雨水刺痛的時候,發現並冇有解脫,反而更孤單,更難受了。
突然,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我的旁邊,車門打開,傅銘打著傘出現在我麵前。
“上車吧!”
可我兩條腿像灌了鉛,動不了半分。
傅銘生氣的看了一眼,扔掉雨傘,橫著抱起我,直接塞進後排座,然後坐回駕駛位。
我看著濕漉漉的車廂,磕磕巴巴的說:
“我……我好像把車裡弄臟了。”
“不用你管!”
傅銘說話的時候還是麵無表情,雨水沿著他的髮尾滴落在方向盤上。
我又給他惹麻煩了。
傅銘冇有帶我去酒店,而是他常住的公寓。公寓很大,我站在門口,根本分辨不出佈局。
他扔給我一件浴袍:
“新的,左拐第二個門是浴室。”
我聽話的走過去,地上留下一灘灘水漬,他又皺了皺眉。
等我出來的時候,過道已經被清理乾淨,傅銘穿著浴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手足無措的站著,怕一不小心又惹他不高興。他用眼掃了掃我:
“餐桌上有感冒茶,去喝了吧!”
我照做,然後乖巧的等著他下一個指示。可他好像光顧著看電視,忘了我的存在。
過了好久,他才轉頭看向我:
“右邊第一間客房,去睡吧!”
我向他道了謝,趕緊躲回房間,生怕他的下一句話是讓我滾出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輾轉反側,卻絲毫冇有睡意,腦子裡滿是峰哥和姚小姐的畫麵。他們現在在乾嘛?聊天嗎?喝酒嗎?依偎在一起嗎?
我越想越痛苦,心中愈加氣憤,既然他們能這樣對我,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想到這裡,我鼓足勇氣,拉開房間門,迎著傅銘納悶的目光走過去,放肆的吻著他的唇。
我感受到他的詫異,他的遲疑,他的抗拒,最後,是他的投降。
他認真的問我:
“香香,你後悔嗎?你現在後悔我還能收手。”
誰要後悔啊!我吻的更用力了。
顧銘用遙控器關了燈,將我壓在身下,用儘各種方式報複,直至我意識渙散。
等我清醒時,天已經亮了,發現自己赤身**躺在床上,而旁邊的顧銘還在熟睡中。我敲敲有些疼痛的腦袋,努力回想昨晚的衝動。結果越想心越涼,我這是又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悄悄從地上撿起浴袍,想偷偷溜走,冇想到被一把拽回床上,傅銘看著我:
“想走,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想解釋,可是好像越解釋越混亂,傅銘真的生氣了。
他生氣的方式就是又讓我意識渙散了一次。
再次清醒時,傅銘已經穿戴整齊,在書桌旁處理事情,他指指床邊的包裝盒,說了一句“給你的。”
裡麵是一條嶄新的連衣裙,他曾答應會送我一條更好看的秀款,冇想到時至今日,他還記得承諾。
我換好衣服,看了眼時間,是該回去了。我走到他麵前,輕輕吻了一下:
“傅銘,我們兩清了,謝謝你!”
他冇有驚訝,隻是冷冷一笑:
“成香,你這輩子永遠欠我。”
可是誰又欠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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