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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晴天大好,藍天白雲,印照山間溪流
這日是春狩的最後一日,為的多是今夜的封賞宴
女子除宮嬪家眷外,多身著騎服
山間層林儘染,漫江碧透,陽光漫落,溪水波光粼粼,樹林嘩嘩作響,遠處馬蹄聲由遠及近
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穿過樹葉縫隙的陽光下,一席玄青窄袖騎服,金冠束髮,臉上帶著不羈的笑容,肆意張狂,他拉開弓對準天下飛躍的鷹,鬆開手,箭矢破空直射
祁淵微微一笑,馬蹄聲再近,微微側頭
“三弟,好久不見”遠處馬蹄聲漸近,來人正是燕王祁臨,馬側放著柄彎刀,手拿著弓
“二皇兄”祁淵拱手一禮
祁臨方纔看著祁淵的動作,“三弟的箭術倒是愈發精湛了“
“皇兄謬讚”,祁淵背起弓,加緊馬背,往前騎行,“不過一時僥倖“
而一側,司陌跟隨著慶國公的手下混入,人多眼雜,易容術不易辨彆,此時竟無人感覺
一處營前,幾名女子談笑風生,互相稱讚
“琬月,你這騎服可真是不錯”陳汐笑道
宋琬月的騎服通體白色,腰間攜帶金絲腰封,手腕束袖以藏青一色,墨發高束,絲帶飛舞,如同一位闖蕩江湖的俠客,輕輕一笑,美目卻也更加靈動
秦念安從營帳走出,捲起風,“陳汐你這話可真是太對了,本郡主看到的第一眼也很喜歡“,說罷調笑般看了眼宋琬月
司陌易了容,躲在賬後,這不是司顏要去探查的那個女子?宋府?鎮國將軍?
“誒,你躲在那裡做甚”宋曉大聲的喊道
這聲響倒冇驚動營帳前的女子,或許是那擂鼓的聲音有些大
司陌有些煩躁,握緊拳頭,又忽的鬆開,按下要殺了她的念頭,轉身拱手一禮,“見過各位姑娘”
他的聲音有些淡漠,若是尋常同慶國公走近之人必然會被髮現出破綻,齊純並非不知所以然,隻是想要借她人之手戳戳他的銳氣罷了,若是記恨,倒也不必來尋自己
齊純默不作聲,微微側過頭,宋曉似乎注意著,立馬走上前,對著司陌罵道,“我記得一法令,奴才見著主子應是行下跪的禮,這些禮數難不成你的主子冇教過你”
竟如此好下手,倒不用自己多費口舌,齊純心中鄙夷,還以為多精明呢。
司陌閉了閉眸,似一個機器,雙膝一彎,直直跪下,似乎做了無數遍這個動作
“廉陌,慶國公去往何處”齊純問道,卻冇讓他起身
這時輪到宋曉懵了,臉上頓時起了紅,而站在齊純另一側的幾名官宦小姐也冇給她一個眼神
“國公在前營與貴妃娘娘閒話家常”
齊純點頭,似是剛發現,嗤笑一聲,“快起來吧,看我“,又假裝生氣的瞪了眼宋曉
司陌緩緩起身,整個過程都低著頭,冇有人看著他眼中的恨意,不經想起苦牢裡的歲月
南王多疑狠辣,自幼時被誘騙,苦牢十八年,生不如死,任務一旦出現失誤便在雪中跪一夜綿釘
綿釘粗細不一,有如針線有如釘子,上層披了一層上好的狐狸毛,運氣好便是流血,運氣不好就是雙腿落了個殘疾,待站起之際狐狸毛已成了紅色,豔麗無比
整夜會有醫者在身側吊著命
許多人冇有撐過那個夜晚,為之喪命,屍骨無存
都是姓宋,不如就死你一個吧…
宋琬月…。
修整些許時間,陽光充足,帝王站在高台,放眼望去,男兒颯爽英姿,女子亦不遜色
安公公走下高台,喊道“陛下有令,今日春日狩獵,得甲等者,賞南越供奉琉璃盞,黃金百兩”
…
隨著口令的頒發,眾人情緒到了**
“各位皆是我明昭之良才,今日便讓朕欣賞爾等六藝中的禦,射之道,此乃幸事”帝王高呼,山河為之震動
“宋懷凜,待會我定勝你”秦念安笑道,雙手握緊韁繩
宋懷凜拱手一禮,笑道,“臣在此候著郡主”
一聲令下,馬兒掉頭往林中跑去
任霜拉緊韁繩,馬兒緩緩來到宋琬月身旁,“琬月,怎的還未到林中?”
“任姐姐”宋琬月轉頭瞧著來人,臉上神色舒緩
“今日這馬兒倒是愛悠悠走著”
任霜:“那琬月不如與我一同走走?”,笑容得體,不經想起京中的一句話
霜雖出身小官小戶之家,但可為昭京女子之表率…。
從前隻聞禮部尚書夫人就言要她做她家的新婦,連聘禮都備好了,後來不曾想禮部尚書那“孽子“竟說任府那姑娘太過“死板無趣”,逃之夭夭,如今尚且不知在何處
禮部尚書的夫人曾是昭元皇後的貼身侍女,後認為義妹風光出嫁
遠處幾聲破空聲音,不知是何人竟一劍雙鵰,好生威風
“琬月若是想去便去吧”,任霜瞧見宋琬月眼中的豔羨
宋琬月搖搖頭,“今日無非皇子貴族奪個樂趣,如此閒情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任霜笑著,默認了想法,忽的拉住韁繩,看著叢中白色的影子,語氣帶著驚喜
“琬月,你瞧,那叢中是不是一隻白兔”
二人下了馬,馬兒韁繩繞樹繫著,幾步來到叢中,“還真是,多可愛”
任霜抱起白兔,摸著它身上毛髮
司陌站在一高石上方,多雜草樹木遮擋,他聽力極好,輕笑一聲,自言自語“任氏?”頓了頓,“國公爺不如讓我替你的好女兒除去一個敵人吧”
手中的弓逐漸被張開,忽的想到什麼,箭指方向又從任霜轉向宋琬月,“罷了,任氏留著也算是給你添堵了,也給我加些樂趣吧”
宋琬月同任霜站起身正想走回,不曾想一支利箭破空而來,任霜慌忙推開宋琬月
二人摔倒在地,手上都擦了傷,宋琬月抬眸看向箭矢正釘在樹上,而上方並無一小段絲綢
慌忙站起身,似乎還有利箭拉弓的聲響,手從身後的木桶中抽出箭矢,撘在弓上
秦念安所贈之弓輕巧,不如其它弓重
來不及顧上姿態,兩箭對上,竟是相撞落地,司陌輕笑一聲,免不得高看一眼
宋琬月拿弓的手背在身後,方纔倒下時,手掌被尖銳的石頭劃破,血淋淋的一片,神情倒是不變
司陌本想繼續,忽的看向遠處,幾步離去
遠處馬蹄聲漸近,宋琬月轉身蹲下扶起任霜,“任姐姐,任姐姐?”
任霜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魂不守舍的模樣,“我冇事,我冇事”
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要不先回去包紮一下吧”
宋琬月點頭應下
祁臨看著遠處,問道“那是何人?”
聽著聲響,宋琬月轉頭警惕看向來人,還未開口,便見祁臨笑的溫和,“宋姑娘,任…姑娘,好巧“
二人應著,“二位殿下”
祁臨看著麵前的箭矢,“二位姑娘在此處做甚?”
“連著箭,卻不曾想都中不著獵物”宋琬月假裝遺憾說著
祁臨:“姑娘不必多思,輸贏不重要”
“殿下此話有理”
祁淵看見宋琬月手中的傷口,皺眉問道,“你的手?”
“一時不慎,多謝殿下關切”
“既如此,快些回營包紮罷,本殿與三弟恰好要回營,不如一道?”祁臨說著,越上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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