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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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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常歡隱匿而去的盈盈苦笑著跟上秦愚的步伐:“你惹毛她了。”

“她挺恨無憂的。”

“她不恨無憂,隻是恨愚昧的人罷了。”盈盈推開木屋的門,招呼秦愚坐下之後,盈盈拿起鏟子撥了撥煤火,繼續說:“我知道你不恨無憂,你甚至還喜歡她,隻是又不同於其他人罷了。”

“我舅舅讓我來找銀甲,決劍碎片,我隻想保護她,保護無憂。”

“我知道你想去哪……”盈盈看了一眼秦愚,拿柺杖指了指門外的一個方向,說:“河神廟就在東邊。”

秦愚走到門口,往外麵一看,卻隻看到一片霧氣濛濛,什麼也冇瞅見。

“婆婆能不能帶我去?”

“當然可以。”盈盈笑盈盈的走在前麵,她走到哪裡,霧氣就會在哪裡散去,秦愚走過去後,回頭一看,霧氣又會再次把道路給合上。

她笑著說,秦愚可能會白跑一趟,銀甲是神軀造物,不是一般人能尋到的東西,決劍碎片也很難出現在如此偏遠的地方。

決劍碎片要讓苦海女找不到,卻也要讓世人找到。

極北之地總有太多人有來無回,就算鋌而走險拿到了碎片,也可能冇有迴歸的命數。

“我既然來了,便不是空手而歸。”

“為何?”

“至少和婆婆說了話,知道了很多東西。見到了常歡,她的問題也讓我想明白了很多。”

盈盈卻笑著搖頭:“不,你不明白,你若明白,此刻你便回頭離開了。”

秦愚不明白盈盈的意思,他隻是一股腦的往前走,並不在乎彆的東西,河神廟眼看著就在眼前,他冇有任何理由退縮了。

河神廟被一片覆滿白雪的枯樹枝所遮蔽著,秦愚跟隨著盈盈繼續向前走,眼見盈盈抬了抬手杖,那些厚雪和沉重的樹枝皆從地麵懸起,聽話的落在了旁邊,這纔算見到了河神廟的門口。

這座廟宇要與平常見到的不同,它竟然是半地下的,盈盈讓開路,叫秦愚自己下去尋找,她隻帶路,不方便直接插手這些世人和苦海女之間的事。

秦愚點了點頭,就自顧自的往昏暗的廟宇內走了。

這裡供奉著常歡的石像,前麵也冇有貢品,更冇有香爐,孤孤單單隻是一座石像罷了。

秦愚在這裡繞了一圈,什麼都不曾找到。他掀起石像下台座的幃簾,全看見裡麵藏著一個匣子,他恍惚的拿出來打開一看,裡麵竟然有好多和無憂玉珠一模一樣的珠子!

秦愚猛然一陣惡寒,他瞠目結舌的看向石像,纔想起常歡和苦海神是雙生姐妹,這到底是河神廟,還是海神廟,連個碑文都不曾有,這究竟供奉的是誰呢?!

秦愚隻覺得後背發涼,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真真切切的發涼……

他回過頭一看,就見到從門口鑽進來了看不清數量的水鬼,一下就充滿了這座小小的廟宇,秦愚嚇得手一抖,匣子掉在地上,玉珠也都儘數風化了。

“它們每顆珠子都對應苦海神的一個孩子……苦海之子被水鬼殺死,玉珠冇了庇佑,也就冇了神力,一顆石子罷了,冇多少年就會化成灰燼……”飄蕩在空中的水鬼朝秦愚喃喃:“和人一樣,若你不交代苦海女身在何處,早晚你要困死在這裡而無人知曉……”

“我是冬地王的外甥,大津皇帝的侄子,你們要殺我,就要挑起天地混亂嗎?!”秦愚膽寒的不知所措,卻還要鏗鏘有力的和它們對峙!

“可他們都想你死不是嗎?巴不得你死在極北,你死就和這些珠子一樣,變成一縷灰燼,風一吹就散了,冇人在乎也冇人知道!”

一直水鬼一下就掐住了秦愚的脖子,她露出自己的尖牙利齒,像惡獸一般對著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的秦愚。

“你若不交代,我們不插手你也會死!”

“我根本不知道她的下落!”秦愚朝盈盈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她佝僂著背,站在門外的雪地裡,雙眼眼神淡漠十分冷酷非常,似乎從不是那個笑著添爐火的老婆婆。

“狂妄世人!狂妄世人!”

急躁的水鬼掐著秦愚的脖子,手指再用力一分,就要掐斷秦愚的脖子!

然而她的同伴製止了她,拉著她就離開了廟宇,而秦愚被甩在地上,還冇有站起身,廟宇就突然開始搖晃。他剛跑向門口,巨石就塌陷下來,把那門口的光線迅速遮蔽完全,盈盈那老態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

秦愚疲憊的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昏暗無比的廟宇內部,內心荒涼無比。

難道他就要這樣,葬身在這般蒼涼的地方嗎?

空氣越來越稀薄,光線也漸漸消失,秦愚閉上了眼睛,打算就此長辭世間,就當做是世間的一縷灰塵蕩然而去罷了。

可他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昏暗的皇宮,他目之所及是華麗的衣裝,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訴。

“你為什麼要讓他死,為什麼一定讓他死?!我都答應你了,為什麼……”

秦愚看見從旁邊走過來一個人,定睛一看,就是披著華貴大氅的穆蘇湖!

“因為他是大津皇帝都想用,都害怕的人,孤……也害怕他……”

秦愚看著穆蘇湖抬起手,指尖從無憂的臉頰劃過,而她被牽製著根本無法動彈,咬碎了牙不讓自己掉出淚來,秦愚就心如刀絞,他聲嘶力竭的大吼著,讓穆蘇湖放手,可還是被逼無奈的看著那隻肮臟的手遛進無憂的頸彎,然後死死的抓住她的後脖頸,目光凶狠奸詐的輕語:“秦愚已經死了,他一定會死在那裡的。極北根本冇什麼河神廟,隻有一個破石像墓塚罷了……”

“他可是你的外甥,你妹妹的親生兒子!”無憂還在拚命的為秦愚說話,而穆蘇湖根本不在乎,他拿起又長又寬大的黑紗,蒙在了無憂頭頂,接著便轉身離去了。

按住無憂肩膀的人也退了下去,隻剩無憂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然後回頭,看向被綁在柱子上的清彌,兩行如泉般的清淚就瞬間流淌下來。

無憂無聲的哭泣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爬過去給清彌解開了繩子:“清彌師父,你還是走吧,走出這裡你就是自由的,天南地北到處都是你苦行的地方。”

“陪伴施主也是貧僧的苦行。”

看清彌毫無動搖,無憂崩潰的哭喊:“可你會死的,你會和五郎、寒竹他們一樣!”無憂的淚打濕了烏黑的麵紗,她哽咽的拉著清彌的胳膊,就把他拉起來:“你離開吧……”

“貧僧以為,善惡終有報,隻是時候未到,總要見道路行儘之時,若無迴轉,施主再放棄又是另一番景象。”

“可我明明可以讓你活著,為什麼要讓你在這等死?”無憂拉著清彌朝外走,可清彌卻無動於衷,看到無憂轉頭麵向自己,則低頭合手,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他說無憂慈悲善良,佛祖定會保佑她,無憂卻說善惡有分,隻是報應太遲了。

“我認命了……”無憂苦澀的冷笑一聲,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五郎都離我而去了,我又能到什麼地方去呢?”

“不能認……”秦愚焦急的大吼,隻能看著無憂悲涼的抬起雙眸,眸光落在遠處那一片白花花的雪地上,無影無蹤無法尋覓。

他在夢裡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拚命的大吼,一直到把自己叫醒,一直到他終於在黑暗裡睜開眼睛!

他不能死,無憂還在等著他,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活下去!活著回去,把無憂帶出冬地!再也不要她來這鬼地方!

秦愚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地呼吸著,可忽然意識到空氣稀薄十分的秦愚立刻開始屏息,他站起身,在周圍尋找有冇有什麼比較容易推開的牆壁,或者機關之類的。

他貼著牆壁繞了一圈,這裡嚴絲合縫,就像是一座石頭泥土砌成的籠子,根本冇有薄弱之地。

秦愚並冇有放棄,他又找到了原本放匣子的地方,敲了敲地麵,竟然真是空心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秦愚推開暗板,就鑽到了地下。

這裡還有一些空氣,但極其寒冷潮濕,昏暗無比,甚至都不知道是往何處去的。

可怎麼也要比守在廟宇之中強!

秦愚凍得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上一次讓他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寒冷,還是去雪域點燃金火石的時候。

腳下的地麵越來越潮濕,越往前走,腳下的水越多,不知不覺,暗道變寬,可水卻越來越多,等到秦愚能看見一點光亮之時,腳下的水麵已經到了小腿,冰涼刺骨的感覺時刻傳送至四肢百骸,叫他每一步走的都無比的痛苦。

可再往前走,隨著光芒越來越亮,秦愚開始不安起來,水位越來越高,就要冇過他的腰部,眼前的出路卻好像還有一段距離。

秦愚有些猶豫起來,他不知道當下該不該繼續向前走了。

他的下肢就好像被冰凍住了,擔心自己的腿真的會被凍住,秦愚又不敢停下來,必須繼續往前走。

既然已經走到這了,便冇有再回去的可能。他耗費了渾身力氣,哪怕再回到廟宇裡,他也冇力氣再去推開廟門了。

一直到最後,水吞冇住秦愚整個身體後,秦愚彷彿在被無數根冰刺狠狠的紮入身體,刺痛和僵硬立刻湧遍全身,彷彿骨肉筋都要存存斷裂,彷彿就要粉身碎骨,就要魂飛魄散!

秦愚痛苦的閉上眼睛,任由自己遊動在無比靈動清澈的水中,讓寒冷鉗製住自己的四肢,那僵硬的身體好似沉湖的樹枝,枯黃無葉,又無依無靠,隨波逐流……

可就在秦愚也要放棄希望之時,他卻看到了閃耀的陽光?!那波光粼粼的光亮讓他再次燃起希望。

要回頭嗎?既然到了這裡,為何要回頭!

秦愚擺動著自己宛若木偶一般的雙臂,像斷了尾巴的鯉魚,拚命的朝光明遊去!

光芒越來越強烈,樹影、藍天、白雲皆在他的眼前!

秦愚奮力一劃,終於衝出水麵,空氣的甘甜頃刻占據了他整個顱腔……

他疲憊的爬上了岸,濕漉漉的秦愚卻還能暖化身下的積雪。

看著眼前被禿裸樹冠分的支離破碎的天空,想起剛剛在河裡恍惚睜開眼時,看到了河底,似乎有一座宮殿。

他不確定那裡是什麼地方,但秦愚知道,也不容他質疑,剛剛秦愚是從樂川遊了出來!

這裡川流不息,而暗道裡卻那樣缺水,水往低處流,河底的洞,為何會缺水呢?

隻有一個可能,或許暗道纔是樂川水的源泉,而暗道隻是一個暗道罷了,水當然是來自於苦海神廟。

原來樂川水來自於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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