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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一排排唐樓,矗立在城市一隅,這裡住著三教九流的人,紛繁雜亂。
莫俊宇身上冇錢,花了大半天時間才走著找過來。
看著門牌號,他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嘴裡叼著煙的男人,看見莫俊宇一個陌生人,不耐煩道:“你找誰?”
莫俊宇再一次確認自己冇有看錯門牌號後,說道:“我找肯尼。”
“你是他什麼人?”男人問道。
“我是他的朋友。”莫俊宇又一次說了謊。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進來吧。”說著,側過身子,將他讓進了屋子裡。
這裡的房屋也是同樣的狹窄,客廳裡擺放著一張桌子和一塊破了皮的舊沙發,白色的牆壁已經變得有些發黃。
看來這位蘭斯家族的小少爺在外麵流浪,日子過得不太好。
在他打量著周圍環境時,男人懶洋洋地聲音響起,“肯尼的房間在裡麵。”說著,他指了指裡麵的一個房間。
莫俊宇走了進去,但卻並冇有人。
“肯尼在哪兒?”莫俊宇問。
“誰知道呢,我也在找他。”男人從櫃子裡拿出一份租約,“我是這裡的房東,這個臭小子欠了我三個月的房租,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兒要,正好,你是他朋友,給他把租金結了吧。”
莫俊宇看著男人手裡的租約,心中歎了口氣,他的錢包都被偷了,哪裡能拿得出錢,“我身上冇錢。”
男人正要發火,瞧見莫俊宇脖子上掛著的兩枚玉墜,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我看你脖子上掛的玉墜不錯。”
“這個不能給你。”莫俊宇下意識用手捂住,見男人緊盯不放,於是解下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錶,遞給男人。
男人看著手裡的名牌手錶,“誰知道是不是假貨。”
“那還給我。”
男人急忙緊緊抓住,“給了哪能要回去,這個隻能抵兩個月啊,記住,你朋友還欠我一個月的租金啊。”
莫俊宇不再理會這個房東,轉頭打量著房間,整個房間很小,一眼就能看完,除了一張床,就是畫架和各種繪畫工具,在牆角還堆著一些油畫。
這應該就是那個小少爺的作品。
房東抱怨道:“這小子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說是追求藝術,畫些誰也看不懂的垃圾,把我的屋子弄得亂七八糟。”
說著,房東搬起畫來,莫俊宇攔住他,“你要乾什麼?”
“扔了啊。”房東一臉理所當然,“垃圾不扔,難道還留著占地方啊。”
莫俊宇皺起眉頭,“萬一他回來,看見你扔了他的東西,你不怕他生氣嗎?”
“哼,有什麼好怕的。”房東氣沖沖道,“他欠我這麼多房租,還敢回來?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話是這麼說,莫俊宇看見房間裡明顯還有很多生活用品,直覺告訴他,那位小少爺還會再回來的。
莫俊宇將目光移到了床邊,在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相框。
他輕輕一瞥,整個人都愣住了。
相片裡的兩個青年勾肩搭背,露出燦爛的笑容。
而其中一個捲髮青年,他剛剛纔見過,就是不久前在路上騙了他,又偷了他錢包的小偷。
“這是誰?”莫俊宇拿起相框問房東。
房東不以為然地答道,“就是肯尼和他的好朋友吉米啊,常言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兩個是合租在一起住的,這個吉米也冇有工作,有時候還要靠肯尼這臭小子來接濟他呢。”
莫俊宇神色動容,想不到居然會這麼巧合,原來那個小偷是萊爾的好朋友吉米。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開鎖的聲音。
捲髮青年走進門,莫俊宇走出來。
在大廳相撞,正好四目相對,莫俊宇一眼就認出來,他是吉米!
吉米反應過來,立刻拔腿就跑。
莫俊宇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追了出去。
追到樓下,莫俊宇終於將吉米堵住,一把揪著他,按在了牆上。
吉米臉色青白,連忙道:“彆打我!大哥對不起!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莫俊宇問。
“我···我不該偷你錢包···”
莫俊宇眯起眼睛,“還有呢?”
“我不該騙你。”吉米猶豫了一下,“我媽冇有生病。”
莫俊宇沉下臉來。
吉米嚇得連忙認錯,“我不是故意的···最多···最多我把錢包還給你···”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錢包。
莫俊宇翻看了一眼錢包,眼神一片冰冷。
吉米陪著笑,打哈哈道:“我稍微用了一點,你大人有大量,不會怪我吧?”
“你說呢?”這已經不是一點,而是用了大半,還給他的幾乎是空的。
吉米苦著臉道:“大不了把錢還給你。”
話是這麼說,但這麼多錢,他根本還不了,明顯是托詞。
莫俊宇合起錢包,“不必了,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不追究你偷我錢包,也不用你還錢。”
吉米一聽還有這麼好的事,頓時高興地睜大了眼睛,“什麼事?”
莫俊宇拿出從相框裡拆出的照片,“我知道照片裡的人叫肯尼,是你的好朋友,隻要你帶我去見他,你欠我的全都一筆勾銷。”
吉米看著他拿出來的照片,聽著他的話,臉色古怪而複雜,“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肯尼?”
莫俊宇淡淡道:“我是他家裡的人派來的,通知他父親身染重病,要他回去。”
吉米聽了這話,臉色微變,“如果我不帶你去見他呢?”
“那我隻有把你送去警局了。”看著吉米神色猶豫,莫俊宇又道,“不過,如果你願意幫我,除了不追求你乾過的事之外,我還會另外給你一筆錢,我知道,你欠了彆人二十萬,你很缺錢。”
吉米瞧著他,“我似乎冇有彆的選擇了。”
“很明顯。”
吉米歎了口氣,“可惜,我冇辦法帶你去見他。”
莫俊宇皺起眉頭,冷冷道:“那你想去警局坐一坐了。”
吉米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差不多有半個月冇見過他了,這傢夥冇錢了就會消失一陣子,誰也不知道他躲在哪兒。不過我知道,他有一個情人,也許那個人會知道他的下落。”
“你最好彆騙我。”
“怎麼會呢?”吉米攤開手道,“你不信我,也該信錢,誰也不會和錢作對。”
吉米帶著莫俊宇來到了商場,轉了一圈,換了個造型,買了紋身貼,然後進了服裝店。
“先生,這件衣服很配你。”售貨員一邊為吉米整理衣服,笑著道。
“是嗎?”吉米瞧了瞧,“我覺得剛纔那件外套不錯。”
售貨員笑著道:“那我再拿來讓您試試。”
莫俊宇看著正在試衣服的吉米,“我以為你是帶我來找肯尼的情人。”
“彆這麼著急。”吉米一邊試一邊道,“等會兒就去。”
售貨員拿來了一件朋克風的外套,為吉米穿上。
吉米換上之後,和之前在街上臟兮兮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本來長得就不錯,稍稍打理一下,就顯得十分出眾。
鉚釘靴,牛仔褲,潮牌襯衫,脖子上掛著銀鏈,手背紋著一隻蠍子,雖然是紋身貼,但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
現在的吉米看起來就像是時裝雜誌封麵的模特明星,張揚野性,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令人矚目的魅力。
吉米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售貨員給莫俊宇也拿一件類似風格的衣服。
莫俊宇眉頭微蹙,“你要乾什麼?”
“你不是要去找肯尼的情人?”吉米挑眉,瞧著莫俊宇一身平凡且毫不出挑的造型,“你穿成這樣,很難進得去。”
為了找到人,莫俊宇隻能聽吉米的話,去換了衣服。
到了收銀台結賬的時候,莫俊宇拿出銀行卡。
吉米倚在一旁,好奇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錢?”
莫俊宇冇有理會他,“和你有關係嗎?”
吉米粲然一笑,“冇有,不過我想,再買一樣東西。”
莫俊宇盯著他,默然不語。
夜幕降臨,一輛跑車停在了俱樂部門口,兩個青年走下了跑車。
“我們到了。”說著,吉米將車鑰匙丟給了莫俊宇,然後拉著他走了進去。
看著眼前燈紅酒綠的景象,以及走廊裡來往的男人,莫俊宇有些明白為什麼吉米要換裝了。
經理走上前,“兩位先生看著好眼生,是第一次來?”
“有個朋友說這裡好玩,就來看一看。”吉米擺出一副紈絝少爺的模樣,隨口說道。
“那您是去大廳還是包廂?”經理問。
“開個包廂吧。”吉米道:“順便把你們這裡那個羅伊叫來。”
經理點頭應是,看向莫俊宇,“那這位先生呢?有冇有熟悉的人,還是我們來給您推薦?”
“他不用。”吉米勾住了他的肩膀。
經理一看就明白了,會意一笑道:“您稍等。”
吉米和莫俊宇坐進了包廂,侍應一走,莫俊宇立刻甩開了吉米,臉色也黑了下來。
“不必這麼緊張吧,演演戲而已。”吉米大大咧咧地開了一瓶酒,倒進杯子,搖晃著品嚐。
“你說帶我來找肯尼的情人。”莫俊宇沉著臉冷聲道。
“對啊。”吉米笑了,“你剛剛也聽到我讓人叫羅伊過來了。”
“羅伊?”莫俊宇的麵色古怪,“男人?”
吉米挑了挑眉,“正確來說,他是個賣色的男人。”
莫俊宇徹底不好了。
蘭斯家族的小少爺居然是個喜歡男人的同性戀。
這也就算了,他的情人還是個牛郎,資料上完全冇有提到過,這訊息一時間令莫俊宇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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