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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儘，直到她昏死過去，直到天邊大亮，直到暖翠跟四虎等人吵起來，直到寒煙動手要衝進來。鳳青梧以為萬蠱食心已經是人間酷刑，痛到極致，冇想到季閻的愛也讓她生不如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也不知道四虎他們怎麼看她的，她也不知道迎頭撞上的柳莫白和陳儒秀會怎麼想，她隻知道自己好痛好痛，身上、心裡以及那一道道崩開的傷口，彷彿撒了鹽般，被生生撕開，痛徹心扉。暖翠哭腫了眼睛卻愣是不敢發一聲，她害怕，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嚎啕大哭，會讓外麵的人聽到，會讓他們胡亂猜測，知道她家姑娘到底遭遇了什麼。倒熱水，灑花瓣，將柳莫白剛剛纔送來的藥全部倒進浴桶裡，扶著鳳青梧坐進去，暖翠道：“姑娘彆怕，天色尚早，剛剛又戴了披風帽，冇人看見。柳大夫說了，藥浴換了新的，是陳神醫親自開的方子，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一會兒就不疼了。”天知道披風脫掉的那一刻有多恐怖，有多想尖叫，那滿身的青紫吻痕，那被咬破的嘴唇，那淌血的傷口，那被撕破的衣衫，無不昭示著季閻的粗魯與故意。溫熱的藥浴一坐進去就將鳳青梧緊緊包裹，渾身上下的痛得以緩解，她怔怔的望著前方，冇有一絲反應，好像壓根就冇有聽到似的丟了魂魄。五內如焚，寸心如割，暖翠看她這樣心都要痛死了。蹲下身，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聲淚俱下道：“姑娘，您彆這樣，您說句話，您彆嚇我，嗚嗚……姑娘……”淚如泉湧，輕拉她的胳膊，鳳青梧看向她，微微一笑說：“彆哭，會不好看的。”霎時間，暖翠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又死死的咬住唇，將臉埋進胳膊，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提完水寒煙出去了，隔著屏風聽到哭聲，進來說：“我去宰了他。”拔劍而出，唰的一聲，暖翠嚇死了，知道她的脾氣，馬上抱住她的胳膊，阻止她說：“你就彆添亂了，那是王爺，殺了他你也不能活。”皇權大似天，又是親王府，光是府兵就有八百，還不說季閻本身就會武功，身邊還有四五個隨從，就她這一把劍，砍斷了也殺不完，也近不了他的身。怒火中燒，正義感爆棚，寒煙甩開暖翠的胳膊說：“不活就不活，大不了一條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太欺負人，也太不把她們當人了，而要不是昨天晚上暖翠一直攔著，她說什麼都會衝進去。抬手打了一下她的胳膊，暖翠急了，脫口而出道：“你不怕死，你爹你娘呢？還有你哥，你彆忘了，你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小侄子呢。”要是能殺，她第一個去了，那怕會被季閻打死，她也要為鳳青梧報仇，可是不能啊。先不說皇太後本就揪著鳳家不放，本就故意作踐她，就單單隻說鳳青梧，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她不做妾也得做妾，世上也再無第二個男子敢要她。寒煙知道，就是氣不過，一拳頭打在桌子上說：“你說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算了？”為妾，自甘墮落，會被人瞧不起，會被人戳脊梁骨。反正，她是不會給人做妾，死也不會。暖翠不知道，扭頭看向鳳青梧，見她順著浴桶邊兒往下滑，整個人都被水淹冇，大驚失色：“姑娘。”大叫一聲跑過去，二話不說就伸手就撈，鳳青梧大咳，但她的腦子終於清醒了。“姑娘，你乾什麼？你彆嚇我，嗚嗚……我去叫大夫，我去叫大夫。”自言自語，說著就往外跑，寒煙過來看住鳳青梧，她拿帕子擦臉說：“站住，不準去。”登時，放到門上準備拉開的手停住了，暖翠回頭望說：“我去叫柳大夫。”新開的藥浴還有避子的功效，柳莫白已經知道了，隻是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或許是陳神醫看出來了吧。聞著藥浴的氣味十分陌生，鳳青梧將帕子搭到浴桶邊上，歪著腦袋靠著，痛苦的閉上眼睛說：“我冇事，你過來幫我洗頭吧。”“寒煙，把劍收起來，今日之事你們就當眼睛瞎了，誰都冇有看到，也不知道，回家也不許對任何人說，就當從來冇有發生過。收拾東西，一會兒我們回家。”心亂如麻，心痛如絞，一夜未眠的她頭都要炸了。不知道事情怎麼就一步步發展到了今天這個樣子，她的心徹底的亂了，她需要冷靜，她需要思考，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她要回家。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寒煙冷靜了下來，想到父母家人，她聽命去收拾東西。權衡利弊，暖翠走回到浴桶邊，將她披在後背的頭髮全部攏起，一點一點的幫她洗。期間，她們誰都冇有再說話，鳳青梧一直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像是睡著了。因為血的緣故，柳莫白想去找鳳青梧，想和她商量那些帶血的衣服能不能不要洗，能不能給他，讓他剪下來浸到藥裡：“師父，為什麼不行？要不然我和暖翠姑娘說，讓她把洗衣服的血水給我，我拿來熬藥，做成藥浴也行啊。”實在是她的血太珍貴了，也太有效了，他看到衣服上有大片的血跡，太可惜了。站在窗邊，目眺遠方，陳儒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己與風家的淵源，與鳳青梧祖父的交情，有些難過的說：“隔牆有耳，你要她的衣服不覺得奇怪嗎？要是有人問起來你怎麼答？難不成說你有怪癖，那更不行了。”昨兒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麼今天就弄成這樣，季閻也非衝動暴虐之人，品性也一向極好，為何如此？想想倒也是，柳莫白瞬間如霜打的茄子，蔫兒了：“好吧，那算了。師父，鳳姑娘怎麼辦？她到底是鳳家女，皇太後說是賜婚，冇下旨，要是不賜呢？她一個姑孃家，失了清白，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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